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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之中发出一阵惊呼,红莲是星曜楼的标记,这一点他们非常清楚。
昶夜目光冰冷,“如此便可证明当年双手沾满鲜血的就是我了么?”
“只凭她当然证明不了什么,但若是朕呢?!”人群之中忽然传出了顾景之的声音。他摘下头上的头盔,从侍卫之中走了出来,“怎么,我们的新君这么健忘,这么快就不记得我这个先帝了?”
昶夜目光中一闪而过愕然。他目光落在龙天影身上,明明自己的手下遍布皇宫之中。她若是和顾景之有所接触,那么必定会有人回报的。怎么会——
“旭公公日日跟在朕的身边,怎么没把这事儿告诉你呢?”顾景之故意拍了拍脑袋道,“诶呀,朕怎么忘了。小旭子光长了一双耳朵却没生出一颗心来。要掌控朕的动向,留这么一副空壳有何用?”
昶夜没有回应。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要和他在口头上相较高下,而是加紧布局。他亲信的属下已经开始暗中部署。加之这里本就守卫森严,所以昶夜并不担心顾景之会翻起多大的浪来。
顾景之转身面对文武百官道,“有奸人要谋害朕,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原本一动不动的士兵忽然冲了上来。昶夜的人马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反应过来围成一个圈,将
昶夜护在正中。不远处已经打了起来。大臣们慌乱地四散逃走。祭天大典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龙天影与顾景之挥剑齐齐刺向昶夜。顾景之很少展露身手,但不出手不知道,出手才知道他竟是如此高手。但相比于昶夜来说,即便是顾景之和龙天影联手也一直都处于下风。
昶夜下手不比寻常,招招致命。两方斗得惊险,好几次龙天影都差点被昶夜一掌拍中。好在顾景之反应快帮她挡了下来,自己却连重几掌,吐了好几口血。好在不是要害,否则已经当场毙命。
昶夜正要一举拿下两人,忽然胸口涌起一阵酸意。整个身子晃了晃,内里空荡荡的。昶夜心道不妙,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中了毒,当下不再恋战抽身而退。
顾景之本想追上去,但因为受伤身形不稳,一柄剑撑在地上低头吐了几口血。龙天影停下来扶住
了他,关切道,“没事吧?”
顾景之虚弱地靠在龙天影身上道,“影儿,我…我可能快不行了。再我死之前,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龙天影侧身一让,“那你去死吧。”
顾景之稳住身形,摊手道,“不用这么绝情吧,我都这样了影儿你也见死不救。”
龙天影瞥了他一眼,飞身去追昶夜。顾景之也只好跟了上去。
昶夜一路赶回卿安殿,这里守卫森严,战火还没有蔓延过来。外面情况不妙,一路上他看到皇宫里到处都是顾景之的人。好在他手中有禁卫军以及星曜楼的杀手,所以一时间顾景之的人也占不到什么上风。
现在他担忧的是小镜的安危。这个地方如此危险,若是有人打这儿的注意,小镜和她腹中的孩儿一定很危险。而且他不知道小镜是不是也中了毒,毕竟他们一直都是吃住在一起的。
昶夜强撑着推开门闯了进去。屋子里燃着瑞脑香,床上空无一人。夏西镜却盛装坐在镜子前,冬瓷正坐在她身旁为她描画着眉毛。听到身后的动静,夏西镜一动不动,双目微阖。
昶夜走了过去,一把推开了冬瓷将夏西镜抱了起来,“小镜,这里不安全。我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夏西镜将头靠在昶夜的胸口轻声道,“这里是最安全的,是我们的家,我们还要去哪里?”
昶夜停下了脚步,他已经精疲力竭却还是在强撑着。夏西镜一个翻身落在地上,身手敏捷不减当年。
昶夜一把握住了夏西镜的手腕,“是你给我下的药?!”
“是我。”夏西镜并未打算否认,她踮起脚尖手背轻轻拂过他的脸,“不光如此,这全盘的计谋都是我出的。从我自己的假死开始到顾景之的死再到源夕無的死,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连留在我身边为我生孩子骗取我的信任也一并都是计谋?”昶夜头一个感受到被背叛的痛苦。从前他不把心交给任何人,所以也就不会痛苦。而这是他唯一一次把心交出去,却是这样被狠狠碾碎。
夏西镜张开胳膊抱着昶夜,“昶夜,你杀了好多人。龙家满门,萧贵妃,还有那些在战火中死去的人。你的手上沾满了他们的鲜血。”她抬起头看着昶夜,眼中含了泪,“可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还是喜欢你。我可以不理所有的一切,可是我知道你手上将要沾满的还有他们的鲜血。源夕無,龙天影,顾景之。我不能看着他们死在你的手里。”
“所以你选择看着我死在他们的手里。”
“其实这一切本不必如此。若非源家定要为了所谓的天下造这些杀孽,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存在。”
“所以你设了这金蝉脱壳的局,就是为了将源家一网打尽?”
“是。从星夜死的时候起,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都会因为源家而死。所以我不会让他的事情再度重演。”
昶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掐住了夏西镜的脖子,“所以从头到尾你心里就只有星夜。你说你喜欢我是假的,你从前跟我说的一切不过都是在假意逢迎而已!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只不过是他的影子而已?!”
夏西镜被掐的说不出话来。但昶夜已经是强弩之末,夏西镜一个反手便将他撂倒在地压在了身下。昶夜趴在地上忽然大笑了起来,“好!真是好!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我自找的。哦,不对,你怎么舍得杀我。毕竟我就是他不是么?”
夏西镜感觉到腹中一阵剧痛,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咬牙切齿道,“你听好了,我从来没有一天爱过星夜。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但我爱的是……是……”夏西镜喘了口气,这才接了下去,“是你。”
“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必要骗我。”
“是,我何必要骗你。”夏西镜咬着唇忍着痛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为什么要为源家
做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你的手上永远都要沾满鲜血!为什么你要做这些让我和你越走越远的事情!”
昶夜只觉可笑,“你说你爱我,所以骗我登上龙椅然后杀了我?若不是你说希望我代替源夕無去得到这张龙椅,我又何必穿着这一身可笑的衣服做着那些可笑的事情。”
“对不起。”
昶夜感觉到脖中一热,他知道她在哭。但是泪水根本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怒火,他这辈子头一次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也只有这个女人有这个机会将他这样轻易地压在地上。这应该是他输得最狼狈的一次。
夏西镜捂着肚子,头山的汗水不停地滴落。远处的厮杀声越来越近,夏西镜再也支撑不住,侧身歪倒在一旁。昶夜感觉到身上的力量一空,接着便看到夏西镜倒在一旁。
他挣扎着支起身想要离去,却见夏西镜痛苦地蜷成了一团。但他想起她之前做过的事情,心一横便要弃她而去。
还差几步便能走到门口,却听见夏西镜声嘶力竭地唤着他的名字。他的手已经覆在了门上,终究是忍不住回过头去。他看到她的身下流出淡黄色的液体来。之前太医曾说过,若是羊水破了定是要生了!
昶夜来不及多想,大步走了过去抱起了夏西镜。他不知道此时此刻门外已经遍布着弓箭手,只要是他一现身便会立时变成一只刺猬。
昶夜一脚踢开了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太医!!她要生了!!”
在一旁指挥的源夕無听到这句话飞身落在了他身前,龙天影和顾景之也随后赶到。源夕無接过夏西镜,抱着她冲了进去。冬瓷施展轻功飞身去寻太医。昶夜头一次知道原来他留在身边这么久的冬瓷居然拥有如此高超的轻功。当初和叶笑一起救下的时候,这个少年孱弱不堪,根本习不了武。
原来与她有关的一切都是假的。周围的士兵涌了上来,他看到她被源夕無抱着,口中不知道喊着什么,眼中的泪水仿佛要流干一般……
夏西镜躺在榻上,龙天影飞快打来了一盆热水为她擦汗。夏西镜死死攥住了源夕無的手,强忍着剧痛道,“求求你不要杀他,至少……至少让他看一眼我们的孩子!”
源夕無看着夏西镜,只觉得心上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他本以为这段感情他可以放下,但原来他从来未曾放下。对他,她从来都是心狠的。
“好。我留他看孩子一眼。”
昶夜被数十柄长枪抵着喉咙捆在院子里的树下,屋子里只剩下夏西镜的惨叫声。他没想到生孩子会是如此漫长和痛苦。但转念想到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心下告诉自己她这是活该!
源夕無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台阶若有所思。顾景之先行离去处理宫中的情况。
“哥。”
源夕無听到这样一个称呼,一时间恍若隔世。他抬头看着被捆绑在树上的昶夜,他看着他,“哥,在我死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我是怎么输的?”
源夕無冷笑,“时至今日你想的只有自己是怎么输的,小镜她——”
“她确实厉害。长这么大只有我骗人,没想到我也有被骗的时候。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轻易攻破皇宫?”
“因为小镜之前让顾景之大兴土木之时就已经在皇宫之下挖满了地道。而现今守城的大军只听龙天影的话,内外夹击之下,你的失败早已是必然。”源夕無不想同他多讲,只简略带过。
昶夜没有再说话。院子里只能听到屋子里时不时的惨叫声,还有一盆又一盆血水被端出来。昶夜杀过很多人,但却不知道一个人的血可以流这么多。他心下忽然有些慌。
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大声呼吸也不敢。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良久,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稳婆擦着头上的汗走了出来,眉开眼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个男孩儿。”
源夕無黑了脸,挥了挥手道,“放他进去。”
昶夜身边的长枪撤走,他犹疑了片刻,终究是一步步走了进去。屋子里血腥味浓重。
夏西镜疲惫地闭着眼睛,但他知道她没有睡。一旁的锦被中包裹着一个丑丑的婴儿,龙天影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他靠近夏西镜,“小镜,看看你的孩子。”
夏西镜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一个干瘪的猴子一样的物体。这跟电视剧里不太一样,婴儿怎么会这么丑?但下一秒夏西镜回过神来,立刻攀住了龙天影的胳膊道,“昶夜呢?!他……他还没有看过他——”
“我看到了。”昶夜走了过去,慢慢蹲下了身子,手轻轻抚在夏西镜的脸上。
夏西镜红了眼眶,“都怪你,你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痛。”
昶夜握住了夏西镜的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怪我,一切都怪我。”
龙天影将孩子放在夏西镜的枕头旁,然后退了出去关上了门留给他们最后的一点时间。
他们看着这个皱巴巴的小东西,他是这样小小软软的脆弱而不堪一击。但他到来的一瞬间却消弭了一切的仇恨。
昶夜抹去夏西镜眼角流下的泪,温声道,“其实这一年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才真正觉得自己活着。每天醒来看到你就熟睡在我的身旁才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事情。”
夏西镜抽泣着握住了他的手,“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恨你。我从前那么想离开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