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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流皓月放任那不带恶意的抚触在自己的脸上游移,酸涩的心脏几乎窒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千城月不再是那个让人胆寒的魔魅,现在的千城月…只是一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
千城月犹如带给人间温暖纯善的精灵,就那样肆无忌惮的侵占了每个人的心,可是那个女子却从没有防备隐藏在暗夜中的斑驳,而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趁虚而入,成了她身体里的一部分。
闻言,流皓月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封逆流,脑子嗡嗡的快要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什么叫做趁虚而入,什么叫做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为什么自己会听不懂她的话?
“我成了千城月,但是,也只有在暗夜之时才能出现,而那个笨蛋,明知道我的存在,却对所有人隐瞒了,逐渐让我成为主宰身体的一部分,因为那个笨蛋说,我有自己存在的权利,我理所当然的认为如此,更不管不顾的恋上了冷漠寒情的千城渡”总是干涸的丽眸逐渐开始变得朦胧,消失了千年的泪珠滚落而下,沾湿了一张逐渐变得苍白的娇颜。
“……”震撼的思绪退去,流皓月的心底只剩下悲凉的叹息,原来,记忆中那个疯癫的女子,那个为了千城渡不管一切的女子,不是千城月,而是在暗夜中出现的另一个千城月,吗?双重人格,原来…如此…
“我厌恶千城烈的淡然和漠不关心,更厌恶那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霜寒,所以,我明知道那个笨蛋在他心中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我就偏偏要靠近千城渡,你都不知道,每次我看见他连山隐忍的暴怒时,是多么的开心…”犹如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千城月的脸上荡漾着璀璨的笑靥,却是伴随着凄冷的泪珠滚落而下,莫名的沾染了让人心酸的凄然。
“我成功了,在那个笨蛋的默许下,我不仅能在黑夜中出现,更能出现在阳光灿烂的白日,尽管我讨厌那刺眼的阳光,时间久了,我如愿以偿的彻底将身子占据,而那个笨蛋,只是一副虚伪无谓的模样躲在身体内不见天日的角落”眼泪不停的滑落,千城月却已经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喜极而泣,还是多年来愧疚下的释然?
“不要说了…”哽咽的呢喃终于艰难的溢出喉间,流皓月小手一抓,直接握住女子同样纤细如柳的肩膀,不忍的暗芒在眼底肆虐。
到了此刻,如果自己还不清楚她做这么多的用意,那么她流皓月就白活了这么多年,只是,这个女子,却是用着如此决绝的方式来偿还着。
“我想要嫁给千城渡,可是原本还与我亲近的他,后来对我却越发的疏远,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其他的根本无所谓,可是千城烈压抑了太久的愤怒终于爆发,那日的成亲,却在千城渡的默许下,我成了千城烈的新娘,那一刻,我好恨,为什么那个笨蛋得到的是全心全意的守护,而我,却得到了毁天灭地的背叛,我恨,恨不得杀了所有的人”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千城月依旧沉浸在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中不能自拔,“可是我被千城烈关了起来,无能为力的柔弱几乎要逼疯了我,一瞬间,那般强大的恨意成了支撑我唯一活下去的力量,…”那般疯魔的日子,如今想起来,居然那般的煎熬,可是陷入棋局中的人,又怎能看清那奋不顾身后的后果呢?
可是那个笨蛋,却在自己焦躁的如同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时,依旧满怀希望的在深夜时分开导着自己,尽管每次都被自己狠狠的诅咒着,她却依然笑得那般灿烂。
她说,爹爹是真的爱自己,而她,也爱爹爹,即使知道那样的情意为天下所不耻,她却依然不后悔,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爹爹的孩子,那样的真相曾经一度让她兴奋的难以入眠,她也爱千城渡,那个大树一般沉默却牢牢守护着自己的哥哥,可是不是恋人之间的生死不弃,但是那样残暴的她却恋着自己的哥哥,于是,她隐忍退让,只为让沉沦在黑夜中的她享有那温暖的情意。
“呵呵,那个笨蛋真的好傻对不对?她居然对着想要将她赶尽杀绝的我那般心善,所以她活该只能被逼到绝境,她…活该…”死死从齿缝中挤出的呢喃带着残冷的森寒,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散着隐隐的颤抖。
“可是,你后悔了”轻轻的开口,轻柔的呢喃仿佛怕吓到眼前哭的不能自抑的女孩,流皓月嘴角散着温暖的笑意,小手一揽,便柔柔的将那全身颤抖的女子环在怀中。
以前自己总是不明白,如果千城月真的想要杀自己,以她的本事,自己绝不能活到现在,而她虽然一次又一次的陷害着师兄,却真的不曾让他们有半点损伤,那样的连环计倒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孩子气般的任性着。
“……”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发现那般无力的言语连吐出的力气都没有,千城月丽眸紧闭,终是紧紧的搂住那让自己觉得温暖的身子。
是,她后悔了,在彻底让那个温暖如阳的女子消失后,自己后悔了,千城烈失踪了,千城渡也不见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孤身游移在偌大的尘世间,那时,开始不停的思念那个笑的温暖的女子,一字一句陪自己度过难熬夜晚的声音,也是那一刻,她才知道,在这个没有温暖的阴暗之间,只有那个笨蛋对自己最好,同情也好,不忍也罢,可是最终却是她带给了自己最多的温暖。
“我想要她回来,即使我以后永远也无法控制那个身体也无所谓,可是她却就那样烟消云散了,让我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抱住流皓月的双臂都在隐隐的颤抖,千城月隐忍了千年的悔意终于倾泻而出,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
“我不是故意的,呜呜,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后面的话没有出口,只因千城月知道,不管现在说什么,都只是无谓的辩解而已,老天不会让所有的事重来一遍,更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流皓月没有出声,只是小手一下一下的轻拍女子哭到颤抖的身子,嘴角淡淡的笑靥昭示着她的叹息,自己知道,她只是太寂寞了,两个灵魂,却共用一个身体,长期不确定的阴暗让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变得偏激,所以,在伤害了纯然的本尊之后,她却后悔了。
风光清然的溪边,两个面容相似如同孪生的女子相拥而泣,一悲伤,一叹息,却不约而同的拥有着复杂的挣扎。
“为什么沉睡了千年?”须臾,流皓月才缓缓的开口,小心翼翼的语气是涩然的酸楚,爹爹是受着日日夜夜的折磨才支撑至今,而渡只是一抹幽灵,想要知道,这样子无悔决绝的她,又是以着怎样的方式存活在那冰冷的水晶棺中。
“……”沉默,无尽的沉默,千城月似累极的孩子,只是轻轻的蹭着自己的小脸,如纸般苍白的娇颜上却荡漾着释然的明媚,她做到了,不管经历了怎样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终究还是让那个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回来了。
“千城月?”疑惑的开口,慢慢的松开那越发冰冷的身子,流皓月蹙起的眉峰散着不安的担忧,一双水眸却在看见那红唇角溢出的血色时,怔愣在原地。
“月,你回来了,真好”似感觉不到体内急速流失的真气,千城月只是痴痴的望着那不知觉湿了水眸的流皓月,“他们都爱你,可是却没有成全彼此的勇气,所以,我帮你,那些男子,心房似铁,但是一旦破开,那么便是生生世世的守护,这样,月就可以不用痛苦了,这样,亏欠了月的我,也可以安心了”精致的瞳孔逐渐变得散乱,无力的柔弱让这个强撑了太久的女子变得飘渺,可是望着流皓月的眼神,却是柔软的温雅,如风一般轻轻飘过,不带走半分。
“该死的你,到底怎么了?”慌乱的小手无措的搭上女子冰冷的腕间,在感觉到那没有半分跳动的死寂时,流皓月脸上的血色骤然消失,她的身体…为什么没有脉搏?
“月,千年的时间,好久,我好累,所以…想要休息了…月,不要怪我,不要恨我,爹爹…没…”柔柔的看着气急败坏的流皓月,千城月倦态的丽眸逐渐阖上,不舍环在她身上的小手也失重般的垂落在地,激起了偏偏的细尘。
“千城月,千城月,该死的你,醒过来了啊…”事到如今,真相大白,曾经让她不止一次动了杀意的女子,如今却是那般飘然而去,她走的干脆,走的决绝,走的让自己连半分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清泪散乱,如断了线的珍珠,流皓月不停的摇晃着女子冰冷的身子,却终究是徒劳无功。
“月儿,她去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白翁老人就那般怜悯的望着疯魔的流皓月,看着那不停滑落的水珠,看着那失去了血色的小脸,看着她无能为力的颤抖,却只能无言的立在一旁,最后一关的磨难,依旧要她自己去承受。
“师傅”身子一震,泪湿的小脸转向一脸慈爱的老人,心底的酸涩和窒息几乎要让她不能呼吸,如同爹爹离去的那次,她撕心裂肺,刻骨铭心,却依然只能犹如无能的孩子,傻傻的望着。
“月儿,她的离去,也许是她的幸运”老人深沉的黑眸不着痕迹的飘向千城月那些妖娆的红衫,鲜艳似血,让人沉沦,可是有谁知道,那般绝艳的色彩,当真是用鲜血浸染而成?
这个孩子,同样的心善,只是被冰冷的世间磨灭了清然,用着愤恨仇视的目光看待着一切,月儿是她心底唯一的光芒,只是,月儿的离去,最终也带走了她心底仅存的奢望和期待。
于是,时时刻刻承受刀刃划过皮肤的痛苦,直到一次次的将白色的衣衫浸染成血色,直到一次次的麻木彻底占据她身体的一切,这个孩子,终究是累的无力承担了,于是,放任自己陷入永无轮回的沉睡,这…就是她的选择。
“……”贝齿咬紧粉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对于这个恨了那么久,厌了那么久的女子,流皓月的心底,却只剩下沉闷的疼痛,那种感觉,犹如被人生生的抽出了自己的一抹魂魄。
“傻孩子,她被心底的愧疚压了千年,如今的解脱,未尝不是她的心愿”疼惜的望着满面痛楚的流皓月,白翁老人慢慢蹲下身子,大手柔柔的拂过那飘逸的青丝。
“师傅,你说,为什么总是有人要走?”痴痴的呢喃着,流皓月轻阖的水眸不停的溢出水珠,爹爹走了,如今,千城月也走了,自己的心,也好似少了东西,空茫的厉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无论好与坏,都是要自己去承担的,月儿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霜,可有埋怨老天的不公?”依旧浅笑着,老人的脸上是看破了一切的苍凉,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千年的时间,总算是完结了。
“…有。”思考须臾,流皓月才满含鼻音的吐出一个字,她何止是埋怨过,简直是每天都在咒骂着老天爷的无聊。
“可是月儿依然那般的不妥协不是吗?”失笑般的扯扯唇,老人的神情也越发的莫名深沉,若无其事的目光却是淡淡的飘向千城月逐渐变得虚无的身子。
“师傅,我想带她走”搂紧怀中的身子,流皓月定定的言道,千城月已经太辛苦,而自己不愿她死后还无所归处。
“千城月最怕束缚,生前不能自己做主,现在,何不给她一方自由天地,偌大时间,恣意徜徉呢?”
“可是…”微微的蹙眉,虽觉得老人说的有道理,可是看着那静谧似睡着,却难得带着笑意的娇颜,流皓月粉唇紧抿,下意识的望向远处,那里,一弯清排正漂移而来。
“也许,这便是注定”老人的话飘渺的散在空气中,流皓月无语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