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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们就别管那小白玉了,赶紧吃过饭去院子里乞巧去!”葱翠看着一屋子的人都沉默着,轻轻咳了一声。
“对啊,今天可是七月七。”绒黄也点了点头:“今晚漂针我肯定是头一名!”
“谁不知道你心灵手巧呢?”葱翠笑着推了她一把:“我呢,心灵手巧说不上,但是漂针的针影儿肯定要比姑娘细!”
润璃站起身来捉住葱翠的手看了看:“就你这样也敢和我比,针黹女红我们这里头也就绒黄厉害些,其余的人都半斤八两,你竟然还好意思来挤兑姑娘我!”
嫣红在旁边抿嘴一笑,推了葱翠出去:“你这个疯疯癫癫的,亏得姑娘不计较你!”顺手打起湘妃竹的门帘:“姑娘,吃饭去罢。”
用过饭,润璃带着丫鬟们到了后院。
院子里吴妈妈早带着人布置好了,一张小几子上摆着香炉,旁边的盘子里盛着各色瓜果。
“姑娘,该拜仙了。”吴妈妈递给润璃一炷香。
拜仙是七月七日的习俗,闺中少女对着天上的双星焚香祝祷,希望能得到庇佑,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拜仙以后便是漂针和乞巧,少女们把针投入水中,看谁投出的针影最细,那就预示着谁的手最巧,最后便是用各色瓜果向织女乞巧,希望能分到一点心灵手巧。
今晚是上弦月,弯弯入钩,清亮的挂在天边,浮云如纱幔般被月亮的角给牵扯住,隐隐约约在那月牙旁边徘徊。天空繁星万点,润璃根本分不清哪颗是牵牛星,哪颗是织女星,拿着香烛站在蒲团前张望了半天。偏过头来,却看见葱翠的眼睛亮闪闪的往天上看,脸上有一种憧憬之色。
往年含芳小筑过七夕总是绒黄有兴趣,今年连葱翠都重视了,是不是说含芳小筑的姑娘们一个个都长大了,有点小心思了?
润璃抿嘴一笑,拿着香跪了下来,朝天空拜了拜,刚刚准备从蒲垫上站起来,突然,一个锦囊从天而降,掉在了香炉前面。
“这是什么?”吴妈妈有点害怕的往四周看了看。
“可能是织女娘娘看咱们家姑娘祝祷得诚心,赏赐下来的吧?”葱翠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那个锦囊,眉眼带笑。
——这不正常!
润璃看着葱翠这模样就觉得有什么古怪,突然有个东西从天而降,她不但不害怕,反而眉开眼笑的跑上去收起来?
“葱翠,你给我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润璃朝葱翠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没有没有,我哪敢背着姑娘干坏事呢?”葱翠突然意识到自己动作太过显形,吐了下舌头,把那个锦囊举到润璃面前:“姑娘,这是有人送你的七夕大礼呢!”
“有人送我的七夕礼物?”润璃心里一轮便知道这肯定是那个无聊的梁伯韬做下的事情:“你又怎么知道?”看了看葱翠,却见她脸上有着极不正常的红润:“你快和我说,是不是和谁串通好了,只是瞒着我?”
“姑娘,我能和谁串通啊?只不过是今日晚饭前,世子爷那个暗卫来过,告诉我世子爷托他件七夕的节礼给姑娘……”说着说着,葱翠的头便低了下去,声音也细若蚊蚋,脸上的红润更深了。
原来如此!
看着葱翠脸上的红色,润璃不禁有了怀疑:“葱翠,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世子爷那个暗卫?哦,对了,他不是有两个贴身的暗卫?你喜欢的是暗云还是暗雨?”
头顶上的树枝簌簌作响,还摇落了几片树叶。
“姑娘,哪有你这么问人家的!你……”葱翠没想到润璃竟然会如此单刀直入的发问,又羞又气,一跺脚,捂着脸就闪进了含芳小筑的内室。
“我这样问也没什么吧?”润璃望了望身边几个丫鬟,她们都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你们别这么看我!其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的。我也就想知道你们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而已……呃,你们如果不愿意我说这些就算了,我们来漂针吧。”
绒黄第一个拈起针往那盆水里投去,针无声无息的直直插入水中,须臾又浮了上来,就这月影,有一条幽幽的影子落在盆底。
“咦,绒黄,你今日怎么漂出这么粗的针影了?”嫣红在一旁看着那水盆儿,奇怪的问:“素日你的都是最细的,今日可要落后了!”
“我觉得应该是她刚刚听了我的话心神不宁罢?”润璃在一旁吃吃的笑:“合着我的丫鬟们一个个儿的都有心事了?也难怪,你们很快就要及笄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本属正常,只是别看错人了就是。”
绒黄和长喜,这已经是含芳小筑里公开的秘密了,润璃甚至都已经在盘算着绒黄配人的时候该送多少添妆银两,而其余几个大丫鬟,目前情况不明朗,但从今晚葱翠的反应来看,肯定是有什么情况的。
想到这里,润璃攥着那个锦囊,返身走进了内室去找葱翠。
西厢房里面,倚窗而坐,眼神呆滞,面露微笑的那个傻丫头,难道就是原来那个伶牙俐齿的葱翠?
润璃心里暗自觉得好笑,蹑手蹑脚走过去,然后在她身后轻声问:“你在想谁呢?”
葱翠被唬得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到是润璃,变得忸怩起来:“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吓唬葱翠!”
“你老实给我交代了吧。”润璃晃了晃那个锦囊:“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和世子爷的暗卫什么时候对上眼了?”
葱翠脸上一红,低着头小声说:“从应天府回来,我在后院练阮妈妈教我的功夫,那个叫暗雨的,有时会来指点我几招,就这样熟了。”
原来如此。
润璃把锦囊打开,里面有一个精致的小匣子,盛着一支琉璃簪子,极为精致,白玉雕琢出的盘花上有小东珠串丝成花蕊,一对翡翠蝴蝶比翼,丝毫毕现,触须由金丝制成,遇到风便微微颤抖,那双翅膀也似乎灵动起来,像是要展翅飞离那花枝一般。
“暗雨说,这是世子爷特地在京城琉璃斋里面定制的,请了大师傅专人设计,大周这种款式的簪子,只此一支!”葱翠看着那支簪子,眼里有着骄傲的神采:“姑娘,世子爷对你可真好。”
“罢了。”润璃把匣子关上,心里想到梁伯韬那晚在应天府在她窗前的情景,不禁脸上一阵发烫,却又不想在葱翠面前露了痕迹:“我对他送的东西没有兴趣,也不希望他送我什么东西。且不说我对世子爷没有那种心思,无法回报他的情意,就是这些东西若被人发现了,那我该如何自持?”
润璃把匣子交给葱翠:“你帮我去交给暗雨,对他说,怎么样送来的,就怎么样拿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办呢,总不可能让润璃爽爽快快的就应承了梁伯韬的情意……
写到这里,觉得润璃让葱翠把簪子去退了就觉得她有点矫情,可貌似她也是在想保护自己,因为她这时候还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相信梁伯韬,能不能把自己的将来赌上去
还是要个时间段去接受会比较好一些,所以这一章润璃才会矫情一把,各位菇凉表骂她啦
今日双更完了,望查收……
77知府换汤不换药
但那簪子却没有能退回去。
据葱翠转述;暗雨说若是他把小匣子退给世子爷;肯定会受到不轻的惩罚;葱翠心一软,把小匣子又拿了回来。
看着那个小匣子;看着葱翠的愁眉苦脸,润璃无奈的把它拿了过来,锁在梳妆台的最下面那层。假装没有接到过这件节礼,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如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假装对梁伯韬的感情视而不见。
七夕过后;苏府一切平静如昔;唯一的变化就是苏润珉和苏润珏两人足不出户的在梨香院和思过院抄女四书;每天都在抄;苏三太太似乎没有叫她们停下来的意思,还派了黄姑姑和刘娘子专程去指导她们抄女四书时的仪态以及书法是否有所长进。
而那个被抓的小白玉,第二天就不再是苏府下人们议论的话题,似乎他那天没有到苏府来过,四喜班也似乎从来没有小白玉这样一个人,他无声无息的消退出了人们的闲聊话题,仿佛他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伸出一只手掌,似乎能感觉到光阴指尖流逝的柔软。
润璃的日子过得非常闲适。
济世堂这段时间都没有遇到身患疑难杂症的病人需要她出手,坐堂的汤大夫他们也培养了一批学徒和医女,人手足够,不需要她操心,就算有什么事情,派葱翠和黛青出去也能解决。
她每天在含芳小筑里继续研究她的成药,她的青霉素研制已经告一段落,目前她正在攻克牛痘的提取。古时的天花也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病症,出了天花的人一定要得到细心护理,但是就算护理得当,还是会有很多人死于天花引发的各种并发症。
据清代《痘科金镜赋集解》中记载说:“闻种痘法起于明朝隆庆年间宁国府太平县(今安徽太平)……由此蔓延天下。”明代有痘衣、痘浆、旱苗、水苗四法来治疗天花,虽然效果不如接种牛痘,可毕竟还是能挽救一部分人的生命,但她翻遍大周的药书,却没有看见哪一本上面提到这几种方法,所以她想研制牛痘,以预防将来可能会遇到的天花病症。
师傅和梁伯韬都会定期修书来杭州府,所以她对京城形势也有一定的了解。现在朝廷立储一事虽还未提到明面上来,可暗地里却是激流汹涌,就算是南山隐叟这等不愿搀和朝政的人,都有不少官员暗地里来联系,希望他在给皇上看病的时候不经意的给自己所拥立的皇子说上几句好话。
从师傅的信里得知,有一贵闼公子出资在京城办了一家济世堂,请他去做坐堂大夫,他不知对方底细,不敢贸然答应,后来对方拿出润璃的亲笔书信,他方才答应下来,现在他已经从武靖侯府搬了出来,就住在济世堂的后院,倒也悠闲自在。
师傅信上还提起过武靖侯府内宅似乎不太安宁,他住在武靖侯府外院才几个月,就已经见内宅抬出过两个被打死的丫鬟了,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子毫无气息的被破席子裹着从内院抬出来,他就心里膈应得慌,所以许公子请他去济世堂做坐堂大夫,他第一天允了,第二天就马上搬出了侯府。
看起来这侯府的宅斗不会比高总督府上差啊!润璃暗自感叹,随手拿起了梁伯韬的信笺。上面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话,也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在信末问了一句:那琉璃蝴蝶翠玉簪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很合她心意?是不是天天簪在发间?
美什么美?根本就不合心意!扔在梳妆台最下面那个抽屉里天天锁着!
润璃恨恨的把信笺扔到了一边:“葱翠,快点把这些信都拿去烧了!”
葱翠在旁边看得真切,抿嘴一笑,先用小钳子拨了下暖炉里的银霜炭让火旺一点——已经是十一月天气,虽然江南并不是很冷,可房间里已经开始烧暖炉了。
“姑娘,我觉得你似乎有点偏执。”葱翠把那信笺撕成两片投入暖炉里,瞬间,火苗舔着信笺,那白色的信笺就蜷缩了身子,慢慢化成灰烬:“其实世子爷对你这么情深意重,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他呢?”
“很多的事情,我们不能随自己的心意,人活在这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己。”润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斜靠在美人榻上,托住腮帮,衣领上镶嵌的白色狐狸毛茸茸的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更映出一双眸子黑亮有神。
葱翠偏头看了看自家姑娘,有时候姑娘说的话含义挺深的,她就听不懂。她的世界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两种,喜欢的就靠近就依顺,不喜欢的就看不起用话去刺。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