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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红了。
开完会已是中午。岑豪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出去,而是等参会的高层走完了,才站起来,走到一脸疲惫的楚云樵的身边。
“我让小杨备车,立即送你回去。”
“我本来……”
“你不要本来了,曾涛守在外面的。我相信你要再不出去,他会冲进来拔我的皮的!”岑豪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以楚云樵现在这比死人都还难看的脸色,他实在不敢想像,如果他下午继续在公司上班会是怎样。
“也好。”楚云樵轻轻地揉了揉额角,双手有些发颤地撑了下桌沿,可颤抖的手颓然无力,仅仅在桌沿滑了下,身子却借不上力。
“扶我下吧,小豪……”楚云樵苦笑了下,声音有些嘶哑。
岑豪忙把自己的手放在楚云樵的腋下,半抱半扶才让楚云樵勉力地站了起来。楚云樵靠着岑豪又站了一小会,等眼前那阵晕眩过去,才慢慢地在岑豪的扶持下往会议室门口走去。
“要不,8号那天,我替你去新加坡观礼。你这个样子,还是在家休息的好。”
“不,我要去!”
“云樵……”岑豪望了一眼身边病歪歪的人,有些踌躇地说:“你何必要抱着那些旧事……不放……”
楚云樵的身子微晃了下,再转头望向岑豪时,已是一脸淡定从容。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哎呀,你们总算是完了。云樵早该吃药了。”会议室门甫一推开,一脸焦灼的曾涛便迎了上来。
岑豪把楚云樵交给曾涛,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望着被曾涛扶着远去的单薄身影,岑豪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一脸忧愁。
“云樵,你又吃了止痛药?”一上车,看着楚云樵还有些轻颤的手,曾涛的声音突然有了怒气。
“只吃了4粒。”
“你知不知道……”
“你难道让一个集团老总在他的众多下属面前失态?”楚云樵的表情淡淡的。
“你……”曾涛懊恼地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曾涛,你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就折腾吧,你那个破胃,破心脏不知还能让你折腾多久?”曾涛气得转过了脸,不再看身边的那个人。
这五年,本来就是多活的。对我而言,死,其实是一种解脱。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这句话楚云樵终是没有说出口。
半个多小时后,楚云樵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书房中,手上是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因为有些私事要处理,曾涛在半途就下了车,小杨把楚云樵送到家后,也被楚云樵打发走了。
打开大门的时候,餐桌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楚云樵知道,这是小杨在路上给宁婶交待的。宁婶是他们为他请的钟点工,每日的工作主要是为他做三顿饭和打扫屋子。平时,他不喜欢家里有人。所以,宁婶总是在他不在时来做好这些事。碰上他要回来吃饭前,小杨就会让宁婶提前给他准备好。
楚云樵慢慢地走到餐厅坐下,给自己舀了半碗粥,浅浅地啄了两口。暖暖的粥下去,一直隐隐作痛的胃似乎好了一些。拿起筷子,挑桌上最清淡的菜吃了一点,再喝了几口粥,便放下了。
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他忘记了到一边的沙发上去躺上半个小时,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书房。
在书桌前缓缓坐下后,习惯性地拿起书桌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吸了几口。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现在,手上的这支烟似乎也让他忘记了上午的那些烦忧,神经似乎也放松了下来。突然,每餐饭后那种熟悉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草草摁灭了烟,捂着嘴,踉跄着冲到一边的卫生间,对着马桶就是一阵狂呕。刚才吃下去的那点菜和粥几乎全呕了出来,还有些胆汁和胃液。
撑着胃在洗手台边俯了好一会儿,恶心的感觉才渐渐消去。楚云樵抹了下额头的汗,拧开水龙头冲洗了下自己的脸。再抬起头时,镜子里现出一张青白的脸,额间、眼角有刀刻一般的纹路,眼底,眉梢,是化不开的凄凉……
订婚(1)
今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天,是林卓然和林嫣然订婚的日子。
今天,是2009年5月8日。
“其实,曾涛可以不用去的。”机场候机厅中,身着深灰暗条衬衣,米灰风衣的楚云樵对一边的岑豪说。
“是曾涛自己要去的,是不,曾二?”岑豪向曾涛使了个眼色。
“是啊,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这个私人医生如果放你一个人去,我岂不是失职?”
楚云樵淡淡地摇了摇头,正想再说点什么,候机厅的广播已经在叫登机了。
“我会在那边呆几天,随便考察下林氏的情况。G市那个新建游乐场的事,你要盯紧些。”楚云樵转头对着岑豪再交待了两句,便由曾涛拉着进了登机口。
“岑总,您的表情很奇怪。”出了机场大厅的门,楚云樵的秘书曾妮忍不住说。
岑豪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淡淡地说:“是嘛?有什么奇怪的?”
“您就像很不愿意楚总去观礼似的。而平时,不论楚总做什么决定,您都是第一个支持的。”曾妮自5年前楚云樵出院后就考进来做了楚氏的秘书。先是最基层的,因为她的灵巧细致,很快在一众秘书中脱颖而出,做了楚云樵的秘书。几年下来,她对楚云樵和他身边最密切几个人的性格了如指掌。
“曾妮,我发现你的观察越来越细致入微了。”岑豪叹了口气。
“那么说,我猜对了?”
岑豪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反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5月8日。”曾妮凝神想了下:“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
“对我们每个人而言,今天就是5月8日,的确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可对楚总不一样。”
“有什么特别吗?”话一出口中,看到岑豪迅速阴沉下去的脸,多年的秘书生涯让曾妮立即噤口,不再说话。
岑豪瞄了一眼曾妮,神情越发阴沉。
“为什么不继续问?我不相信你不关心答案。”
“做秘书的第一条守则就是,不该问的事不要问。”曾妮低下头:“有些事,不是我们做秘书的该知道的。”
“不错,难怪云樵那么器重你。”岑豪轻轻拍了拍曾妮的肩,再叹了口气:“这件事,原算不上什么秘密。今天,原本是你老板结婚6周年的纪念日!”
看着曾妮捂着自己的嘴惊诧的样子,岑豪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蒙:“我不知道,他在这个日子,看着别人的幸福,心中,会是怎样的煎熬……”
对长期半夜睡不熟的林嫣然而言,早上起得早就是个最大的灾难。此时,已然换好礼服,化好妆的她正坐在椅子上小憩。
“怎么,不舒服吗?”不知什么时候,林卓然已经站在身前,手轻轻地拂过她的额头。
“没有什么,就是早上起得有些早,这时有点困了。”林嫣然抓过林卓然的大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反正出去迎宾还有一会,就想睡下。”
“一会要辛苦老婆了。”林卓然俯下身,小心地在林嫣然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你睡会吧。一会儿,我进来叫你。”
林卓然小心地带上门出去了。林嫣然再度合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自己又来到了那里。一片空地,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有人吗?这是哪儿?”林嫣然大声地叫。可除了自己的回音,什么也也没有。
心跳得突突的,大脑更是一片混沌。突然,一个修长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他急急地往前走,没有回头,只有一个背影。
“哎,那位先生,您停一停。这是哪儿?”林嫣然奋力地叫,随着那个背影往前走。
可前面的那个人就像聋了一样,不回头,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哎,你等等啊,你带我出去吧……”林嫣然加快了脚步,可不论她怎么赶,和那个人始终隔着那么一段距离。
“哎,你是谁啊?你等等我……”
“嫣然,醒醒,快醒醒……”林嫣然的身体被轻轻摇晃着,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瘦削的背影,白茫茫的空地瞬间全部消失,只有林卓然关心的眼神。
“做梦了?听你的嘴不断地嘟嘟囔囔。”
“嗯,有点奇怪的一个梦。”林嫣然回味着刚才梦中的情景,心思还有些迷茫。
“收拾下准备出去吧,快11点了,客人们就要来了。”
“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来。”
林卓然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林嫣然迅速地照了照镜子,妆容照旧。随后拿出一对紫水晶兰花造形的耳环戴上,也走出了房间。
两人的订婚仪式是在林家郊外的别墅中进行的。因为林氏在新加坡也算数一数二的大户,因此,今天来观礼的众人也是非富即贵。此刻,林家别墅外的草坪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客人,三三两两地聊着。
林嫣然挽着林卓然的手,带着浅浅的笑,和草坪上的众人不断点头示意着。众人无不赞叹两人天生一对,珠联璧合。这样的赞叹在这样的场合,也就是再寻常不过的话,可林嫣然听来,还是非常开心,更挽紧了身边人的手臂。
两人听着奉承的话,带着客套的笑在草坪上转了约半小时,林炯急匆匆地向他们走了过来:“快,你们俩跟我去门口,楚云樵先生马上就到了。”
两人随着林炯刚走了两步,林嫣然摸了下自己的左耳,突然说:“坏了,我的耳环掉了一只。”
“掉就掉了吧,先跟我去门口。”林炯头也不回。
“那不行,爸,一只耳环会让楚先生笑话的。”林嫣然放开林卓然的手,“要不我回去找找,你和爸爸先去,我找到了就来。”
“也好,卓然先跟我走吧。”
林嫣然循着自己刚才走过的路一路找过去,可是,那只紫色的兰花耳环就像遁了地,就是找不到。林嫣然抬头抹了一把汗,想了想,不死心,又沿着刚才走过的路往回找。
低着头,睁大眼睛,慢慢向前。突然,一道紫光在前面的草丛中闪着。林嫣然心一动,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果然,耳环静静地躺在那儿,在阳光下发着淡淡的紫光。林嫣然心中一喜,伸出手去。几乎就在同时,另一只苍白瘦削的手也伸向了那只耳环。
订婚(2)
“对不起,那个是我的!”林嫣然头也没抬,顺手就从那只手中拿过耳环。
“嫣然,怎么这么没礼貌?”林炯的声音已经响起。林嫣然一边把那只耳环戴回到自己的左耳,一边匆匆抬起头来。
父亲和卓然的当中站了一个男人。很高,比1米80的林卓然还高出那么一点;很瘦,轮廓异常清晰的脸线条更显得分明;很沧桑,额间眼尾有着风霜的痕迹,发梢上夹着星星点点的白。可是,他的浑身上下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清贵,他的目光深邃逼人,甚至,有一点奇异的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还不快向楚总道歉。”林炯的声音再度响起。
“楚总,您好。刚刚,对不起……”林嫣然低下头有些怯怯地伸出手。
原来,他就是楚云樵,父亲和卓然口中的那个“神”。原来,他既不脑满肠肥,也不志得意满。他,甚至,有那么一点凄清忧伤。呵呵,为自己的这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林嫣然暗笑了下,人家是楚氏集团的老总啊,呼风唤雨,富可敌国,有什么可凄清的,又有什么可忧伤的?于是,她再度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那个男人,大大方方地、淡淡地、娇羞地再笑了下,为自己刚刚的失礼,也为自己刚刚那些可笑的想法。
“你好,林小姐……”尽管楚云樵竭力地控制了自己的震惊,但伸出手的那一刻,微颤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