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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猫着腰在床榻上站起来,刚要抬脚,却发现此刻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摆在面前。
便是那男子横在床榻的外侧,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人肉屏障,将她困在的内侧。
如今她身后便是墙壁,床榻头尾又是封闭的,若想顺利脱身,她只有自这男子身上跨过去这一条路可选。
林珍惜先是将头上那些碍事的朱钗都扯落下来,待做好准备工作便提起裙摆小心翼翼的抬脚,生怕闹出动静来惊醒了他。
开始的时候一切还十分顺利,可是当她迈脚准备自他腰身处跨过去时,原本已经睡沉了的男子忽的一扬手,正绊在了她的小腿上,于是她顺理成章的摔回了床榻上。
林珍惜边揉着摔疼的屁股,边暗自在心里数落这人,原本挣扎着要从床榻上重新爬起来,不想那男子竟似被她的动静惊扰,唇上断断续续的低喃了一阵子,接着一个翻身,竟将她压在了身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惧得林珍惜惊呼出声。
她拼命的推拒挣扎,别过脸去不肯直视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容。
剧烈的反抗彻底惊醒了醉酒的男人,他双臂撑着床榻似欲支撑身子,却也同时将林珍惜圈禁在胸膛与床榻间。
男人的喘息就在耳畔,而且有越来越灼热的趋势,他的神智似乎也不甚清晰。
不知怎么的,不过是轻微的触碰,林珍惜的身子上竟流窜过一阵奇异的感触,仿佛有虫蚁爬过一样,脑袋也跟着昏沉起来。
这时候她才意识过来,这屋子里的香有问题。
思绪忽而变的凌乱,她竟然产生了错觉,意识里浮现的都是和慕容冲在一起的亲昵景象,那些经历过的,没经历过的,都无比真实的展现在混沌的眼眸前,让人难以抗拒。
男人贴着她的耳际又轻喃了两句,她也没有听清,接着两瓣薄唇便吻上了她的耳垂,而后是更进一步的纠缠于追逐。
林珍惜被惊出一声冷汗,偏又全身脱力,无从违抗。
她努力的试图维持灵台清明,眨了数次眼才勉强掀开沉重的睫羽。
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与她目光胶着的眼眸却是如漫天星辰般熟悉的璀璨,甚至连近的不能再近的容颜都勾勒出她心底思念过无数次的轮廓。
她知道这一定是空气里弥漫的香气在作怪。
林珍惜甩了甩头,想要扫除幻象,可压在她身上与她靠得极近的那个男人却毫无征兆的吻上了她的唇。
那是除了慕容冲,再没有别的人触碰过的地方,此时的她羞愤异常,眼角也挂上泪花。
在同一时间里,又要抵抗幻象的诱惑,又要承受来自于那人的折磨,林珍惜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扔进了无间地狱一般得不到解脱。
正欺压着她的男人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愈发加重了那个吻,在激烈的侵袭之间迫她吃痛的松开牙关,而后便趁着那一瞬的薄弱攻城略地。
如同风卷残涌一般,他席卷着她所有的柔软。
携着酒意的灼热气悉一点一点融入她的喘息,如同将颜料染上绢布。
然而即便脑子里还存有最后一丝理智,当林珍惜睁开眼时,看到的却还是熟悉的容颜。
如果继续下去,她必将沦陷无疑。
怀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妥协的坚持,林珍惜虽被男人围困在怀中,却还是胡乱挥舞着手臂,似做着无谓的挣扎。
但所幸被她摸到了床边矮机上摆着的宝瓶,于是二话不说,她握住宝瓶便朝男人的后脑砸了下去。
随着男人的身子一沉,林珍惜也劫后余生般长舒了一口气。
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男人自身上推开,用力揉着太阳穴,才清醒了几分。
无意间瞥见手上沾染的血迹,她才意识到方才下手似乎有些重,这让她回忆起战场上亲手完结了一条性命的可怕经历,于是纵使急切的想要自此地脱身,她还是决定先将那个男人查看一番,确定他还活着再走。
男人的后颈处被宝瓶的碎片划出一条口子,血便是自那里渗透出来的,但好在不多,想必未曾伤及性命。
林珍惜还是不放心,打算探一探他的鼻息。
然而当她将那个男人翻转过来,并看清他的面容时,她则惊得一屁股坐到了床榻上。
那张脸分明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初见时便惊为天人的容颜,任由谁哪怕只看一眼,也会永远铭记。
她不可置信的反复揉着自己的双眼,唯恐是那熏香产生的幻象依然没有散去。
可是无论她多少次闭上眼睛再重新睁开,看到的那张脸却还是一样,况且那熏香只在感官刺激之下发生作用,一旦脱离便可恢复魂思,甚至连手脚上的力气也逐渐回复。
她颤抖着朝他伸出手,缓缓抚开挡在他面上的墨发,泪水便在那一瞬间模糊了眼眶,而后决堤而出。
在长安的时候,林珍惜曾设想过无数种与他重逢的场景,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相遇。
她忽然情绪失控的扑过去,将昏睡中的慕容冲拥住,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就像是要向他倾诉分别的这许多日夜里所有的委屈,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啜泣着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慕容冲……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与君如初见(三)
也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被林珍惜用宝瓶打了那一下,慕容冲这一夜睡得很沉,天都大亮了还没醒来。
林珍惜昨夜发现真相后,自是悔恨万分,慌忙为他包扎了伤口,又再三确认他呼吸平稳,睡得安详,才打消了去找大夫的想法,之后一整夜便守在他身旁,痴痴的凝视那睡颜,一直到天亮。
日上三竿时,慕容冲才渐渐转醒。
酒意或许还侵袭在脑中,他先是抬手揉了揉鬓角,而后才颤动着睫羽缓慢掀起。
他眸中仍含着迷离,见到俯身凝望他的林珍惜,却只是在薄唇边轻勾了笑意,举起的手臂堪堪要触到她的面庞,却又顿住。
他眨了眨眼,仿若梦呓一般喃喃自语:“你又到我梦里来了,真好。”
听着他满载苦涩的声音,林珍惜觉得心上像是有一只手,毫无征兆的攫住,难受得直抽气。
她难以自控的再度湿了眼眶吗,忽而伸出手将他的手捉住,紧握着贴到面颊上,泪水便划着弧线落入两人交叠的指缝。
她带着哭腔嗔怨他:“你个混蛋,我活的好好的,凭什么给你托梦!”
感觉到贴在她掌心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林珍惜却固执的更加用力握紧。
慕容冲渐渐清明的瞳眸里尽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极缓慢的以指尖触碰她的面容,又无比小心,好似怕弄碎了一般。
林珍惜在他怔然相视的目光中,自顾自的继续道:“你看清楚了,我就在这里,在你面前,不是在梦里!”
这一句话最终将慕容冲惊醒,但见原本枕在她膝头上的他,忽的直起身来,转过身来与她相顾而坐,仿佛仍不敢相信般道:“你真的是阿瑶。”
林珍惜的粉拳已招呼上他的胸膛,怨他到了这个时候竟还问得出这样的话。
“混蛋,我不是阿瑶,还能是谁。你倒是说说你昨夜是想跟谁同卧一塌!”一时心直口快,便将此话脱口而出,说完后林珍惜悔恨得不得了,总觉得自己表现得像个被负心汉抛弃了的怨妇。
下一刻,慕容冲却已将那张牙舞爪的女郎拥入了怀中,薄唇贴在她耳畔低声喃语:“没有别人,从来就没有别人,只有你。”
随着属于他的气悉包裹上来,原本情绪激动的林珍惜渐渐缓和下来,乖顺的倚在他的胸口,将脑袋埋进他的怀中,双臂亦将他环住,仿佛这样切切实实的相拥都还不足以弥补那些分别的时光。
林珍惜直将鼻涕和眼泪蹭了他满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自他怀中退出,一脸关切而又歉疚的表情望向他道:“你那里的伤怎么样?疼不疼?要不要去看大夫?”
她说着,目光落在他后颈处包扎得并不专业的伤口上。
慕容冲依她所言,下意识的摸了摸伤处,忽而牵动伤口,疼得皱眉。
显然他昨夜醉得厉害,也不大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别动。”见他伸手去碰伤处,林珍惜急忙握上他的手臂阻止,之后又垂下头,双手绞着衣摆,难以启齿的低喃:“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扑过来……我……我不知道是你……如果是你我就不会……总之……对不起。”
林珍惜嗫嚅了半天,越解释却越解释不清楚,最后索性不再多言,态度诚恳的道出了那三个字。
这个过程中,慕容冲都只是沉默着,看她在他面前一脸无措的样子。
在听到她最后的一声轻叹后,他便忽然握住她仍攥着衣摆的一只柔荑,往近前一拉,待她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失了平衡时,再以另一只手托住她的纤腰,而后顺其自然的,两个人、四瓣唇便紧紧贴在了一起。
温柔而又冗长的吻,缠绵得就好像是阳春三月里的柳絮,轻飘飘,软绵绵。
林珍惜觉得自己像是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水里,被他牵引着浮浮沉沉,却又唯有攀附着他寻求依靠。
那是和昨晚截然不同的感受,并非受熏香操控而产生的沉迷和混乱,而是自心魂深处萌芽催发,一点点向着四肢百骸弥漫开来,直到将整颗心,整个人都装得满满当当。
是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仿佛自潜意识里滋生出一种渴望,望时间就此停留,永远没有尽头的延续下去。
林珍惜亦放开自己,毫不掩饰的主动回应着他。
片刻之间,两人的呼吸都显得有些促狭。
微吁着拉开些许距离,似稍事休息,却偏生不忍分离,于是抵着额首,唇瓣还轻轻相触。
慕容冲趁着这间隙低语:“若你知道是我,便不会反抗了,对吗?”
他携着戏谑说完这句话,满意的看她绯红了双颊。
林珍惜恼羞成怒的推开他,看他被自己推得失了平衡,却又怕他磕着了伤处,便急忙上前扶,于是又着了他的道,被一把拥入怀中。
慕容冲收紧了双臂,竟是比刚才还要用力,似恨不能将她融入他的骨血,而后在她耳畔呢喃:“只要你还在,怎样都好。”
听到这句话,林珍惜的心又软了下来,似被他唇中吐出的字句融化了一般,将羞赧的情绪都抛到九霄云外,一心一意的沉溺在和他的相拥之中。
两人又温存了许久才分开来,林珍惜却又主动寻上慕容冲的掌心握住,而后心照不宣的十指相扣。
慕容冲将自己的外袍扯过去,披在她显得过于招摇的衣裙外面,而后牵起她的手道:“跟我回去吧。”
林珍惜凝视他的双眸,笃定的点点头,由着他把自己带出厢房,下到楼下。
楼下的大堂里,与慕容冲同来的那几位郎君早在那里候着了,正聚在一起喝茶聊天,见慕容冲和林珍惜一道下来,个个都露出诧异表情。
他们互相暗地里推搡着,待慕容冲跨过最后一级楼梯,其中一人便被推倒了最前面。
林珍惜见那些人并不眼熟,便忖度是她离开平阳后才追随慕容冲的,于是颇为羞怯的往慕容冲身后挪了挪。
那几个郎君的目光最终都停留在他们二人交握的手上,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男子更是意味深长的对慕容冲道:“看这情形,想必昨夜郎主是歇好了。”
他虽说得隐晦,林珍惜却也听出了话里隐藏的另一层意思,知道那人定是将自己视作了青楼女子,于是顿觉双颊发烫,挣扎着欲松开慕容冲的手,奈何他却愈发收紧了掌心,让她无从逃脱,她自然挣不过他,便只能自暴自弃的由他去。
慕容冲却一脸道貌岸然的看着那几个郎君道:“你们几个若是也歇好了,就赶紧起身回去,昨夜之事晚些再同你们算账。”
郎君们被慕容冲的严肃表情唬住,茶也不饮了,都慌着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