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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坏了大事。”
我蓦然抬头,声音微颤,却又是切齿道:“这便是权力,皇位……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向釜下然,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都是石虎作的孽,怨不得别人。”
赵生怔了怔,脸色兀变,嗓音低沉而惊讶道:“你怎么可以如此说大王?我知你胆大,想大王死。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憎恨大王,莫非你想利用太子杀大王?”
我一时默然,复笑言道:“记住,你双亲尚在我手,若是办得好,我自然会放了他们。如若不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你管的事未免太多了,我只不过在帮太子罢了!”我的笑容依然是冷涩的,于是又冷冷地道,“这好比下棋,执子入局,尘埃落定。你说呢,赵公公?只不过这是一出精彩绝伦的棋罢了。”
“你会怎么对我双亲?”他突然担忧地唤我,抿了抿嘴,愤恨地道,“我现在懂了,你借太子之手除去秦公。接下来就是借大王之手除去太子。而你又借我之手除去了大王。是不是这样?接下来,你应该是去告密吧!你布下的局,如此环环相扣,缜密得也甚是可怕!好可怕的女人!”
“我现在?”我终于抑制不住,冷冷大笑,笑里却满是苍凉悲凄,沉沉地迸出话道,“我会亲手了结大王!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怪只怪太子太过狂妄,石虎罪该万死!”之后我又吩咐身旁的士兵道,“还不快将赵生押回府中。待我将他献给大王,想必太子的末日便到了。”
士兵听令便将他紧紧钳住,赵生挣扎大骂道:“好可怕的女人,真是好可怕的女人!你当真心狠手辣!”
我冷冷地盯着他,戾笑道:“赵公公,别忘记了你的双亲。你是一颗好棋,只不过也应该收入棋盘了,你说呢?”
“你……”他情绪似乎被刺激得有些失控,颤动地指着我道,“别太得意了,我承认斗不过你,但是并不代表永远斗不过你,每个人都会有弱点,我就不信你没有弱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我冷吸一口气,神色冷肃,盯着他:“可惜你永远没有机会了!因为你的末日也快到了!”说着亦扬眸深看了他一眼,威胁道,“若你敢说出我来,你的双亲便是死路一条。我就赌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不知我的恐吓对他是否有用,只是若真杀他的双亲,我想我也下不了手!人或许可以伪装坚强,伪装冷漠。但有些事,是怎么也伪装不了的。
我抬眼望去佛精舍,脸色倏地变冷。秦公石韬竟然未死,在挣扎着跑下来。而他的手下却是全死了,不容迟疑,我拿起士兵的佩剑便往佛精舍跑去。
石韬踉跄地在行走着,身上的血更是滴滴答答直往下流。见我便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颤声道:“救救我,我是当今秦公石韬,求求你救救我,我一定会好好赏赐于你的!”
我全身绷紧,心下惊跳,凝目不语,良久才缓缓地道:“你的伤很重,只怕是救不活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救了你便是与太子作对。”
他跪在我脚旁,哀求道:“不会……我会去禀报父皇。真的,我会让父皇好好赏赐你。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
我心中却是惴惴,亦动了恻隐之心。想杀人是简单,当真要下手,我却下不了手。这是一条人命,要我如何杀他?但是他若不死,一切便毫无意义了!思毕,语气顿时冷厉起来,我一脚踢开他,面无表情道:“你非死不可,若怪,可以去黄泉怪你的父皇。若不是他天下汉人怎会如此可怜?兰妃怎会惨死!”
“不……求求你,救救我!”他依然苦苦哀求,那可怜的模样让我心生怜惜,“救救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救救我!”
“我想杀了你!还有你的父皇!”我握紧双拳,声音微微地颤抖,却清晰突兀犹如鼓声,一瞬未瞬地定视他,恨意犹如刀,想直插入他的胸膛。
“你……”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我,转而向前逃去。
我只是缓缓地轻启唇,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去死吧!”声音中饱含浓浓的恨意。抽出剑,毅然插入他的心脏部位,血不断地自他伤口溢出,他虎目瞠大,面若金纸,颤抖的手指着我道:“你……会……有……报应!”
我抽出剑,任血溅了满身。掌心已渗出汗水,这算是第二次杀人吗?我惨笑朝外走去,心已经麻木,犹如死灰。这便是现在的世界……我唯一能走的道路!佛精舍的一切终归平静了下来,这个夜静谧得让人不寒而栗!
第200章:推动历史的发展(1)
一切依然按照历史的发展。秋季,八月,石韬因为和他手下的同僚在东明观夜宴,就宿于佛精舍。石宣乘机派杨杯等人爬着梯子溜进佛精舍,杀死了石韬,扔下杀人刀剑潜逃而去。第二天,石宣禀报了石韬被杀的消息,石虎闻讯后悲惊交加,顿时昏厥过去,许久才苏醒过来。
当他正要参加丧事活动时,司空李农劝说:“杀害秦公石韬的人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凶手尚在京师,国王的车乘不宜轻率出动。”于是石虎取消了亲临丧事的计划,命令士兵严加戒备,只在太武殿进行哀悼。石宣前往参加石韬的丧事活动,不仅不哭,还呵呵窃笑,又让人揭开覆盖尸体的被子观看尸体,然后大笑离去。他又把大将军记室参军郑清、尹武等人抓了起来,准备委罪于他们。
我神情憔悴地随冉闵进宫行礼道:“参见大王。”
“起身吧!”石虎此时也无以往的气势,面色惨白且无血色,微眯着眼,躺在龙榻上,哀伤道,“我最喜爱的儿子惨死了,现今还找不到凶手。苍天亡朕!苍天亡朕啊!”
冉闵蹙紧眉,脸色依然平和道:“请大王保重龙体!至于秦公之事,臣已略有所闻,正在派人前去调查。”
“大王!”我蓦地下跪,挤出两滴泪水,徐徐道,“妾身知道是谁设计杀害秦公,而且有人知道太子行事,且已被妾身抓住。还望大王替秦公主持公道!”
“什么!”石虎大惊,从龙榻上起身,将我扶起,浓眉揪得死紧问,“当真是太子杀了秦公?”之后他又悲凉轻叹道,“我已料到是他,只是没想到真是他呀!这个孽子!果真是孽子!”
冉闵深邃而略显忧郁的双眸即刻转向我,神色间充满了不解与疲惫,忍不住皱眉道:“天雪不可乱说,若无真凭实据,凭猜测岂非冤枉了好人?太子有何理由杀弟?”
我心中波澜跌宕,点了点头,哽咽拭泪道:“真的……是太子杀了秦公,大王若非不信,可以召建兴人史科等人前来盘问。而且妾身还抓了太子身边的亲信赵公公。我已命人带进皇宫,大王可以亲自盘问,若能问出个水落石出那妾身也没白费苦心了,还望大王明鉴!”
“我信你,本就疑心是那孽子所为。”石虎愤然作色,于是吩咐一旁的士兵道,“宣史科与太子石宣进宫面圣!”
“大王不可!”我面色苍白,眼中隐约泛出泪光,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哀婉道,“大王此举岂不让太子起疑吗?既然他敢杀弟,又哪里会惧怕大王您呢?这次召见,他肯定不会前来。不如谎称他母亲杜后因悲哀过度而病危。如此一来,太子不知是计,定会前来。”
石虎沉目思索,猛地扬眉吩咐道:“皇后病危,速召太子前来。”转而又对我悲凉道,“还好有你,若不然朕当真被这孽子给骗了!朕的韬儿死得何其惨,他当真忍心残害手足呀!”
“大王受惊了。”我忽然拭去泪,换下悲戚的语调道,“我听到时也吓了一跳,大王可曾听过《七步诗》?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向釜下然,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是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石虎双唇微抿起,衔了些清愁,又喟然叹道,“朕生的不孝子!”
我幽幽轻叹,哀伤尽现脸上,悲怜道:“曹操有五子,唯曹植性敏而慧,善文章,曹操平日最为喜爱。曹操死后,曹丕承其父业,恐曹植谋夺其大位,准备加害。其母卞氏拦阻,曹丕还是设计欲除去曹植,故限他行七步作诗一首,曹植问以何为题,丕指殿上一画为题,植行七步,其诗已成。曹丕闻之,潸然泪下。于是贬曹植为安乡候。”我抿了抿唇,又煽风点火道,“最终曹丕没有除去曹植。但想不到太子竟然如此狠心,连亲弟也可以下手!”
“石宣!”石虎大声咆哮,手更是重重地拍在桌上,额际的青筋已然暴跳,几欲快爆破血管,“不孝子!若真是他,我绝对让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大王息怒,保重龙体才是。”冉闵声音依旧淡然,脸凝重地瞥了我一眼。想必他心中似乎明白了少许,如鹰般锐利的双眸转而直盯着我,逼得我不敢直视。
石宣果然不知是计,立刻前来,嬉笑参拜道:“父皇,你受惊了。儿臣这就去看母后!还望父皇保重龙体才是。”
“你还笑得出来?”石虎轻捂着胸前,愤恨道,“弟弟死了,你不哭也就罢了。你还笑得出来?他是你亲弟呀,你怎可以对他下此毒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父皇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们手足相残……”石虎的语气亦有许多怅惆,但顷刻又被怒焰所替代,愤恨道:“来人啊,将太子石宣给我押下去!”
石宣大惊失色,立刻伏首跪地,辩解道:“父皇明察,并非儿臣!父皇不应听信小人之言,真的并非儿臣!”
“朕一定会明察是非!”石虎已然气极,连话也不愿多听,即刻吩咐士兵将石宣押下。我冷冷瞥了石宣一眼,不禁在心中啐骂道:真是作茧自缚。
赵生很快便被押了上来。我全身绷紧,双唇抿得紧紧的,略有些激动,我心里不免揣测他会如何招供。幕后黑手显然是我,纵使太子有杀弟之心,最后亲手了结秦公的却是我!唯一赌的就是他会不会置双亲于不顾!我头顶上犹如盘旋着一场暴雨,是否落下全凭一个“赌”字!
我思绪一滞,背脊微微发凉,袖下的手指已是死死扣着掌心,却仍力持平稳道:“大王,他就是赵生,太子宠爱的宦官,一切计谋他都有听说。”说着我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赵生的父母,或许赵生还可以活命,于是心念急转道,“是他向妾身报出石宣想杀秦公,但是却未想到是昨日。”
“你说吧,太子可当真有说杀其弟?当真是他所杀?”石虎神色激动,气急败坏地怒吼道,“当真是他所杀吗!”
赵生如临大敌,谨慎地目视了我一瞬,却沉默不语。半晌,似乎下定决心道:“太子自从上次出游开始便想杀秦公,上次建宣光殿也更想除去秦公。这次所为是亲信杨杯、牟成二人。小人并未参加,还请大王明察。”
“朕生的逆子!”石虎听完后更加悲痛愤怒,颤声吩咐士兵道,“将太子石宣囚禁在贮藏坐具的仓库中,用铁环穿透他的下巴颏上锁。将杀秦公刀上的血让他舔拭干净!明日召集所有大臣及女眷看朕如何处罚这逆子!”接着又挥手示意我们退下,我冷冷睨着石虎。这一瞬的他仿佛苍老了许多,报应……对啊,这是报应!那我呢,会有报应吗?我知道一定会有的,只不过我的报应还没到时辰罢了!我的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
步出石虎寝宫后。冉闵怔怔地、微带痛楚地凝视着我,半晌才冷冷地道:“你现在是要回去,还是去看赵生?刚才我心里已明白了许多。你若要去看他,趁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