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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美到底犯了什么事?贪污啦?受贿啦?还是挪用过公款?至于那么严重吗?”我也不想再跟他打什么哑谜,我愤愤地说,“我又是怎么害的她?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知道她犯的什么吗?我告诉你―――”吴秘书的眼神从我身上游离开去,好象又开始做梦了。“我来长川十年了,跟在她身边七年,从市政府到宣传部,从宣传部又回市政府,七年了,我从来都没离开过她。她的事,我比谁都清楚,我告诉你―――”他又指上我了,他的样子比我更愤怒,“跟外边传的一样,受贿渎职巨额财产一个都不少,一个都跑不了!”
震惊!
我看着愤怒的吴秘书,脑中一窒,感觉比先前他卡我那一下还要难受,出不了气。
自从苏静美出事以来,我一直在考虑她的案子,虽然不了解案情,但是我很自然很本能地认为,她不可能有事不可能犯事,我跟她在一起,从来没有见到过她有什么传说中的豪阔糜烂骄奢淫逸、珠光宝气一掷千金。苏静美的衣着绝不豪华,行为绝不奢糜―――就象一泓最纯净天然的清泉,一轮最皎洁清丽的明月,任何外来的多余修饰对她来说都是侮辱都是伤害。她的美丽高贵浑然天成自在悠然,根本无须装饰。
因为自己的工作性质,也因为好奇,我接触过很多次真正的罪犯,应该说对于这类人群,我有比较直观的认识―――能够看得出来,绝对看得出来。那些人往往都是眼神浑浊举止生硬、面相犹疑首鼠两端。而苏静美―――她是如此脱俗如此纯真如此优雅如此纤尘弗染铅华不加,我们在一起时,她的言行举动清新大度,得体宜人,我觉得她完全是发自内心出于本能。一个罪人,一个有愧于心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质,绝对不可能!
说老实话,我不算个富有正义感的道德人士,我也并不指望苏静美在职务上完全清白透彻跟个海瑞似的,我没把她想得那么高,那么假―――请不要指责我对海大人的认识,我从来都不觉得一个能以卫道口实将自己女儿活活饿死的父亲存在什么崇高品德高尚人格,我觉得他假得连个人都不能算。
我也知道苏静美在什么位置。她身处的地方,永远不可能存在纯净―――那样的话,她一天也不可能生存―――在政治上,她也肯定会有假面会有伪装,这一点我充分理解,绝对赞同―――
但是,如果,我们在一起时,她也那样―――她的气质,她的高贵,她的优雅,她的本能和自然―――难道,也是伪装?也是矫饰?
我不能忍受这样的想法,我觉得这是对她的亵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她不可能有罪,是假的,是有人害她的。你说―――”我一把揪住了吴秘书的衣领,就跟他先揪我一样。“都是假的!你没有证据!你是在陷害她―――”
我粗鲁的动作被吴秘书的目光中止了。是的,目光足以让人沮丧―――吴秘书冷冷地看着我,一言不发,让我想起了他的身份―――他是苏静美的秘书,他每天跟着她,如影随行寸步不离,他是最清楚她的人。
“你想要知道什么答案?嗯?”吴秘书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仿佛来自地狱,让我觉得恐惧焦躁。“不妨告诉你,比如受贿这一条―――”他的脸上没有表情。“钱并不多,二十几万,不算什么。但是证据确凿,足够判上十几年的,加上其他罪名―――她的后半生,会在监狱里度过,她回不来了。”
呆呆地望着吴秘书不停开合的嘴,我觉得那是魔鬼出没的洞穴。
“不可能。”我眼望地面说。“她不可能是一个罪犯。绝不可能。”我说。我不知道能够说什么。我只能这么说,我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是的―――”吴秘书说。
“她不是罪犯,她没有犯罪。她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官。在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官,清清白白天日可表。无论政治还是人格,绝对完美无隙可击,她没有缺点。她本可以走得很远飞得很高。但是―――”吴秘书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吴秘书平静地端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他的视线落在很远的地方。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玻璃斜射进来,让我们身处的这间书房明亮通透。灰褐色的地毯上,枯萎的玫瑰花瓣到处洒落,星星点点,满地残红。那只打碎的花瓶瓷片千裂,从各个角度折射光线,然后投影到墙上,天花上,我们的脸上。光斑耀眼,璀璨夺目。
我顺着吴秘书的目光望出去,视线穿越通和苑中心的间隔河带,越过那些高高低低的乔树灌木,毫无阻碍地抵达通苑那边。此刻通苑的停车场里热闹非凡,人潮拥动。几十辆车在警察的引导下徐徐进入,分行排列―――省委周书记到了。
“雷动于九天之上。”吴秘书说。“没有人能救她。”
第129章 贞子缠身
“具体点。”我收回了目光,看着有点痴呆的吴秘书。“说清楚一些,我不想猜谜。”
“你本来没有资格知道这些。”吴秘书说,“但是我会告诉你,因为我要让你清楚这一点-――她是你害死的―――”
“行了!”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怎么害的她?你说的二十万是什么意思?苏静美到底有什么事?”
“她没有事,她收的每一分钱都是正确选择,绝对符合政治原则。”吴秘书淡淡地说,“但是她收了钱受了贿,从法律上来说,她有罪。也符合政治逻辑。”
我眼也不眨地盯着吴秘书,想知道他的这个逻辑是否清楚。
“二十万是小意思。”吴秘书说。“不该拿的钱,她一分也不会要。但是必须拿的钱,她也不能拒绝―――”
“你说什么啊?”我再次打断了吴秘书的话,我觉得他的思维有问题,逻辑混乱。“什么叫必须拿的钱?你的意思是说她确实受贿了?”
“是的。从法律上讲,是这样的。”吴秘书现在的神色很平静,看样子他是准备跟我说点什么了。“她收钱从来没有隐瞒过我,我都知道―――”
“是的是的,你什么都知道!”我忿忿地说,我觉得自己忍受不了他,“什么都是正确的,光明磊落的,收钱受贿也正确,判刑坐牢也正确,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你懂什么?我问你―――”吴秘书冷笑了一声,“如果你是她,在她的位置。对你有知遇之恩的领导招呼你办一件事,然后有人拿着那个报告给你签,上面有五位领导同意,就差你的意见了,这个事又无所谓对错,不违反原则,你怎么办?批不批?还是顶回去?
“然后你同意了,以后事办成了,办事的回过头来感谢你两万块钱,你怎么办?拿不拿?还是把钱退回去?交纪委?―――那你就真他妈*了!”
吴秘书突然骂了一句难听的,从来没听过,我吃了一惊,直直地看着他。
“这钱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他斩钉截铁地说,“你可以退钱,也可以交纪委装清廉,甚至还可以去检察院举报。但是那几位同意这事的领导会怎么看你?你说清楚了人家还能说清楚吗?-――你真要把每件事都说清楚,也就不用玩政治学人当官,你可以去死了!什么叫潜规则?就个就是!
我想我明白这个意思了,就是脑袋里有点混乱。
“她是领导,坐在那个位置上,不是要让人挤兑,不是要给人踩的。她在她的位置,就是一架最完美的政治机器。”吴秘书把冷笑收了,神情变得很严肃起来,“人情世故,政治法律,大道理潜规则,有什么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看重过钱?我告诉你,从来没有过!该得不该得的,她很清楚!”
“那她为什么会出事?为什么?”我喃喃地说。其实我已经隐隐知道了为什么。
“因为你―――”吴秘书的声音恢复了痛恨,他恶狠狠地盯着我说,“二十万,多小的数字!一个厅级领导因为这个倒台,除非政治需要,就是你,让政治惩罚了她―――”
“我靠!”我骂出声来,“不要开口政治闭口政治好不好?我跟苏静美怎么啦?我没想过害她!我们犯了什么法?我们错在哪里―――”
“猪!”吴秘书用一句谩骂打断了我的话。“你懂个什么?政治上没有对错,只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你们,就是做了不能做的―――”
“我呸!”我怒了,跳起身来指着吴秘书就骂,“滚你的政治,什么乱七八糟的全是胡扯!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啦?管他妈政治什么鸟事?”
吴秘书摇了摇头,没有再发脾气。他慢慢地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你们的事,也许跟政治无关,但是―――”他用手扶着门,好象要出去了,“跟政治家有关。”吴秘书说。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无限留恋的样子。然后他拉开了门。
“等等―――”我喊了一句,吴秘书转过脸来看着我。“你也爱她,爱着苏静美,对吗?”我大声地问他。
吴秘书的脸色骤然苍白,白得就象纸一样。他的神情变化如此迅速,让我以为是他拉门时不小心把自己的脑袋给夹住了。他的身子在颤抖,脸上的肌肉也在扭曲,看上去神情痛苦万分,但是死鱼一样的眼珠里却放射出灼热的光芒。
“是的我爱她―――”吴秘书终于说话了,嘶哑的声音就象一头受伤的野兽在低吼,让我心惊肉跳。他的手伸到了空中,凝固在那里,好象他打算从天上扯一下根救命稻草来。
他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我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点害怕。
“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停止过,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吴秘书呈现出一种白痴形态,眼神游离,好象又做梦了。跟他魔鬼造型不太相称的是,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温柔,似乎在搞往事追忆。“多美的姑娘!”他说。“从她刚上大学那天,我第一眼看见她,我就知道完了,我栽她手里了。”
吴秘书的话让我有点诧异有点好奇,我在想我真还不知道他跟苏静美什么关系,看上去就是一特忠心耿耿的秘书跟领导那样,但是绝不可能仅此而已,苏静美从来不跟我提这些。
“她那么美那么优秀,那么多人追求―――都让我给挡下了,因为我爱她我控制不了我不能让人伤害她―――”
“你到底谁啊?你凭什么这么做?”我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叙述,这好象是一个真实版美女与野兽的故事,可我不太想听。
“我是她的老师,我比她大了十几岁,可是我的样子―――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是没有办法,我爱她。我不敢跟她说也不敢纠缠她,我只能默默地跟随,远远地望着她。”吴秘书的语速很快,断句都没有。看得出来,这些话在他心里压抑了很久,“大学四年,然后分配,然后她来到长川,我一直跟着她,每天都跟着她,一步也不敢离开―――”
“够了!你什么毛病?”我觉得这样也太不靠谱了。“苏静美呢?人家自己怎么想?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我忿忿地说,同时鄙视地看着他―――真的,这家伙心里可能是挺苦,可以理解,但我并不同情―――这可是他自找的。谁让他跟着缠着来啦?还让人活吗?我想如果自己是苏静美,每天让这么个妖怪状物体跟在后边不离不弃,我非得疯了不可。
第130章 这个世界,谁最爱你
“是的是的我知道!她恨我她看不起我!本来毕业分配她能留在省城,她来长川是为了逃避,我都知道!”吴秘书的神情太痛苦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