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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童童闭上了眼不忍心再看,这样的厮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承受不起。少女不禁抬头看着对面云淡风轻的童莫,仿佛希望从哥哥那里获取一些能量。
“哥哥……”
童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莫童童从来就是这样的单纯,而且依赖着自己。即使她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能够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大法师,也总是在最为难的时候,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身上。这样的她,让他怎么忍心在最后痛下杀手?
电闪雷鸣,狂风乱作。
烽烟四起,黄沙漫天。
天色始终昏暗,所有的人都像疯了一样嘶喊着叫嚣着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伤害别人,所有的喧嚣就像是被乌云压低了许多,轰隆隆的在耳边吵闹轰响。这样巨大的响声中,终于,烈儿忍不住卸下了背上挂着的烈火弓。
火红的烈火弓弓背弯弯,配合着烈儿的怒火,就像是一把燃烧着夺命火焰的死神镰刀,那样绚烂,那样致命。
烈儿举起烈火弓,第一个瞄准的便是莫南诏。也许是下意识的想要躲过莫青珂,烈儿的烈火箭羽射的角度特别诡异,让莫青珂想要保护莫南诏却也来不及。
莫南诏仿佛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一样,冷静的松开了抓着莫青珂的手,她清晰地注意到,她的手松开的时候,烈儿的眼神中似乎有些痛苦困惑的表情在燃烧,心中更坚定了之前的猜测。莫青珂为了她的命令,连爱人都可以痛下杀手,自己又为何做不到呢?
袖中青绿色的碧玉法杖迎着火红的烈火箭羽而上,莫南诏没有做过多的动作,甚至连任何法气都没有输入,只是将碧玉法杖挡在自己身前,便阻隔住了烈火箭羽的冲击。
“崩!”就是一声巨响,巨大到宛如响在脑海中,莫青珂一瞬间被这声音迷了方向,再抬眼看去,身边的莫南诏依然完好的站在自己身旁,那根碧玉法杖就当在身前,两手紧握,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的颤抖,可见刚刚的撞击是有多大的力道。
然而烈儿拼尽全力发出的烈火箭羽却已经消失无踪。
莫青珂没有想到,莫族的镇族之宝碧玉法杖,竟然能够如此轻松的抵挡住童族的镇族之宝烈火弓。意识到莫青珂的震惊,莫南诏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解释道:“青珂,不是你想的那样,烈火弓和碧玉法杖同属神器,自然是不相伯仲的,可是这烈火箭羽却只是烈火弓发出的一道攻击,如果连这小小的碧玉法杖都接不下来的话,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是神器呢?”
莫青珂惊异于莫南诏此时的好心情,竟然还会这样耐心的给自己讲解一下。再看对面的莫青麟,脸色已经是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他的身边有四个牡丹子护着,暂时不用担心会受到伤害,可是,他这个样子,又让她这个做姐姐的该如何是好。莫青珂仍然以为,莫青麟那样的绝望神色,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她又怎么知道,这些年她没有参与莫青麟的成长,弟弟早已成长成了一个完全不同于小时候的男子。他经历的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他对莫南诏的感情,她却完全无法了解。
既然烈儿已经动了手,莫南诏自然迎难而上,两大神器在空中不断地飞舞,战况愈演愈烈。可是莫青珂还是不能动手。第一次她已经足够愧疚,她不能真的再动手去伤害烈儿第二次,而青麟,更是不可以。
我已经认识到了我的使命,我的血脉告诉我,我不能哭,不能笑,不能流泪,更不能爱。
我不知道我能够坚持多久,可是我一直在努力坚持。我不在乎你们怎么误解我,我不在乎你们怎么恨我,我不在乎你们想要怎么对付我……可是,能不能请你不要总是出现在我的面前,露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我会忍不住心疼。
……
天色就这样渐渐的黑了下来,只不过是一天时间,整个落霞山脉中都已经弥漫在这片浓烈的血腥味之中,莫南亦安静的躺在树林中的一片草地上,他随手拽起身边的一根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立即呸呸的吐了出来,这场大战的鲜血,都已经沾湿了落霞峰上所有的树木花草。
头顶是漆黑的天空,周围很安静,连人声都没有,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安静的自己。莫南亦就在这静静的躺着,安静的笑了。
感谢黑夜的来临,我知道今天不论有多失败,全新的明天仍然等待我来证明自己。莫南亦的心有点疼,当他回忆起战地上那一抹亮丽的乌发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心疼了。她的惊慌失措,她的不管不顾,还有她举起法杖的时候眼角的泪花,他都心疼。
时间回到黄昏的时候,被逼无奈的莫青珂终于动了手,她加入了战局,却因为对面的两个男子分了心,竟然不小心被人挑开了束发的发带。那一秒钟,她真的有些恍惚了。
同样的黄沙漫天,她也曾这样无意之间将头发披散了下来,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天真的小女孩,无忧无虑,身上没有背负莫族的宿怨和白婷姐、白声铭的仇恨,她最天真无邪的时候,遇到了有着澄澈目光和漫不经心的笑容的鸿睿。
仿佛就是一眨眼,自己就落到了这样的田地。这样回想起来,莫青珂竟然无端的有些委屈。多希望有一天忽然惊醒,发现自己在莫童童的琴声中睡着了,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浅黄色的衣袖上上满是自己的口水。起身告诉莫童童,说做了个好长的梦,莫童童骂自己白痴,叫自己好好修炼。自己看着身旁落英缤纷的桃花林,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还充满希望。
这一霎那,愣住的人不只是莫青珂。人群中的莫南亦看向这边,忽然变瞪大了眼睛,而空中的烈儿将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竟然毫无预兆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硬生生的收了莫南诏狠狠地一击,摔落在地上,鲜血立即从口而出。
怎么会这样。又是山顶,又是鲜血满身。莫青珂仿佛忽然失去了听觉一样,全世界的声音只剩下烈儿唇角的血液潺潺流动,莫青珂看到莫南诏的唇形,就像在汉阳城外的山顶一样,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可是她却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消化。
“杀了他。”
杀了他。莫青珂走过去。烈儿的身体就躺在悬崖边上,身后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杀了他。莫青珂看着烈儿。他的眼神悲恸,似乎是在后悔什么,又像是在诉说什么,他的眼神不屈不挠不甘心,让莫青珂心疼。
杀了他。莫青珂举起了手中的法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吗,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狐狸皮大裘,他真的很适合大红色,那样的颜色将他的皮肤衬得很白很好看。
杀了他。莫青珂的余光看到了身旁面色沉静的莫南诏,不远处,莫青麟的身影在四个牡丹子的护卫下若隐若现,再低下头,莫青珂心中便隐隐有了一个决定。
“童烈少爷,我知道你对我的感觉,”她轻轻的说,她甚至还是笑着说的,她还举着法杖,这样的说话方式让人摸不清她笑容的含义,但是莫青珂还是固执的笑着,“我很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女儿身,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我莫青珂欠你的,我现在就还给你。”
法杖落下,带着浓郁的乳白色法气喷薄而出,莫青珂不禁想起,两个人的第一次比试,那时候的自己,还真的不是这个男孩的对手,如果不是莫南诏之前的致命一击,也许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亲手将他杀死,可是,这一辈子就快完了。
莫青珂弯下腰将烈儿已经软掉的身体轻轻的抱起来。别看他高高的个子,他真的很轻。莫青珂抱着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回头看了莫南诏一眼,眼神悲怆,轻声道:“少主,青珂幸不辱命。”
脚步一滑,两个人便紧紧相拥着坠入深渊。
童烈少爷,我莫青珂欠你的,我全部都还给你……
两败俱伤,这两人的死让莫南诏忽然清醒了过来,她猛的转头看向莫青麟,又抬眼望着空中一直静静对峙着的莫童童和童莫,忽然惨淡的苦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结果竟然是这样的……莫南诏何其聪明,她早该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绝望的厮杀,让人们都一对一对的死去,结下的仇怨,又会遗传给后人。子子孙孙,永无穷尽。
碧玉法杖轻轻挥舞,莫南诏疲惫的声音传遍了全场,也传到了莫南亦的耳中:“莫族所有族人,撤退。”
……
五年后。汉宫。
“娘娘,您走路小心些,小心摔倒了。”也许是年纪大了些的缘故,流光说话的方式越发的大胆无礼大惊小怪,手中拿着一块青绿色的披风急急忙忙的追赶前面的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
女子有着一头浓密漂亮卷曲的深棕色头发,头发极长,披散在背上,竟是个极美的背影。
流光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扶起女子的手,低声埋怨道:“娘娘,我的南妃娘娘,你都已经怀孕了,就好好的在宫里带着嘛,干嘛还出来乱跑。我先说啊,我从来没有照顾过孕妇,如果你还这样乱跑,出了事情我可不负责的!”
汉国鼎鼎有名的南妃娘娘昭南转过脸,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好笑容,轻点了流光的鼻尖,嗔怒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宫人,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啊?娘娘,不要啊!”流光并不当真,只是假意叫了两声,便引来女子浅浅的笑意。主仆二人欢声笑语,让这汉国的御花园中欢乐了许多。
迎面走来另一个貌美如花倾城之姿的女子。
女子看到两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低身福了福,请安道:“柳珩见过南妃娘娘。”
昭南抬眼望去,依然是笑,却明显没有跟流光那么真挚:“原来是柳珩小姐,昨日陛下已经下了旨,怎么,今日还不走?难道是柳珩小姐变了主意?”
柳珩摇摇头,宫中五年,从来无名无分,汉皇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已经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再自视甚高,这才恳求南妃娘娘请陛下下旨,将她遣出宫去。昭南宽厚,担心柳珩出宫会被人耻笑,又求着汉皇封了个积羽郡主给她。
“柳珩只是想过来谢谢南妃娘娘,即刻便要出宫了。”
“呵呵,谢就不用了,今后你便是我汉国唯一的一位积羽郡主,地位与我相同,可不要跟我行礼了。走吧。”
“诺。”虽是那样说,柳珩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这个南妃娘娘,完全不像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妖媚惑主张扬跋扈,她的温柔和宽仁,早已经让柳珩心中折服。至于珂少……珂少的消失,也成为了柳珩心中永远的遗憾。
残云岛上。
昔日的少年终于长大了,漆黑色的长袍掩不住男子坚实宽阔的肩膀,腰间挂着的,依然是那柄细细长长的银白色牡丹剑。少年坐在海边,海风腥咸,他微微的有些皱眉。
很多的日子里,喜欢上了伤感,一个人独坐,聆听季节轮回中细碎的声响,看窗外花开时的嫣然和叶落时的飘零,在晨钟暮鼓的更替中倾听岁月细微的心声,一颗煎熬的心就这样起起落落,沉沉浮浮,任疼痛灼伤,任思念蔓延,任泪水涌流,潮湿了季节,苍凉了岁月,太在乎一个人,心情常被左右,剩下只有心痛。
莫南诏……你真的就这样狠心,抛下我从此便去过你的幸福日子了?不过……莫青麟又看开了似的浅淡的笑了,不见面也有不见面的好,这样至少,你依然是我记忆里面的那个样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还是会选择认识你,虽然会伤痕累累,但是心中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