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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连动都没动一下,声音平平淡淡:“大王,此乃上天昭示,何况如今朝中情形不稳,无人可用,他可以一当百,定可凯旋。”
“越是这样越不得领兵……”
“大王!”女子忽然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臣说了,已经调将前往,请大王继续畅饮,莫误了雅兴。”
帷幔内的人没有做声,过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女子似轻声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她的脸已经转了过来,却有些模糊,可是对沈岚来说已经够清楚了。
那么相似,简直像是她自己在照镜子,只是表情又那么不同。
沉静,淡然,自信,深不可测……
这位就是周玉戈要杀的大祭司,就是太一的主人,简直就是另一个她!
“嘶……”旁边一直静静坐着的太一忽然抽了口气,整个人仆倒在地上,重重地喘息。
“完了,肯定是这东西磁性太强,快收起来,太一大人要发狂了!”周玉戈回过神来,连忙移开手电。沈岚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铜镜碎片往口袋里收。
“啪!”有什么东西从她侧面抽打而过,收回去时,拖曳起一阵尘土。
沈岚抬起胳膊遮了遮脸,放下来时,发现除了伏在地上的太一,所有人都神情戒备地站了起来,在她左右站成了一个半圈。她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去看对面,一截鞭子拖在地上,在手电的照射下微微泛着寒光。虽然看不出材质,但想到被这东西抽一下之后可能会有的后果,她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石门已经合上,对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无从得知。周玉戈最为不悦,因为他发觉有人比他还熟悉这里的构造,让他情何以堪!于是忍不住紧攥着手电骂了一句“妈的”。
静静地对峙了十几秒,对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非/凡@ 鱿、鱼】低沉如孤山深寺里的暮钟:“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沈岚一愣,想起刚才的铜镜碎片,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在跟我说话?”
“没错,交出来。”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或者说不含任何情绪,只是在平淡地叙述事实,不是太过淡漠,就是太过自信。难怪连刚才那两鞭子都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要伤到沈岚。
周玉戈冷哼了一声,手电朝上一扫,人已经跃了上去:“是人是鬼,出来露个面再说!”
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嗤啦啦”土块砖块散落碰撞的声音,一时间眼前尘土蔓延,呛人口鼻。
沈岚捂着鼻子,想去拖太一退后些,手刚伸出去,面前多了一个人。周玉戈从上面摔了下来,手电在地上滚了滚,躺在一边,他咳了两声,吐出口血。
连周玉戈都被打伤了,对方难道也是他们的同类?
沈岚感到不妙,转头想叫墨镜男去帮忙打开石门逃跑,却发现他怔怔地盯着尘土飞扬的中心。
昏暗的灯光里,一道人影站在那里,体型修长挺拔,衣着看上去也很得体,居然是衬衫外罩西装背心,甚至短发也理得十分有型,怎么看都不该在这里出现。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上竟然蒙着布条,一层一层裹在脑袋上,像是个重伤患者。手里的鞭子灵蛇一般缠绕在腰上,嘴唇轻抿,不急不躁。
“靠,你在看什么啊?是男人这时候就该上去开打了好不好!”林露气得在一边踢墨镜男。他却忽然一把拽住了林露的手,恭恭敬敬地朝对方鞠了一躬,然后走过去撬石门。
“你们……”沈岚无语,还没见过这么无情无义的家伙!
而对面的那人也不阻拦,只是静静地站着,布条后的眼睛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人,却正对着沈岚:“把东西交出来。”
沈岚看看地上的周玉戈,又瞄瞄太一,再扫到那边还在指责墨镜男懦夫的林露,犹豫不决。
“太一大人!”周玉戈忽然坐起来,喘了口气:“你还要玩儿到什么时候?还不出手,想看着自己主人挂吗?!”
“呼——”太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扯去假发,挠了挠头:“哦呀,被发现了啊。”
沈岚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好吧好吧,唉,本来还打算多装一会儿的。”太一漫不经心地站起来,眼睛朝那人一扫,嘴角勾出一道弧度,然后冷不丁冲了过去。
灰尘四散,他似乎踩到了什么,地上响起“咔哒咔哒”的脆响。沈岚低了低头,只能模糊看到几只罐子,这才意识到这里大概是个陪葬坑。
鞭子舞动的声音凌厉而迅速,两道人影缠斗地难分彼此,直到对方砰的一下撞到后面的墙上,才停了下来。
太一站在他对面,深吸了口气,一脸兴奋:“多少年了,第一次遇到能跟我旗鼓相当的人类,太开心了……”
“人类?”沈岚和周玉戈异口同声地嚷了起来。
“不,不能杀了你,否则就太无聊了……”
太一越发兴奋,刚想冲过去,忽然“轰隆”一声,上方塌陷了个大洞。几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就听见一人躺在地上哀嚎:“妈呀,摔死我了……”
太一一听这声音就沉了脸。
不是王大少是谁。
二十四 怪物×怪物
王大少实在是命大,之前那粽子已经渐渐接近了,他胡乱摸索着想爬起来逃跑,一不小心按到了一块活动的砖块,身下一空,就摔了下去。结果下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他就一路滑了下来,直到摔在这里。
这一路的碰撞,身上早就散架了,连动一下都困难,看到太一的脸色,身上的冷汗前赴后继,却也没办法。
而站在那里的蒙眼男人大概是估算出了跟太一对战的结果,趁着现场一片混乱,忽然左袖甩出一根拉索,顺着他落下的洞口拉了上去,消失不见了。
太一还想追上去,却被躺在地上的王大少阻了路。他觉得很不爽,刚刚找到了一个有趣点的玩具,可以好好活动一下筋骨,就被他打断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手指已经捏得咔咔作响了,难得的是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转头看着沈岚:“主人,我可以杀了他么?”
沈岚没理他,别过脸问周玉戈:“你怎么知道他是在装傻?”
周玉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你那天问我有什么瞒着你的时候,他把我制住,我就知道了。”
沈岚猛的转头盯着太一:“那时候你就……那之前的日出……”
“噗……日出?”太一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管王大少了,走过来托起她的下巴:“主人,您真是变可爱了,曾经的您怎么会答应这种要求?您的身边从来就不需要幼稚的人。”也不顾还有别人在场,他凑过来,亲昵地嗅着她的脸颊,看着她渐渐发白的脸色轻笑:“不过那个时候的您真是温柔,还任我予取予求……”
“啪!”沈岚一巴掌扇了上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咬牙切齿:“我以后要是再相信你的话,就不姓沈!”
这一下扇得很重,连还在门口的墨镜男和林露都惊住了。太一转过脸,笑着舔去嘴角的血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脸颊:“比起最初您扇我那巴掌,力道减轻太多了,主人,您变心软了呢,要么就是……对我还有情?”
沈岚气得脸色铁青,转头就走,到了门口,一把推开墨镜男,从刚刚拉开的狭窄门缝中挤了出去。
周玉戈瞟了一眼太一:“以前总说沈岚是M,其实太一大人您才是个隐性M吧。”
太一捏了一下手指:“刚才没尽兴,不如再跟你切磋切磋?”虽然不懂M是个啥,但从周玉戈嘴里说出来的,他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咳咳……”周玉戈咳了两声:“您也玩儿得太过火了!万一她出了危险怎么办?”
“哼,你该好好反省了,难道都没感觉到,真正危险的地方是这里?”
周玉戈一愣。
太一挥了一下手:“都退出去,这里我来应付,不过等我出去要是看到我家主人受了伤,你们会被我再送进来的。”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应对危险这种事情周玉戈还是相信太一的,而且也确实担心沈岚的安危,就立即上前架起王大少,招呼林露和墨镜男走人。他当然不会温柔,可怜的王大少被他弄得浑身疼痛还不敢啰嗦,咬着牙噙着泪被拖出去了。
“哗啦啦……”有小石子从上面的洞口掉下来,其中隐隐传来铛铛的声响,顶上开始震颤,黑暗中的一切清晰地在眼前无所遁形。
太一抱着胳膊靠着石门漫不经心地站着,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到认为沈岚等人已经差不多到了墓的出口,才慢条斯理地站直了身子。
周玉戈之前说他不知道之后的历史,其实不对,起码他知道商朝之后是周朝。在死去之前,商朝已经岌岌可危,西边的周部落蠢蠢欲动,朝歌人心浮动,商王沉迷酒色……
所以只要朝代更迭,必然是周取代了商。更何况周玉戈是周人这点已经说明了一切。
刚才的影像他都看到了,一切恍如昨日,但彼时他在战场,这些都是朝歌的情形,他无从得知。虽然奇怪周人的墓里会出现商人的东西,但想起是主人的东西,又觉得一切理所应当。
那么强大的人,连天神一般的商王都能操控,什么办不到呢?
当然她现在很挫就是了。
想到这点,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是以前,他也许真的已经杀了她了,可是现在,还真是矛盾。想起过往,就想折磨她,可看到她那副模样,又想保护她。
他抬头盯着之前出现过幻象的地方,冷笑,如果是过去的她,肯定会对他的犹疑不决斥责吧?刚才影像里的眼神,真怀念啊……
“轰!”巨大的一声响,洞口处终于坍塌,有什么从上面滚落下来,砸在地上,又发出一声闷响,像个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停下。
“唰唰唰”,鞭子如灵蛇游动,另一个人跟在后面跃下,捂着胸口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然后抬头对着太一的方向,皱了皱眉。
“哟,还没走呐,被这东西缠住了?”太一笑着缓缓走近,一脚踩在那球上:“此乃镇墓将,说是将,其实是个奴隶,只是要寸步不离地守护墓主棺椁,所以被封了个称号罢了。”
蒙眼男人冷哼了一声:“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那是,我不仅知道的清楚,还能命令他,你信不信?”
说着,太一重重地踢了一下脚下的球,发出“当”的一声,然后看着那东西慢吞吞地爬了起来,在眼前现出一道十分高大魁梧的人影。他冷笑一声,忽然一声大喝,用古语喊了一句什么。
那东西本已打算攻过来,忽然停下动作,双膝着地,跪下拼命磕头,口中竟依依呀呀说了一大串话来,然后闪身躲去了角落。
“看到了吧?”太一笑眯眯地转头看蒙眼男人。
对方沉思许久,忽然问:“你是什么人?”
“你何以认为我是人?”
“因为我不信这世上有鬼神。”
“哈哈哈,好的很!”太一拍了一下手,忽然又凑近些,压下声音,阴森森地说了句:“可是有怪物,不老不死,摧毁万物的怪物。”
“要这么说,我也算怪物,当然,我还不能长生不老。”
“哈,所以我们现在是两个怪物在说话了?”
“也可以这么说。”
太一摸了摸下巴:“居然毫不怀疑我的话,你这个人类真是有趣。”
那人站直身子,一甩鞭子,缠到腰上:“如果没有听错,刚才镇墓将叫你‘商司马’,司马是军职,周人颠覆了商朝江山,会畏惧商人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是商朝司马。所以你说你不老不死,我完全相信。”
“哦?你居然听得懂古语。”
“略知一二。”
太一仔细端详着他,始终没有在他脸上找到多余的表情,越发觉得有趣:“可惜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个奴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