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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那个陌生电话後,姚子萱整个人就处在一种混乱的状态之中,是震惊是怀疑是恐惧是担心……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过去关於那个人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闪现,有时候她拚命去想,却发现,原来关於他们之间的记忆并不多,那个人还没离开的时候她还小不记事,而等她慢慢长大了那个人却已经离开不再回来了。每每想起她也多半是带着怨恨。
怨恨那个人的狠心抛弃,怨恨那个人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但是即使是怨恨,姚子萱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个人可能会不在……
来到病房门前,她却突然有些想要退缩不敢敲门,她不知道打开这扇门之後会看到什麽情景,而自己又如何去面对这一切?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门里站着的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热水壶正准备出去,看到站在门外的姚子萱,有些惊讶,但很快有恢复过来了,对姚子萱露出和蔼却有些尴尬的笑容,「没想到这麽晚了你还过来……她刚刚睡着了,你进去看看吧。」
看了看神情有些憔悴的男人,姚子萱不知说些什麽,最後只是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病房里很安静,没有浓郁刺鼻的药水味,而是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病房被布置得很温馨,到处都摆放着绿色的小植物,如果不是病床上那个带着呼吸器脸容苍白的病人还真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半分医院的气息。
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是病人的病床,另一张陪睡床上睡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因为两张床靠的近,即使是睡着了,男孩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谁在另一张病床上的母亲的手。
姚子萱心里一酸,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只是别开的视线恰好落在那张即使是憔悴消瘦但依然能看出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上,她恨了那麽多年怨了那麽多年的人,现在竟然……竟然……
眼底有些酸涩,她仰起头深深地呼吸着,拚命想要压抑什麽。
刚才出去装热水的男人回来了,给姚子萱倒了一杯茶,然後走到床边细心地给小男孩盖好被子。
「她……」直到开口的这一刻,她才发现喉咙乾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怎麽了?」
好一会,男人的目光才从病人身上转移到姚子萱身上,看着那极为相似的五官,心中的凄楚越发的强烈,「你母亲……」
这个称呼让姚子萱心里一窒,身体瞬间僵硬。
「她估计快……不行了……」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沈沈地叹了一口气,「是癌症末期,已经有两年多了……」
两年多了?!
「开始的时候还能用药物控制,但是半年前病情开始恶化,已经……」突然话锋一转,「你母亲她一直都很想见你,其实她一直没有忘记你,当初之所以没有把你带走是想着把你留在姚家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後来她很後悔,想回去找你却已经迟了。她知道你恨她,所以一直以来只敢偷偷去看你,怕让你发现……」
突然,姚子萱想起了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出现在姚家花园外的那个身影,想起了那对被她扔掉的舞鞋……
「尤其是她直到自己患了癌症後,她对你的愧疚更深了,她说她是一个很差劲的母亲,不敢奢望得到你的原谅。直到最近就算是在昏迷的时候,她也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虽然她没有说,但是我知道想在走之前再见一见你,所以我才会给你打电话……很抱歉……」
她曾经说过,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需要去依赖什麽亲情,她也说过不会再去为这件事这个人流一滴眼泪,因为对於她来说,「母亲」这个词早就随着那个人的离开而死去,那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名词而已,所以她不会再去流泪,不会为之感到伤心……
但是……
姚子萱伸手一抹,但是指尖上的湿润又是什麽?心里那一阵阵的酸涩压抑又是什麽?
作家的话:
其实母亲的事一直是女主心里的一个死结……
至於之前的那个「李小姐」是谁,先卖个关子,後面会出现的。
再过几章,剧情就会顺下来的啦,莫急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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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萱伸手一抹,但是指尖上的湿润又是什麽?心里那一阵阵的酸涩压抑又是什麽?
她还是流泪了,为着那个她一直以为怨恨着的人。
男人没有在说话,姚子萱更是一直沈默着,好几次她都看到床上昏睡着的那个人都在梦中挣扎着,用着极其微弱的声音在不断喊着什麽,听了几次,她终於听清楚了,那人在喊──
「萱萱……」
「萱萱……」一遍又一遍。
看着那露在被子外的消瘦的手,姚子萱突然有那麽的一瞬间想要去握住它,但终究她还是压下了那种莫名的冲动,在病房里静静地坐了一夜,直到窗边有亮光透进来。
她疲累地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然後打电话给韵清告诉她今天她不回公司了。虽然她不能说她能完全原谅那个人,但是那个人现在这样子,她始终无法做到冷漠无情地离开。
在外面的走廊上打着电话,还没说完,就看男人急急忙忙地走来,气息有些不稳,哑着声音道:「你母亲……想见你。」
姚子萱心里一震,心种不好的预感,脑海中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到了,脚步慌乱急急忙忙地跟着跑去。看到病床脸色虽然苍白但充满激动和喜悦的那人,姚子萱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不肯前进。
突然间,她不知该怎麽去面对这个人,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和母亲相处,亲昵,她做不到;冷漠地无视,她现在也办不到;她已经分不清此刻心里对这个人的感情了。她只觉得无措和不安,想要前进想要靠近但是一双脚沈重得像是被灌了铅,挪不动分毫。
「萱……萱萱……」这是她们相遇之後,这个人第一次看着她喊她的名字。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人会这样喊她,会喊她──萱萱。
姚子萱愣在原地,太多的情绪在心里碰撞着,她不敢动不敢想,就怕下一刻那沈重而凶猛的不知名的东西就要挣破她身体的束缚将她撕裂。
「萱……萱萱……萱萱……」神情激动的女人彷佛用仅剩下的力气不断喊着那个名字,甚至颤抖着伸出了右手想要抓住就站在前面的思念依旧的人,这是在梦中麽?她看到了她的宣萱,那是长大了的萱萱,那麽美丽……刚才丈夫说萱萱来看她了,但是这会不会只是一个梦?只要她想要伸手去碰一下她,萱萱就会立即消失不见……
她好想好想抱一抱她的宣萱,抱一抱那个她狠心抛弃的女儿……可是她觉得好累,身体里的力气彷佛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她的手越发的沈重,重得快要举不起了,怎麽办?萱萱……
就在病人的手将要无力垂下的那一刻,姚子萱心里一急,什麽也顾不得了急忙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握着那只消瘦如骨的手。那只手乾枯而冰冷,如同冬日里枯死的树枝一般,没有生气,而在姚子萱记忆深处,在她很小很小以前,握着她的那只手是那样的柔软温暖。
终於触摸到了不断在梦中出现又消失的女儿的手,女人眼中闪着泪光,口中依旧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那个令她心痛的名字,「萱萱……萱萱……」
姚子萱走到床边,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什麽也说不出,只能伸出另一只手将那人冰冷的手紧紧握住。这人,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她一直念念不忘分不清是爱是恨的生母……
「真好……萱萱,长大了,长得比妈妈还漂亮……看到萱萱,妈妈真的很……很高兴……」女人恋恋不舍地看着女儿,又看了看真在旁边的丈夫和儿子,被病痛折磨了两年形容枯槁的她此刻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十来岁的男孩也早已懂事了,见到母亲这样子,心里感到害怕,连忙铺了上去紧紧地抱着母亲,嚎啕大哭起来,「妈妈……妈妈……」
女人艰难地安抚着他,「童童是个坚强的男子汉,不哭,不哭……」
作家的话:
这两章写得有些纠结啊……
我开始考虑坑掉《龙凤斗》开个欢乐文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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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艰难地安抚着他,「童童是个坚强的男子汉,不哭,不哭……」
此刻,男人也走了过来,靠在床边一边从後面拥着妻子和儿子,没有说话,轻轻地将头抵在妻子额上,垂下眼眸不让妻子看到他的痛苦和压抑的泪水。
姚子萱堵得难受,喉咙被堵住,心里五脏六腑都被堵住,唯一的通口却是泪腺。眼底涩得有种刺痛,她不敢去眨眼,就那麽撑着撑着,但是,一滴滴泪水还是落下来,滴在那紧握着的手上。
「对不起,萱萱,妈妈……对不起你……」女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她知道来不及了,她用尽最後的力气去握住女儿,望着女儿,眼中带着祈求,「如果有下一辈子……让我再当一次……你的……母亲可好?我一定会……好好……好好爱你……」
话还没说完,姚子萱就感觉到刚才握住她手的那股力量慢慢消失了,而那双带着欣後悔和哀求的泪眸已经缓缓闭上,沈寂不动。
「妈──」终於,在心里压抑已久的某种情绪冲破阻挡化成了那一声晚来的呼喊,但是,那个人却听不到了。再也听不到了。
「妈妈……妈妈,童童要妈妈!妈妈别睡!妈妈别睡……」男孩一边哭喊着一边不停地摇着母亲的身体,似乎想要把她摇醒。
「妈……」姚子萱低声喊着,这个她以为早就遗忘了的称呼原─直可在她心底深处,原来他是与生俱来的,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会被遗忘。
「妈……妈……」姚子萱终於忍不住伏在母亲的身上用力抱着母亲,她一遍又一遍地温柔喊着,彷佛她只是在早上唤母亲起床一般。泪水划过脸上滑进嘴中,她尝到了那咸咸的滋味,那是後悔的滋味。为什麽她那麽倔强不肯早点原谅母亲,如果她早点原谅,或者母亲就不用带着遗憾离开……
病房里满是哭喊声,那阵阵淡淡的花香味依旧弥漫着,窗台上的鲜花在阳光下绽放着美丽,但是有人,却依旧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眼中已经在也哭不出半滴泪水了。突然,一直沈默的男人递过来一个漂亮的盒子,声音沙哑听得出是哭过,「这是你母亲一直收藏着的东西,我想,交给你是最适合的。」
姚子萱接过盒子,动作有些麻木僵硬,缓缓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双漂亮的舞鞋──是她十八岁生日时被她扔掉的那双!竟然是母亲捡回来!姚子萱突然想到,当时她看到自己把鞋子扔掉,一定会很伤心……
想到这里,一颗心更是被狠狠划了一刀。她选择了原谅,但是却还是晚了,她想对母亲说她不恨她不怨她了,但是那个人却已经离开了。
「如果有下一辈子……让我再当一次……你的……母亲可好?我一定会……好好……好好爱你……」
这句话不断浮现在她脑海中,然後是母亲那哀求的眼神……如果有下辈子,她还想重新当她的女儿,她会努力当一个孝顺乖巧的女儿……
取出鞋子,下面放着一叠关於她的剪报──她参加钢琴比赛舞蹈比赛时的照片,杂志对她的采访,她出席宴会时被拍到的照片……全部都被人细心地收集下来。
她一张一张地翻看着,有些纸张已经显得有些旧了,看得出是被人经常经常翻出来看。没看完一张,姚子萱心里就难受一分,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那股要将她逼疯的痛苦,她扔下盒子疯了似的逃出了病房。
她已经无法再去承受那沈重的母爱。她渴望了那麽久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