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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沐一脸笑意盈然听着夫人们的话,看着一张张奉承的笑脸。连二爷夫人瞧着她的神情,她笑着开口说:“连大奶奶,过些日子,你家里有大喜事,你这些日子跟着都要操劳许多事情。”江婉逸笑逐颜开的点头说:“是啊,我们到时一定会发贴子给各位。弟妹是世家的嫡女,她德才兼备为人温婉大方,我们一家人盼着她早些嫁进来。”她说得大方得体,江婉沐却听出她话里的言不由衷,她的目光浅浅的停驻在她的脸上,明显发现她笑得太过做作。
房内的夫人们,没有那一个不是心眼不多的人。她们一个个笑着夸过将要进门的新媳妇后,又笑着夸赞江婉逸这些年的不容易。江婉沐一直沉默着听着她们说话,秀姐进到房间里,走近江婉沐的身边,低声说:“小懒小姐,有客人到。”江婉沐瞧着已坐了半个房间的人,她点头说:“迎进来吧。”秀姐笑着退下去,房内自有眼尖的人,瞧出秀姐的身份,她们低低叫起来,说:“那是楚夫人身边得用的人?”
楚杨氏经营的布店名气出来后,她在京城名门世家里面已无法再做一个低调的人。她不方便直接出面打理布店,一般是由秀姐出来应付布店的大事情。房内的人,能够认出她的身份不算怪事。房间内坐着的妇人们,瞧着江婉沐的眼光炽热起来。秀姐又带进来几位夫人,她们笑着跟连二爷夫和和江婉沐打过招呼后,笑着对房内的人说:“各位嫂子们,你们比我们还要心急跟三夫人亲近。”房内自是再次热闹起来,连二爷夫人抬眼瞧着江婉沐,见到她一脸不在意的神色。
江婉沐倾听着她们说话,细细打量着她们的神色,发现她们当中许多的人,面和心不和。江婉逸望见她打量的目光,她眉头微微皱起来,连子墨瞧见江婉沐进大厅时,他的神情里竟有着动容的神色。江婉逸在衣袖下面用力握紧双手,压抑着自已的性情,她的面上笑颜如花一般盛开着。江婉逸努力掩饰着她的愤恨,而旁人却笑着提起来。当中一个年轻妇人笑着说:“连大奶奶,你和三夫人是姐妹,三夫人从前在娘家时,也如现今这般瞧着我们说话,笑而少语吗?”
房内一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瞧向那位年轻的妇人,连二爷夫人笑着对江婉沐说:“她是六姑奶奶家的小儿媳妇,今年初才进的家门,她性子特别的直爽,很是得家中长辈们的喜爱。”江婉沐笑着点头,又笑着对那位年轻妇人点头示意。江婉逸瞧着江婉沐的神色,她笑着轻松自在的说:“是啊,她一直是这般少语的人。”那年轻妇人的来回打量她们两人,她笑着说:“你们长得不象。”
江婉沐笑瞧着怔愕中的江婉逸,已听见有人悄声跟那年轻妇人解释起来,那年轻妇人的眼神停在江婉沐的脸上。她瞅见她淡然笑着开口说:“连大奶姐是我的嫡姐,我是姨娘所生的女儿。我姨娘已回到她的娘家,而我在嫁进连王府时,我和娘家人已变成陌路人。”江婉逸脸上浮现伤怀的神情,她忍泪对房内人说:“你们听听,她不过是跟家人有些争执,便闹成这般僵局、、、。”
第四百七十四章 再会(3)
江婉沐眼神淡淡的瞧着她,她的脸上明显流露出忍耐的神色。江婉沐其实明白江婉逸想粉饰太平的用意,只是她无心为她所利用,这般明晃晃的当面被利用,让她有些忍无可忍起来。江家已经没落,江婉逸早几年已失了连子墨的心,如今连家的嫡子要娶亲,她的日子越更不会好过起来。
江婉沐不是那种痛打落水狗的人,只是当那狗想上岸时,存心想利用她之余,还要甩她一身的脏水,她自然是容不下。江婉逸对她从来没有姐妹情,后来因连子墨的事情,只怕她心里更加的恨恼与她。楚杨氏笑语过:“你前嫡姐夫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他身边的妾室,全是一些长相一般性情温顺的女子。”
江婉逸年轻时从庶妹手里夺夫事件,江家和连家两家人,并没有把消息遮掩得严实。当时那样的事情,在两个相配的年轻人身上发生,算得上是一桩情投意合的美事。只是后来那桩美事,在时光流失中,渐渐的变了味道,那对年轻的夫妻不再情深如故。楚杨氏是听说江婉逸带人来过南城的院子时,她笑着跟江婉沐说起京城各家的趣事时,有些象是无意中提及一样说出那话出来。
连二爷夫人的目光淡淡扫过那年轻妇人的脸上,她笑着对她说:“你有空时,还是要多候在六姑奶奶的身边,六姑奶奶是难得爱说趣事的人。”那年轻妇人的脸微微红起来,还是笑着说:“是,多谢二夫人提点,我以后要多听母亲的话。”连二爷夫人笑瞧着江婉逸说:“连大奶奶,大喜的日子,我们就说些高兴的事情。”她笑着环视房内的人,说:“婉沐一直是好静的人,你们有事要寻问,就一个个轮着来。如果再抢着说话。我都要开口赶你们出房间。”
房内的气氛再次融合起来,房内人互相打量对方一眼。当中那个年纪大的妇人,站起来冲着江婉沐行礼,见她偏移开身子。她的眼里浮起欣慰的神情,她开口说:“三夫人,我今日趁着这个日子过来见你,实在是有些太过厚颜。只是除去今日之外,平常的日子,你都是有事要忙碌的人,我很难能够求见得到的你。我家小女儿和大孙女要我来向夫人求得真经。如何能写得一手好字?”
江婉沐微笑起来,打量眼前这位穿着暗花锦绣妇人,她笑着说:“我没有什么不能公布于众秘笈,不过是有心用心练就好字而已。”房内的女人们,全是一脸不相信的神情瞧着她,她们的眼光侧目间漫过江婉逸的脸上。江婉沐见到那位问话妇人脸上同样不能置信的神情,她皱眉后,开口问:“她们一天用几个时辰在写字上面?”那位妇人笑着开口说:“我家小女儿年纪大些。一天用三个时辰练习写字。孙女年纪小,她一天要用一个时辰练习写字。”
那妇人的脸上有着隐匿不了自得的神情,江婉沐瞅见后。她微微点头说:“她们两人的字,一定比同年纪的女子出众。”连二爷夫人笑着在一旁点头说:“婉沐,她家女儿和孙女的字,家学里的夫子都赞叹不已,说胜过同年纪的孩子。”江婉沐听这话,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这妇人是希望她能把火焰捧得更加的高。她远远望见到立在门侧秀姐平和神情,她笑着开口说:“她们的字,既然好到夫子都赞叹不已,那么等到她们年纪稍大些。一定能胜过我许多。”
那位妇人脸上得意和失意的神色轮流出现,连二爷夫人打量下房内人的神色,她的眼神暗了暗。她笑着对江婉沐说:“婉沐,我瞧着飞扬和懒懒两人的字,便写得相当不错。”江婉沐打量连二爷夫人的神色,她笑着说:“孩子们只要有心写字。一个个都能把字写得不错。世家的孩子们,有好的夫子教导,人人都能写出一手好字。只是他们在后来年纪大些,心思全用在别处,才让这个世间少掉了许多的书法大家。”
江婉沐这话一说出来,房内的妇人们脸上都有了笑容,她们纷纷夸起自家孩子的字。江婉沐望望外面的天色,她冲着秀姐示意的点头,秀姐悄无声息的退下去。女人们一旦有了新的话题,很容易从一个话题歪风到另一个话题。果然房内的人,说完自已儿女的字后,已不由自主提及各家优秀的庶子女,顺带提起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女后,再往后提及家中那些断不了的美貌狐狸精,一个个妇人的神色变得凄婉起来。
连二爷夫人打量着江婉沐兴味盎然的眼神,她立时醒悟到眼前这个女子,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清淡至极的女子。在这一刻里,她庆幸起来,在那三年里,她未曾真正的怠慢过她。江婉沐听着夫人们的话,听出各样的心酸和苦涩,当中最苦的人莫过于江婉逸。连子墨前些日子,新添置的小妾如同解语花一般的清新可人,各位夫人们忍不住转着弯同江婉逸打听起来。江婉逸脸上有強撑起来的笑颜,她笑着说:“我们爷就好她那知情识趣的一面。”
江婉逸说着话,抬眼瞧见江婉沐脸上的淡雅笑靥。或许是江婉沐笑得太过恬静自在,刺激了江婉逸的脆弱的心,她直接开口说:“三夫人,三爷这般的人物,你以后会给他配上怎样的妾室?”江婉沐漫不经心的瞅她一眼说:“连大奶奶,这事你要亲自去问三爷。我是没有心思要先为自已的夫君去备上一些妾室的人,我也没有心思去与妾室争宠。我身为有儿女的正室,关心一对儿女,我尚且担心时间不够用,我何必为他要纳妾费心思。
再说,这世间许多女子的容颜,都不如三爷来得俊美,我何必污了自已的眼,又来污三爷的眼。”连二爷夫人听她的话,微微垂下眼睛,昨晚从将军府送还的那些丫头们,已让王府半个晚上没有安宁。江婉逸听江婉沐的话后,却冷冷的笑着说:“三夫人,你觉得你的姿色,配得上三爷吗?”房内的人,不再有人开口说话。江婉沐瞅着沉不住气的江婉逸,笑着说:“世人皆知,娶妻当娶贤,纳妾重容颜。”
江婉沐的话一说出来,房里人的眼光全盯住江婉逸打量。江婉逸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江婉沐说:“江婉沐,你害了我一次又一次,如今还当着我的面说这种风凉话。”连二爷夫人的脸沉下去,她直接开口说:“连大奶姐,你今日行事太过了,你一个客人一次又一次当面指责主人家。大家都听见三夫人的话,你没有瞧见人人都赞同她的话吗?那一家的爷们,会有你家夫君那样的怪癖,纳的妾室一个比一个长相差。”
江婉逸气呼呼的重新坐下去,江婉沐瞧着她的忍气吞声表现,想到从前那个张扬的少女。她轻摇头说:“连大奶奶,你从来不会回头去看你的来路吗?你变得实在太多了,到如今你一次又一次的想迁怒到我的头上。你难道从来不明白‘自取其咎’四个字真正的含义吗?你年轻时,求之得之,是你的缘份。身为旁人的我,对那事没有有任何的置疑,哪怕虞姨娘因此无心再挣扎活下去,我也不曾怨恨过你。
江婉逸,你仔细想想,你有何资格一次又一次的来责问与我?凭你嫡姐的身份吗?江家在我几年前进连王府时,已明白与我断绝所有的关系和牵扯。你现在过得好与不好?你最应该问的是你自已和你的家人,关我何事?”房内的人全屏气凝神的瞧着这一对牵涉颇多的姐妹,江婉逸一脸愤懑的神瞧着江婉沐说:“是,当年是我夺了你的亲事,可是从我成亲第一年开始,你就如同幽灵一样,站在我们夫妻中间。你这么聪明,你不会瞧不明白他的眼神。
你进王府,你过得不好,他觉得亏欠了你。你出了王府,失踪消息传来,他连着几夜未曾安睡过,嘴里总是叨念着‘对不起’,你回到京城后,你过得好起来,我原以为他会安心,结果他把身边美貌的妾室换下去,全换成相貌平平的女子。他最对不起的人是我,而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你如今怎能说出我这叫迁怒的话?家丑不可外扬,如今坐在这儿的都是自家人,说句不怕丢脸的话,我这些年费尽心思为他谋划,却换不来他一个‘好’。
而你再嫁给三爷的消息一传出来,他第一个拍手叫好,说你值得三爷如此一心一意求娶。我在他的心里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笑话。我如果不是为了儿女,我早就受不了这种苦。我和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