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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要跟他打电话?”
“不是他的,我想让你帮我问问李默的电话。我哥那个浑蛋不肯给我,我想严肃跟李默关系这么好,肯定有他电话。你帮我要一个来呗。”
“徐美仪,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你刚刚不是还在为你哥讨伐我吗?”
“哎呀,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方便掺和。只要你把李默的电话给我,以后我就不管你们的事儿了。”
方针突然觉得沈骞有点可怜。这年头果然亲情是最靠不住的,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亲妹子都能毫犹豫地出卖他。
可方针并不想给她电话:“李默那个人风评不大好,你确定要追他吗?而且他不见得比严肃穷,你刚刚劝我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说这样的人家不是我们高攀得起的,现在轮到自己怎么口风就变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爱情这东西不争取一下岂不可惜。方针你听我说,你既然已经跟严肃恋爱了,就索性想办法把他抓紧了。不要正面和他的父母起冲突,把问题都交给他去解决。你要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去,自己乖乖躲他身后就行了。他要是因为你和父母起了冲突,他只会越来越向着你靠近你。你别傻得自己跳出来和他父母干仗,知道吗?”
方针心想徐美仪简直是个人精儿,自己从前怎么就不知道她这么聪明,小心眼居然这么多?
徐美仪还在那里关心她的住处问题:“那你现在住哪儿?别跟说已经和人住到一起的哦。”
“没有,他不住那儿。”
“这话一听就有信息。他不住那儿是什么意思?那房子是他替你找的,还是说那就是他的房子,免费送给你住了。真是好福气,把我给羡慕的啊。”
“他说那是他一个朋友的房子。他朋友出国去了,把房子低价租给我,顺便让我看房子。”
方针故意把这话说了出来,听得徐美仪脸上讪讪的:“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我哥那么积极想要讨好你,我也不好泼他冷水。其实我哥条件还是不错的,如果不跟严肃比的话,也算是个抢手货了。至于现在嘛,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严肃对你不好你就一脚蹬了他,我哥肯定还在那儿等着你呢。”
“徐美仪,你当我是什么,人渣吗?拿你哥当备胎还是什么?我跟严肃没关系,和你哥也没有。他们两个,我谁都不会选。”
徐美仪回家后自然把方针搬家的事情跟沈骞说了。
电话里沈骞的声音听上去挺平静,但内心的汹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耐着性子问表妹:“所以你跟她说了那房子是我的?”
“嗯,说了。”
“那那二十万的事情……”
“我也说了。”
“徐美仪,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大。”
“哥,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为方针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感动她。那你就要让她知道啊。她要什么都不知道你做了有啥意义?我可告诉你,她现在跟严肃走得很近,你小心一点。好自为之啊。”
挂了电话后沈骞在屋里来回踱了半天步,最后还是忍不住给方针去了个电话。也许表妹说得对,光私底下关心人是不够的,你得主动争取才行。
方针也正躺床上犹豫着要不要给沈骞去个电话,对方倒主动打来了。于是她一开口就道:“谢谢你,欠你那二十万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你的。”
“不要紧,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说。伯父最近怎么样,伤还好吗?”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等拆了石膏就好了。”
“那方法呢,他的案子现在有什么进展,需要我找个律师给他吗?”
“不用了,我已经找了律师了。案子很快就开庭了,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的。”
方针说完这话后电话里是短暂的沉默。沈骞斟酌了一下语气,才又开口道:“方针,那二十万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这么做不是想给你压力,也不是想拿钱逼你做什么决定。我只是不希望你为钱太过苦恼。”
“我知道,如果你想逼我就犯,也不会一直瞒着我了。这次不是我搬家跟美仪说的话,她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房子的事情也要谢谢你,白住了这么久。”
“你有交房租,不算白住。不过跟踪你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儿,要报警吗?”
“已经报警了。”方针隐瞒下了严肃陪她去报警这一事实,“但现在一点证据也没有,我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警方也没办法。他们只说会在附近加强警力,不过我想应该是抓不到人的。”
“那人还在跟踪你吗?”
“好像没有吧,我这两天也没觉察到。”
事实上这几天方针一直是严肃车接车送上下班的,所以有没有人跟踪她真的说不好。不过她打算过两天就不搭严肃的车了,还是自己搭地铁来得好。深蓝内部已经是流言四起,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和沈骞聊完电话后方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二十万的巨款对她来说真的一个很大的压力。她也想过让父母把弟弟的房子卖了去还沈骞钱。但一来以她妈的德性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她一定会说弟弟已经留有案底了,要再没个房子的话以后怎么娶老婆?
再说沈骞也不会要他们卖房子的钱。她妈要是知道是沈骞借的二十万,十有八/九会跑到人家面前去求情。到时候钱不还不说,搞不好沈骞还会再借她一笔钱。
想到这里方针不由头痛,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连个出口都寻不到。
她默默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最终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严肃说的是对的,如果一个人没有钱的话,光节流是没有用的,必须得开源。
本来她欠徐美仪那三万,靠现在这份工作攒一段时间也就还清了。但眼下二十万的巨款摆在她面前,光靠每月六千的收入得还到猴年马月去。必须得想办法增加收入了。
方针刚从狱里出来的时候有想过去接点翻译的活来做。但这活儿得靠人介绍才行,自己平白无故找上门去人家也不要。如果去翻译社的话人家就会查到她的档案。
她从前都是靠导师介绍客户,帮人翻译点小东西之类的,其实算上来单位时间内收入挺高。可她五年前犯了蠢做了那样的事情,导师早就不联系了。就算人家不介意她有案底她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找人。她的导师是个德高望重的学者型人物,方针觉得自己找上门去简直是对人家的一种侮辱。
可现在她不得不去“侮辱”人家一回了。果然人在金钱面前还是会低头的,特别是在欠了巨额债务的情况下。
方针第二天正好休息,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给人家关照过她的卢教授打了个电话。卢教授一听是方针刚开始显然愣住了,半天后传来的说话声竟有些小小的激动。
“真的是方针你啊,这都多少年没联系了。你说你从前工作做的好好的,怎么会……”说到这里卢教授顿了顿,显然是怕伤着方针,“算了不说从前了,你现在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方针于是就把自己的窘境跟卢教授谈了。对方听了之后很是热情,对于她的要求一口答应,并说现在手头上就有些资料需要找人翻译,让方针直接过去找他就行。
他还在电话里说:“你早就该给我打电话了,你这孩子我从前瞧着就很不错。犯了错误不要紧,改正了就好,还怕老师怪你不成?你这会儿有空吗,过来拿一下资料,顺便和我吃个饭。这么多年没见老师也挺想你的。”
一番话说得方针心头暖暖的,直呼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她本以为自己坐过牢,别人见她肯定跑都来不及,想不到从前的那些人非但没有嫌弃她,一个两个还这么肯帮忙。
卢教授今年快六十了,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挺关照方针的,对他们这一帮成绩好的学生都挺和气,经常请他们吃饭打牙祭什么的。方针从前的翻译活儿大多都是他给介绍的。像卢教授这样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大人物,人脉广朋友多,他牙齿缝里随便漏点活出来,都够方针吃好几个月的了。
一听他说现在就有活儿,方针立马来了干劲儿,换了身衣服收拾收拾就出门去了。
方针的母校并不在本市,而是在离本市一小时车程的领市。方针先搭地铁去了长途汽车站,又搭大巴去了领市。下了车后打的回了母校,快到的时候她给卢教授打了个电话,对方让她去办公室直接找他。方针就熟门熟路地摸了过去。
见到卢教授的时候差不多都下午一点了,于是卢教授把翻译的活给了方针后又带她去学校的餐厅吃饭。方针看着从前熟悉的一草一木心里颇有感慨。大学四年是她人生里少有的快乐时光,她学会了怎么赚钱养活自己,第一回谈了恋爱,认识了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从前那个丑小鸭就是在大学时慢慢的长大改变,眼看就要变成天鹅了。可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从罗世死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活重新被推入了地狱。一直到现在过去五年多了才重新缓过神来。
卢教授看起来还跟从前一样,挺精神的样子,吃饭的时候不时有学生路过,他也会随和地同人打招呼。饭快吃完的时候卢教授的太太尤教授也过来了。
方针一见尤教授才不得不感叹什么叫驻颜有术。尤教授是他们学校生物系的副教授,听说跟卢教授两人都是二婚。方针念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个刚新婚,尤教授足足比丈夫小了十五岁,现在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
但看她的模样和脸蛋,说她三十岁绝对有人信。那种风姿那种美貌,学校的校花都比不上,看得人为之眼前一亮。
尤教授过来后认出了方针,也拉着她说了会儿话,还说以后让她有空常回学校来看看,并拍胸脯保证一定让自家老头子多给她找些活儿。
她说这话的时候卢教授就在一旁陪着笑,间或插一句嘴:“回头有活我直接传真给你,你译完了也传真给我。省得一趟又一趟往学校跑。不过学校你确实得常回来看看,有空来我们家里吃饭,我跟你师母可喜欢年轻人来我们家热闹。”
尤教授还打趣方针:“有没有交男朋友?”
方针讪笑着道:“还没有,先立业后成家。”
“这孩子,还挺女中豪杰。”尤教授跟老伴儿说笑着,然后送方针出了餐厅。本来他们还想请方针晚上去家里吃饭的,但方针急着赶回家去干活儿,就推说还有工作要做,先搭车走了。
接着她按原路返回,从学校一路赶回家里花了近三个小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钟。方针拿着钥匙开门进屋,心里想着今晚开个夜车能不能先赶一半出来。这是一家企业的产品功能介绍,听说要开拓国外市场所以需要译成英文。这活对方针来说并不难,从前念书的时候她就干过,这么几页纸两个晚上肯定能搞定。
结果她这么想着不免就有些分神,开门之后手一松钥匙就掉在了地上。于是她便蹲下去捡钥匙,刚捡起来想要起身,一抬头却见客厅沙发里端坐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份杂志悠闲地翻着,显然是在等她。
见她进门了,严肃头都没抬,两只眼睛微微一挑,越过杂志扫了方针一眼。
、第47章 极限
不知道为什么,被严肃这么一看;方针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明明生的那么好看俊逸的人;怎么射过来的眼神让人这么不舒服呢。
方针一下子想起那天晚上在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了。本来都快淡忘了;结果一见到严肃记忆全都冒了出来;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不由微微叹了口气;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你去哪了?”
“去办事。”
方针没细说,严肃也不细问,他把杂志一合从沙发上站起来,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