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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却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一脸凶神恶煞的逼到林珍惜跟前:“你看清楚那上面写的什么!”
顺着妇人所指的方向,林珍惜看到柜台前挂的麻质幡布上写着一行字,却也不认得。
见她皱眉不语,老板娘又指着那几个字,一顿一顿的念了一遍:“财!物!遗!失!概!不!负!责!”
林珍惜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完全没有想到这套放在现代堪称为行业内潜规则的把戏竟然有如此悠远的历史。
“你这是霸王条款,根本不能算数!我们官府里说去!”林珍惜仍然坚持维护自己的权益,正欲拉了老板娘一道去找人说理,不想却被一旁的老板狠狠推开去。
一时间,那老板也是凶相毕露,呼来几个小二,撸起袖子道:“官家才不会管这等小事,我看这小子是故意找茬,房钱怕是收不回来了,不若打他一顿,扔出去干净。”
老板娘冷哼了一声,算是表示赞同,林珍惜便这样被人提着,四脚朝天的扔出了客栈。
事后,林珍惜揉着摔疼的腚子,将昨夜之事回想了一遍,愈发觉得事有蹊跷,最后明白过来,她昨晚多半是进了家黑店,搞不好那店家和窃贼就是一伙的。
这样想着,林珍惜更加愤愤不平,心道等她哪一日自长安回来,必要告诉慕容冲严惩这帮歹徒。
这一瞬,林珍惜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竟真把临走时对慕容冲的承诺当了数,只可惜这次慕容冲却没有相信。
她自嘲的笑了笑,拍拍身上的泥土,重新盘算通往长安的旅程。
好在那店家没有完全丧尽天良,仍将那匹马留给了她,同她一道扔出了客栈。
林珍惜抚摸着与她相依为命的马儿的鬃毛,忽然有些伤感。
她哀怨的望着马儿,满面愁思道:“马儿啊马儿,看来我们的缘分还是太浅。”
说罢,她便牵起马儿的缰绳,欲将它拉回集市上卖掉,再换些盘缠好继续赶路。
可是那匹马就好像知道她的意图一般,脚下生桩似的钉在原地,任她怎么拽也不走。
林珍惜好说歹说的与那匹马耗了许久,在尝试尽各种方法均无效之后,她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反正也要分道扬镳了,好歹也骑上一次,说不定她骑上马,这马就以为自己不卖它了,便肯走了。
这样想着,她还故意围着马儿转了一圈,而后顺着马儿额前的毛发道:“我不卖你就是,我们现在就继续赶路,好不好?”
马儿依旧埋头看地,没有丝毫反应,林珍惜便讪讪的收回手,试探着骑上马的后背。
起初,那匹马还十分安静,可是她才在马背上坐稳,马儿便似受了刺激一般忽然失控起来。
林珍惜拽着缰绳,吓得连声尖叫,已然是后悔自己方才的一时冲动,奈何此刻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困境,只能拼了命的伏在马背上,努力维持平衡。
怎料那匹马像发了疯一样,任由林珍惜如何哀求也不受商量,作势不把她摔下来便不罢休。
林珍惜如何坚持也毕竟不是烈马的对手。
她最终被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上,不仅如此,那匹马在成功摆脱她的束缚之后,拉开蹄子便朝远方奔去,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下连最后一笔盘缠也没了。
已然被折腾得披头散发的林珍惜,幽魂一般在街上游荡。
直到暮色再度降临,她也没能走出平阳郡。
路边的屋舍里开始升腾起袅袅炊烟,街头弥漫着浓浓的饭菜香,愈发增添了旅人的落寞。
林珍惜驻足于街边卖包子的小摊前,望着那刚出笼,还腾腾冒着热气的白嫩包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几次将手伸进腰带里又拿出来,把全身上下所剩的最后一枚钱币摸了又摸。
那原本是她准备带回现代留作纪念的,所以才幸免于难,没有和包裹里的银钱一道被偷走。
不过这枚小小的钱币也就只够买一个包子的了。
林珍惜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用那枚钱币换了包子。
然而当她将那只包子捧在手里时,却有点儿舍不得下口了。
这可是她能付得起的最后一个包子,后面的路途那么长,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闻着包子的香气,林珍惜鼻子一酸,忽然委屈起来。
原以为眼下已是落魄至极,却不想祸不单行,就在她一心为自己的遭遇伤怀时,忽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从后面冲上来,狠狠撞了她一把。
林珍惜被撞得一趔趄,下意识的护住手上的包子却还是晚了一步。
前一秒还在她嘴前的包子,这一刻便脱了她的手,被那乞丐一把夺了去。
见此情形,林珍惜二话不说就朝乞丐扑了过去。
那乞丐原以为得了手,正要坐享成果,没想到林珍惜会为了一个包子跟他拼命,也愣了神,踹住包子反过来与她搏斗。
此时的林珍惜已经急红了眼,脑子里除了包子再没有别的,再加上先前的怒意还没有消解,便尽数撒在了那乞丐的身上。
顷刻间,她似化身一头磨尖了牙的小兽,对着那人便是一阵又抓又咬。
那名乞丐虽瘦骨嶙峋,可身形比她高大许多。
她原本不是乞丐的对手,然而抵死一拼的态度却叫乞丐也为之震惊。
两人滚作一团缠斗了一段时间之后,乞丐终于耐不住她的纠缠,自怀里掏出包子,扯成两半与她商量道:“一人一半总行吧?”
林珍惜才不与他商量,亮出了两颗虎牙,狠狠咬上了乞丐的小臂。
乞丐疼得直叫唤,她决然的目光中却透露着誓死不放的狠意。
“好了好了,还给你还不行吗?”乞丐终于认输,扔下包子,挣脱她的纠缠后便蹿进远处的巷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捧着重新夺回的战利品,林珍惜才意识到方才的缠斗耗去了过多的力气。
她精疲力竭的瘫坐在路边,发现被扯成两半的包子不仅掉在地上沾满了脏污,里面的陷还掉落了不少。
再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也同样布满泥污,原本十分俊俏的男式衣衫在打斗中撕裂了好几道口子,手背上掌心里也都蹭破了皮,再加上她散乱的满头乌丝,活脱脱就是个小叫花子。
怎么就到了这般田地?
林珍惜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觉得通往长安的路遥远得忘不到尽头。
该怎么办呢?如果就这样继续赶路,沿途就只能风餐露宿,搞不好还得靠乞讨为生。如果折回太守府,这副样子叫慕容冲看了去,还不丢死人了。
她甚至能想象出慕容冲见到她时,拼命隐忍笑意的表情。
不能这样!
她拼命的摇了摇头,赶走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却又懊恼的埋头进双膝。
“到底该怎么办呢?”犹自低喃之际,她并没有注意到有一辆马车自她面前经过,并且在前行至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吃货来说,一旦被触碰底线,攻击力是难以想象的
、上天的旨意(二)
“女郎,女郎……”听到竹清的唤声时,林珍惜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然而,当她抬起头来,看到一身青衫的少年熟悉的眉眼时,心下却又是喜又是羞,喜的是总算遇见了熟人,羞的是自己狼狈的模样终究还是会传进慕容冲的耳朵里。
竹清似乎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人就是府君招待了数日的贵客,正躬身凑到她跟前细瞧,撞上她波光粼粼的一双杏眼时才是一愣,不可置信道:“女郎这是怎么了?”
“唉,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林珍惜噙着一脸沧桑的神情,仰天叹了叹,最后还是跟着竹清回了太守府。
出乎意料的是,慕容冲并没有对她表露出嘲笑或者鄙夷的情绪,这让林珍惜细心准备了一路的说辞和借口都失去了用武之地,反而有些失落。
慕容冲并没有多问,且很快就与她确认了再次成行的日子。
临走时,林珍惜悄悄扯了扯慕容冲的袖角,垂首嗫嚅道:“这次……可能……还得借辆马车。”
怎料她话才说完,他已命仆从开了宅府大门,停在门前的马车,连同随行的车夫都已做好出发的准备。
林珍惜看了看马车,又抬头看了看慕容冲,不可置信道:“这个……我……”
慕容冲点了点头,微阳下凝视她的瞳眸流转着潋滟波光。
林珍惜迫不及待的踱至马车前,试探的抬手碰了碰车壁,似乎不敢相信上面的雕纹出自于千年前的匠人之手,而她即将乘上古人的出行工具踏上旅程。
心里莫名有些激动。
手持马鞭的车夫,恭敬的立在马车前,伸出手朝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临上车之前,林珍惜再度转过身来。
立在府门前相送的慕容冲半边身影都隐入了馥郁的阳光。
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可唇畔始终浮着的浅笑却清晰的印刻在林珍惜的脑海中。
她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由衷的说了一声“谢谢”,而后沉默了许久,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后会有期。”继而才转身上了马车。
比起步行,马车果然要快上许多,夜幕才堪堪降临,他们便已到了平阳郡的边境之地。
出了城门之后,车外的景致渐渐荒凉起来。
鉴于上次投宿黑店的经历,又想着尽早赶去长安,以免夜长梦多,林珍惜在与车夫商量过后,决定歇息片刻后就连夜赶路,待至下个城中,再找可靠的客栈落脚。
如此决定之后,林珍惜便与那车夫一道在路边荒草地间生了火,而后拿出备好的干粮和水,两人坐在火堆前,边简单用着晚饭边闲聊开来。
渐渐熟络起来后,车夫与她说了许多平阳郡的趣事,甚至还有一些流传于坊间的轶闻。
林珍惜听得津津有味,恨不能逐一详细的记录下来,待回到现代后将那些故事整理成册,与众人分享。
两人聊得正尽兴的时候,远处的草丛里却传来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起初只当是风,但渐渐的却觉出些不寻常来。
林珍惜警惕的挑起地上的树枝,四望着与那车夫道:“这声音……莫不是碰上野兽了吧。”
她虽不希望如此,但还是做出最坏的打算。
怎料那车夫生得人高马大,胆子却比她还小。
一听到野兽二字,吓得躲到马车后面,哆嗦着不敢吱声。
林珍惜自知眼下已无可依赖,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上树枝的一头在火堆上点燃,而后壮着胆子往草丛那边一探究竟。
若真是野兽,多半畏惧火焰不敢轻易攻击人类,倒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林珍惜这样想着,愈发壮起了胆子。
可是当她踩着地上的碎草,发出“噼啪”的声响时,另一个脚步声却叠加在她的脚步声中逐渐向她靠近。
她故意措不及防的顿住脚步,果然那脚步声便落了一步。
这荒郊野外,百里之内俱无人烟,胆小如鼠的车夫又躲在马车后面一动不动,那么眼下跟在她身后的又是谁?
林珍惜猛的回过头来,但见一个黑衣的身影逼至眼前。
她扯开了嗓子才尖叫了半声,后面的呼救却尽数被那人粗糙的大掌堵回了嘴巴里。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呼声,车夫带着颤抖的声音自马车那边传了过来。
“女郎……女郎你在哪儿……”车夫显然已经吓破了胆,冲着黑暗里一遍遍唤着林珍惜,却始终不敢离开马车。
身在暗处的林珍惜焦急万分,分明那马车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出声求救,更何况,依照那车夫的性子,只怕她求了救,也没有人会救她。
这真是何其悲催!
不仅如此,那歹人还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林珍惜的脖子上。
削铁如泥的刀刃就在鼻子跟前,任是林珍惜神经再大条也不能不浑身冒起冷汗。
只是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眼下着的又是哪一招。
她本不是这时代的人,除了慕容冲,她几乎也不曾与别的人有交道,更不会得罪什么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