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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拆线後,程望秋就像是洁癖发作一样,将萧毓家从头到尾彻底打扫了一番。不只是一般的扫地拖地而已,他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刷遍每一寸地板,将萧毓摆放的所有装饰品一一拿下来擦拭,大型家具一样一样拖出来清理平日清不到的部分,还将冷气机的滤网和电风扇的扇叶全部拆下来洗了一遍,连厨房的抽油烟机也难逃被他拆解清洗的命运。
「你这是在拆房子还是在打扫?」萧毓看了很是傻眼,忍不住抱怨。
「除旧布新啊,不除旧怎麽布新?」程望秋戴著口罩横了他一眼,对萧毓那活像是在看外星人的眼神颇有微词。
「那你也没必要搞得活像是在工地干活似的……」「不彻底扫乾净前一年的东西,怎麽有办法迎接新年新气象呢?你们年轻人喔,对这种细节实在是马虎随便得令人发指。」程望秋摇摇头,继续手边的打扫工作。
萧毓无语,只能由得他去折腾。
直到除夕前一周,程望秋总算完成了他的除旧布新大业。萧毓坐在看起来亮晶晶一尘不染的客厅,突然觉得虽然不太习惯,但家里变得这麽乾净漂亮好像也满不错的。
只是这几天回到家,老看见程望秋打扫完在那里抓肩槌腰喊腰酸背痛的,有时候坐在沙发上看书一不小心就累得睡著了,又有些心疼。
「你想不想去迪化街?」萧毓在晚饭时提议。
「啊?那是哪里?」程望秋咬著筷子,努力抑制想和周公下棋的欲望。
「采买年货的地方。」萧毓夹了块猪肝放进程望秋的碗里。「我想啊,过年还去大卖场买年货未免太无趣了点,不如去老牌的年货大街,东西又多又热闹,也比较有过年的味道,你看怎麽样?」这提议让程望秋本来已经快阖上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自然没有异议。
隔天是假日,萧毓不用上班,两人悠悠哉哉地摸到快中午才出门。
过年前的年货大街人山人海,食物的味道、来来往往的人潮和摊贩们此起彼落的叫卖声,交织成一幅热闹蓬勃的景象。
程望秋对年货大街里每样他没见过的东西都保持著高度的兴趣,一边兴致勃勃地拉著萧毓在人潮中穿梭,一边像个好奇宝宝般问著不停。
萧毓想,这大概是他认识程望秋以来见过他话最多的一次。
「萧毓,这个白白黄黄像是长了毛一撮一撮的东西是什麽啊?」程望秋指著眼前一大袋堆得比他还高的食物问道。
「来唷~欢迎试吃唷~」负责叫卖的女店员笑容可掬地递给他一个装著试吃品的小盒子,程望秋小心翼翼拿起一根咬了一口,有点儿硬,但很香,带著一股海鲜的腥味。
「那是鱿鱼丝,喜欢吃的话就多买一点。」萧毓摇摇头拒绝店员递过来的试吃盒。他对这种零食向来没什麽兴趣。
「鱿鱼丝?是把鱼片成丝吗?你们这儿的习俗好特别喔,为什麽过年要吃这些小零嘴啊?」程望秋舔了舔嘴角,鱿鱼丝的味道很棒,让他著实回味无穷,但他一下子还拿不准到底要不要买。
毕竟实在不是很便宜,特别是对平常买菜都会习惯斤斤计较的家庭主妇来说,下手前多犹豫一会儿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大家过年时都要聚在一起,每天都得讲很多话,要是一个不小心说错话难免尴尬。这种时候只要把嘴巴塞得满满的就不容易说错话,所以才要多吃零食……啊,小姐,这个买两百块,旁边那个原味开心果也买两百。」萧毓随口胡诌,掏出钱包帮程望秋买了一大包的鱿鱼丝,又顺便买了一包先前程望秋试吃时颇为心动,但碍於价格问题而没下手的开心果。
「欸?不用啦你干嘛帮我付钱……」程望秋大吃一惊,急忙想把萧毓的钱包塞回去,但被萧毓眼明手快地抓住手腕给制止了。
「不用跟我抢,就当作我答谢你前一阵子每天辛苦打扫的慰劳吧,而且我也不缺这点钱。」程望秋想了想,觉得好像还挺有道理也没啥不妥的,便兴高采烈地接受了。
「买好了?那走吧,我想去买乌鱼子。乌鱼子切片配饭最好吃了。」萧毓的手滑下来握住程望秋的手掌,微凉的指尖让他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那个啊,乌鱼子是什麽?是鱼吗?」程望秋只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便任由萧毓牵著他往前走,一边好奇地追问。
「就是把乌鱼的卵晒乾……」「欸等等!这两位客人,你们的鱿鱼丝忘记拿罗!」女店员小跑步追上来,带著暧昧的笑容将手提袋交给程望秋。
程望秋不太懂她在笑什麽,但还是礼貌地谢过她。
「萧毓,刚刚那个女生干嘛看著我笑?」「谁知道,没看过帅哥吧?」「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是脸上沾到什麽东西了吗……---女店员回到家,打开电脑上了批踢踢。
「'閒聊' 今天在店门口看见两个帅哥牵手禾斗禾斗!!!(洒花)」「状态:世界上的好男人要嘛死会,要嘛都去搅基啦!!
QAQ(泪奔)」
两生缘 (9)年货大街一到下午人潮更多,几乎到了得和别人肩膀挨著肩膀走路的程度。
程望秋的这具身体身高不高,目测顶多一百七十公分出头,虽然不到矮小的地步,但放到人群中确实一点都不突出。他和萧毓两人逛到後来双手都是战利品,没办法像刚开始一样牵著手避免走丢,结果走没几步就会被人潮挤散一次。
幸好萧毓的身高够高,在人群中程望秋只要稍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的背影,而萧毓也会走几步路就停下来确认他还在身边,这才避免了两人被人潮挤到失散的窘境。
不晓得是第几次,程望秋被一个胖大婶硬生生从萧毓身边挤开,一群年轻人又刚好嘻嘻哈哈地从旁经过把他挤得更远,导致他瞬间就落後了萧毓一大截。
「等我一下啦!走这麽快做什麽,都不懂得体谅老人家……」程望秋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拨开人群努力前进。
这时,他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手中的袋子掉在地上,袋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又被後方的路人一脚踩了过去,身旁隐约来几声轻笑。
这一下撞的力气很大,不像是一般因为人潮汹涌而不小心撞到别人的撞法,反倒像是一种蓄意的、故意瞄准对象後才装作不经意「碰到」的撞法。
「搞什麽鬼?」程望秋揉了揉吃痛的左肩,不悦地转过头,恰好对上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那是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所有人都一身黑衣,身上挂了一大堆让人眼花撩乱的饰品,有的人还叼著菸,就这麽围在程望秋身侧,刚刚好阻断了他的去路。
「……有事吗?」程望秋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有点微妙,右手边刚好是一处围起来的工地,而几个年轻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包围了他的左手边和前後两侧,等同将他困在这个范围之内。
四周有些行人察觉到他们这里的气氛不对劲,大多匆匆看了一眼便加速绕道离开,有些胆子大一点的多看了几眼,就会遭到最外围几个年轻人的白眼和「跨沙小」的斥喝。
「你就是程子夏?」年轻人中为首的一个留著平头和落腮胡,体型略微矮胖,头发染得金光灿灿,双耳上打了将近二十个耳钉的男人对程望秋笑了笑,用有点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
「我是,请问有何贵干?」程望秋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睫,掩在过长的外套袖口下的手悄悄屈指成爪,打定主意一旦对方动了手他就不会客气。
他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前一世还年轻时,他偶尔会到青楼和赌坊去,那儿的打手们在「处理」一些金钱上有纠纷的客人时,或乾脆是没事找荏时,那神情、那架式就和他现在眼前的几个人如出一辙。
如果在以前,他肯定会直接出手揍得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哭爹喊娘,而不是站在原地浪费时间。
但这里毕竟不是那个遇见地痞流氓时,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狠狠把那些人的脑袋像切西瓜一样一个个切下来,一旁的路人还会击掌称快的时代。要是随随便便就和他们打起来,保不准等会儿就会被警察抓走,那样更难收拾(而且萧毓肯定会暴怒),所以他也不想贸然出手。
只是程望秋也拿不准这个时代的人碰到这种问题都怎麽解决。
难道是像乡土剧里面演的那样,撂一句「拎北要送你一支番仔火,还有一桶汽油」就可以了吗?
「也没什麽,就和你打个招呼呀,不用那麽紧张嘛。」平头落腮胡男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点都搭不起来,明明是低沉略哑适合当深夜广播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偏偏配了一张明显是不良少年的脸。他笑得一脸和气,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才狠狠撞了他一下的样子。
程望秋觉得那笑容看起来分外的阴险。
「打招呼?打什麽招呼?你们……」「喂,你们在干嘛?」萧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程望秋抬起头,看见萧毓拨开人群往他的方向走回来,一对好看的浓眉皱得紧紧的。
他忽然觉得稍微紧绷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平头落腮胡倒也不慌张,从容地弯腰捡起程望秋掉在地上的手提袋,将掉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放进去,然後笑笑地将袋子放回程望秋的手上,看起来就好像真的只是路过帮他捡个东西而已。
「看来被打断了呢。没关系,反正还会见到面的。」平头落腮胡打了一个手势,围在他身旁的人便散了开来,鱼贯混进了来往的人群之中。
说也奇怪,穿得黑抹抹的一群人聚在一起看起来和周遭格格不入,但分开来混入人群中却一点也不突兀,一下子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好啦,那我就期待下次再见面罗。」平头落腮胡友善地拍了拍程望秋的肩膀,一个闪身便也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搞什麽啊……」程望秋被他们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拿著手提袋站在原地发傻。
「发生什麽事了?」这时萧毓好不容易挤到他身旁,皱眉看著那群人消失的方向语气不善地问,又从头到脚把程望秋检视了一遍,确定他没有掉根毛少块肉後,脸上的表情才稍微放松了点。
程望秋摇摇头,低声问萧毓:「程子夏生前有和人结怨吗?」「应该没有吧,至少就我知道的应该是没有。」萧毓想了想,也不敢肯定。
程望秋忽然想到那场让程子夏魂归西天、而让他投胎到这个世界的车祸,心里陡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他这预感向来很准。以前世来说,这种感觉多半出现在他率兵出征,即将碰上什麽不妙的事情时,比方说夜袭。
而事实证明他那不妙的预感是对的。
回到家後,当他们一袋一袋检视战利品时,程望秋在那个平头落腮胡捡起来交给他的袋子里,发现了一张不知何时夹进去的纸。
那是一张常见的A4白纸,上头用歪歪斜斜的字体印了几个鲜红似滴血的大字:
「程子夏第一个萧毓 等著。」「看不懂在暗示什麽。到底是你跟人结怨,还是程子夏有什麽你不知道的仇家?」程望秋歪头问著一旁不发一语的萧毓。
萧毓脸色铁青,但倒是看不出什麽惊慌的神色。他捏著那张纸看了许久,半晌叹口气,对程望秋道:「……抱歉,这件鸟事居然把你给扯进来了。」「结果你才是罪魁祸首啊。」程望秋恍然大悟。
萧毓一脸不甘愿地点点头。「算是吧。说来丢脸,其实这是我工作上的问题,反正就是金钱纠纷那一类的鸟事。对方可能调查出你和我关系匪浅,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才想从你身上下手。」「找我做啥?我对你工作上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那帮人的调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