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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刚在我的手机里“下毒”完毕的顾里,又把她涂着高级水晶指甲的魔爪,伸向了此刻正在巨鹿路一栋法式老别墅的庭院里喝早茶的南湘。这家咖啡厅是我们念大学的时候除了学校图书馆楼下那家之外,最爱去的咖啡厅。
而此刻,南湘和卫海正窝在绿草茵茵的庭院角落里那个白色的布艺沙上,面前是两杯香浓的热拿铁。
南湘咬了咬牙,两眼一闭,哆嗦着把手机接了起来,然后就听见电话里顾里动人的音色,她那句“晚上你一定要来呢,我们好姐妹这么久都没正式地聚在一起了。”在南湘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你如果不来就等着被唐宛如强暴吧”。
南湘挂了电话,愁眉苦脸地对卫海说:“怎么办?要么就对他们说了吧。”
卫海挠了挠他刚刚剪过的清爽碎,看着南湘的脸,有点心疼她这么愁,他说:“我听你的。”
南湘点点头,突然想起来:“晚上唐宛如也在……”
卫海“嗷”了一声,痛苦地把双手抱紧后脑勺,然后砰的一声把头砸到面前的桌子上。南湘揉着太阳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愁,突然埋头在白色桌布里的卫海猛然抬起头来,双手捧过自己的脸,然后双唇迅地靠了过来。“管它呢,死就死吧。”卫海浅浅的胡楂渣摩挲在她的脸上。
春天早晨明媚的阳光像是黄油一样,把油亮浓郁的草地,涂抹得金光闪闪。春日里蓬勃的气息混合着整条巨鹿路上的法国梧桐树叶的香味,弥漫在鼻尖上。同样还有从卫海呼吸里传来的男生蓬勃烈日般的气息。南湘从漫长窒息的亲吻里悄悄地睁开眼,离自己的瞳孔几厘米处,是卫海闭着的双眼和他柔软羽毛般的长睫毛,浓密的眉毛像两把小小的刷子藏在他额前的刘海里。
像被融化般的拥抱。南湘感觉到卫海贴着自己的结实胸膛里,仿佛跳动着一个滚烫的太阳。
正文 第五章(上)(3)
1525
挂上给南湘的电话之后,顾里满脸得意的神色。她拿着白色瓷杯小口地喝着伊尔比诺伯爵红茶。这是她刚刚从恒隆楼顶的“欧洲顶级红茶展览会”上搞来的一小包2oo二百克的玩意儿,她买回来的当天,就用两根水晶指甲捏着茶包的一角,悬在唐宛如的面前,用一种听了只想让人往她脸上泼咖啡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你知道么,这玩意儿。”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着唐宛如思考了一下,然后果断地转过身,把茶包提着悬在我的面前,“比你都贵。”
顾里看着刚刚起床、包着头巾贴着面膜的唐宛如,说:“如如,晚上我在家里组织了聚会,我们把卫海也请来吧?”说完之后,她得意地望着不出她预料的唐宛如迅光起来的脸,“那你给卫海打个电话吧,你亲自邀请他比较有诚意。”于是,顶着面膜的唐宛如仿佛一朵粉红色的蘑菇云一样,雀跃着冲去卧室拿手机了。卧室里传出宛如雄浑而激动的声音:“顾里我爱你!”
客厅里的顾里,仿佛一条白蛇一样盘踞在沙上,优雅而小声地点头:“客气什么。”
——如果是八点档电视剧的话,此刻,导演一定会特写一下顾里的眼睛,镜头里一定会出现她目光里“叮”地一声亮起的邪恶而欠揍的光芒。
当然,如果你以为这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的宾客名单到此为止的话,那你就太低估顾里“唯恐天下不乱”的本事了。她在邀请名单最后一个空格的位置,填写上了“宫洺”的名字,当然,倒数二个空格,她填写上了她亲爱的弟弟顾准——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引火上身刀尖舐血,又或者说,是她铁了心要在上海寸土寸金的静安区炸出一个世纪大窟窿来。我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当上了美国总统,那么三次世界大战就等于正式拉开了序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唐宛如一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把一切搞得鸡飞狗跳一不可收拾的天赋。
我能够理解她邀请宫洺的原因,那天早上宫洺和nei1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暧昧场景绝对把她的心给刺了个透。想当年,顾源和nei1的接吻乌龙事件,就仿佛一枚手雷般摧毁了她的生日pparty,而这一次主角换成了宫洺,也就等于手雷里的火药被换成了一枚小小的核聚变反应堆。“就算他们两个真的搞在了一起,也得当着我的面搞!”这是那天顾里回家路上对着我的耳朵出的咆哮——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下流(却振奋人心)的话。
而这些天以来,我们这一群人都像是事先约好了一样(事实上我们确实互相约好了……)绝口不提当天生的事情,并且几乎都不在我们住的那个别墅里太多逗留,每天清早当顾里梳洗完毕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趁着晨曦消失在茫茫的人海,就跟身手敏捷的采花贼一样,把背影留给日出……对于顾里来说,“蒙在鼓里”是一件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她爆了。
而在她爆五分钟之后,我接到了宫洺的电话。
“刚刚顾里邀请我晚上去她家吃饭。她有邀请你么?”
“有的。”我的表情就像是清明节时参观烈士陵园一样。
“那我想问一下,”宫洺在那边显然疑惑了,“这个晚宴的性质是什么?”
我沉默了半天,忍住了,没有告诉他我的心里话,“最后的晚餐。”
整个上午,我都怀着一种快要被执刑的死囚一样的心情,跟着kitty上蹿下跳。准确说来,是我在旁边观摩学习。我没办法做到像她一样穿着12cm十二厘米的细高跟鞋在一大堆木材和纸箱中间如履平地般走来走去挥斥方遒,也没有办法像她一样面不改色地对着一大帮中年壮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更没办法像她一样面对着已经被她羞辱得脸红脖子粗的工人而依然镇定且嚣张地警告对方:“你敢动手碰我一下老娘能把你送进派出所关五天!”
正文 第五章(上)(4)
1511
我不知道像kitty和顾里这样的女人,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制造出来的。很多时候我都想挖开她们的天灵盖,看看里面是否都是密密麻麻的芯片和电子回路。
我们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协调那些工人弄好美术学院底楼的那个展厅,我们把它设计成了一个高级画廊的样子,白色的展板墙壁边角处都是细腻的欧式线条设计,头顶的天花板上拉扯起了巨大的白色幕布,幕布背后是巨大的冷光照明设备,透过幕布投下和自然光几乎一样的光影效果——一句话,我们把一大堆人民币堆在了这里。
坐上宫洺那辆新的黑色座驾往回开的时候,我和kitty开始进行我们的午餐。是的,我和她同时接到了宫洺的短信,短信里告诉我们回到公司,有一场紧急的会议等着我们。所以,回程的半个小时,也就是我们的午餐时间。
我拿着从学校门口的kFc买来的汉堡,配合着奶茶大口大口地吃着。当然,我在自己身上铺满了白色的餐巾纸,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掉任何食物残渣到宫洺的车后座上。我回过头看了看kitty,她优雅地从她那个巨大的gucciuccI包里拿出一个纯白色的mujiuJI饭盒,打开来,我看见了一盒青翠欲滴的蔬菜。她面不改色地一边核对着自己手里的文件,一边咔嚓咔嚓地像只兔子一样把那些生菜往嘴里送。当她吃了三四片只有我的巴掌那么大的薄菜叶之后,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难受地说:“我吃太饱了。”
我默默地把我手里的汉堡收拾起来,放进了包里。
当我和kitty回到公司之后,精彩的戏码又开始上演了,如同每一天一样,我和kitty的msn窗口每隔几分钟就轮流跳出宫洺的对话框,每条指令都言简意赅,不过十1o个字:“咖啡。”“衣服。”“给我7号文件。”“咖啡。”“去会计部取回单。”“后天我要去北京,订机票。”“查一下VaIop的资料。”。
各种对话像是中了病毒后纷纷弹出的对话框,密密麻麻地轰炸着我和kitty的显示屏。
不过这还不是每天最精彩的时刻。
《m。e》的每一天,是从宫洺和顾里进公司的那“光三分钟”开始的。对于这让人刻骨铭心的光三分钟,作为助理的我、kitty、蓝诀,都深有体会。顾里和宫洺两个人,像是约好了彼此较劲一样,从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我们楼层开始,他们一步出电梯的瞬间,就开始工作了。从电梯走到他们分别位于走廊两端的办公室。一路上,我和kitty从电梯口就开始拿着各自的笔记本轮番叮嘱他今天的行程安排,同时,还要忍受他的心血来潮,“哦,3点的会取消吧”或者“对了,下午4点帮我集合所有广告部的人开会,让他们把今天4点的时间空出来”。并且,在这三分钟的路程里,kitty还要捧着一杯药剂师专门为宫洺配的混合了胶原蛋白和各种抗氧化剂的“生命之水”让他喝下去——这是他那张看起来仿佛永远不被岁月摧毁的白纸一样的精致脸庞背后最大的动力来源。同时,我还要递上装在盒子里的各种维生素药片以及青花素和葡萄籽提取物药片,每天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吞下这样一大把药丸和喝下那幽蓝幽蓝的一杯生命之水,我都觉得他这样“抗氧化”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自己抗成一个万年永存无限鲜活的木乃伊。当然,还要把前一天所有的开销票给他签字报销。
之所以一定要在这三分钟之内把这些事情赶集一样弄完,是因为一旦当宫洺走进他的办公室之后,把西装外套一脱,除非他有事要找你们,否则,别想打扰他。又或者,当你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他就像幽灵一样又从办公室里飘出来了,然后风驰电掣地坐进他的黑色高级轿车,消失在上海无数摩天大楼的阴影里,然后一整天都别想再找到他的人。
正文 第五章(上)(5)
1446
而走廊另一头的顾里,几乎就是另外一个翻版。而可怜的蓝诀必须一个人做我和kitty两个人的工作。唯一的区别,是宫洺走进来的三分钟里悄无声息,而顾里的高跟鞋会在大理石地面上敲打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像是炸弹滴答滴答的倒计时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顾里比我更崇拜宫洺。我觉得她应该是在她二十多年来的生命里,一次看见了一个活得比自己还要变态的人,于是她有了一种憧憬。憧憬的一步就是让我去逼kitty交出了宫洺那杯“生命之水”的配方。之后每天,蓝诀手里也多了一杯蓝幽幽的玩意儿,顾里一边走一边仰头喝下去的表情,就像《西游记》里那些妖精偷了仙丹吃一样。
我回到公司,就把电脑从休眠状态里弄醒,然后处理我电脑下面一长排的各种妖孽的msn留言。当我刚刚敲完一句“来不及了,我写一个仿冒的给你”来回复美编那边留给我的“赶快给我郭敬明的亲笔签名字体,马上排版需要了”的问题时,我的电话响了,宫洺说:“你现在来1号会议室。”
我扯下自己头上那条黑色的nete1赃物带,然后矫健地朝会议室走去。
当我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迎面看见穿着Burberry最新一季的灰色羊绒滚边窄身西服的宫洺,他正好坐在窗口一束金黄色的阳光里,长长的浓密睫毛在光线下仿佛一根柔软的金色羽毛。只是他的表情依然充满了莫名其妙的苦大仇深,仿佛我欠了他两百块钱。多亏了他英俊的五官,否则我总觉得以他这样一张仿佛看谁都充满了微妙的轻蔑感的脸,走在街上会被人打。当然了,他从来不在街上走。他连车窗都很少摇下来。
我刚要开口,结果,背对我坐在宫洺对面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