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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你不愿-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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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思思抬起胳膊别扭地看向窗外,她的右手臂内侧自小就长着一颗朱砂痣,小时候外婆还在的时候总是笑眯眯地说那是个好兆头,后来,她长大了,知道那朱砂代表着前世的姻缘,前生的记忆。
她兜走人世一趟,循环往复却怎么也看不穿自己的感情,而那注定的再续前缘却好似遥不可及的梦,恐在途中辗转才迟迟未到。
******
加护病房和初巧的病房不过隔了一个楼层,那晚送进来的人轰动了整个医院,当夜整层封锁,不许再有病人住进来。初巧偷偷溜上去过,每个楼道口都站着十几个大汉警觉地守着。她也是病人,晚上大夫查房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了又问才打探到那人的来头。
是天水巷的魏少爷。
她听了不由分说地拔了插管往楼上跑,几个大夫拦都拦不住,急得满身是汗。
楼道里一阵喧哗,楼梯口走下来一个西服男,三十岁左右,边细细打量她边问值班的大夫:“这小姑娘的名字是……”
大夫战战兢兢地回答:“初巧。”
乔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松开,转头对她说:“跟我来。”
她每上一个台阶心就坠落一米,她知道,一旦碰面就是铁打的事实,再也辩解不得,她仰慕崇拜的人马上就要换个身份皮囊了,可无论怎样,他是承轩哥就够了。
乔亮特地嘱咐旁人都出去,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初巧站在正中央,四壁白茫茫一片,她听着仪器滴答滴答,心里也跟着淌血。
魏承轩咬着苹果看她,许久才松了口气:“你倒是镇定得很。”
宽大的病服显得她又小又瘦,她盯着足尖冷笑着:“我早都知道的。”
魏承轩也不惊异,淡淡地问:“什么时候?”
“你去地下室配毒的时候,我跟着你下去过。”
“你这是胡闹!”
他腾地坐起来,因为剧烈运动牵扯了胸口的伤,他忍痛喝道:“进地下室要戴防毒面具,你纯属是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
初巧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是要死的人了,你最清楚。都要死了我还怕那些吗?”
魏承轩的眉间闪过一抹担忧,他将所有心事掩埋完好,那些秘密见不得光吹不了风,他看着此时韧如蒲苇的女孩儿蓦明有些于心不忍,“巧巧,你信我,你能活下去。以后不论是不是我给你治疗你都一定要接受手术,听清楚没有?”
初巧攥着小拳头,固执又倔强的表情让人看了心里揪着疼。
“你要走带我一起!”她紧张地身体微微颤抖,“我的命是你给的,没有你当初的抢救我早都死了,还能活到今天吗!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我姐能跟着你闯天下我也能,我就是想帮帮你,用我最后的力气,就算报恩了。”
“我知道我姐跟着谢皖江,她不要你,她不要那是她没福气,我要你!承轩哥,我喜欢你,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你就是装傻,我过去也以为一直傻下去挺好,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前头,谢皖江什么背景你什么背景你心知肚明!”
魏承轩看着手里慢慢腐烂氧化的红苹果,呢喃着:“她不要我?”
是啊,她的确不要他,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他保留了二十多年的心,完完整整双手奉上,她连看都不看,挥挥手只剩满地碎片。
他是没人要的人。
他苦笑着将剩下的苹果搁在桌旁:“初巧,你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跟着我?你以后永远别想有光明前途。”
“承轩哥,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至于光明前途我更是想都没想过。”
她站在原地,好似生长在石缝中任凭风吹雨打的小草。
多少次因为疼痛想要放弃,多少次听着别人的嘲笑她想死掉,多少折磨和酸楚都在魏承轩的微笑里溶解成一杯苦咖啡,带着浓香和苦涩,饮入胃里却暖成一片。他的音容笑貌早已嵌刻在她的心壁上,就像敦煌的壁画,百年千年过去依旧呈现着绝美轮廓。
谁的爱情不是刻骨铭心?
“小姑娘,别天真了。”
这声音,这语调,这云淡风轻的语气,魏承轩猜也猜得出她是谁。他只是淡淡笑着,在这个世界上命运就是爱造化弄人,有人愿意死心塌地温暖他冰冷绝望的心可他偏偏不想要。
单思思站在门口,乔亮尾随追来,张了张口:“少爷,我没拦住……”
魏承轩点点头:“嗯,你下去吧。”
初巧对她早有耳闻,不顾礼节张口唤她的名字:“单思思?你就是单思思?”
“嗯,怎么,不像?”
单思思从初巧身边轻轻擦过,懒得看她。
她挪了一张椅子坐在魏承轩身边,盯着他胸口的伤看了好久:“谢皖江够狠的啊,这一枪差点儿就要了你的命。”
小篱笆又胡说:
写完《我情》我会消失一段时间。
有些舍不得。
对不起,爱你们。

、46,饮鸩止渴

第四十六章:饮鸩止渴
“臭婊子,在天水巷挂牌卖身还跟老子装纯,他妈/的,活腻了!”男子一手抓住她的头发,抬手闷声灌了一口酒尽数喷在她脸上。
她挣扎着,怒骂着,腰间的枪露着微光。他就站在门外,只要推开门扣动扳机就能要了那畜生的命,可是,他没有。
这是执行任务的一部分,他不能因为私情暴漏组织。
男子强行占有她的身体,她胸前两团乳/白落入虎口,他每一下猛烈的撞击都险些要了她的命。地上凌乱散落着女子的衣衫,内裤被扯得粉碎,她雪白的身体在黑暗里肮脏无比。
“求你,求你,不要!”
她低声下气地求饶,跪在男子脚边,他却狠心抬腿从后面踹上她的细腰,猥琐的神情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草,这天水巷里还有个纯的,膜都没破过。”男子贼眉鼠眼,抬手蹭了蹭床单上的一抹血痕往她脸上使劲抹了抹:“乖,再忍忍。”
他站在门外,卧室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哭喊,她的求饶,她的挣扎和反抗,她所有的绝望都在他耳间化成气若游丝的一缕轻烟。他突然觉得自己无能懦弱,连最爱的人都保不住。
他的泪萦绕在眼眶中,走廊里明亮的灯晃得他眼睛生疼。冷水从水管中喷涌而出,他接起一捧拍着脸颊,希望水痕拂过的那一刻可以洗掉时间留下的伤,
“照照!不要!”
戴墨坤从黑夜醒来,那些噩梦成了他这辈子最不愿面对的痛。
这场罪,他用尽一生也无法赎清。
****
这天傍晚,只剩初依和谢皖江两个,她正好奇人都跑哪里去了转身见谢皖江正勾着笑看着自己,“你笑什么?”
谢皖江穿着睡衣歪在一旁,冲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
初依果真听话得凑了过去,她手里还拿着一块擦玻璃的抹布,不妨谢皖江收起胳膊将她圈在怀里,手一抖抹布正好掉在谢皖江头上,初依怯怯地看着此时狼狈不堪的谢皖江“噗”的笑出声来。
谢皖江不高兴了,扯下盖在头顶的布块,箍紧初依的脑袋亲了亲她的额头:“你还笑?嗯?我让你笑!”他知道初依怕痒,伸手抓她的咯吱窝,初依承受不住连声求饶,谢皖江心情大好,抓她钻进被窝,两个人躺在里面面对面,彼此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引得脸上灼烫。
谢皖江向她身边凑了凑,轻轻嗅着她的头发:“真香。”
头发已经到肩膀了,初依咯咯笑着:“这头发可是为你蓄的。”
“那我可是有福气了。”
两个人躺好,身边越来越暖,初依侧过身贴上他的胸膛,“皖江,这次太危险了,以后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好!”
她露出小脑袋扒开一条缝:“是为了我吗?”
“不是。”
她突然觉得温度骤然降低,没好气地锤了他一下:“我就知道我没那么重要。”
谢皖江笑道:“你很重要,可我不想把你横在我和他中间。我和他有仇,跟你无关。”
初依静静听着,灵动的眼睛无辜地眨着,睫毛无意间扫着谢皖江的胸膛引他一阵酥麻。
“他害了我妹妹,”他换了一个姿势,体贴温柔地将她的脑袋抬到自己胸前,又重复了一遍,“你一直让我放过的人,害了我妹妹。”
初依猛然惊觉,将所有画面连成一片,那些破碎的残缺的推测铺展成一幅灰色相片。
这世上,再没有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孩儿俏皮地唤他“哥哥”,过去不承认那份难得的血浓于水,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亲情可贵,过往支离破碎的画面再也拼凑不成从前的模样,他只恨,发现的太晚,挽救的太迟。
谢筠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俩个相依拥在被窝里,笑着退了出去,又轻声嘱咐沈壁渊:“别吵着他们。”
沈壁渊漫不经心地向里望了望:“您这是默认了?”
谢筠今晚心情很好,朗声笑着:“那孩子挺好,和皖江奶奶年轻时一个样儿!就是不知道,”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抬眼向卧房张望,“不知道她到底怎么选择,要是和咱们逆向而行,就莫怪我心狠手辣了。”
******
初依在谢家住着,从来那天开始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好不容易找来和自己一个型号的充电器,刚开机就收到接二连三的短信。
第一个是毛仁毅,最后一个署名初巧。
初巧的短信很简单,“姐”——就这么一个字。
她想了想还是按照号码拨了回去,嘟嘟两声过后,接听的是一个男子,那声“喂”让她心里顿时不安。
如果没听错的话……
“乔亮?”
“是我。”
她突然没了主意:“巧巧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初巧和乔亮的关系一直淡淡的,他生性冷漠,平日里接触的人也格外少,对人对事都挑剔得很,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她从来不去找他。
“没怎么,我们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怎么样。”
初依这才松了口气,调整了口气问道:“我们?您这是把我踢出天水巷了?”
“初依,”乔亮的声音仿佛三尺寒冰,他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从不给谁留面子,“你别高估了自己,不动初巧跟你没什么关系。”
她听见双手死命攥着床单一角,褶皱了都不知道。
“谢谢提醒,我知道应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
此时,乔亮站在病房外面的天台上,病房里魏承轩正在给初巧讲故事,小丫头格外喜欢三毛,每一篇文章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了记号,喜欢的,感动的,共鸣的……她还有一个专门摘抄句子的小本子,每晚都吵着要魏承轩念给她听。
他看着病房里融洽的氛围,懒洋洋地说:“知道就好,少爷要她搬去和他一起住,你放心,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以后,少爷怎么想我不知道,我要是哪天看着不爽解决了她也不一定。”
“乔亮!你他妈敢动她一根头发你试试!”
“呦?发脾气了?你放心,谢皖江这一枪打偏了是我们少爷的福气,以后他要是还不自量力,打算凭那点军警之力扳倒天水巷,我就先杀了初巧杀鸡儆猴!至于你,也别打算长寿!”
“嘟——”
挂断电话初依突然觉得嗓子眼儿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她想起乔亮最后说的话果断又打了回去:“你刚才说什么?魏承轩怎么了?”
乔亮冷嗤:“你够了,假惺惺装给我看?没用!回去告诉谢皖江,他这场替身游戏比孙子兵法来得还精彩!”他说完竟真的鼓起掌来,继续嘲讽地说:“我劝你啊,趁早搞清楚自己的阵营,别到时候进退两难!”
她手握电话愣了许久,想起“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那句老话,想起沈壁渊开药方从来不许她看,想起谢皖江拄拐杖的姿势别扭又难看,想起他头上的绷带像在遮挡什么惊天秘密,想起……那晚雷雨天气他穿着她送的衬衫潇洒离去,再见面却伤痕累累另一个打扮。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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