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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真夜问。
“别管他,他有深度憎猫恐惧症,一碰猫就浑身不舒服。”千曜摸了摸小猫的头,“只有樱蓝才能治好他的这种怪病。因为樱蓝本身就是只猫,一只雪白的御猫。她的灵力不在我们任何一个人之下,但是现在……”他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抱紧那只可怜的小猫,眼神变得深邃。
“难怪樱蓝对小七来说这么重要。”
“对,重要到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深夜,整个布拉格沉睡在静谧中。偶尔有黑猫闪电般从屋顶一跃而过,留下悠远深长的一声“喵”。挂着金色路灯的小巷子里响起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灯光中来人的面容也渐渐清晰,被风吹散的额发下是一双冰绿的眼瞳。他锁骨上那个血红的VII印记,乍看总让人心头莫名地一惊。
夜风冰冷。独自完成任务赶回红人馆的小七刚步出这条小巷,空中突然传来洪亮的一声钟鸣。他应声抬头望去,惊讶地发现西北方向的天幕上裂开一个旋涡,无数金红色的人鱼被迅疾地吸进旋涡里。
不!与其说是被吸进旋涡里,不如说是人鱼在成群结队地往里游。小七抓住其中的一只,逼问她们首领塞壬的下落。
看着小七焦灼的神情,被活捉的人鱼突然放肆地大笑:“你想要得到我们首领的下落?没用的,无论你抓住任何一尾人鱼她们都不会告诉你!”
“不怕我杀了你?”
“有什么好怕的?当年你们红人馆把我们首领封印起来,害我们族这么多年来一直群龙无首。这笔仇我们一定会报的!!等着吧!”说完那尾人鱼突然像雾气一般地涣散,小七握紧她的右手只觉得嗖地一凉!
顿时手心空空如也,刚刚那尾人鱼已经消失殆尽。
他低头看地上,地面上留着一摊紫色的沙砾状物质。果然,这就是人鱼自绝的方法。当人鱼被敌人抓住无法逃脱时,比起被敌人折磨而死,她们往往选择自我噬魂,先敌人一步取走自己的生命。
小七默然地站在原地,他身后的天空中,金红色人鱼群仍旧前赴后继地直奔那旋涡而去。一阵冷风袭来,将小七的心吹得愈加冰凉。
他隐约地担心:一直以来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可能真的要发生了……
第五幕兽王星
回到红人馆时天已经朦朦亮,小七疲惫地往大厅沙发上一倒,沉沉地睡了过去。忘川与伏尔塔瓦河在地下深深相连,当晨曦的阳光刺破宁静的伏尔塔瓦河面后,光线一路绵延到忘川,点亮了两岸开得如火如荼的彼岸花,也点亮了沙发上小七的睫毛。
他睡得那么熟,睫毛被阳光染成美丽的金色。
喵——
喵~,喵——
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蹭了蹭小七的手臂。熟睡中的他立刻惊醒,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撩起袖子看看,刚被蹭到的一块皮肤果然开始发红。
想要发火,可一看到沙发前小猫抬头仰望他的那种眼神——小七就心软了。眼前这只小猫让他想起了樱蓝。樱蓝原本就是一只雪白的御猫,那年发生人鱼族叛乱后,急于找到帮手的他在聚齐千曜、尊尊之后,又找到了最好的药剂师家族传人皇微。在回红人馆找哥哥的路上,小七遇到了一只在路边奄奄一息的小猫,她就是被族人误伤的樱蓝。
他本来不想理她,可眼看纷飞的大雪渐渐要将她娇小的身体掩埋,如果不抱她回红人馆,那么她只有死路一条。
生来就对猫过敏的小七不顾一切地抱起生命垂危的樱蓝,在大雪纷飞中赶了三个小时的路回到红人馆,一进门他就大叫皇微的名字,拜托皇微一定要救活这只御猫。救活一只小小的御猫对皇微来说自然不算什么难事,让皇微奇怪的是:小七的深度憎猫恐惧症是天生的,他几乎对天底下所有的猫都会过敏,却唯独对樱蓝变成的那只御猫不敏感。
只有她能和他相处。
或许这就是命运安排的玄妙之处吧。
喵——
流浪小猫的叫声把小七的思绪从往事中拉了回来。看到它那可爱的样子,小七的嘴角边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晨曦的阳光渐渐变得温暖,在大厅前洒下一整片金色,像是满地盛开的雏菊。小七略略一动手指,地面上的阳光就真的幻化成一大片一大片温暖的雏菊。
喵。小猫开心地叼起一朵。
“你喜欢?”说着他打了个响指,那小猫的耳朵边顿时嗖地戴上了一朵粉色的雏菊。
早晨起床后去厨房拿牛奶喝的真夜正巧撞见这一幕。她站在大厅怔了好几秒钟后又揉揉眼睛,终于确信那个隔着三米远在逗小猫的人就是小七。
真夜的脚步声惊动了蹲在地上摆弄那些雏菊的小七,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他神情里千年难得一见的温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刷地又变回招牌死鱼脸。
“为什么一见到有人来了就装冷酷?”真夜好笑地嗤了一声,“男生又不一定要耍冷才帅。你这样显得很幼稚。”
小七不动声色地站起来:
“由真夜,你是在嫉妒它有花你没有吗?那好,我也给你一朵。”说着他打了个响指,真夜的耳边顿时也多出一朵粉嫩嫩的雏菊。
“无聊,我不要。”她倔强地想把那朵雏菊摘下来。
“为什么不要?女生就应该像这花一样粉粉的,看起来会更可爱。”
“不需要,我又不走可爱路线。”
“哦,是吗?我觉得你这样还挺可爱的。”他若无其事地扔下这句话砸在她心上,自顾自地回房间补觉,只剩下真夜一个人站在开满雏菊的大厅里。
阳光像呼吸般透明,真夜和那只小猫各自头上都戴着一朵可爱的小雏菊,她转过头看到大厅镜子里的自己……想起小七刚刚的那句话,居然脸红了。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伊莎贝儿发现那只被千曜和她收养回家的小猫冻死在院子里。
伊莎贝儿说小七一定是巴不得这小猫快点消失,因为他本来就讨厌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小七。但真夜不这么认为,她亲眼看到他穿上很厚实的衣服和口罩,小心地把那只猫埋了,还给它立了一个小小的墓碑。
他眼睛里的怜悯,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这个神秘莫测、不知善恶的男生,一点一点地吸引着她的视线……
他喜欢吃小甜饼,但是嘴巴却很刁;他碰到猫的时候会过敏,但他并不讨厌小动物;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微微眯起眼睛,不让人看到他眼里的难过……
他冷酷,但很善良;
他桀骜,但并不冷漠;
他不苟言笑,但非常重感情……
当真夜发现自己对小七的关注度已经超出了追查岚的下落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好像……
好像太关注这个人了,超出查探线索的程度。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他,但又总是想见到他,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背影。
转眼来到红人馆已经整整四十天。岚仍然音讯全无。
这天晚上真夜一直睡不着,人鱼塞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藏在瓶子里,仿佛消失了一般,不现身也不和真夜说半句话。MSN上,萘落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还顺带发了一些心理游戏题给她玩。真夜点开其中一道题:
现在你想着某个人的名字,然后“沙滩”、“天空”、“海洋”、“大地”、“月亮”、“雪地”、“火海”中选出一项,查找相应的答案,你马上就能知道这个人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位置了哦。
想到岚的时候,她脑子里出现的词语是“大地”,而想到小七的时候,出现的词语却是“天空”。等待答案发送过来的时间,她拿了本人物传记靠在床头看。
男主角是个很有社会地位的人,在事业和家庭同时遇到挫折、极度脆弱的时候,他像往常一样坐在台灯下给母亲写信。
写着写着,他突然想起来,母亲已经在半年前过世了。
这世界上唯一能永远耐心听他倾诉的、听他说着所有不堪和脆弱的人、这世界上永远把他当成孩子温暖着他、永远对他不离不弃的人……已经过世了。
他坐在台灯下哭了出来,四十多岁呼风唤雨的人想起自己的母亲,哭得像个孩子。
这是传记中最哀伤的部分。
书翻到这里房间的灯突然坏掉了。真夜整个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岚!”她脱口叫出这个名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醒悟过来,看着眼前的黑暗发呆。寂静的夜晚可以把人摧毁,而手边连个柔软的抱枕都没有。
她明白自己要坚强。
她知道现在是要抵挡住一切压力的时候。
可为什么还要在这种脆弱的时候想起他?就像那本传记中的男人,他辉煌的大半生唯一记挂的就是自己的母亲,那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啊。
可当他像个孩子般脆弱地给母亲写信时,这才想起母亲早就过世了。
这种巨大的失落,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承受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精神支撑,岚就是真夜永远的支柱吧?
她顺着床背滑落,蜷缩进被子里,睁大眼睛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散发出深蓝的气息,清冽的伤感,对于未来怎么会如此没有把握,而这些隐匿在身体里的气息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地消逝?
在最难受的时候并没有眼泪,只觉得有一根细小的银针悄无声息地一下一下扎着心脏。痛,但是无法改变这现状,也摆脱不了这状态。
“岚,你在哪里?”在黑暗中,她的眼泪像慢板的音乐,无声地淌下来,“在哪里,还活着吗……”
岚现在是不是就在某个角落里,孤独地在向她求救?
救我啊。
救我。
真夜,救我。
这个夜晚她一直无法入睡,塞壬从瓶子里出来轻唱起人鱼族的催眠曲。原来人鱼的歌声真的比天籁还美,安宁得仿佛上帝的轻柔软语。在歌声中渐渐睡去的真夜再次梦见那条黑色的河水。
由真夜,你过来。
过来,我要带你走。
……
梦境中冰绿眼瞳男生的脸渐渐清晰,她终于看清楚那真的就是小七。
他还站在黑色的河水边悲伤地笑,背后深黑的羽翼神秘圣洁。碧绿的瞳在夜晚冶艳迷离。当小七低头温柔地亲吻她的左手再抬头时,他问她:“如果真是我让岚付出‘代价’,是我让他‘消失’了,你是不是会替他报仇?”
“不——”
从梦中惊醒的真夜满头冷汗,旁边的电脑上闪烁提示着心理游戏题的答案已经发送过来了。她赶紧点开一看:
果然,“大地”对应的答案是:“最重要的亲人”。还真是精准,岚在她心里就是这样重要的亲人。她顺手又点了下“天空”对应的答案。
屏幕上马上噌噌闪现出粉红色的答案字幕。
——天空:“喜欢的人。”
与此同时,一心要当最佳女朋友的伊莎贝儿正在厨房准备明天的早餐。做馅饼的面粉是一定要在前晚发酵的,小甜饼上的蓝莓也得准备好啊,不然明天早上来不及,他们一定会吵着说肚子饿。
“哼哼,这可是本公主亲自下厨为你们做早餐哦。”
“公主?我看比较像巫婆。”
身后传来幽幽的一句,惊得她手里的面团差点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