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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也不为过,但是眉眼一挑,又骤然给人以英气逼人的感觉。男主角应该有一张是二十岁左右的照片,骆宁泽的脸本身就显着小一些,化妆师也没费太大功夫。
谢珝在一边看文件,Anne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不远处正在试衣服的骆宁泽。
看完文件之后谢珝回头,骆宁泽那边刚刚试好,造型师灯光都围成一堆,将他挡住。
谢珝略微走近了一些,人群也不再像最开始时候那样密集,灯光打在骆宁泽的脸上。他穿着白色衬衫,领带随意地挂在脖子上,左手支在椅子上,右手拿着一个小小的机器人,目光澄澈清明,一副学生模样。
她看到了十年前的顾振洵。
真正的顾振洵在对面坐着,细长的丹凤眼眯起来,三分笑意,三分淡漠,还有四分的恃才傲物,他隔着人群向谢珝招了招手。深邃的眼睛正好对上谢珝探寻的目光,宛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油然生出惧意。
谢珝内心并不如她脸上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这部戏的剧本她看过,却没有料到真正见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她没有想到骆宁泽会有这样的表现力,也没有想到顾振洵会整出这样的一张定妆照片。
顾振洵彷佛已经看出了谢珝心内的波澜,他嘴角轻轻地勾了勾,十指交叠地坐在那边,凝神看向谢珝,嘴唇翕动,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十年前的顾振洵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他当时说的不是这句话。
十年前的谢珝却不是这个样子,她坐在P大一年一度的机器人大赛的观众席上,和同学一起议论
谁会是这次的冠军。
顾振洵是第六位上场的选手,白衬衫牛仔裤,一副纯良好学生的打扮,让人很难与那个写了两大本情书的倜傥贵公子对上。不过他平时眼神冰凉,神情淡漠,这个时候却是少见的高兴,眼底眉梢都带了一丝笑意,整个人在灯光的照耀下笼上了一层微光。
他讲完开场白之后就随意地站在一旁,为机器人留出中间的舞台。
钢琴曲响起来,一小队机器人散开摆成方阵,开始在台上跳舞,最简单的踢踏舞由它们跳起来带上了一点搞笑的气氛,观众席上偶尔会爆出笑声。
《The First Snowflakes》的调子似乎被他做了简单的修改,后面的节奏慢慢加快,机器人的站位开始变化,它们似乎组成了更加复杂的队形,舞姿的难度也开始增加。
一曲终了,最中间的机器人却没有停住,它从高台上跳下来,翻转三百六十度单膝跪地。
顾振站在它们旁边,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眼睛里是掩不住的得意,他笑着看向观众席中的谢珝,无声地说了一句话:“跟我在一起。”
谢珝在离骆宁泽不远的地方找了张椅子坐下,顾振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越过人群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对骆宁泽的造型还满意吧?”
谢珝靠在椅子上,左手轻轻地抠着中指,平静地说道:“满意,张老师果然是造型圈里的大手,不能不佩服啊。”
顾振洵拉了张椅子坐下,拿出烟盒,颇为绅士地侧过身问道:“可以吗?”
谢珝点点头,熟悉的烟草气息笼罩在四周,她看着正在换另一套造型的骆宁泽。
“其实我一直对于当时的表白挺满意的,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会答应?”顾振洵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细长的丹凤眼看向谢珝,彷佛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谢珝转过头看向顾振洵明明灭灭的烟头,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当时看起来太帅了,我答应你图了一时的爽快,以后会特别有危机感,担惊受怕得太有压力。”
她早就知道顾振洵家世良好,进退有据,哪怕是情书疯传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也给谢珝留了余地在,平时做事也是有礼有节,即使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家里的情况,谢珝当时也猜得到他起码是个世家子弟。
“是不是当时我家里给你太大压力?”顾振洵低头抽烟,声音听起来带了一点沙哑。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谈话,在旁人看来大概是两个人在讨论电影的事情。
谢珝手指轻轻敲着椅子的把手,调侃地笑了笑:“光是你这个人就给人平添了一堆压力,你大哥当时哪有时间来管我。”
她想起顾振洵当时写的情书,漂亮的正楷字在信纸上闪闪发光。他会在加班之后坐地铁去家教的地方接她回家,然后再在口袋里藏一块小小的巧克力看着她一点一点吃完。这大概就是寒冷的冬夜里仅有的一点暖意了。
顾振洵彷佛在一旁也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半晌却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开口说道:“所以后来你把我捡回去的时候有没有受到大哥恐吓?”
谢珝笑眯眯地说:“没有,我当时得意到极点,堂堂的顾公子也有失意落魄的时候,以后一定要裱起来挂在墙上让你记着我这‘一饭之恩’。 ”
顾振洵的烟快要抽完了,谢珝看着那些落下的烟灰,忽然有些不舍。
“我当时让你过得不好,你现在后悔吗?”顾振洵亦看着即将燃尽的烟头,细长的丹凤眼眯起来,悄然问道。
谢珝一直都在浅笑,这会儿反倒平静下来,她闲闲地叙述了一小段事实:“我年前的时候和Anne去看了一场电影,文艺片,里面的女主角说了一句话‘人生要是无悔,该多无趣啊’,我当时觉得可笑,现在想来大概总是有几分道理,我做了很多值得后悔的错事,现在更觉得傻得要命,但是这就是我的前半生了。”
谢珝的话刚刚讲完,烟就燃尽了,顾振洵也看着地上的烟灰忽而叹了一口气,他抬眼看看周围发现人们都在忙着,这里又是一个死角,就趁着无人注意侧过身来用刚才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碰了碰谢珝的无名指。
谢珝站起身,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果决地走向了围着骆宁泽的人群。
人生在世数十年,总是离别多于相聚。韶华白首,转眼已是身百年,蚍蜉撼树,飞蛾扑火,白骨如山,红颜易老,意料之外总是无奈。但是那又怎么样,顾振洵也许会在深夜剪辑室里看到某个镜头时抚额长叹,谢珝也可能会在校庆时看到银杏叶子铺满小径时失声痛哭,但是这些都已经不可更改。
他们已经选择了离别,也就注定了等待。下定决心的人从来都不会回头。
顾振洵曾经下定决心一生再不见谢珝,这样他也就不会再离开她,可是他还是订了回国的机票,早早就让徐州安排公司的各项事宜。
谢珝亦决定以后不再与顾振洵共事,但是还是接下来公司传过来的剧本并且跟随骆宁泽进组。
他们的过去依然尘封,前路漫漫,艰险何其多,但是这一支烟的时间也总是能够抽得出来。
但是他们之间,也只剩这一支烟的缘分了。烟头燃尽,烟灰落下,时间流转,光影缠绵。
聚会
周清和沈琪是下午的飞机,到剧组的时候刚刚赶上接风宴。徐州是一个人才,这样的地方还能创造条件满足顾振洵一定要在有窗户的地方吃开机饭的怪癖,找的房间保暖措施做得非常好,与外面寒冷的冬夜做出了鲜明的对比。
席上坐了不少人,沈琪年纪和苏珏差不多,这会儿正拉着谢珝讨论怎样护肤。骆宁泽无奈地看了一眼两个女人,与徐州交换了一个女人就是这样的眼神。
平心而论,沈琪和苏珏当年也不过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二人各为其主,为了己方的利益杀的你死我活。苏珏辞职之前交代给谢珝的是注意沈琪,但是也曾经弹着烟灰说沈琪这个女人算得上个合格的对手,颇有几分欣赏之意。
沈琪妙语连珠,连番调侃徐州的安排:“你们都不知道徐生多会砍价,和我谈合同的时候寸步不让,我都在想以后等大家都退休了,买菜去一定要拉着他,肯定不会吃亏。”
谢珝也笑着附和:“那是,和我整整地讲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外的那些就不说了,最后占尽便宜之后说就是这样吧,我们谈好了。”
周清在一旁捂着嘴笑,骆宁泽淡定地围观她们两个女人同一个男人的战争。顾振洵更是维持了以往冰冰冷冷的态度镇守一方。
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了毕业的学校,周清说起了当年在学校里练功的场景:“我当时台词讲得太差,一直都是被老师罚的,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那段日子最好。”
骆宁泽在一旁笑着打趣她:“你们这些高学历科班出身的整天在我们前面卖弄,真是不给人活路。”
周清眉眼弯弯地调侃:“说道高学历这桌上怎样都轮不到我,小骆你自己经纪人正正经经的P大出身,我们这些跟她比起来都是要没脸见人的。”
谢珝本来正坐在一旁吃菜,这会儿无端中箭,挑挑眉毛说道:“阿清你怎么把话绕到我身上了,沈姐和你一个G大一个Z戏,我和小骆都是无业游民,跟你们比起来杀伤力差远了。”
沈琪淡定地喝了一杯,开口说道:“我们这些人争什么争,最大牌的中间坐着,徐州你说是不是啊?”
徐州见战火又转移到了自己这边,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原来还是一个拼学校的年代啊。”
周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听说顾导也在P大读过,那谢珝和导演岂不是早就认识的校友啦?”
谢珝不知道周清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只能笑着说道:“我们不是一届的,想攀上顾导还是比较困难的。”
顾振洵闻言颇有趣味地十指交叠地放到桌上,细长的丹凤眼眯起来,嘴角微微带了些笑意:“我们当时同学聚会的时候碰见过几次。”
顾振洵的确在同学聚会上见过谢珝,只是确切地说是谢珝的同学邓皖过生日邀了一帮人过去吃饭。
后来饭局就变成了拼酒和玩游戏。一群人平日里不是技术宅就是窝里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竟然想现场编一个程序来找倒霉蛋,被邓皖以“我过生日不许提代码”的宣言制止。
开始玩的还算正经,每人说一件自己没干过的事情,余者若是做过就要放下一根手指,哪个先放完哪个就算输,输的人回答一个问题。
“我没接过吻。”一个小师弟挠了挠头发说。旁边放下了一圈手指,留下的不过几个人。顾振洵余光瞥了谢珝一眼,她淡定地伸着手指显然也一样没做过,顾振洵莫名地觉着心里有几分痛快。
几轮下来终于抓住了顾振洵,难得能够抓住传说中的键盘王子邓皖表示自己很开心。周围的观众也嘘声四起,强烈建议问个劲爆的。
顾振洵倒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完全一副能奈我何的表情。
围观群众在旁边皆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邓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有没有做哪件事的时候是不计后果的?”
顾振洵听到之后扫了四周一眼,谢珝在他对面,眼睛亮晶晶的,脸颊周围有几缕头发掉落下来,她抬手拢了拢头发,低眉敛目的瞬间宛若一个旧时的大家闺秀。
他忽然觉得头顶的灯光也柔和起来,笑着说道:“有。”停顿了一下又扫了全场一眼,显然大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看着对面的谢珝抬起头来,眉目清宁,忽然又加了一句:“想要用一生去换。”
一片哗然,顾振洵反而淡定地不得了,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待大家闹过之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啊,下一轮下一轮。”
最后整个局面演变成了拼酒游戏,在喝倒了一片人之后桌子上仅存的清醒的只剩下了顾振洵和谢珝两个。
顾振洵倒好,一副独孤求败的模样看向谢珝,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彷佛是在说:“你肯定拼不过我的啊。”
谢珝见他淡定自己也分外坦然。她酒量是天生的,开头的时候并不知道,家里偶尔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