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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爱,活下去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心愿未了,元泰本可就这样随馨蜜去了。之后的几天里,桑昆把所有的交接事情都办完了,领回了馨蜜的尸身。桑昆内心很痛苦,但他不能像元泰那样显露出来,他的痛只能深藏在心中,馨蜜留下的那封信,他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他除了还能时时在脑子里描摹这个美丽女子的样貌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桑昆让客栈掌柜买了最漂亮的衣服,还特意找了两个年老的妇女给馨蜜换新衣服,然后桑昆彻夜守护在灵前,只为了让这香消玉殒的美丽女子不再寂寞孤单。这些日子小五子早就跟馨蜜混熟了,加上之前骗过馨蜜心里始终还存着些歉疚之意,所以得知噩耗后,小五子哭得最厉害。
桑昆暗暗下了决心:要亲自把馨蜜送回龟兹安葬,无论如何不能叫她凄凄惨惨地流落在外。桑昆把这个想法跟元泰说了,元泰无可无不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吃喝已经好几天了,小五子几次敲门要送饭进去,都被挡了回去。小五子把饭菜摆在桌上,叹了口气:“王爷不吃不喝,这样下去可支持不了几天哪。”
“哀莫大于心死,你就让他静一静吧。”桑昆幽幽地说,小五子有点诧异地看了看桑昆。
“傻大个儿,你怎么也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难道你也喜欢蜜姐姐?”
桑昆瞪了小五子一眼,没再说话,起身离去,他的心事被人看穿,好不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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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识途良驹
更新时间2013320 16:28:39 字数:4020
自从蒙惠和雅宣来到墨山镇后,蒙惠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确非常不了解雅宣,而且雅宣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有好几次,蒙惠亲眼看见雅宣在大街的墙角画上符号,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这似乎是跟某人接头的暗号,蒙惠并不点破,他要看看,雅宣到底想干什么。
墨山镇是一个处于熙国边境的小镇,过去熙国跟北方诸国作战的时候,蒙惠跟随裕亲王到过这里几次,他很喜欢这个小镇的繁华,简直堪比姑臧城,但现在,蒙惠忍不住地有些心神不宁,因为到现在为止蒙惠没有得到一点关于裕亲王的消息。
一天清晨,蒙惠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些奇怪的声音惊醒,他勉强睁开眼睛,就见雅宣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只海东青飞了进来,这只鸟好像跟雅宣非常熟悉,竟飞到她手掌上,亲昵地用嘴轻啄她的手指,雅宣打开身边放的一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两块新鲜的牛肉喂海东青,然后从它的足上解下一只小小的竹管,从竹管里抽出一张纸条看了一遍,因为距离比较远,蒙惠看不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只觉得雅宣看完后脸色有点变了,她迅速把看过的纸条塞进了袖子,还谨慎地回头看了蒙惠一眼,蒙惠赶紧闭上眼装睡。蒙惠虽然没睁开眼,可是耳朵却充分发挥了作用,他听到雅宣关窗的声音,紧接着轻轻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蒙惠这下再也睡不着了:外面还未完全天亮,雅宣一个人出去是要做什么?看刚才的情形,雅宣必定是受人控制,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受何人控制,万一危及到生命的话,那可就……蒙惠不敢往下想,他赶紧下床穿衣,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客栈,出了门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一个人影,雅宣走得好快。蒙惠无奈,只得到处寻找,可找了半天也没见到雅宣的踪影,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很意外地看见一个很像雅宣的身影从前面那条巷子的拐角处飘过,蒙惠欣喜若狂,慌忙跟了上去,果然,在这个巷子的尽头,他找到了雅宣,但是雅宣不是一个人,跟她在一起的是个黑衣蒙面人,从背后看去,应该是个男人。
蒙惠此时心中不知是何感想,有些酸,也有些苦,为了不惊动正在密谈的两人,蒙惠屏住了呼吸,但黑衣人还是很快就发现了蒙惠的踪影,他匆匆向雅宣吩咐了几句话,一纵身飞上墙头,很快就不见了。雅宣回身朝蒙惠走来,蒙惠望着她,她竟十分平静,蒙惠有点生气,到这个时候,她还不准备把一切都合盘托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的主人。”雅宣的话让蒙惠有点吃惊,他已经想到雅宣是受人控制,但这话真的从雅宣口中说出,还是让他不能接受。
“一路上,你都跟他保持联系吗?”雅宣点了点头。她竟不否认。
“你跟他到底在密谋些什么?你刻意跟我接近,难道也是受他的指使?”雅宣诧异地抬头看了蒙惠一眼,没有说话,突然抽身离开,可蒙惠伸手拦住了她。
“你放开我。”雅宣挣扎着,可是手腕被蒙惠紧紧攥住。
“你必须跟我说清楚,否则你不能走。”
“你想知道什么?”
“如果你是受人控制,为何会到龟兹王宫,还做了老国王的妃子?后来你自愿留在裕亲王身边,难道仅仅因为你崇拜他、喜欢他?还有,你功夫不弱,为何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从哪里回答你呢?”
“从最开始,你知道的一切,都必须如实告诉我。”
雅宣突然笑了起来,蒙惠看出她是苦笑:“如果我告诉你实情,我就必须死,你希望看到我死吗?”
蒙惠愣住了,他的确不能回答,可是他又觉得,如果这些问题不弄清楚,那么他和雅宣之间永远都隔着一层神秘的面纱。雅宣挣脱了手腕,平静地说:“我们回去吧。”说完率先离开,蒙惠赶紧跟在她后面。
在回客栈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彼此藏着一肚子心事,这一天过的非常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郁闷,有几次蒙惠都很想打破沉寂,可是看到雅宣不苟言笑的面容,他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是两人在一起后最无趣的一天,但也是最激情的一天,两个人仿佛都把无处发泄的苦闷在床第间尽情释放出来,直到折腾到再无精力才作罢。这一晚蒙惠睡得非常死,到第二天醒来时,他睁开眼没见到雅宣,在床头却发现了一封信。
信是雅宣写的,一笔漂亮的小楷,可内容却如冰天雪地又下了一场暴雪,蒙惠的心凉了:……本来昨天就要跟你道别,无奈这两个字一直说不出口,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我是有很多隐瞒你的事情,但有一点我没骗你,我接近你,不是有目的的,只是发自内心……现在我的主人来找我了,我必须按照他的吩咐回去,但愿我们有缘再见。”
捧着这封信,各种滋味一齐涌上蒙惠的心头,他崩溃了:这封信算是离别吗?雅宣,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说接近我是发自内心,可你走得这般坚决,这是发自内心的行为吗?难道这段日子以来的耳鬓厮磨,也无法打消你要走的念头吗?蒙惠有种预感,雅宣离去后,他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她了。
桑昆在反复思索后决定,单独去跟元泰谈一谈。桑昆推开了房门,元泰正坐在桌边,手里摩挲着那枚玉印,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上面,旁边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桑昆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元泰抬头看自己一眼。
“王爷,已经过去整整五天了,你还是不打算吃点东西吗?”元泰动也不动,只是痴了一样看着手里的玉印。桑昆忍不住伸手去夺了那玉印,元泰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站了起来,桑昆知道这一下激怒他了。
“把玉印还给我!”元泰扑过来,桑昆赶紧站起来招架,可他哪里是元泰的对手,被元泰三两下制服了,这一番较量让桑昆激发出骨子里的倔强出来,他把玉印攥在手里,死活不松手。
“王爷,你这样一心求死,怎么对得起蜜儿?”
元泰愣了一下,接着吼道:“你没资格这样叫她的名字!”
“谁说我没资格,我也喜欢她,像她那样可爱的女子,没人不喜欢,只不过她爱的人是你,她那样为你牺牲,难道就是要你这样自暴自弃吗?”
桑昆鼓起了勇气说出心里话,元泰停住了拳头,好像不认识一样,盯着桑昆看了好半天。桑昆得了自由,站直了身体,整了整衣服,从容地说:“蜜儿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子,她不想让你见到她毒发身亡的惨状,才选择了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可你却整天对着这枚玉印发呆,忘了自己的正事,你怎么对得起她呢?”
“哼,你以为自己真的很了解蜜儿?”元泰冷哼了一声。
“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算不上非常了解她,但我能感受得出她内心的痛苦,那封信她是如何浸透了泪水写成的,她给了你一次生存下去的机会,你如果不懂得珍惜,那就真的是大错特错,蜜儿的牺牲也变得毫无意义。”元泰彻底沉默了,桑昆的话重击了他的心,他本已心如死灰,受这一击后又活了回来,他的确不应再沉沦下去,他还有事没做完。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连日来身心疲惫,元泰累得连话都不想多说,桑昆把攥在手里的玉印轻轻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元泰不会再求死了,他会更坚强地活下去。
果然又过了一日,元泰终于走出了房间,身体里的毒素刚刚清除,加上这几天闷在屋里,元泰的脸色略微有点苍白,可他的目光恢复了往日的光泽,他脸上原本溃烂的地方也迅速长出了新肉,小五子看着他,简直惊讶不已,心中暗道:裕亲王果然是英俊帅气,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难言的贵气和魅力,难怪蜜姐姐那么爱他,为了他连死都愿意。
客栈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马嘶声,元泰略微有点变色,他顾不上跟桑昆说话,几步赶出大门外,小五子也赶紧跟过去看。客栈门外站着一匹骏马,它通体黑毛,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它仿佛是赶了很远的路,虽然瘦得不成样子,但见到元泰后,兴奋地不停用蹄子刨地上的土,打着响鼻。元泰走过去,这匹马亲昵地把头放在元泰的肩膀上蹭着,显得非常兴奋。
元泰轻轻摸了摸马头,自言自语地说:“你怎么找到我的?这一路真的难为你了。”乌骓马仰脖长嘶了一声,仿佛也在倾诉者思念之情,小五子看得呆了,他心想,这匹马生得太俊了,如果有机会骑一骑这匹马,也算此生无憾了。
“小五子,把我的马牵到后院去喂草料。”元泰拍了拍马头,把缰绳扔给了小五子,自己离开了。小五子拉着缰绳,把乌骓马带到客栈后院,抱了好些干草过来,嘴里嘟嘟囔囔的:“来,多吃点,你大概饿坏了吧?”
乌骓马有点警惕,它凑近了草料嗅了又嗅,直到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才非常斯文地吃起来,小五子偷偷用手摸乌骓马的头,心中更对这匹马产生了爱慕之意。喂完了草料,小五子非常勤快地端来了水盆,用刷子蘸了水,一点一点地为乌骓马洗澡。乌骓马的毛很快就洗干净了,黑得好像缎子一样,小五子在心底赞叹了一句:好马!
乌骓马吃饱喝足,仰脖长嘶了一声,好像在说谢谢,小五子可高兴了,他从小到大没骑过马,就想着找一匹马来骑一骑过过瘾,这回来了一匹这么俊的马,说什么也不能错过这好机会。乌骓马也似乎跟小五子混熟了,显得不那么拘谨,也肯把嘴凑到小五子的手掌上舔。
“嘿嘿,小宝贝,让我骑一骑啊。”小五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摸乌骓马的头,趁它不注意时,突然抓住了缰绳,一只脚踩在马镫上,只差一点就可以翻身上马了,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