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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的,秦知的脚步向前迈动了一步,他幻想着他跟关淑怡的距离越来越近。这种接近令他有了安全感,不在惶恐,不再烦躁,他依赖关淑怡,从感情到生活。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他需要见到她,接近她。这样便会舒畅很多。
关淑怡跟乌红玉她们说着闲话嘻嘻哈哈的的公司大楼走出来,得到了成堆的夸奖,捎带有几分羡慕,关淑怡心情好到不行。女人啊,不是得到名牌化妆品才能得到满足的,女人很简单,只要你适当的羡慕,那么这就是一种完美的讨好,关淑怡得到了充分的讨好,她被女伴们簇拥着出来,从心向外开着幸福花。出得公司,她迎面的就看到秦知站在公司楼下的雪地里仰脸看着她,一见到她好似松了一口气,确定了什么一般的开始微笑。
就像个孩子一般。
大雪淹没了马路,他们中间的距离微妙的拉近,秦知冲着关淑怡笑了一下。他确定他安心了,他仿若从一种微妙的情绪里挣脱出来一般,他想拥抱她,深深的拥抱。他想跟她道歉,为自己半小时前在内心里将这个美好的女人跟朗凝做对比而道歉。
风雪中,秦知站在那里,肩膀上都是雪花,这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的头顶,肩膀上已经有很厚的一层积雪。远远地,秦知看着关淑怡,张开嘴无声的笑着,一些白色的哈气流淌在空气中。
“那是?”乌红玉站住,样子有些痴,秦知这样的,正是她最最欣赏的那一型,这男人,周身笼罩着一股子强大的缺乏母爱的气息,他的脸色苍白,眼神无辜,摸样俊俏,他淡淡的微笑引人怜悯。天生就是一个引发强大女人母性的小动物。
秦知抬脚慢慢走向楼梯,他对快步跑过来的关淑怡伸出手说:“果果,你慢点跑,路滑,会摔倒。”
关淑怡快步跑下楼梯,一副幸福依人的样儿把手放到他的臂弯里,她将手插进他的口袋想显示下亲昵,但是秦知冰冷的手令她打个寒战。这人站在这里多久了?关淑怡连忙解了围巾掏出他的手裹了上去,里外缠了几圈之后,她捧着他的手一副众人面前颇柔情的样儿,仰着头微笑着温声说:“你脑袋驴踢过了?!还是那里面塞满了烂掉的香蕉泥?!要么,你就是不想娶我故意找个由头想住院?”
对于关淑怡气急败坏的抱怨,秦知很无语,他扭头冲台阶上那些看热闹的女人礼貌的笑笑之后对关淑怡说:“没……站多一会。”
关淑怡大大咧咧的挎着秦知的一只胳膊,仰脸跟女伴们介绍自己男人。“这是秦知……我老公。”
从前的怨气从她体内变成细线流出,再顺着洁白的雪花徐徐缓缓的转入对面那些未嫁女的身上。乌红玉想转身走开。没错,以前她是对关淑怡说猪才娶她。但是这个女人从那里抓来的一只卖相不错的猪?她咋就没这个命呢?她慢慢走下楼梯,伸出手笑笑说:“你好,我是乌红玉,关淑怡没少跟你说我的坏话吧?”
“我没有!”关淑怡嘟囔了一句,她是真的没有说话乌红玉的坏话,她跟秦知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时间提别人。互相看的时间都觉得不够,就恨不得一辈子黏在一起,光看着就幸福死了。说别人,那是浪费时间。
乌红玉笑笑,指指天空,她操着一口本地普通话,语气带着一股子故意为之的矜持劲儿:“拜托,雨夜送雨伞,小雪递温饮,这是电影里瞎歪歪的情调,这么大的雪,傻乎乎的站在这里,倒是真的和你很搭。神叨叨的……好了,别不服气,这样的人还是看好点,无论如何……无论如何……祝福你,真的,咱班这些女同学里,我以为……我怎么也会比你嫁的早。没想到却会是你先嫁掉,……挺好的,真的,真的挺好的,好好珍惜,结婚我一定去的……你这个该死的好运的家伙!”
关淑怡放开秦知的胳膊,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搂住乌红玉,魏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对宿敌在雪中喜感的拥抱,她翻翻白眼,嘀咕了一句:“太恶心了。”
然后……乌红玉放开关淑怡像电视剧女主一般的潇洒的上了楼。如果不是在门口滑了一个踉跄的话,从背后看上去姿态到是真的很不错看的。
秦知拉起关淑怡的手,把围巾帮她围回去,他想了下,还是实话实说:“朗凝来了。”说完,他彻底放松了下来。
关淑怡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她呆看了半响无奈的说:“她没完了啊!?咱都要结婚了!她来拐带你私奔吗?”
秦知无奈的点点头:“没有,你想那里了,她跟我大学的同学来家里了。而且,我觉得朗凝不是来找我想做什么的,也许……她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说说,她其实没什么朋友。”
关淑怡在心底微微叹息了一下,她扭头挥手跟那些旧友道别,大声说了几句再见后,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恼怒问秦知:“所以你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站在这里等我了?根本不是什么担心我才来的对吗?”
秦诚实的点点头,紧张的看着关淑怡,关淑怡笑了,她伸出手搓搓秦知冰凉的脸,拉扯着他向回走,一边走一边数落:“猪啊,老同学大老远来了,先安排宾馆,还有晚饭。不能叫人看了笑话去,咱虽然是小城儿,这地儿还是有很多地方不错的。吴嘉阳那边的家具也要到了,既然是来帮忙,来祝福的。那么……明天,男的干活,女的打扫卫生,这才是老同学的关心方式对吧?别看我啊……我说笑的,你看,这雪是连续好多天的,高速路有可能会封,你最好问问那些同学,如果怕耽误事的话,最好现在上礼,然后利马就订返程的火车票,早早的回去,不然就只能在这个小城呆到春节后了……说好了,咱只管三天食宿啊!还有啊,那个,朗凝那边……你自己处理,不过,不许给她好脸……你把事情说明白了,别留尾巴,你要敢留尾巴,看我怎么治你,你信不信我敢叫你穿花衣服结婚?”
秦知笑了一会,点点头:“恩;就按你说的做,都听你的,以后家里的事情都听你的,其实……那些同学我跟他们不熟。以前,他们也只爱跟着朗凝转。”
关淑怡放开他的脸,拉着他的手向车那边跑,一边跑一遍抱怨:“咱是小门小户,可也不能丢了面子,安排他们去市委招待所吧,好歹那是市委字头的地儿呢。排场的很,再说那边环境挺好,还离家近……最重要的是我大姨夫的弟弟在那边当个小领导,团体的话会便宜很多?……熟不熟的到是无所谓,对了……你以前给他们上过礼吗?!”
“恩,结过婚的全部都上过。”秦知老实的回答。
“那就对了,人情往来啊,人家上门就是客,你不许摆你那种死人脸,明儿我爸爸去订回礼的购物卡,给你也捎上吧?可别叫人说咱没礼数怠慢了人家。上一千的还五百块购物卡,不爱在本地买东西的,你还他们先进,上五百的还二百,按照一半钱的还礼,知道吗?这是规矩!”
“他们没事……我是说朗凝……我怕她来,你误会。”秦知一边答应着一边小心的拉扯着关淑怡,生怕她跌倒,他的脚步轻松了很多,第一次默认了自己的家庭地位,这个家,今后,今后的今后,都听关苹果的吧。
“我误会她干啥,我就是拿着机关枪防着,你要走我能拦得住吗?”关淑怡觉得秦知的大脑是切分着用的,一半做生意,一半谈恋爱,恋爱那边分的少了,至多三毫米体积,再不能想的宽裕了。
朗凝跟大学的同学带着各自丰厚的礼物一起来到秦知家,给这帮不速之客带路的正是“叛徒”吴嘉阳。他这人对权力,金钱,有一股子原始的屈从性。有时候吴嘉阳也唾弃自己,为什么他明明不欠朗凝什么,他怎么就这么怕她?根性如此,他自己也毫无办法。等到发现自己全招了之后,吴嘉阳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暗骂自己先天少了半截脊椎。
可是,他就是没胆量跟朗凝对抗,他也知道自己赢不了。
发起这次小聚会的朗凝自己。她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带着大家来这个小城。秦知和关淑怡结婚的日子,是今年黄历上的最后的一个好日子。也是她原定结婚的日子。原本她以为自己不在乎,可是,当那个日子来临,她才发现自己越来越怯懦,打击往往能令人更加清楚的认识自己,自己的胆子并不大,不过如此。
她害怕面对各种言论,害怕接受同情,长这么大,第一次回过头,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她想找秦知说说啥,随便什么都好,她告诉自己,她不是来破坏的,真的不是,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她告诉自己,一会子见到秦知就马上解释,她祝福他,希望他幸福。即使分了手,大家也是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吗?
就这样,朗凝有些慌乱的站在小区门口,等着秦知跟关淑怡。她希望可以早早解释清楚,这样她就安心了。
大雪中,乡土气息的八音会开了锣,唢呐的声音震天的响了起来、,一位来自都市的老同学被吓了一跳一口香烟无法顺畅的吐出去,硬生生的呛了一口,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在那些老同学的眼睛里,秦知这场婚礼,简直村的不能再村。土的不能再土,但是有味道的很,这里没有大都市的奢华排场,有的是一院子全心全意筹办婚礼的小城亲人。这些人现在在社会各个阶层颇有建树,能来这里,大多他们是看了朗凝的面子。
当然,秦知最近是风生水起步入豪门,社会是互相依托的,这些外地来的贵客,天知道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关妈妈小心的指挥着那些自告奋勇帮忙的人们搬家具,抬东西。这些人看上去体面地很的外地客,都是新女婿的旧友,还有老同学,人说,穿衣吃饭晾家当的。他们说说笑笑间,关妈妈得到了一个信息,自己那个一只觉得不如意的,眼神不太好的女婿,好像,非常非常不简单,这个消息令关妈妈有些高兴却也开始不安起来,如果情况确实属实,那么自己那个女婿,还真是一句大实话也没跟自己跟老伴说。
关妈妈决定找个人测定一下,好好为女儿从新打算才是正经。
秦奶奶接过一个羊毛被想搬上楼,关妈妈连忙迎接了过去,陪着笑脸说:“大姨啊!哎呀!您就在屋子里呆着呗,这些干活费力的事情就交给我,您在家里暖活活的呆着。这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好哎!”
老太太硬是不吃她这一套,她揪过被子,白了她一眼:“看你说的,这都是筐筐赚钱买的,少了可怎么办,你家里亲戚那么多,人多手杂的……”这老太太说话一贯的坦诚,一贯的不中听,她抱着被子上了楼,关妈妈气的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不是贱的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她那张不吃亏的嘴要按照以前早就还回去了,那吃过这样的亏啊?今儿这是怎么了?
汽车那边不知道谁滑了一下手,一个大盒子被人失手丢了下来,有年轻人在那边起哄,关妈妈扭头大叫:“哎呀,哎呀……小心点啊,这可是千里迢迢的北京买回来的!摔坏可咋办?!可贵了……好些钱呢……”还嘴的心思顿时没有了,关妈妈挽起袖子,点着单子上的数字,扭头招呼着自己家亲戚过来搬东西。用自己人这才稳妥,别人那里知道珍惜啊?
空下手的吴嘉阳他们蹲在大院的大棚下看八音会,现在城市里早就看不到这种传统的婚礼形式,他们都挺稀罕的。吴嘉阳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家老板会愿意用如此老土的方式去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