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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子听后望着吉言,见她说话间,望向她的背后。她跟着转身望向闭眼的江婉沐。转回头对吉言说:“吉言。你还是推醒你家小姐,问清楚她要的嫁衣样式。虽说还有几月的日子,可是我们从年头到年尾。府里的主子,有很多的新衣样要我们做。我担心到时三小姐不满意,想换样式,到时针线房,没人有功夫,帮她把嫁衣改来改去的。”
吉言听王婶子这话,忍住胸中一口闷气,对她说:“只要你们做的嫁衣大小合适,款式易脱易穿,我家小姐性子随和,她啥款式都会收下。不过,你刚刚说的那款纱衣,我家小姐不会要,大好的日子,身上的红纱,要是给人扯下来,新衣还没上身半天,就变成烂布衣。”江婉沐听吉言这老实话,她拼命忍住涌到嘴边的笑。
王婶子听吉言这番话,受不了的‘刷’一下子动起来,望着吉言大声音说:“我好心提供新款式给你家小姐,你不领情,还说这话来气我?我这是好心没好报。”江婉沐这时抬起头,望着吉言说:“去,外面瞧瞧,是不是打雷?”吉言赶紧安抚她说:“小姐,大雪天哪会打雷。是王婶子同我说话,一时高兴大声了些。”
江婉沐望一眼转头瞧她的妇人,说:“你好好同吉言说话,不要太大声音,太吵,会吵到我做梦。”她说完后,立时闭上眼,又趴到桌面上。王婶子给她这么一闹,反而对吉言消了怒气,说:“唉,我接下这活做,自是会尽力做好,毕竟三小姐穿出去,要是好看,提起来,我也有面子。”
吉言听后立时笑起来,说:“王婶子,我去拿小姐的新衣,给你好好量量长度?”王婶子摇头说:“不用,我做了几十年的衣裳,刚刚用眼一瞧三小姐,已知她的嫁衣,要做多大多长。”吉言听得佩服起来,说:“王婶子,难怪家里的人说‘夫人最器重你,身上外出的衣裳,一定要王婶子做,才肯穿上身。”
王婶子听得笑起来,连忙开口说:“这话说过了,现在四小姐的针线活做得好,她孝敬夫人的新衣,我瞧后都不得不服,夫人穿上那衣裳,贴身又好看。夫人因此专门打赏四小姐几块好布料,还让我们针线房一个人,帮着她去打下手做嫁衣,顺便同四小姐学学。”吉言听后睁大眼睛,顺手扯着王婶子坐下来,说:“婶子,你难得有空,陪我说一会话。”
王婶子担心的望一眼,趴在桌面上的江婉沐,轻声说:“我在这里,会吵到三小姐。”吉言轻笑起来,说:“婶子,小姐到这时候,都会趴桌上睡一会。我们说话吵不了她。我听小江婶子夸过你好几次,夸得我只想着,有机会见婶子,一定要拉着婶子好好说一会话,顺带我跟着长见识,免得四小姐和五小姐,见我一次骂一次笨。”
王婶子瞧吉言,感叹的说:“你只是跟错主子,你爹娘丢不下你,竟然愿意跟着三小姐一起出府。唉,连王府的那位小王子,听说性情极其不好。你家小姐又不是一个聪明的,你以后还是要长些心眼,忠心耿耿也要分谁是主子。三小姐的嫁衣,里面的衣裳四套,外面两套。吉言,你知四小姐那里的布料,能做多少的衣裳?”
吉言立时摇头,好奇的问:“比我家小姐各多两套?”王婶子伸手比了比,然后说:“夫人给二小姐的嫁衣,比三姐多五套。四小姐会哄夫人和老太太高兴,那些好布料,如同不要钱般的赏出去。唉,吉言,你还是想法子吧,要是紧跟着三小姐,你家人这一辈子没法出头。你瞧三小姐的性子,没有一点逗人喜欢。唉……”
一会,那妇人走后,江婉沐仿佛在房里,还能听到她的‘唉、唉’声音。江婉沐扯着一脸不平的吉言,重新到院子里铲雪。吉言愤愤不平的望着淡定的江婉沐,说:“小姐,你不生气?”江婉沐抬眼望着她说:“有何气可生?嫁衣多少,又能怎样?证明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
吉言听这话连连摇头,江安和现在两个嫁出去的女儿,嫁妆都比普通人家的女儿要多。江婉逸是嫡小姐,当年嫁连家时,嫁妆可以排成一条街。可她现在回江家,每次瞧上去兴高采烈的,却少掉从前的那份明媚。吉言从下人们口中早听说,江婉逸生下长女后,连子墨渐渐的极其宠爱一个性情温顺的小妾,那小妾前些日子,生下庶长子。
江婉娴的日子,相对江婉逸来说,在下人们的嘴里,是要好过许多。至少她夫家的人,事事听从她的意见,再加上她连生二子,持家有方,在夫家混得风光。吉言瞧过江婉娴几次,见她还是紧跟着江婉逸身前身后,可是神态明显不同,脸上笑容显得平和。不象她在江家时,仿佛浑身长满了刺一般,时时惦记着要刺人几下。
江婉沐瞧一眼,有一下没一下铲雪的吉言,笑瞧她几眼,由着她去想事。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总算把中间的道路铲宽了一些。江婉沐回转房间,稍稍用温水,擦拭下身子。她刚把衣裳整理好,吉言直接撞进房间,对江婉沐说:“小姐,你的嫁衣,还是要主动同王婶子说说样式。”
江婉沐伸手拍她一下,望着她说:“不用再去费口舌,针线房的人,早已知道我的嫁衣,要做何种样式的衣。她刚刚,只是想瞧瞧,我对嫁衣的反应。你应付的很好,你过完年后,隔个十天半月,去针线房转转,不用说话。”吉言‘啊’一声,望着江婉沐说:“这样她们就会好好做你的嫁衣吗?”
江婉沐轻笑着摇头说:“不,这样能证明你家小姐还是个呆子,还等着打探那件嫁衣的样式。我在江家只能做呆子,才能安全的活着。”吉言望着江婉沐点头说:“我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小姐的意思,但是我听小姐的话。”
第七十五章 真相(1)
年后,雪花依旧轻飘着从天空降下来,却没有年前,那般的嚣张舒展大朵。想来它是因为过年时,同样的太过劳苦,累得比年前那雪花,要显得瘦弱秀气。江婉沐年后第一次悄然出江家后门,她头上没有任何遮拦的顺着人流走,听着行人们说各家年节时的乐事,她听得喜庆处,跟着咧开嘴无声的笑笑。听到不快乐的地方,她加快脚步离开说得正兴起的人。
她边走边看边听人说话,渐渐的行至东街,再跟着人流,行到茶居一品附近。她远远的望到店员小二满脸诚挚的笑容,站在店门口,喜迎八方来客。江婉沐行到店门前,小二瞧到她时,照例用手势比划数字,然后笑着招呼她说:“小姐,你有些日子没来,过年时,家里事多吗?”
江婉沐这两三年,同楚萧夫妻常约在茶居中一品店内相聚。店员小二自始至终一直是热情待客,招呼的语言,常常就是那么几句,却能说得入人心。江婉沐正因为如此,偶尔听到茶居一品招店员时,她的心动了,想着方正为人灵敏,极懂得瞧人眼色,如果她能来茶居一品,待一些日子,将来一定能大帮。
江婉沐第一次听到小二的嘴里,吐出不是迎客格式化的语言。她自是因为小二的人情味寻问,惊诧的迟缓一下,才笑着点头说:“过年时,家里客多,我不能随意出外。小二哥,我现在同你拜晚年,祝你日日忙碌,时时受到东家青眼有加。”她边说边顺手塞几个铜子给他。眼睛在低头一瞬间,望到他脚上穿的明显是吉言做的鞋子。
店小二顺手接过她的铜子,轻声说:“管事准备再过些日子,让小十上楼招呼贵客。”他说完笑眼对江婉沐瞧瞧,便对她身后客人招呼说:“三爷,外面天冻,快快进店,暖和身子。”江婉沐这时已往店内行去,她一眼望到大厅内的方正,满脸笑容听着客人说话。她往楼上走去。回头时,望到转身的方正,正笑脸招呼迎面而来的客人。
江婉沐进包厢时,楚萧和楚杨氏正说着话,见她进来。楚杨氏热情的伸手要握她的手,给江婉沐躲闪开去,说:“嫂子。我从外面进来,手还冻着,不能冻了你。”楚萧在一旁瞧后,笑吟吟对楚杨氏说:“这是小懒的借口。她不喜肢体上和人太亲近。”江婉沐听这话,眉梢高抬起说:“大哥。嫂子不是外人,我自是极其喜欢与她亲近。”
楚杨氏听这话,却是极其赞同的点头说:“你大哥和你说的都有理。你是不介意与我亲近,可是那也是要坐上一会,你心里明白我是你嫂子后,你才能自自然然与我亲近。”江婉沐听这夫妻两人的话,想着这些年来,她同吉言也难得挨近在一块。
江婉沐眼里有些失意,这些年,江家对她的冷漠不关心。多少还是影响了她,让她的性情沉静冷淡许多。她前世时是有名的人来欢,同相近的同性朋友。说得高兴时常拥抱。与异性朋友,谈得投入时。会对他拍肩示好。而这一世,她没有家人,没有那么多的朋友,在江家接近的几个人,与自已有主从关系,尊重多过亲昵。
她瞧一眼楚萧和楚杨氏,不管当日楚萧是因何原因,认下自已为义弟。这些年来,他和楚杨氏已近乎她的家人。楚萧时常会关注自已的学问,楚杨氏会从礼节方面关注自已,有时会提点自已做得不够规范的动作,惹来楚萧摇头说:“你太过操心,小懒的家里,一定会让她进平常的人家,你不必如此教她多余的事。”
而楚杨氏常会笑着点头听从,过后依旧细心指点她。背着楚萧对她说:“小懒,男人不懂。不管是怎样的家境,你在夫家,最初都是外来人。你成亲后,不管夫家待你如何,你在礼仪方面注意些,行事小心些,夫家挑不了你的大错,将来遇事,想着你的周到,也能容你三分。”
江婉沐对这些事情,前世是来不及了解。这一世是没到懂得年纪,而且身边也不会有人教她这些。她听楚杨氏的这一番话,知她为自已想得深远,心里有着深深的感谢。江婉沐眼里的失意,自是瞒不了面前这两人。楚萧笑着瞅她一眼,说:“小懒,知不知近来京城,流传最广的话语?”
江婉沐给楚萧这话吸引注意力,立时眼光望向笑容可掬的楚杨氏,希望得到她的提点。楚杨氏笑瞅她一眼不语,她笑笑望向楚萧。江婉沐只能仔细想,想一路过来听到的话语,随后她摇头说:“义兄,不如你说给我听,京城这么大,人又这么多。我这要猜测下去,我怕猜想到明天都没结果。”
楚萧听这话,有些没好气的对她说:“小懒,你的名字取得好,你天生就是一个小懒人。”楚杨氏瞅一眼一脸无语的江婉消沐,笑着对楚萧说:“夫君,你不能做人名攻击。要说名字有错,错的也是小懒爹娘,啥名不好取,取一个这样的懒人名字。”
江婉沐听得无语,这名字是前世父母,珍爱她的表达。她在楚萧寻问名字时,冲口说出:“我叫江小懒。江河流水涛涛的江,小懒,是有一点小懒的懒。”江婉沐在名字说出口后,才知道自已对前世父母的思念如此深,只是早已两两相隔,永远不得再相会。
楚杨氏望一眼眉头不展出的江婉沐,笑着提醒说:“你义兄说的不算新事,去年就已流传开的事情。小懒没有想到哪里去,不算怪事。”楚萧瞧一眼揭穿的楚杨氏,笑着说:“你嫂子说得对,不算新事情。小懒,连王府和江家呆子小姐成亲的事,去年我们和你提过两次。今年过年时,我们听到新的事情。唉,可怜的江家呆子小姐,人已是呆子,还被家人出卖。”
江婉沐听这话,对江家的利用她的作法,她早已能认命般的接受。她想着市面上对这事的各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