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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一扇铁门,周玉戈被推着走进去,门轰然合上。
室内站着一圈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个个拿着棍棒刀剑,冷冷地瞪着他。
周玉戈静静地扫视了一圈,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一眼鬼面:“原来做下准备就是指这么个准备法啊。”
“东家交代,太一大人也许到场了也不会现身,为了让他出现,明天你会被押上场拍卖。”
“嗬!原来我比沈岚有价值啊!”周玉戈故作得意地拨了一下刘海:“可是如果是这样,干嘛还弄这么一群煞神对着我?”
鬼面轻轻移开视线:“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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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岚和周玉戈被关的地方是在秦氏旗下的酒店,环境倒是优越,就是插翅难逃。六十几层的高楼,外面是层层叠叠的看守。周玉戈因为物人的关系,之前的看守肯定比沈岚严格多了,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沈岚见他那脸色不善也知道他心情不好,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对秦尔玉也愈发反感。
明天就是拍卖会,这一晚是注定睡不好的了。她总觉得有些慌张,也不知道是因为即将见到太一,还是因为别的。结果想多了脑袋就有些疼,最后干脆躺床上什么都不想,却仍然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外面已经隐隐有脚步声传来,沈岚差不多刚刚迷糊着睡着,一听到响动就立即一骨碌坐了起来。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鬼面的声音,她猜想跟周玉戈有关,立即跑去开门,门口已经有人先一步拦住了她:“沈小姐,东家请您过去。”
她探出头朝走廊里看了看,没看到周玉戈的身影,只好点了点头:“好……”
秦尔玉在一层大厅里等她用早餐,穿了件休闲的毛线背心,边看报纸边靠着椅背喝咖啡,又有些符合那张脸的年轻朝气了。
沈岚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嘲讽道:“对犯人还亲自陪同用餐,真是荣幸。”
秦尔玉放下报纸冲她微微一笑:“我可是把你当贵宾看待的,瞧瞧整个大厅都不营业了,就为了你一个人能安静用餐,难道这还不够诚意?”
沈岚想了一下:“这么说拍卖会就设在这里了吧?否则你怎么舍得把整间酒店都停止营业?除非是有更赚钱的事情要做。”
秦尔玉笑着拍了两下掌:“太一不在的时候,你还是挺擅长思考的,所以说感情祸人啊,我还是比较欣赏现在的你。”
沈岚白了他一眼,拿起面前的三明治狠狠咬了一口。
吃完早饭,秦尔玉又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杯咖啡才动身带沈岚出发,始终一副不紧不慢、万事在握的模样。
其实从在洛阳时沈岚就发现他举手投足很有贵族气息,那是一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优雅,匆忙或者急躁绝对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
两人乘电梯从一层往下,直到负三层才停下。电梯门一打开,沈岚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极其开敞的空间,如同环形大剧院一样,层高十几米,除了一层之外,二到三层全是挑出来的观看台,二层还跟一层一样排满了座位,三层却是一间一间的隔间,灯光很暗,大概装了玻璃,外面的灯光照射不进去,使里面显得神秘非常。
秦尔玉朝沈岚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跟自己上楼梯。
沈岚随口问了一句:“我们去几楼?”
“既是贵宾,当然是包间了。”
沈岚心想这家伙太贼了,关在包间里,到时候想跑都不容易!不过等在包间窗口朝下一看,视野开阔,一览无遗,又觉得待会儿见到太一出现不至于太尴尬,倒也算有弊有利了。
秦尔玉临窗坐在她对面,右手搭在窗沿,笑眯眯地抬了下左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买家们该入场了。”
沈岚探头下去看,果然,拍卖台的侧面,有人打开门,引着一队人整整齐齐地走了进来。看架势像是小学生郊游似的,而且鸦雀无声,跟着前面的导引小姐挨个坐了下来。唯一特别的是,他们全都戴着面具,女人遮住眼睛到鼻子的部分,只露出嘴唇。男人则大部分都遮挡鼻下部位,可是眼睛上还不忘架着一副墨镜。
沈岚忽然愣住了,这样子,还真看不出谁是谁,就算太一在下面她也认不出来啊。
五分钟不到,一层全场落座,连二层都坐了大半的人。拍卖台上忽然响起一阵“叮铃铃”清脆的钟声,然后侧门关闭,全场坐席前的灯熄灭,拍卖台上灯光大亮,还真有些舞台表演的意味。
沈岚意识到这是要开始了,不禁紧张起来,手心都冒了层薄汗。
“呵呵,坐下看吧,我担心你再用点力气,我这扇窗子就要报废了。”秦尔玉似笑非笑地打趣。
沈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坐了下来。
一个穿着西装,戴白手套的年轻拍卖师走上了台,笑容亲和地就着话筒跟下方的买家打招呼,然后立即切入正题:“欢迎各位买家光临今日的拍卖会,首先为大家展示一件十分稀有的汉代矛。”
背后的幕布缓缓拉开,大屏幕上显示出几幅图片。沈岚看到,立即捂住嘴,差点吐出来,却听见下方的人齐齐发出一阵或惊喜或震惊的抽气声。
天,这些都是什么人呐!
屏幕上的第一幅图片是一个活生生的瘦小男人,一身黑衣。第二幅却是他浑身是血的尸体。第三幅似乎是在一个密闭空间里,黑乎乎的,灯光下那具尸体已经变成了黑褐色,干瘪收缩起来,已经看不出人形。第四幅收缩的更厉害,颜色更深,已经微微有些光泽……
一个人的尸体演变过程,这群人在欣赏,在赞叹,并且等着购买……
沈岚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从未设想过的世界,第一次觉得人类丑陋不堪,这感觉简直冲击的她心惊肉跳。
秦尔玉咕噜灌下一口红酒,端着杯子斜睨了她一眼,笑道:“知道么?物人之所以能按照不同的质地被改造,不是全因为‘支’,就像下药,要掌握剂量,根据不同的质地还要搭配不同的东西。比如你要把两个人分别改成铁质兵器和玉质礼器,就要分别用‘支’搭配不同的成分,而其中量多量少,是否与人体相容,不仅对掌握这项技术的人要求高,就是对被改造的人也极其严苛。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物人即使在还是普通人时,也是非常优秀的,否则以那种痛苦的改造过程,别说改造成功,也许过程里就把命给断送了。当然,在这改造过程里死的人也确实不少。”
沈岚脑中倏然划过那张青铜鼎的照片,太一被改造成这么复杂的东西,又受了多少苦。“切,到底有多痛苦?难道你知道?”她发觉自己说出的声音有些发颤。
秦尔玉平举着高脚杯在眼前微微摇晃着,轻声道:“生命迹象消失后,尸体会在‘支’的作用下收缩变形,可是骨骼很难变化,所以在改造时,首先就是要把全身骨骼敲断,再用添加了‘支’的‘药物’重新续接。举个形象的例子,原本是一根硬邦邦的棍子,你想让它随机变化形状,那么就要先把它敲成几段,再用韧性极好的胶水把它们粘起来,以后想让它弯曲就弯曲,多方便?”
“……”沈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惨白如纸。
“另外,再举个例子,要是你想让一个人变成铁质的物人,那么这个物人在改造后,连身体里都带了很多铁质,含铁量会比正常人高上许多许多。因此从本质上来说,物人已经不是人了,你懂么?”
她陡然回神,狠狠低骂了一句:“你才不是人!”
秦尔玉失笑摇头,没有回话。
场中已经开始叫价,一个比一个开价高,拍卖师脸上那象征性的亲和笑意越发明显,不断的喊出新的价位,又不断的刷新。丫
“看来你今天会狠赚一笔了。”沈岚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秦尔玉。
“唉,大头没有来,怎么赚啊……”秦尔玉叹息着摇头。
“大头?”
“尹先生。”
沈岚一愣。
秦尔玉无奈摇头:“也是,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险境,当然不会来了。”
沈岚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眼神四下扫视,却始终没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尹先生既然没来,那太一应该也没有来吧?
“咚”的一声,拍卖师一锤定音:“恭喜32号先生拍得这件汉代矛!”
全场掌声雷动,沈岚注意到那位拍到东西的男人甚至激动的站起身来向大家致意。
“你看,这就是会玩的。”秦尔玉端着酒杯的手腾出两根手指指了指下方那男人,眼神半眯,能看出其中明显的不屑:“玩新奇,玩残酷,玩出位,还要大家恭维他玩得好,这就是有钱人的嘴脸。”
沈岚嘲讽道:“你对自己总结的很到位。”
秦尔玉瞥她一眼:“我心情不错,所以你可以尽情说想说的,不过希望接下来你还能这么牙尖嘴利。”
沈岚一怔,拍卖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接下来的拍卖品百年难得一遇,希望大家把握住机会,机不可失哦。”
话音未落,身后幕布拉开,一个被绑着双手的人被推了出来。
那是十分特别的装束,一身大红的古装,样式简约,沈岚看不出来是哪个朝代。古装下的人还是个少年,头发被梳成了发髻,用一支古朴的簪子绾着。非常的美,那么具有冲击性的色彩,在他身上却没有夺去他的光彩,即使他此刻脸色苍白,无精打采地微垂着头。
然而他那一头白发和额间鲜红的一点朱砂痣深深刺激了沈岚。
“玉戈?”她猛地转头盯着秦尔玉:“你想干什么?”
五十四 拍卖会(中)
“逼出太一啊。”秦尔玉饶有趣味地看着下方:“我有把握他就在下面,但是如果把你推上去,太一就算会出现,之后也会恨我入骨,可是玉戈就不同了,相比较而言,既能引出他,又不至于让他跟我闹到太僵的地步。”
“你做梦!我们三个的关系不分亲疏,你这样对玉戈跟对我的结果都一样,太一不会放过你的!”沈岚气得肩膀都抖起来了,低头去看周玉戈,他那样子竟然像是受了重伤,心里越发担心。
“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
“没什么,大概就是打了一剂麻醉针,用了点苦肉计,不这样的话,看不出效果啊。”秦尔玉的眼神开始在下方扫视,搜寻着自己期待的身影。
场中的买家们纷纷交头接耳,不知道忽然推一个古装美少年出来是要怎么拍卖,倒是有几个女买家颇有些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各位来宾,这位是今晚的重头戏,这位少年是物人中的极品,西周初年人士,周朝尚赤,所以今天特地让他以西周正红礼服现身。这还是本拍卖行第一次拍卖活的物人,大家千万别错过机会了。”拍卖师摆着虚伪客套的笑容说完这番话,又示意两边架着周玉戈的人拖着他上前几步:“他现在只是受了点伤,并无大碍,更没有生命之忧,各位尽管出价,底价自便。”
沈岚紧捏着手心喘气,气愤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居然拍卖活人,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凭什么主宰一个人的命运,还有没有人权了?!
她转身就要朝包间外面走,却被秦尔玉一只手扯住胳膊,反手一扭,顿时疼的惊叫一声,冷汗涔涔而下。可惜这里隔音太好,外面的人照样自己忙自己的。
“我不喜欢对女人动手,你最好老实点,等着你心爱的太一出现就好了。”他阴沉沉地笑着。
沈岚从没有这么憎恨过自己的无能,如果她有自保的能力,也不至于被他一只手就制的服服帖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玉戈在下面待价而沽,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叫价声……
那是她最为珍惜的同伴,曾经那么多次出生入死,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