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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镜原本对自己的轻功很有自信,但没想到这人轻功更甚。加上她如今手软脚软本就跑不过,那人甩掉她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只是那人似乎有心耍她,每次快要追上的时候就停下来抱着胳膊嘲笑般等她。
终于,夏西镜累得喘不过气来,扶膝盖弯腰喘着粗气,“你…你走吧!老娘不追了!”
那人见状反而原路返回落在了夏西镜的身边啧啧啧地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毅力,小身子板也缺乏锻炼。”
“哼!今天是我受了伤,要是没受伤你根本逃不掉!”夏西镜不服气道。
“哟,口气挺大。怎么着,想比试比试?”
“比就比!”
蒙面人顿了顿,抬眼看到那边赶来的源夕無与龙天影。他摊开手道,“时机不对,我们有缘——诶,别挠人家痒痒啦!等等——还给我!”
夏西镜趁着蒙面人得意的时候飞身扑了过去,本想抱住他。谁料他躲闪地快,但她的手也勾到了他,顺势扯掉了那人腰间的玉笛。那人本想取回,但另外两人已经近在眼前。他只好回身飞走,将那玉笛留在了夏西镜手中。
源夕無与龙天影双双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去了很远。两人知道追也追不上,便都停了下来。源夕無本想教训夏西镜两句,她如此不听话贸然跑出来,要是出了危险怎么办!
但话还没出口,一旁龙天影已经扑了过去扶住了夏西镜,“小龙,你怎么跑出来了。教我好生担心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那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夏西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龙天影这么肉麻着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结结巴巴道,“我…我没事。只是那屋子里是什么情况?”
“是蛊,有人下了尸蛊。原本要养一阵子,但萧贵妃的尸蛊被你体内的情蛊激化提前尸化了。”
“尸蛊?情蛊?怎么回事?”夏西镜是一头雾水。
难道杀了萧贵妃挑起两国战端不是那个幕后黑手的终极目的么?还有那个人是谁?这个杀了萧贵妃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莫非他的终极目的是杀了自己?
可是杀了她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三人站在屋顶上,不多时永远马后炮的羽林军这才姗姗来迟。龙天影将夏西镜从屋顶上抱了下来。照她以前的性子,将夏西镜直接从房顶上丢下来也不是做不出的。不过未免自己像那粽子一样化作肉泥,她还是任劳任怨地将夏西镜抱下房顶,又抱进了轿子。
夏西镜坐进轿子,龙天影亦是翻身上了马。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叫,“旭公公到——”
她探出头来,只见旭公公小跑着到源夕無身边。
“奴才参见王爷。”
“旭公公?有何事?”
“辰月公主正在接受皇上的召见,皇上请您回去。说是故人相序。”
“知道了。”
源夕無这厢应了旭公公,那厢走向夏西镜掀开轿帘,“今日你对本王的救命之恩,本王记下了。”说罢转身便走。
夏西镜傻愣着,直到源夕無走掉才回过神来。龙天影冷哼道,“藕断丝连。”
“才没有!我早就想下定决定了好吧。”夏西镜顿了顿又道,“那个辰月公主从前认识王爷么?为什么会说故人相叙?”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龙天影抬眼看着源夕無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若非辰月表姐,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竟有那般铁石心肠之人。”
这话一听便知有故事。夏西镜忍不住揪着龙天影追问了起来。龙天影被问得无法,只得将辰月公主的事情一一道了来。
第66章 师父那里不要
萧贵妃前去接的这位辰月公主当年只是寻常的世家之女。她的姑姑是宫中一名不太受宠的妃子;位分不高,也没有封号。
但论起来也算得上是龙天影的表姐。龙天影那时候是紫曦国尊贵的公主,与这些小姐妹不常往来;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但对这位现今的辰月公主却颇有几分印象。
辰月早年就很要强,样样都要拔得头筹。什么女红刺绣;舞艺琴艺都要比上一比。
但辰月的父亲每次看到她都唉声叹气。她是家中的幺女;而家族本来期待着是一个能继承香火建
功立业的男儿郎。辰月心气高;便在边疆战乱之时女扮男装去了战场。
结果可想而知;世间并无那么多的花木兰。辰月在战场上差点被乱军斩于马下,幸得源夕無那时认出了她来;于是便救了她。那时候源夕無也只是一名初上战场的前锋,他没多大的权力,但也
是在寻常生活中尽力照拂她。
或许是那般艰难求生之中的点滴温暖;让辰月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源夕無。可惜回到夜岚城之后,源夕無因为军功卓著被封为将军,还将龙天影指了婚给他。
辰月得知此事之后在便在屋子里挂了条白绫自杀,被救下的时候就剩一口气。家人都不知她这是何故,只是说教了一通便放到了一旁。自此辰月竟也就默默地认了这件事情。
后来她的人生似乎和源夕無就没了交集,或者是有而龙天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源夕無后来不知何故忽然出了家,而辰月在他落发的当日在智钦寺外跪了整整一夜求他回来。
而源夕無终究也没有回心转意,一心遁入了空门。
谁能想到八年后他又还了俗,而且是为了旁边这只这么脱线的女人。
“……你这么说来,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第三者插足?”
“当然了,原本我和王爷才是官配嘛。”龙天影牵着缰绳笑道。
“滚蛋,你这个中途变节的j□j没资格说这句话。”夏西镜一手揽着龙天影纤细的腰,一边吐槽道。
“本来就是我父皇乱点鸳鸯谱。后来源夕無一出家,紫曦国上下人人都说本公主是夜叉,生生逼走了紫曦国的战神。真是岂有此理!”
夏西镜干笑,龙天影若算不上母夜叉,这世上还有谁能算?她自己在紫曦国算得上是女人中的真汉子了,而龙天影则可以称得上男人中的真男人,除却少了某个器官。
“话说回来,你表姐后来为什么没去隔壁庵当尼姑反而嫁给了九黎国的国君呢?”
“我哪儿知道,父皇当初说要在世家女子当中选出一名封为公主嫁去九黎国。她自个儿就毛遂自荐了。父皇当时还夸她觉悟高,就封了辰月公主风风光光嫁了过去。”龙天影摊手道。
“有古怪。”
马停了下来,龙天影翻身下马。顺道将夏西镜也一并提了下来,“你想这么多做什么,源夕無的事儿现在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吧?莫非你——”
“才不是呢。我只是……只是好奇罢了。而且八卦之心人人都有的嘛。”
龙天影深瞧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两人在宫门口分了别,星夜派了一顶软轿来接夏西镜。龙天影骑着马去了羽林军的营地。
轿子停在别苑的门口,星夜掀开轿帘,却见夏西镜已经靠着轿子睡着了。一旁达瓷正要将她叫
醒,星夜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俯身将她抱了出来,大步走进了屋中。
夏西镜睡得迷迷糊糊,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想起床去御膳房翻点吃的,一睁眼却见星夜正坐在一旁。身上凉飕飕的。
她努力抬起头,果然又见自己只穿了一个肚兜,还被掀开了半截露出了圆圆的肚脐。星夜正将一个凉凉的东西涂在她的肚子上。想到这可能是伤药,夏西镜便伸展着四肢由他涂药。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星夜忽然开口说了话。
夏西镜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他不是哑巴么?!为什么忽然会说话了!
“怎么?见到师父这么吃惊?”
“师师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父一直都在这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西镜哼哼了一声,并不反驳昶夜。他爱假扮自己的弟弟就由得他,反正她不信。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受伤的?”
“就…就不小心被僵尸抓了一下。”夏西镜避重就轻道。
“这抓得还真是地方,倒好像你自己扑上去似地。”昶夜手下忽然重重一按,夏西镜痛得弓起了身子。他就势将她拉进了怀里,“知道痛了还扑上去,你就这么愚不可及么?”
夏西镜知道他意有所指,却只当不知,“我这不是当时绊了个跟头才撞上去的么,师父你想多了。”
“是么。”昶夜轻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这就是我这个师父的失职了,你这身轻功竟还躲不过小小的尸蛊,看来还需多锻炼锻炼。”
夏西镜睁着眼睛看着昶夜,“你怎么知道那尸体是中了尸蛊?”
“因为那尸蛊是隐伯研制的。新近又有了改良,可以控制,甚是好用。”
“所以萧贵妃身上的蛊是你下的?”夏西镜忍不住问了一句,但她并不指望能得到什么答案。毕竟昶夜做事情很少让她知道,至于组织里的事情她知道的就更少了。最重要的是她太懒,除了吃喝睡之外很少有事情能让她操心。
“我没那闲工夫。”
“师父你百忙之中来看我,我觉得好感动。但是师父现在快入冬了,能不能让我多穿几件衣服?”
“有师父温暖的怀抱,你还需要穿什么衣服?”昶夜边说着便将手覆在了她的伤口上。夏西镜感觉到一阵吸力,她紧张地看着昶夜的动作。那伤口竟渐渐开始发绿。
过了一会儿,那绿色化作了一些粘稠的液体从伤口中渗了出来。夏西镜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是怎么回事?”
“尸毒。”昶夜嫌弃地捏起一块素绢擦了擦手,然后沾了些水擦拭着伤口附近的尸毒。
原来他是知道自己受了伤,特意过来帮她疗伤。夏西镜心下有些感动,莫不是师父转了性子?
吸出了尸毒,昶夜将夏西镜又丢回了榻中掖好了被角。做完这些他起身就要离去,夏西镜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昶夜回过头,只见她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他,“师父,虽然萧贵妃不是我杀的,但是她也已经死了。依照约定,我是不是已经脱离星曜楼了?”
“你就这么想走?”
“从前不想,现在很想。”夏西镜怯生生地看着他,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直接拍死自己。
昶夜倒没有生气,他冷笑了一声,“当然,你现在已经不是星曜楼的人了。不过你当初拜我为师,只要我一日不同意,你就一日是我的徒弟。”
这和没有离开星曜楼有什么区别!夏西镜沮丧地沉入被子之中。昶夜离去的时候无声无息,夏西镜一边苦恼着一边睡了过去。
本以为一觉醒来就不会再见到他了,谁承想第二日一醒来他赫然又坐在了她的床头!夏西镜掀开被子噌地坐了起来,“师父你就放过我吧!我——”
“昶夜”歪着头看着她,微微蹙起了眉头。夏西镜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手腕没有被扣住掰断。她舒了口气,原来是星夜。
这两兄弟真是傻傻分不清楚。星夜不明所以地笑了笑,端过一旁的粥来一口一口喂她喝下去。夏西镜正喝着水晶虾仁粥,外面忽然冲进来一个人,口中大叫着,“总管大人,不好了!出事
了!”
星夜面色微沉,瞧了贸然冲进来的达瓷。他立刻噤了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该死,请总管大人饶命!”
星夜没有回应,回过头继续喂夏西镜喝粥。她好奇地探出头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达瓷看了一眼星夜,没敢说话。直到星夜眼神示意,他这才开了口,“回龙大…姑娘,昨夜我们宫中的侍卫们都中了迷药!而且用的药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