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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血色的薄唇张张合合,感觉到了涩的喉咙好似被烈火灼烧一般,竟是无法突出只字片语,就连被女子触碰的大手,也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爹爹怎么不说话?”‘流皓月’的神情骤然变得委屈,盈盈的水芒若有似无的荡漾在眸底,整齐的贝齿轻轻的咬住粉唇,无言的控诉着他的沉默,“爹爹不喜欢月儿了吗?”带着低低哽咽的呢喃虽然没有哭泣,却更加的越发引人怜惜。
静静的望着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熟悉的玉颜是他千年不变的牵念,此刻的理智提醒他要紧紧抱住那柔弱如柳的女子轻声安慰,可是僵硬如铁的身子却是无法移动半分。
“你是月儿对吗?”终于,喑哑的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嗓音在屋内散开,流水颤抖的抬起大掌,轻抚那冰冷的玉颜,明明熟悉的面容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熟悉的感觉,他的月儿一直是温暖的,即便是身中寒毒,即便是剧毒附体,她却依然灿烂明媚的让自己侧目,可是现在的月儿,眸中明明也有那样刻骨的笑意,却好似一层假象覆盖着毁天灭地的黑眸,让他不由的想要后退避开。
“是啊,爹爹,我是月儿,是你最疼爱的月儿,更是你不折手段要迎娶的月儿……。”眼中水汽未退,‘流皓月’的粉唇却荡出一抹冷寒的弧度,残狞骇人,好似从那十八层炼狱中出来索命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爹爹是千城烈,月儿……。是千城月啊……。”冷冷地抬起小手,恍若催眠般的抚上男子俊傲邪魅的容颜,“爹爹忘记了吗?忘记了千年前的千城家,忘记了千城月吗?”森冷的声音似从天际飘来,带着无尽的空茫和飘渺,却又如同寒烈的狂风,让人觉察不到丝毫的温暖。
闻言,颀长的身子一震,刹那,血色便自俊脸上退下,薄唇颤抖的望着那浅笑颜兮却让人觉得无限寒煞的小脸,蓦然睁大的桃花眸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爹爹为什么是这幅表情?好像被吓到了一样……”‘流皓月’不,应该是千城月见状,脸上笑意更浓,就连纤细的身子也如同幽灵般缓缓靠近全身失去了温度的男子,将冰冷的如同寒霜的小脸靠近男子僵硬的肩膀,水眸舒适的眯起,嘴角的笑靥却带着凌厉的锋芒。
“爹爹不是一直想要月儿呆在爹爹的身边吗?所以月儿回来了,在经历了那样炼狱般的挣扎,千年之后,月儿顺从爹爹的心意回来了,而且月儿会永远的呆在爹爹的身边,这样好不好?”柔媚的小脸是乖巧的温顺,就像是兔子般无害的让人怜惜,可是谁也没有看见那隐藏在紧闭水眸下的凛冽和杀意。
“你……。不……。”像是被一直无形大手掐住了脖子的喉咙几乎快要语不成句,流水脸色煞白的僵在那里,任由女子冰寒彻骨的身子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如同触碰着一座冰山,冻得他全身血液都快要结冰。
怀中的女子,是月儿,却也不是月儿,千年前的千城月天真,乖巧,娇媚的像是一尊惹人怜爱的瓷娃娃,让他不顾一切的守护着那样的美好,千年后的流皓月古灵精怪,温暖明媚的牵引着他所有的心神,可是眼前的女子,有着月儿一样的容颜,却是那样完全陌生的气息,但是她却告诉自己,她是月儿。
“呵呵……。”听闻那挣扎呢喃,千城月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的灿烂,“爹爹忘记了吗?千年前的今天,漫天的血色染红了整个千城府,当时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雪,白色和血色交融在一起,真的好美,可是当时的月儿却不懂得欣赏那样的绝艳,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月儿喜欢血色,热情,鲜艳,魁惑的犹如蚀人心扉的妖姬,爹爹也喜欢血对吗?是和月儿一样的吧……。”幽然睁开的水眸是冷的让人心颤的寒意,千城月虽然在笑,那样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犹如被野兽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避。
“月……。”刹那,深沉的桃花眸溢出无法抑制的悲伤和痛楚,流水紧抿薄唇,原本的锐利和寡情已经尽数被绝望掩埋。
“是啊,爹爹,你终于记起月儿了吗?爹爹可知道,这千年来,月儿就是凭借着思念爹爹撑下来的呢,想着爹爹的狠,爹爹的绝,爹爹残忍的禁锢,爹爹绝情的逼迫,爹爹自私的妨碍,一点一滴,月儿都不曾遗忘分毫……。”娇软的语调不曾有丝毫的变化,可是那越来越冷的音调却似从万年寒洞中溢出,带着散不去的冷,化不去的寒。
怎么能忘记了?如果不是他自私的禁锢和占有,那么自己就不会走到如今万劫不复的地步,也不会在花样年华就承受那刻骨挫心的痛楚,以至于千年都沉沦炼狱无法自拔,所以,如果不回来回报他们的‘深情’又怎能对的起他们如此的‘珍视’呢?
幽深的黑眸不由一颤,唯有以沉默来回答女子那字字撕心裂肺的控诉,流水无言,终究是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大错,但是……。月儿千年前不就已经‘身死’了吗?
“爹爹不用疑惑,月儿在千年前确实是死了,不过,却遇到了一名贵人将月儿的身子完整的保存了下来,而幸得老天眷恋,魂灵不灭,这才能在此刻出现在爹爹面前……。”似看透了他心底的疑问,千城月慢慢的放开他的身子,一双冷澈的寒眸冷冷地望着男子的桃花眸。
“月儿……”倏地,瞳孔骤然紧缩,流水不自觉的想到了那开怀不忍的小人,如果千年前的千城月回来了,那么千年后的流皓月又该何去何从?
“呵呵……。”又是一声没有暖意的冷笑,千城月再次开口,“看来爹爹真的‘疼爱’月儿啊,即便是千年已过,也不曾忘记月儿,就连月儿的一个魂魄分身,也可以让爹爹如此的在意……。”字字珠玑,却是完全将男子的担忧给解释明了。
倏地,屋内烟雾骤起,不知从何处冉冉升起的白芒晕染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一抹颀长的白影也突兀的出现。
流水面色肃然,而千城月却是水眸轻闪,粉唇勾勒出一抹意料中的冷寒笑靥,随后身子轻转,冷煞的目光就那样直接迎上一双震惊的琉璃眸珠。
蒲扇似地长睫微眨,倾城却也凛寒的笑容瞬间漾开,“哥哥,好久不见了……。”暗的看不见一点光亮的眼底一闪而逝,是隐隐的恋,隐隐的思,隐隐的愁和隐隐的恨。
这个男子,曾经是她不顾一切要追随的人,她将所有的爱和心没有半点保留的给了他,完全无视世俗的眼光和鄙夷,就只想要看刹那张冰寒的没有半点温暖的俊颜上绽放浅浅的笑靥,他也给了她,却在那样的风华过后,给了自已致命的一击,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他亲手将自己推理,而且亲自把她送到了爹爹的床榻之上,对于他的‘恩赐’,自己也该是要铭记心底的。
“……”依然虚渺的好似幻觉的渡只在开始的片刻有刹那的惊慌和震撼,之后,便冷冷地看着那熟悉的小脸,冰凉的俊颜之上没有半点的温度。
“你不是月儿……。”淡淡的声音就像是在叙说一个事实,在氤氲的雾色之下,渡琉璃色的双眸隐隐透着光芒,却让人无法看清那里面的思绪。
他的月儿,尽管伤痕累累,却依然有着灿烂明媚的笑靥,尽管被人背叛算计,却依然可以用一张闪耀的玉颜去面对宽容,他的月儿,那双可以洗涤一切罪恶的水眸是他心之所系的存在,而眼前的女子,虽然面容相同,可是那映照在眸底的阴寒和森冷却是那样的陌生和梳理。
闻言,千城月总是完美无缺的容颜上出现了丝丝的裂缝,浓浓的难掩的怨恨和哧讽在玉颜上绽放,粉唇却是不和谐的溢出尖锐的笑声,“哈哈,好一个我不是月儿,那个千城公子,那么你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呢?”话说的冷寒,眸底却是溢出点点莫名的颤抖和痛楚,尽管只有刹那一闪而过,却依然真实的存在。
倾尽了一切去爱的人,到头来,都用那样陌生的眼光看着她,如今,更是不承认她的身份,老天如此戏耍她千城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听着那悲戚如斯的笑声,千城渡双眸慢慢的睁大,沉重的复杂在眼底沉淀,终究是……无法放弃吗?
于是,偌大的内室之中,流水的愕然和怔愣,渡的无言沉默,千城月的怨恨和悲戚,如同飞扬的雪花,洋洋洒洒的扩散在屋内的每个角落。
风起云涌 第一一六章 梦靥觉醒
娇俏的玉颜不自觉的抽搐着,流皓月水眸轻眨再眨,过了片刻,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掐上自己的手臂,感受到剧烈的痛楚时,不由的皱起了一张小脸,然后非常的肯定,她好像,大概,貌似,应该是被人绑架了。
抽抽小鼻子,开始努力回想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应该在和百慕沥那个难缠的家伙讨论到底谁是罪魁祸首吗?好像她正喝茶呢,然后……然后就视线模糊,晕了。
想到这里,流皓月就很恨的想要一巴掌拍死自己,丫丫的混蛋,她好歹是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啊,她的医术可以闻名天下,如今要是让师傅老人家知道她是被迷药给暗算了,会不会气的跳起来,然后掐死她?
须臾,粉唇可怜兮兮的瘪起,清透的水眸深处是满满的自厌和懊恼,她真的没脸见人了,要是和人比武输了,她大可说自己是女子,天赋有限,但是现在,被自己吃饭的东西给陷害了,她是不是该去跳河了?
“醒了吗?”倏地,一声柔柔悦耳的呢喃响起,伴着一阵馨香的气息扑入鼻息,流皓月怔怔的抬起小脸,望着那完全不在预料中出现的人物。
“怎么了?身子可还有不适吗?”来人没有听到她回答,径自蹙起了一双黛眉,眸含担忧的看着呆愣的某月。
“皇后娘娘?”流皓月水眸掠过一抹深思,注视着那雍容华贵的妇人,心底却是想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给过滤了一遍。
该死的,什么情况,她可以确定自己是被一种连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迷药给迷晕了,而迷晕她的人,也不可能是单纯的想要请她过来喝茶,她甚至有想过是不是百慕沥那个阴晴不定的混蛋,却万万没有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却莫名让她信任的皇后娘娘算在内。
“看来御医没说错,醒了就没事了……。”说话的刹那,华容皇后已经在床榻边坐定,伸出保养的精致的柔荑轻轻触碰流皓月嫣红的小脸,一双溢满柔和的丽眸深处,是点点的安心和叹息。
“我怎么会在这里?”既然想不通,还不如直接开口问,流皓月不由的抿紧了一张粉唇,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现在的情况让她极度的不安,就好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给盯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要时时刻刻承担着被攻击的恐惧。
“你昏倒在本宫的殿门口,是本宫的奴才发现你,将你带来这里的……。”皇后的华贵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明黄的金步摇和凤冠让这个女子成为天下所有女人艳羡的对象,可是如果能忽略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红肿的眼眶就近乎完美了。
“……。”闻言,流皓月水眸骤沉,果然让她猜对了,这次的事情真的不单纯,只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暗中操作一切的人会将她送到这个与世无争的皇后娘娘这里。
“皇上殡天,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了……。”华容皇后嘴角泛起一抹酸涩的苦笑,眼前似乎还能浮现那个男子狂傲的笑容和睥睨一切的,可是不过眨眼,他就那样无预警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连一声招呼都不曾打过。
“娘娘,您……。节哀。”复杂的思绪被女子那哀愁的双眸给打断,流皓月小手微伸,紧紧的握住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