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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试试——”
“谢谢你的建议。直升机在码头等著你,你快滚吧!”陶垚农打断皇廉兮的存心调侃,不客气地赶人。
皇廉兮斯文地微笑往阶梯口走,下楼前,停了停。“子墨,今天廉兮哥哥不在,你无聊的话,就去找望月,可别打扰你哥哥——”
“望月哥哥也一样!”陶子墨抢白回道:“那天,我和永夜去找望月哥哥,他和多多的姑姑在跳舞,我也不敢打扰他——反正你们都一样……越来越没人管我了呀……”敢情这个小丫头也需要煎饼配上农场陈年老醋。
皇廉兮笑了起来。“好吧。廉兮哥哥会早点回来管你思。”说完,他往下走。
陶子墨放下餐具,跑到阶梯口,挥摆小手。“拜拜——廉兮哥哥,早点回来喔!我们一起吃煎饼配老醋喔,廉兮哥哥——一
陶垚农和宇妥面对面,笑了起来。
“你说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宇妥问。
陶垚农喝了一口柠檬水,说:“在马场工作的一个家伙要结婚了,请我们证婚——”
“证婚!?”宇妥圆睁美眸。“这种事为什么找我们?在岛上,不都是找老太爷的——”
“他们是自由恋爱。”陶垚农马上接道。
宇妥一顿,笑了起来。是啊。在岛上,自由恋爱结婚的人,通常不会找老太爷证婚。老太爷喜欢给人配对做媒,除了祭家人,岛上他姓家族的婚配姻缘,老太爷都要插手,这家配那家,那家配这家的,他老人家乐此不疲。有一次,一对自由恋爱结婚的新人,请老太爷证婚,老太爷觉得自己权力被侵犯——怎么有人恋爱,他不知道!这家女儿应该嫁某家儿子,那家儿子应该娶……就这样,老太爷当场拆散人家新人,搞僵会场。从此,岛上只要不是经老太爷介绍,自由恋爱结婚的人,一定不会请老太爷当证婚人。
“我们也别请老太爷嗯。”宇妥说。
陶垚农浑身一震,张大眼睛看著她。
“你干么这种表情?”宇妥越看他越觉得奇怪,柔荑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沾了什么吗!?”
陶垚农抓住她的手,有些激动。“你愿意嫁给我嗯?”
宇妥愣了愣,神情沉定,低语:“你又没跟我求婚……”
陶垚农眉楷上扬,欢呼了一声,抱起她,大笑转著圈儿。
“啊——你放我下来啦!”宇妥叫著,手却紧紧圈住他的脖颈,裙摆像盛开的花办在空中飞舞。
坐在阶梯口和黑猫永夜玩的陶子墨,闻声回首看那两人,眸光亮了亮,站起身,跑过去。“哥哥!你们在玩什么?”
陶垚农笑著,开心地说:“走喽,到马场布置婚礼会场!”
第八章
那对新人要在马场结婚。这几天,整个菜园湾都忙了起来,从码头到农场,陶垚农带著米雷他们,一干手下分工进行婚礼的筹备。
他们在马场青绿的草原搭棚架,棚顶用粉红色、细致的蕾丝布幔覆盖,四周缨穗绑著小巧的天使铃铛,风一吹,那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山林里白色钟楼传来的神圣福音。
“宇妥姊姊!米夏姊姊!”陶子墨骑著一匹高大的骏马,绕著新人入场的预定路线徐行。
宇妥和米夏每天中午送餐点过来。宇妥总会坐在离马厩远远的一处小草坡柠檬树下,高举柔荑对陶子墨打招呼。
米夏铺好野餐垫,放下藤编篮子,跑下草坡,奔向陶子墨,拉著马勃,同她一起玩乐。
陶垚农指挥著几名大男人拉起一座拱形气球隧道,载鲜花的小卡车已经开进漆白栅门,花店的花艺专家下车,先与陶垚农商讨一番,才开始布置工作。陶垚农抽了一朵红玫瑰,朝宇妥走来。
风吹掉他的帽子,阳光照著他俊朗的脸庞,他拿在胸前的红玫瑰益发娇艳,仿佛他才是那个要迎娶新嫁娘的幸福男人。
“你怎么老躲在这里?”陶垚农走到柠檬树下,倾身递出花朵。
宇妥接过花儿,移开野餐垫上的藤编篮子,空出位子给他。“你呢?时间还没到,就来这儿偷懒吗?”
“嗯,是啊,我肚子饿了——”陶垚农躺下,以臂为枕,眼睛盯著宇妥的美颜。
宇妥微笑垂眸,掀开篮盖,取出三明治。
“三明治呀……”陶垚农低喃,转正头颅,望著树上的柠檬。“最近,忙著别人的婚事,一直没时间好好吃饭,”他嗓音沈慢,肩颈一偏,视线凝回她脸上,说:“你知道我饿多久了吗——”
宇妥看著他,觉得他的神情像狼一样,那么贪馋又暧昧。她别开脸,故意不理他。
他竟爬到她身边,枕在她腿上,拉著她的手,轻轻吻著。“我不想再吃三明治了——”
“我只会做三明治!”宇妥说道:“而且是用你养的猪——带浓郁榛果香味的培根,做成的宇妥爱心美味三明治,你还嫌嗯?”她拧拧他的耳垂。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越来越不是那个她第一次见到有点儿木讷、有点老实,被她捉弄穿好笑兜衣的陶垚农了。他现在时常在大白天对她调情,说朦胧挑逗的话,当众拥吻她;夜晚,他会先咏一段《草叶集》里,那大胆、狂放、歌颂性爱的诗句,然后,上床对她索求一整夜。
“你不想吃三明治,别人还想吃呢。我想,他们也都饿了吧——”宇妥站起身,吆喝道:“嘿——休息了,各位!Farmer哥要你们过来用餐!”
草原上传来欢呼,一堆人放下工作,成群走过来。
她叫来太多电灯泡,让陶垚农皱起眉,惩罚地拉倒她的身子,吻住她。宇妥摔跌在他身上,压著他的胸膛,气息却全教他攫取。好一会儿,一支军队似的脚步声接近,他才放开她,看著她被吻肿的红唇,得意地低笑。
宇妥拿起三明治,往他脸上丢。他眼明手快,接个正著,愉悦地享用午餐。他的手下们围著野餐垫散坐树下,宇妥分著三明治和饮料给每个人。陶子墨和米夏同坐一匹马过来。陶子墨灵敏地攀著马鞍,自己下马,米夏将马拴在草坡下的木桩。陶子墨跑上草坡,挤进陶垚农与宇妥之间。
“宇妥姊姊,你要不要骑马?”陶子墨亲昵地挨著宇妥的身子。“骑马好好玩喔!那是我的马儿——”她指著草坡下的骏马。“它叫小提琴,它很乖,可以给宇妥姊姊骑喔。”
宇妥轻轻拍拍陶子墨的脸颊。“你玩就好。宇妥姊姊不会骑马,在这儿看你骑嗯——”
“哥哥说,要用马车载新郎新娘进场,下午就会把马车弄好,宇妥姊姊不会骑马,也可以坐马车玩啊!对不对,哥哥?”陶子墨兴高采烈地说著,转头看看陶垚农。
陶垚农揉揉妹妹头顶,接过宇妥递来的另一个三明治,塞到妹妹手中。“大家都很忙,只有你顾著玩——”
“我看这场婚礼,最高兴的不是新人,而是你这颗桃子吧!”米雷接著道,转头对坐在身旁的妹妹米夏说:“你别跟桃子瞎闹,多少帮忙做点事。”
“我有啊……”米夏低声咕哝。
“对了,Farmer哥,”一个马队成员突然插话,问陶垚农。“拉马车的马匹要选哪两匹?”
陶垚农挑眉。“你们还没决定吗?”
马队成员又说:“白马永画最近会生小马,我们担心好死不死,它在婚礼上生,所以不用白马家族……”
“这可麻烦,明天就是婚礼耶;”陶垚农站起身。“你跟我到马房看看。”他带著马队成员往马厩走去。
“陶垚农!你不吃完午餐,再处理?”宇妥拿著他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喊道。
陶垚农摆摆手。“待会儿吃。你帮我留著——”
宇妥看著他的背影,放下三明治,喃道:“留久,都不新鲜了,还吃呢——”
“医师,”米雷打开果汁瓶,边喝边说:“你不会骑马行吗?你总有一天会嫁给Farmer哥吧……”
米雷一说,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宇妥身上。
“如果你成为农场的女主人,却不会骑马,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嗯嗯。”一群人附和著米雷。他们这座农场,有谁不是骑马好手,随便一个小女孩都能马上马下,翻跳自如。
“宇妥姊姊可以从现在开始学呀!”陶子墨聪明地建议道,拉著宇妥起身,往草坡下走。“小提琴很乖,一定没问题的,宇妥姊姊……”
“等等,小桃子,我想——”
“是啊,是啊!初学者骑小提琴最适合了。”
宇妥话还没说完,这些家伙竟起哄似的,拱著她上马。
宇妥一坐在马背上,就觉得头昏。
“医师,挺腰夹腿微踢马腹!”不知哪个鸡婆的家伙下了一串指导语。
宇妥动了动,她是想下马。那马儿却也动了起来。有人把缰绳塞入她手中。
“就是这样,医师……”七嘴八舌在说著。“背挺直,慢慢策动缰绳……”
“宇妥姊姊好厉害!小提琴跑起来了!”陶子墨嚷著。
不知谁拍了马屁一下,马儿跑了出去。
“款!你们——”宇妥叫了一声,转头看著那群家伙站在木桩边,拍手鼓掌。
“太厉害了!医师一学就会!”有人叫道。
午后微风吹拂而过,马蹄越上草原,驰向婚礼会场。
宇妥拉紧缰绳,马儿扬蹄跑快。宇妥叫了起来。“我不行呀!”
一开始,她骑得很顺,没人觉得异样,然后,就不只是顺,她几乎是飞了起来。马蹄扬得那么高、那么快,她尖叫地抛掉缰绳,抱住马颈。
“医师,在干什么……那边是会场棚子——”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
“糟糕!失控了!”米雷叫道,飞快地跑向草原。一群人跟著跑上去,远水救不了近火,一切措手不及。
马儿带著宇妥闯进搭好的棚子,撞断支架,马儿绊倒,宇妥从马背上重重摔落,整座粉红棚子倒了下来,发出剧烈声响。
“医师!”
宇妥作了一场梦。
梦里,她骑著白马奔驰在奇特的粉红色原野,天空的乱云幻化成白鸽飞在她后方。每一只鸟儿脚上都绑了小铃铛,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清脆悦耳地响著;一匹小白马也跟著她,跑到河流边,河面飘满红玫瑰花瓣,她捡起一片,上头有诗句,情意缠绵,她又捡起一片,越读心越悸动。她跳入河里,一片一片捡那玫瑰花瓣,循著花办飘浮,往上游找那写诗人。那人揪住她的心,正没命似的窃取她的感情。她不顾一切,往上游,看到陶垚农站在一座桥上,将大把玫瑰花瓣撒下。一群天使突然出现,簇拥著她飞上桥。他拉住她的手,说:“没有你,我心无所向。”
宇妥醒来时,看见床畔桌的花瓶插了一大束红玫瑰。窗边的景象是一棵高大的日本樱——这应该是高原上医疗中心才有的!宇妥惊觉,欲起身,突然感到腰腹完全不能动弹,被固定住了。
“别乱动。”一个警告的声音传来。
宇妥偏过脸庞。“苏林奶奶!?”
祭家海岛上,最权威,同时也是宇妥师辈的女医师——苏林正从门口走进房。
宇妥凝起眉,低语:“我是怎么了?”她是个医师,隐约知道自己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苏林走到床边,盯著宇妥的脸,久久不说一句话。
“我记得自己从马背上摔落……”宇妥望著天花板。
苏林唇角微微一动,那张看不出年龄的美丽脸庞,表情沉定,说:“你骨盆受伤,刚动过手术——”
“我以后不能生孕了吗?”宇妥平静地开口接道,美眸依旧直勾勾对著天花板。
苏林抚著她的脸。两行清泪汩汩从她眼眶涌出。苏林叹了口气,落坐床缘。“傻妥妥!你以为我是谁,我怎会让自己的侄孙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