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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渐渐便有了微光,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男孩子又一次转身,已经是英俊的男人。伊有一张刀削斧凿般线条刚毅的脸,浓密挺直得近乎飞扬不羁的眉,略高的眉骨下是一双浓绿得近乎墨色的眼睛,嵌在微微凹陷眼眶里,仿佛两眼幽寒潭,望不到底。挺直的鼻梁衬着线条饱满的*,即使微微抿着,看上去也似在向女孩子邀吻般性感。
男人向着亮光处伸出手指,眼底有些微笑意。
她好奇地向那亮光走去,是不是,走进那里,一切便都有了答案?
当她走近亮光的边缘时,她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男人并没有同她一起走过来。
她回头,只看见男人站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朝她微笑。
那微笑,有眷恋,有安心,还有,一缕她不懂的哀伤。
为什么要哀伤?她想问他,可是,却再不能向他靠去,光明逐渐笼罩了她。
而男人,却渐渐要被黑暗所吞没。
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歌舒亚!
她无声地大喊,猛地,睁开眼睛。
柔和的光线仍然刺痛她的眼睛,使她流泪。
“没事了,流浪,没事了。”有男子的声音在她的耳旁温柔地安抚她。
流浪闭上了眼睛,最后的记忆如暴风雨般席卷她的身与心。
她——获救了。
歌舒亚呢?!
流浪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一点点适应室内柔和的光线,然后,看清了坐在床边,仔细凝望着她的男人。
“……金……银……”声音竟沙哑如同沙砾。
曾经如银般优雅的少年,经过岁月的洗礼,已成长为成熟淡雅的男子,只是眼底偶尔流过的黠光,令他并不如看起来那么温雅无害。
“你别说话,我先叫医生过来检查。”金银温和的冲流浪微笑,然后按下病床旁的唤人铃。
医生同护士很快便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许久不见的任海唏。
任五与金银并肩站在一处,被医生护士隔绝在浅绿色的无菌帷幕之外,只看得到帷幕之内人影幢幢。
隔了一会儿,医生拉开帷幕走了出来,护士则留在里头,为流浪做*。
“医生,我妹妹的情况怎么样?”这是任五最为关心的。
这个妹妹,从小便不是一个喜欢肆意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这些年总算开朗很多,他们一家子男人,其实都很高兴。
虽然做国际刑警,十分危险,然则见她并不喊苦,还乐在其中的样子,便由得她去了。
想不到,竟然会教她遇见这样的危险。
小六的随身长侍,究竟干什么去了?
他们任家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素日并不随意现身的侍卫,紧要关头,却能救主人一命。
这个侍卫呢?
医生看了一眼英俊却面色不善的任五一眼,能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
“任先生,令妹溺水后海水灌满呼吸道和肺泡引起窒息,初步估计她比平常人坚持了略久的时间,大约六七分钟后,完全停止呼吸与心跳。令妹溺水后心脏骤停呼吸停止,由心脏停搏和窒息引起的缺氧性脑损害,脑细胞受损和脑水肿,这是影响远期预后的重要因素,我们现在还不确定究竟会对令妹造成多么深远的影响,这需要长期的观察。其次,由于肺泡中进水,导致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的发生,并且海水含有大约百分之三点五左右的氯化钠和大量钙盐、镁盐,属于高渗液体,从肺泡*血液后引起高渗状态,导致电解质紊乱,继而心力衰竭和急性肾功能衰竭。不过令妹也是幸运的,焊接用便携式氧气瓶为她提供了一部分氧气,所以她才能坚持得比别人久一些。获救后的现场院前急救措施也及时有效,所以她才能有幸醒过来。现在我们只要观察她是否会继发肺部感染,基本上,她已经脱离危险。”
任五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明白医生所说的高渗状态远期预后,只是在听医生说流浪基本已经脱离危险后,吁出一口气来。
“家人有时间的话,要多陪陪病人,唤起她的远期记忆,这样才能确定脑部缺氧究竟对她的大脑造成了多么重的损害。我们现在也不确定她的神经系统有没有因此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总之,有些伤害很可能在很久以后,才会显现出来。”
医生说完,朝任五与金银略一点头,便离开了。
任五看了金银一眼,这么多年过去,单从金银接手白家偌大的情报生意,任家其他的孩子自然已经隐约知道流浪当年与金银的一笔糊涂帐。
“谢谢你第一时间赶来,救了小六。”
金银摇了摇头。
“不,救了流浪的人,并不是我。是那个人——”
任五沉默。
想不到会是他。
世界原来说小不小,说大,也并不大。
兜兜转转,已经走出生命的人,竟然又碰到了一起。
这是不是天意?
“麻烦你替我看顾一下小六,我有事待办。”任五狞眉说。他们任家的孩子,只有自家人可以欺负,外人怎么可以将任家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伤害至此?如果不替小六出一口气,他就不是任海唏。
“这里是西西里。”金银不得不出声提醒任五,别太*。
任五只是朝金银摆了摆手,便大步扬长而去。
金银只得无力地摇头,任家的孩子,是否都是这样,义无返顾?
走回病房,护士已经替流浪*完毕,替她擦过身,仔细穿好病号服,正在一点一点喂她喝软烂的婴儿米粉。
看见金银走进来,护士起身,让出位置。
金银顺手接过护士手里的小碗,坐在床边。
流浪看着这个男人,永远的温润如银,却疏离若风。
金银舀起一勺米粉,喂到流浪唇边,流浪轻轻张开嘴,喝下去。
然后,流浪慢慢地,艰难地抬起自己没有静脉滴注的右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个男人,离自己这样的近,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为什么,自己竟不觉得欣喜呢?
所有那些曾经对他的爱恋与渴慕,仿佛,都溺死在西西里的海水里了般,不复往日。
流浪忽然淡淡微笑。
“谢谢你,金银,不远万里,赶来救我。”
金银也看着这个躺在床上,终于流露出女孩子的荏弱的女子。
这么多年,哪怕是许多年之前,被人围堵在暗巷里的时候,这个女孩儿也未曾有过这样楚楚的表情。现在,伊终于像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寻常女子。
可是,伊眼睛里,对他的恋慕颜色,却已经彻底褪去,再无踪迹。
任流浪——心底深处的白心悔,已经真正告别了他罢?
从此以后,那些她从未对他说过,也将永远不会对他说的爱慕,永远地,被埋葬在西西里的海底。
金银有些惆怅,却真心替流浪欢喜。
“救你的人,其实不是我,是歌舒亚。”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金银小心地观察流浪脸上颜色,“他越洋请我调查一些消息,并说如果十二个小时内他没有再次联系我,希望我能借助麦克格雷家的力量,前来帮助你。”
而我,只来得及救出已经失去脉搏呼吸的你。
歌舒亚——
流浪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失去意识前的景像猛地冲击她的脑海。
流浪揪紧胸口的衣服,低低地问:“他呢?歌舒亚呢?”
金银放下手里的小碗,按住流浪的肩膀。
“如果我说,我没有能来得及救他,你会不会恨我?”
流浪望着金银的眼睛,眼泪终于簌簌落下。
恨金银?不,若要恨,她恨的也只会是她自己。
暗暗喜欢了金银那么久的她,怎么会不懂歌舒亚眼底的光芒?
她只是装做不懂罢了。
她利用了那个男人对她的爱。
所以命运惩罚她,当她终于懂得放下对过去的执着,懂得拥抱未来的时候,命运夺走了他。
金银叹息,轻轻拥抱流浪片刻,然后放开。
“他现在还处在昏迷当中……”
流浪倏忽扬起迷蒙泪眼。
他在说什么?金银在说什么?
“歌舒亚现在还处在昏迷当中。”金银微笑着重复了一次。“你如果想去看他,就尽快好起来罢。”
流浪想起醒来之前如梦似幻的经历,含泪点头。
她要尽快好起来,然后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醒来。
他醒来的第一眼,她要他看见她。
金银也微笑,复又拿起碗来。
“来,先把东西吃光。”
等流浪吃完那一小碗婴儿米粉,金银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流浪点点头。
金银起身,走出病房。
在他走出门的一刹那,流浪在他身后,对他说:
“再见,金银。”
再见,我无果的初恋。
终于,让流浪放下了金银。
也没有让歌舒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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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血的冲击
当流浪以惊人的毅力同速度恢复健康的同时,汇聚到西西里的男人们,也没有闲着。
各色各样的消息源源不绝地汇总到一处。
警方表示出高度的注意,并愿意配合,但是遭到了金银与任海唏的一致拒绝。
倘使巴勒莫警方真切地要投入警力破案,那么当他们赶到警察局,要求看现场那具男性死者的尸体时,便不会遭到百般阻挠。
当金银与任海唏走出巴勒莫警察局,准备找个地方坐一下,分析一下手边的资料时,金银留意到,街对面的一辆玛莎拉蒂车里有人在监视他们。
看到金银发现了,那辆车也不着急,只是不紧不慢地发动引擎,用比老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驶开。
金银示意任海唏看那辆玛莎拉蒂车,这两人是何等人物?
电光火石间已经明白,那辆车里的人,分明是要他们跟上去。
两人交换视线,然后慢条斯理地,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玛莎拉蒂车领着两人在城里绕了边天,终于拐进一条小巷,停了下来。
金银与任海唏保持一步的距离,跟进了小巷。
玛莎拉蒂车的主人已经下来车,倚在车头前。
看见他们走进小巷,朝两人扬了扬手。
“阁下引我们来此,不知有何见教?”金银淡淡地问,知觉地知道这个人对他们没有恶意。
英俊的西西里男子看看保持戒备状态的任海唏,又看看淡定自若的金银,随即微笑。
“我能相信你们么?”
“相信我们什么?”任五这时走到金银身旁站定。
“相信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孩对你们很重要,重要到接下来的事不会使你们却步?”
金银挑眉,“你可以相信我们,维阿家的二公子——康斯坦帝诺。”
任五则动了动脖子,“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孩子,是我们家的公主,我的妹妹,这才是最重要的。”
康斯坦帝诺微微一笑,原来,流浪的活泼开朗与淡定从容,是这样来的么?
“请跟我来。”康斯坦帝诺迈步横越小巷,来到一扇挂着字迹已经模糊的小招牌的门前,伸手敲门。
门后有人拉开铁栅栏门上的小窗向外查看,看见康斯坦帝诺以及他身后的两个陌生男人,却并没有多做询问,即刻打开门,让三人进门。
小酒馆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维阿家大家长的阴沉殃及。
鲁西亚诺坐在沙发里,眼睛盯着酒馆里的小电视,夹在手指间的雪茄烟已经燃得几乎要烧到手了,也毫无所觉。
看到康斯坦帝诺领着两个陌生人进来,鲁西亚诺仿佛并不意外,只是阴沉着英俊的脸,挥了挥手。
小酒馆里的人,顿时作鸟兽散,走了个干净,只留下吧台里无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