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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那妇人脸红起来,低声说:“东家,我会让我家男人早起陪我一起来。”
房内做活的绣娘听她的话,大家全抬起头笑了起来,当中胆大的妇人笑着说:“东家,她家男人待她好,她说能早来就能早来,你就放心吧。”那妇人脸红着出了房门,江婉沐瞧着那个开口说话的绣娘,打趣说:“我听你的话,你也是在家里能做主的人,你的男人一定待你相当的好。”那个妇人脸红起来,别的绣娘打趣的笑起来,那个妇人听着她们的笑声,抬头望着江婉沐坦荡的说:“东家说得对,我男人待我是真的好。”
江婉沐听这般坦白的话,她一脸赞赏的瞧着她说:“你家男人是个惜福之人,知道你的好。”那个妇人一脸惊讶神色瞧着江婉沐说:“东家,你不说我刚刚那样说话,是给女人丢脸吗?”江婉沐听后讶然瞧着她说:“你们夫妻感情好是大好事,你又没有说虚夸的话。再说你不偷不抢凭自已真本事挣银两,我还要夸你给女人们挣了脸面。”
房内绣娘们拍手叫好起来,这些年她们凭借着自已手艺,虽说为家里挣了一些银两,却同样受了家里家外人的闲气,有时自觉得低人一头。如今自已的东家,人称书法大家的女子,对她们说她们所作所为也算为女子挣脸面的事情。当中一妇人笑过后落泪说:“我娘亲的姐妹们,她们家中穷得揭不开锅,她们反而笑我出来当绣娘,抛头露面丢尽娘家姐妹们的脸。这要让她们来听听东家的话。”
那个胆大的妇人低头掩饰眼里的泪意,说:“东家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听说林管事说的楚夫人,同样没有低看过我们这些手艺人。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和小姐们,她们凭什么瞧不起我们这样的人,她们还不是靠着男人养在家中混吃等死的过日子。我娘家姐妹和夫家的妯娌们都支持我做这事情,她们说从前女子从来没有在书法上面成为大家的人,而今有东家这样一个大家出现。她们说好好做,说不定我也能成为绣娘行当里的大家。”
江婉沐赞同的点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心去做不管成不成大家,至少不会做得特别差。那个妇人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知道自已的本事成不了这行当的大家,我没有那么高的奢望,何况我夫家和娘亲的人,那话不过是她们说来鼓励我的话。我只想好好做活,让自已一家人的日子好过一些。在家人有难处时,自已也能伸手帮抚一把。”江婉沐一脸佩服的神色瞧着她说:“你是个明白人,难怪你夫家人和娘家人都喜爱你。”
林妇人打量着江婉沐脸上的神色,没有望见她的脸上的任何失意的表情。她轻舒一口气出来,她在这院子里住了这么久,木根一家人轻易不会提起从前事,可是偶尔他们提及从前时,言行里面还是会为江婉沐抱屈。江婉沐望着明显直起腰的绣娘们,在心里轻叹息一声,人人都活在别人的眼光下,只是看自已能不能想得明白些,不去多在意闲人的言谈和眼色。
江婉沐把手里的字画递给林妇人后,又说了自已的想法,林妇人皱眉想过后,她仔细打量着江婉沐身上的袍子,她笑逐颜开的点头说:“姑娘,你的心思灵巧,这法子好,这样可以省事些。柱子娘早上带来的绣娘,一定会愿意接下这些能在家里做的活。我叫苏大嫂和柱子娘一块先绣几个花样子出来,一会先拿给姑娘定下花样来。”江婉沐笑着离开绣房,听到里面林妇人吩咐苏大嫂和柱妇娘放下手里活的声音。
江婉沐站在屋檐下面,打量院子里的雪景,她望一眼院墙上面堆砌起来的冰墙,听着院子外面偶尔经过的车马声音。她放松般长长的舒一口气,她已尽最大努力的成事,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想来东风说不定早早已悄悄的吹过来,只是她感觉迟到一些。江婉沐想着江家有心集合全家之力,想让她这一次血本无归的举动。她好笑般的轻摇头,江家人实在是太把自家瞧得太高大,而把南城这一带的商人瞧得太过无用。
江婉沐自然知道江家有心针对的是她一人,可是商战一旦动起来后,受累的可不单是一家两家的事。而是整片商城经营布行这些商人,全会在这一次之后,伤筋动骨般的重新来过一次,等到第二年,有许多的店铺都一时无法恢复元气。京城布行的水,这一次彻底的搅得浑浊起来,许多新兴的布店,借着这一次的调整,可以成为知名的店铺。
楚杨氏东城的布行店铺,在这一次后有了名气,也能经营得风生水起,不会落在老的名店后面。何况楚杨氏非常会做人,她在这一次的事情上面,她没有那样贪图独食,而是私下与相好夫人们店铺,共同分享了吉兆衣裳带来的利润。南城这边,江婉沐的两间店铺经过这一次变故后,在苏欢的有心操作下,两间店铺依旧不会太过名声大振,可是暗地里已结下许多好的人脉。只要有人脉存在,两间店铺的生意就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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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蕊(2)
江婉沐想到经过这一次事情过后,江家人元气大伤,应该不会有闲情再来找茬子。她总算可以彻底的摆脱掉江家人的阴影,她的眉眼弯弯起来。连皓出房门,正好望见她的这般神情。而江婉沐听到房门打开的动静,回头望见连皓时,她已收敛起眼里的神色,她规规矩矩的向着连皓微微行一记礼,转身想往房内走去。
连皓在江婉沐转身之际开口说:“婉沐,你一会再进去,我们在外面说一会话。”江婉沐停滞下脚步,缓缓转身暗自叹息一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她走到距离连皓几步远的并排处,停下来侧头打量着连皓说:“今年的冬天,好象雪未曾停过,想来正是赏雪的佳期。
连将军如果朋友有约,不必顾忌三个孩子会独自在院子里面。他们年纪虽然尚小,却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些,如果书肆有事,我会带着他们同去。”连皓侧脸打量眼神飘渺望向院墙处的江婉沐,他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友人皆知我因伤病在家中休养,这样的时期,不会有人约我出城去赏雪。”
江婉沐听连皓的话后,特意打量他的神色,连皓的面色瞧上去与正常人没有两样。江婉沐想着连皓这般常年累月练功之人,纵然有内伤在身,面上一般都不会明显的显露出来。她想想还是关心的问说:“你这些日子身体可好?孩子们有没有太过吵闹你?你平日如果觉得累的话,直接跟孩子说清楚,自已躺卧着休憩。你现在年纪虽轻,可以暂时抗过伤累,但是还是要多加注意。
我听尚大夫说过,年轻时的伤病,如果没有得到好的医疾冶,年老后,伤痛在身,那时会吃足苦头。你现在有条件,不管是为了你自已好,还是为了你的家人着想,或者说是为了飞扬和懒懒兄妹两人将来不太过担心你,你都一定要好好的冶好自已的身体。”连皓与江婉沐重逢以来,两人说话时,江婉沐对他相当的防备,时常会对他说的话,归类与针尖对麦芒的时候多,没有冷脸相向,他已经暗喜在心。
他听着江婉沐这番明显关心的话,他忍不住盯着江婉沐的神色,细细的查看起来,见到她的脸上坦然自若的表情,他的心里微微一暖,眼前这个女子,待他还是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绝情。连皓在江婉沐回头瞧他时,笑着指着院墙上面的积雪,说:“其实不必出城,我们在院落里面,有心也能从寻常的家居雪景中,赏到那别有风趣的一面。你瞧那垂落下来的冰柱子,那样子象不象手里能握着的剑?”
江婉沐对连皓不肯接她的话茬,他反而是主动的把话题拉扯到雪景上面,她只是默然一笑了之,她和连皓两人从来没有无所不谈的好交情。连皓往院子里走去,停在他指着那根冰柱子下面,他冲着江婉沐挥手说:“婉沐,你过来帮我瞧一眼,我怎么站在近处瞧着它又不象是剑,象是一根短棍棒。嗯,不对,象是一样菜蔬的模样。”
江婉沐瞧着明显兴致勃勃的连皓,想着这些日子,他对三个孩子的用心。她走过去抬头打量那根冰柱子,走近瞧仔细后,那完全是大自然的造化,晶莹剔透的冰柱子,边角处有着清晰可见的冰刺,远瞧的确如剑,稍近瞧如短棍棒,现近瞧着象四不象,偏偏又觉得它一定象那样东西。江婉沐自觉得是受连皓的误导,随便一根冰柱子,她跟着瞧出这么多花样出来。
江婉沐望着连皓投过来的眼神,不得不学着他抬头望着那柱子,她觉得快把那柱子望出花来,听得连皓在一边已转了好几个说法“有些象爬山虎,恩,不象,爬山虎比这威武,”“有些象八鬼把钉,嗯,不象,这个角太多。”江婉沐在一旁听后,恨不得伸手直接把那柱子削得有棱角分明,削成连皓最初想要的剑样子。免得连皓站在这里猜测许久后,又自行全盘否定重新来过。
江婉沐头上飘散着雪花,寒气透过进鞋底入脚底,她的心内已有退意。她的脚刚刚抬起转身时,连皓突然转过头来笑靥如花般的对她说:“婉沐,这些年来,我第一次有心思赏雪,这般纯然赏雪的心景多好。我的心里没有那些杂七杂八坏想头,你和孩子们又近在眼前。我觉得这个冬天不冷,我心里暖和着。”江婉沐听他的话眉眼微微一动,望见他的笑颜,她附和的微微展笑颜。
连皓瞧见江婉沐脸上少了那份警戒的防备神色,他笑着感叹的说:“婉沐,你走后的那几年,我从来没有好过一日。我不管是在边境还是在京城里,都担心着你的衣食,暗恨自已对你不曾真正关心过。每到冬日里瞧见雪下得越大,我心里越是惊惶失措安定不下来。你这样一个女子,没有娘家可以依靠,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你的身上没有多少银两。你在寒冬腊月的日子里面,如何能找得到一块暖和之地?
我在京城里没有找到你的行踪,又知道你的身上没有银两,那时每天对我来说已是一种煎熬。后来去了边境后,瞧着边境的民众惊魂未定的神色,在那样紧张局势下,我想起你反而有一种安慰,觉得你生活在安宁的地方,生命还是能够得到保障,那时我觉得日子没有那样的难过。我留下身边的人继续寻找你,可惜始终说没有你的任何踪影。江家和虞家我都让人留意过,那时我想着你也许实在没有办法时,会向他们两家靠拢。”
江婉沐听着连皓的话,她的眼里第一次有了动容的表情。她瞧着眼光定在远处的连皓,听着他笑着嘲弄般的说:“婉沐,你现今这般的待我,我其实一点都不怨你,我不过是自取其咎而已。我不是一个好夫婿,你那时在王府的月例不多,而我竟然疏忽得连银两都没有替你考虑过。我那时听着旁人说你从来不打赏下人时,心里想着你生来是庶女,没有跟嫡母学过当家理事的本事,在这方面自然没有两个嫂子为人大方。
我后来才知两个哥哥把自个大半的月薪交给嫂子们,而且嫂子们娘家都给了丰厚的陪嫁,她们自然不差打赏下人的银两。只有你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已一个人带着一个丫头在王府里面。我们重逢后,大嫂感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