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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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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该是下人们表现的机会,而不是偷懒的机会。 

带着这份好奇,出岫走到了云想容的院落,如同这一路所见,此处亦不见任何丫鬟奴仆。四下静谧得有些诡异,出岫不禁打了个寒颤,深深吸了口气往院落里走,她只想看一看云想容是否无恙,是否能安睡。 

直至迈步走上台阶,出岫还在思索,自己是该敲门?还是直接推门而入?亦或者站在门外观察一番自行离开?只可惜,她尚未想清楚究竟该如何,便已听闻屋内传来一阵低沉的说话声—— 

“在本王面前,夫人不必装疯卖傻。” 

是聂沛潇的声音!出岫为这话里的内容大吃一惊,她忽然庆幸自己咽喉肿痛,否则,此刻必定要惊呼出来。 

而恰在此时,云想容的回话也冷冷传进出岫耳中:“王爷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听到此刻,出岫已完全明白,为何自己一路走来没见到人影——原来是聂沛潇屏退左右,独自夜访来了! 

这实在太不寻常了!聂沛潇为何要单独来见云想容?而且听他话中之意……出岫不敢再往下想,立刻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再靠近房门一步,侧耳倾听。 

依旧是聂沛潇在说话,声音低沉、冷锐如冰:“夫人的遭遇,本王很是同情,也深表遗憾;夫人为何装疯卖傻,本王亦能理解三分……但你不该伤害出岫。” 

云想容只冷笑一声:“怎么?诚王殿下心疼了?若不是我在此装疯卖傻,殿下如何能留得住出岫?恐怕我这位嫂嫂早就跑回云府了!” 

聂沛潇没有做声。 

屋里有一瞬的沉默,许是云想容见聂沛潇不再说话,便重新起了话头:“殿下如何知道我在装疯?难道我装得不像?” 

“很像。本王也被你骗了几日。”聂沛潇这才沉声回道:“不过你一直都是摔砸东西,今日见到出岫却上前掐她,实在太过反常。本王只是试试你,声称要让侍卫砍掉你的手臂,你听后就立刻松手了。” 

“因为这个,殿下便笃定我是在做戏?”云想容再问。 

“前头一直很逼真,这一出太假,露了破绽。”聂沛潇冷道。 

云想容闻言咯咯地笑起来:“怎么?难道殿下盼着我是真疯?我若真疯,对你又有何好处?沈予又怎么还会要我!”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必讲了。”聂沛潇立刻回绝:“本王没兴趣听。” 

“我还没讲,您如何知道没兴趣?”云想容的话语颇有自信:“也许我讲出来,您就改变主意了?”

聂沛潇毫不客气:“我与夫人无话可说。” 

“殿下是在恼我掐她?我不过也就做做样子罢了,又不是真想要她性命!”云想容语带怨愤地道:“她抢了我的夫君,又害我惨遭奸污,我难道不该怨她?不该出出气?” 

“谁敢伤她,我必百倍偿还。”聂沛潇如是言明。 

“啪啪”两声拊掌,云想容讽刺地赞道:“殿下好痴情,好骨气,只不过我嫂嫂她没听见。” 

“你当她是嫂嫂吗?”聂沛潇的声音越发冷冽:“本王只是提醒夫人,出岫这几日还会来看你,希望你知道分寸。本王体谅夫人蒙受侮辱、心智失常,这一次可以不计较,但未必会有下一次。” 

听闻此言,云想容仿佛是恼了,“啪”地一声拍在桌案上:“殿下别把自己标榜得如此高尚,好像您不求回报似的。难道您就没有一丁点儿私心?那您为何一直瞒着云府?真是因为我的意思?” 

“冯飞在船上救下夫人时,是夫人你自己说的。”聂沛潇不假思索回道。 

“堂堂诚王殿下,竟会听信我的话?竟会顾念我的名节?”云想容反唇相讥:“我敢承认自己是装疯,殿下为何不敢承认?你分明是想将出岫留在这里,好方便你培养感情!” 

面对这番赤裸裸地揭露,聂沛潇不再做声。 

“这一次,殿下可以听听我的想法了吗?”云想容也不管聂沛潇是否听得进去,自顾自道:“殿下喜欢出岫,我亦深爱我的夫君。今次我受辱之事,唯有您、冯侍卫和出岫知晓,出岫绝不会说出去,我相信您和冯侍卫也不会。经此一事,出岫不会再给沈予机会了,您何不乘虚而入,好好与她培养感情?” 

“怎么培养?”聂沛潇忍不住问道。 

云想容再次咯咯笑了起来:“只要我一直‘疯下去’,坚持不回云府,依照出岫的性子她必定不会扔下我。她在殿下眼皮子底下,您难道还把握不住机会?至于如何培养感情……您如今不就在做吗?” 

“这法子太卑鄙。”聂沛潇撂下一句评价。 

“您已经没有退路了,故作君子又有何用?数年前您没得到晗初,如今难道还要重蹈覆辙?”云想容犀利的言语直击聂沛潇心中:“更何况,殿下您已经卑鄙了,洗不清了。” 

闻言,聂沛潇再次沉默起来,不知该如何回话。 

云想容知道他有所动摇,连声再劝:“如今出岫正是难受的时候,您最容易得到她。必要时,不妨用些手段,得到了她的人,还怕得不到她的心?” 

“不行!”这个法子立刻遭到聂沛潇驳斥:“她会恨我一辈子。” 

“那就让她在恨你之前,先爱上你。”云想容轻飘飘地说。 

此时此刻,聂沛潇内心无比煎熬,也无比挣扎。在此之前,他真的很久没见过出岫了,也自知此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倘若错过了……也许就没有下一次了! 

云想容说得没错,数年前他一时退让,错过了晗初: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云想容见聂沛潇一直蹙眉不语,也预料到这个法子他不会答应,不禁暗道他不如沈予。想了想,唯有退一步道:“罢了罢了,殿下君子行径,我也佩服不已……左右出岫如今已不是当家主母,回不回云府并无大碍。我就继续装疯卖傻,您就继续深情攻势,您何时得到出岫的心,我再何时‘痊愈’,您看这主意如何?” 

话音落下,屋内良久没有回应。就在出岫快要失去耐心之时,她才终于听到聂沛潇的回话,唯有一个字,却说得十分迟疑:“好。” 

而也是这一个字,让出岫彻底心凉如冰。意识到屋内的谈话已接近尾声,她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快走两步,想要寻找一个藏身之处。出岫刚在檐廊尽头的屋墙后藏好,屋门恰时开启,云想容送聂沛潇出来,盈盈笑道:“如今咱们也是‘盟友’了,我祝殿下得偿所愿。” 

 聂沛潇并未回话,下了两个台阶之后,他又忽然站定转身,对云想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容本王无礼问一句,夫人当真受辱了?” 

“怎么?殿下不信?”云想容语中带着一丝隐晦笑意:“冯侍卫难道还会骗您不成?” 

“冯飞自然不会骗我。”聂沛潇面沉如水:“但你会骗他。” 

“殿下多虑了,我没骗冯侍卫,他也没骗您。” 

闻言,聂沛潇只长叹一声:“那夫人真是太可怕了!心性竟然坚毅至此,这般遭遇还能演出戏来。” 

“所以我对沈予,势在必得。”云想容万分平静地笑回:“殿下应该庆幸,倘若不是我,沈予早和出岫双宿双栖了!” 

聂沛潇没有再往下接话,连一句告别之语都没出口,转身沉默离开。 

云想容一直目送他走出院落拐角,才冷冷一笑:“伪君子。”言罢回屋关上房门,吹灯入睡。 

直至这座院落再次恢复了诡异与静谧,出岫才从墙后缓缓走出来,面色无波地返回住处。 

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



 第255章:繁华过后成一梦(一) 

翌日,出岫的咽喉更加红肿,就连用膳都难以下咽,只能进些流食。大夫诊后说是高热刚退,脖颈又受了狠掐,内热外伤交织所致,并无大碍。 

聂沛潇却是担心得不得了,生怕出岫无法适应“口不能言”的日子,他并不知道,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出岫失声过。 

对于出岫本人而言,她反倒庆幸自己暂时无法说话,因为撞破昨夜之事后,她不晓得该对聂沛潇说些什么。再次以纸笔进行交流,她以为此法甚好,文字无情无绪,不会令人觉得尴尬。 

她再也不奢望能找到第二个云辞,可以全然看懂她的口型,明白她的手势…… 

吩咐丫鬟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聂沛潇走到出岫屋内的书案前,笑着对她道:“大夫说至多三五日,你便能开口说话了。这几日暂且委屈你,以笔代口罢。” 

出岫面色无波地点了点头,莲步轻移走到书案前,提笔写道:“殿下差人知会云府了吗?” 

聂沛潇没想到她写出来的竟是这一句,一时有些失望,但还是如实回道:“昨日已差人快马前往烟岚城,算算时辰,此时云府应该知情了。” 

出岫闻言倒也不见喜色,下笔再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聂沛潇本不想开口询问,可经过昨夜与云想容一番密谈,他也有意试探出岫的意思,便隐晦地道:“威远侯夫人如今的状况,恐怕不方便回去……否则事情会闹大。” 

出岫清丽的眸子轻轻一眨,似在斟酌什么。她垂眸沉吟的样子很美,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微黯的阴影,衬得整张容颜都生动起来,端庄又沉静,绝色而倾城。 

聂沛潇看得有些痴了,心底漾起阵阵涟漪,更兼出岫的发香萦绕鼻息,只觉得无比心旷神怡。然而这种愉悦感并未持续很久,他已被出岫写下的另一句话坏了心情—— 

“想容留下,我回去。”出岫的瘦金字体撇捺锋利,好像藏着一套武功心法,一笔一划都是畅快淋漓、割金碎玉。 

 “什么?”聂沛潇见字很是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吃惊。他未曾料想到出岫会有这个心思,竟是执意要回云府?!那如此一来,他与云想容的商量岂非白费心机? 

想了又想,聂沛潇试图挽留:“你若走了,那威远侯夫人她……” 

“我会派人前来照顾。”出岫缓缓写下这个人选:“想容的生母,云府二姨太。” 

聂沛潇恍然之余,又是一阵懊恼。事实上倘若云想容真的失常,由花氏前来照料的确更为妥当,出岫这个提议并没有错……可事实错就错在,云想容是装疯卖傻,而昨夜两人密谈时,都遗漏了花氏这个人选。 

聂沛潇忽然有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自己昨夜挣扎万分,不仅泯没良心与云想容同流合污,如今还适得其反,没能留住出岫……真是没了骨气秉性,又失了所爱之人,得不偿失。 

他兀自懊恼不已,出岫见他半晌没有反应,提笔又问:“殿下不同意?” 

“不。”聂沛潇表情凝滞,到底还是无奈松口:“失踪这么多天,你的确应该回去了。是我考虑不周,隐瞒这么久。”言罢他轻咳一声,坦然再道:“只是我……舍不得罢了。” 

听闻此言,出岫娥眉微微一蹙,清眸忽然变得沉黯,那表情似是遗憾,又似伤感,聂沛潇看了半晌才看明白……她是失望。 

他不晓得出岫为何会做出这等表情,不过到底还是心虚,便也干笑一声转移话题:“不提这个了,我还有件事要对你说。” 

 出岫这才抬眸看他,静待下文。 

聂沛潇顺势从袖中取出一卷乐谱,对出岫道:“去年我到北宣主持受降仪式,路上忽然思如泉涌,便即兴谱了这首曲子……恰好能和上那首《朱弦断》。” 

他话到此处,刻意停下观察出岫的表情,果见她微微愕然,接过卷轴展开来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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