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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宽容、谅解、迁就,都是在一方施行,另一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展的,就像现在。
上班时间一到,我和黎先生不约而同地走向门口,身后跟着他妈。
从楼上到楼下,我回头对他妈说了五次:“妈,甭送了。”
黎先生说了三次。
但依然不能改变他妈亦步亦趋的精神。
我们三个一起到了楼下,我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被他妈拦住。
他妈说:“打车多贵啊,等以后你们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的是!”
我点点头,笑笑,走向路口,一边回头对她挥手说“拜拜”,一边打着老娘打车是打定了的主意。
他妈在后面对黎先生说:“诶?你们小两口怎么不一起走啊?不是一个单位吗?”
黎先生说了几句,就追了上来,拉起我的手,目视前方的小声说:“镇定,走出路口我给你打辆车。”
我说:“咱妈就住一天吧?”
他“嗯”了一声。
我又说:“她是用洗衣机洗我的内衣的,全走形了,今天你去公司找点样品拿回家,我都没得穿了!”
他说:“不穿,挺好。”
我立刻掐住他手背上的肉。
到了公司,我听到了今天的第一个八卦——张玫深得张总的看重。
听说张玫是个煮咖啡的好手,她做的花式咖啡简直就是艺术品。今天早上,她给张总端了一杯拿铁,不加糖的,上面浮着桃心形状的泡沫,香气宜人。张总是个咖啡控,尤其喜欢拿铁,他说这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咖啡,这句话听在女人耳朵里,俨然就像是“你是我见过的最深得我心的女人”。
我托着腮,听刘琤琤汇报了大致情形,瞬间对张玫肃然起敬。
但刘琤琤却嗤之以鼻,她说:“她别以为一杯咖啡就能涨工资,工作的事还是要从工作上说的,要是她出了错,张总一样不会姑息她!”
她说的就好像她才是最懂张总的女人一样,潜台词就是:“张总是不会因为一杯咖啡就爱上一个女人的肤浅男人,他懂得欣赏女人的智慧。”
其实她们都错了,张总最喜欢的不是咖啡,也不是工作能力,而是健身。
下班以后,我上了出租车,和往常一样遭遇了一个为期两分钟的红绿灯,我也一如既往的看着路边的俱乐部二楼的玻璃窗,那是个私人健身房,能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是有闲钱又重视外形的男士,门上总挂着一个“谢绝女士参观”的牌子,但落地的玻璃窗边却设立了五、六台跑步机,跑步机上跑着的都是帅哥,养足了过往女士们的眼。
此时此刻,窗边那个健步如飞的男士,正是张总。
他就像我说过的那句话一样:“脱掉伪装后,一定就像野马狂奔!”
那一身的肌肉,真的属于西装打领的张总么?
我双眼风光的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快速的翻开手机,抓拍了一张,传给刘琤琤。
刘琤琤过了很久才回复,那时候,我坐的出租车已经开出了两条街。
她回复道:“这样的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性,他们乐意展现自己的男子风范,最爱保护弱小。”
我觉得她说得有理。
回了家,不见他妈,心情甚好。我和黎先生分享了刚吸收到的咨询——张总的身材。
黎先生只说了一句话:“觉得他比我好?”
我一愣,摇头,说:“不,我只是想告诉你,千万别惹他生气,他打人应该很疼。”
黎先生白了我一眼,说:“你要是看上他了,我就成全你。”
我急了,叫道:“你有毛病啊!”
他轻蔑了我一眼,走进卧室,换了睡衣又走进浴室,接着里面传来了哗哗流水声。
我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正巧接到了Miumiu的电话。
Miumiu似乎已经从西安恋情中走了出来,乐此不疲的将沿路的风土人情分享给我,还说她在路边买了一本书,上面标明作者是和睦,但内容却不是他的风格,她怀疑是盗版的。
我问起这本书的内容。
她说,书名叫《救赎》,里面写道:“所有女人都渴望有个男人可以将她们从单身生活里解救出来,但大多数女人比较不幸,救她们的未必是想看到的那个,但为了表达感激,也不得不以身相许,步入婚姻。”
我说,这句话是有一定哲理的。
Miumiu则反驳道:“是有哲理,但不是和睦的哲理。如果是和睦,他会说,这世上有一部分女人是幸运的,她们能碰到可以为自己摆脱单身生活的男人,还不止一个,她们会选择其中一个展现自己母爱,只为这一个洗手作羹汤。”
我顿悟了,和睦的风格永远是乐观的,而且Miumiu就是他的知音。
我说:“我想给你介绍个男人,是个你绝对懂得男人,他叫和睦。”
Miumiu尖叫着反复问我“是真的么”,然后又不停地自问道:“不行、不行,我得冷静。”
我问她紧张什么,她反问我要是别人把古天乐介绍给我,我会不会紧张?
我说,我一定会一口吃了他。
Miumiu哈哈大笑,伴随着她的笑声,黎先生也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扫了我一眼,走进了卧室。
我预感不妙,很快就和Miumiu结束了谈话,并且自我反省着,或许我在自己的丈夫面前谈论另一个男人是不明智的,没有哪个男人或女人愿意听到从伴侣口中称赞的别的异性,这不是因为他们小心眼,只是因为情人眼里容不下沙子。
想到这,我跟进了卧室,对着正在擦头发的黎先生,说:“琤琤喜欢张总,我只是不小心充当了她的知情者和告密者,我没别的意思,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老公。”
黎先生放下毛巾,走了过来,低头亲我,说:“你刚才说你想一口吃了谁?”
自然不能说古天乐,我会被他就地正法的。
我一下子跳到他的身上,紧紧缠住他,就像缠住蜥蜴的嚣张小蛇,大声说:“你,只有你,从头到尾都是你,我要吃了你!”
我俩吻在一起,扭成一团,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但在紧急关头,我还是踹了黎先生一脚,说:“去,把你弟弟的工作服穿上,别随地大小便!”
黎先生哀嚎一声,只能任命的服从了我的指挥,他是色字当头,不得不从。
男+女偷 09
》
男人好色,女人也好色。
黎先生好我的色,Miumiu好和睦的色,刘琤琤和张玫则好张总的色。
第二天到了公司,刘琤琤便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好色。
她一改往常的干练形象,转眼化身为小女人,长发、短裙、淡妆、水嫩的皮肤,这简直是为男人打造的最佳情人。
我问她是不是要和张玫决一死战。
她说,只要拿下张总,她的人生就圆满了一半,只可惜她是B组的人,这令事情有了难度。
我问,B组怎么了。
她说,张总比较看重梵融率领的A组,可自己给他的第一印象却是黎经理这边的人,在工作关系上,他们已经被划分开了。
刘琤琤说的很对,职场高手要给人“能干”的印象,而不是“谁的人”,派系划分往往危机四伏。
中午的时候,刘琤琤再度汇报,张总一共看了她三眼,却看了张玫五眼。
我问问题出在哪里?
她想了想才说,张玫说话的声音嗲嗲的,男人一听就酥了。
我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女人是渴望拥有甜美的声音的。
我和刘琤琤有说有笑的一起消磨了午餐时间,话题总是围绕着张总,从没提到黎先生。女人的话题永远是男人,但我们还可以选择谈论哪个男人,黎先生是我最不愿在公司谈起的,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刘琤琤是个直率的人,说话有些刻薄。比方说,我提到张玫,她会说“她啊,花瓶、骚货、贱骨头”,若我提到梵融,她会说“漂亮是漂亮,可惜刺太多了,敢接近她的男人都会被扎成筛子”。
任谁都看得出来,刘琤琤尤其看不上A组的女人。
这令我不禁反省,若我和刘琤琤走的过近,是否也会被A组的女人们视为种子敌人?
吃完了午饭,我们巧遇了张总,形势比较尴尬。
当时的张总正和张玫走在一起,我和刘琤琤走在后面,我们一起看到张玫的高跟鞋拐了一下,张总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两人靠得很近,一个关怀,一个娇弱。
刘琤琤拉长了脸,拽着我的袖子超过他们。
张总却在身后叫道:“韦若,刘琤琤。”
我们同时站住脚步,刘琤琤的脸一瞬间恢复了明媚,就像患难与共的知音好友,热心的替张总扶着张玫,还不忘用身体隔开两人。
我站在原地,不敢过去,也不用过去。
张总却明智的脱离了两个女人的战场,向我走来,和我搭话。
张总问:“听说你也刚来公司,早了我两天。”
我笑笑:“我是新人,您是决策者,这个不能比。”
张总挑挑眉,按下电梯按钮,而我则看向身后的刘琤琤和张玫。
电梯来了,我不动,等张总先走,他却比划个手势,叫我先进去。
我走了进去,接着是张总、刘琤琤、张玫。
我们四个人分别占据了四个角落,谁也不看谁,这就是所谓的安全距离。
当电梯门再度打开的时候,黎先生走了进来,他对张总笑笑,站在四人中间。我从玻璃墙里偷偷瞧他,见他也在看我,我心里一震,沉溺于偷情的刺激里。
电梯停了,五个人依次走了出来,两两走向走廊,前面是张总和黎先生,中间是我,后面是刘琤琤和张玫。
我注意到黎先生的肩膀更高于张总,腿稍长,头发稍短,声音稍低,看侧面的线条,鼻子稍高,嘴唇稍翘,下巴稍凸。
我越看越脸红,这才意识到黎先生是个十恶不赦的帅哥。
原来什么都是要比较的。
回到座位里,收到了黎先生的一封短信:“以后在公共场合,别那么看我。”
我回道:“那我该怎么看你?我那是看我自己的男人。”
他说:“含蓄点!小心我收拾你。”
我一乐,回道:“你鞭长莫及。”
我没顾得上看黎先生对这句性暗示有什么回应,因为梵融正向我走来,我立刻合上了手机。
梵融使了个眼色,越过我的座位,走向茶水间。
我跟了过去,看她耍什么花样。
梵融把我拉到茶水间最隐秘的角落,说:“我有个朋友,海龟,打算在北京投资点小钱建立事业,现在还没女朋友,介绍给你,如何?”
我好奇为什么有这等货色,梵融不自己留下,于是便问她:“人品如何,帅么,他条件这么好,怎么会看上我?我觉得他该追你才对。”
梵融一脸笑意,对我的话很受用,说:“我和他不来电,但是我又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先想到了你。”
我说:“可我已经名花有主了。”
梵融一愣,问:“有主了?谁啊?”
我说:“就是我男朋友,叫黎大毛。”
梵融下意识问:“李大毛?”
我点头,一脸甜蜜。
我本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家人的事,但其实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都有可能是和工作相关的事、整个社交圈子的事,或是身边所有朋友的事。
比方说,刘琤琤和张玫都喜欢张总,这就是整个公司的事,所有人都在暗中打赌谁会屏雀中选,甚至暗猜会不会有第三号参与者,或是黑马出现。
又比方说,Miumiu来了短信,她告诉我因为在西安的露水姻缘,导致她失去了一个在本市的朋友,那个西安人恰恰是这个朋友的前夫。前一天,他们复婚了,朋友邀请Miumiu去做个见证,但Miumiu却无地自容的落荒而逃。
再比方说,在市场部的例行会议上,因为一份文件的数据错误,我被黎先生当众点名批评了。我以为不管是上司还是丈夫,他都该是护短的盟友,但此时,我懵了,瞬间就将他划分到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