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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松先ァ
周围人很多,她不便施展轻功,与那小偷之间便隔了好些距离,好在没有跟丢,随着他入了一条小巷。一见进了隐蔽地方,雪蝶滟便立刻腾飞而起,轻盈地从小偷头上掠过,来到了前方堵住了他的去路,然后纤手灵巧迅疾地一伸便夺过了小偷手中自己的钱袋。
刚想回过头训斥一番其当街偷盗的无耻行径,那小偷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粉末遍洒而来,雪蝶滟一惊,立即移身后退数丈,并以袖掩口屏住呼吸。刚稳住身形,小巷里便出现了数个黑衣人,个个手执利器,脸蒙面巾。
雪蝶滟瞬间便意识到,她中计了。果然是涉世未深啊,竟这么容易就入圈套。她在心中不禁自嘲,显露在面上的却是淡然的笑,那笑中还带着一丝轻蔑的味道。
虽然此刻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但是对付这么些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多说无益,面对狭窄的巷子里众多手执武器的敌人,雪蝶滟主动出击了。她的身影犹如一道莹白的光,迅速地穿梭在众多的黑衣人中间。明明没有武器,她的指间却溢出了一道道凌厉的剑光,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敌人的血肉,和实质的金属交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便是飞雪剑法,是剑仙雪涧瑛的独门剑术,当年他便是靠着这一手行云流水、清绝无双的剑法横行江湖,成为剑客中的尊者。而雪蝶滟的飞雪剑法几乎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以将无形剑气凝为有形,自如掌控。
小巷里地方狭小,人数又多有所限制,敌方便被束缚了手脚,而雪蝶滟却丝毫不受影响,她轻盈若蝶,可以随意翻飞起跳,飞檐走壁,一会功夫,便有半数的黑衣人在她手下受了伤。
占了上风的雪蝶滟只想速战速决,然而一直灵敏的身形却忽然一顿,她心中暗觉不妙。
身体的力量好像在迅速流失,她已经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了。这是怎么回事?
踩在巷壁上的雪蝶滟落回到地面,身形还有些踉跄,她一边勉力抵抗着看出她的不支而不断涌上来的黑衣人,一边飞速思索着这蹊跷的表现究竟是因何而起。当目光扫过她手中捏着的钱袋时,她恍然:原来,小偷已经一早将迷药洒在了钱袋上……
想到这一点时,她的意识已经迅速地模糊下去,终于,那纤瘦美丽的身影像一只从树梢飘零的落叶一样,缓缓地,倒在了习习的秋风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男主就要出现了,然后女主会陷入一个比较困难的境地……
第18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
当雪蝶滟醒来时,她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睁开眼睛之后她的神智迅速恢复清明,先是检查了一下周身,没有任何外伤,再试着运行了一下真气,发觉真气凝滞,无法运行通畅。
然后她抬头环顾四周,舒适的房间,陌生的布置,下床走了几步,四肢尚有力。她又走到窗前和门边看了一下,虽然都没有上锁,但是她能感觉到附近有至少数十个暗卫隐藏在各个隐蔽处,时刻监视着这间独立的小院。
探清楚了目前的处境之后,雪蝶滟的面色显出寒凉和凝重。
等到夜幕降临,有婢女来点了灯、上了晚膳,雪蝶滟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们进入房间,把一切布置好,然后又从房里退出去。雪蝶滟没有说话,那些侍女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等她们走了之后,雪蝶滟慢腾腾地端起了碗筷,仪态优雅地吃了晚饭。
又过了好一阵,那些侍女们又进来收拾了东西,铺好了被褥,还端来了洗漱的热水和皂荚,那个领头的侍女终于低首恭敬地开口说话了:“如果小姐没有其他吩咐,就请洗漱吧。”
雪蝶滟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便依言起身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洗漱,不过没有摘下面纱。完毕后侍女们又端着东西退了下去,没有再来。
雪蝶滟坐在床榻上等着,她知道,那个劫持她的人,今晚一定会来找她。
好在那个人并没有让她等多久。戍时过后房门轻响,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坐在榻上的蒙面女子只是抬眸轻扫来人一眼,冷淡的眉眼冷寂无声,就像她在冷月山庄时面对他那样,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被劫持而产生改变。
接触到这样的眼神,原本心怀莫名期待和些许兴奋的萧凉不由面色一冷,那周身流转的妖气仿佛都淡了几分。
“你早知道是本座?”虽然是疑问,但萧凉的心里却是笃定的。以她的聪明,如何能不想到?
雪蝶滟没有回答,只是那般清清冷冷地望着他,嘴里吐出的话淡定的好像自己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般:“为何把我捉来?”
两人的再次相见都没有了以前那些浮在表面的客套和礼貌,称呼直接,像是都撕去了伪装,露出切切实实的渴望占有和不以为意。
萧凉没想到雪蝶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不仅没喊叫没哭闹,还悠悠闲闲地吃了晚饭、洗漱完毕,此刻与他这样面对面冷淡的对峙。但他却又是早已预料到的,只有这样的个性,才能是他看上的女人。
不过,她那种淡淡的仿佛没有将他看进眼中的神情令萧凉极度不爽,这样的眼神像极了她那个表哥冷亦凡。冷亦凡在很大程度上都与雪蝶滟有相似之处,两人都是清淡若水,既温且冷,像是初春还夹杂着冰块的湖水,明明寒凉,却偏偏从中流露出一股盎然暖意,表面看着很好亲近,又总让人感觉到遥远疏离。
心有不快的萧凉因此不想再跟雪蝶滟绕弯子,他直白又霸道地说:“本座要你做我的女人。”他的目光妖异中带着非得到不可的执拗,又有着不容拒绝的晦暗和阴冷。
雪蝶滟闻言,抬头看着萧凉,清幽的面庞上仿佛浮起了一丝讥讽的笑:“哦?若是你看到我的脸,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萧凉心下一怔,一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然而当他看到雪蝶滟揭下面纱露出右脸颊上的那道伤疤后,他明了了。
雪蝶滟不出所料的看到了萧凉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心中嘲讽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悲哀:这样的伤疤,除了表哥,也许世上没有男人会不介意。他……也会介意吧……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的啊……
然而,萧凉响起在耳边的邪魅的话语却让她一愣,不由抬起头审视着他。
“不过一道疤罢了,本座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萧凉冷冷地说,目光复杂地看着雪蝶滟脸上的疤痕,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你暂且休息,这里你是逃不出去的。”说罢萧凉便转身离去。雪蝶滟望着合上的房门,沉静的目光中泛起涟漪。
***
走出软禁雪蝶滟的小院之后,萧凉的身后暗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碧玦,吩咐暗卫时刻注意她的举动,每次出房门都要向本座汇报。”
“是。”碧玦低首领命。
萧凉顿了一下,再次开口吩咐:“要赤环派人盯紧冷月山庄,随时报告动向。”
碧玦退下之后,萧凉在原地又站了片刻,他回首望了望身后小院里的房间,恰好见到烛光熄灭的一刻。
她还真是淡定。
萧凉回身,缓步行走在花园里的小径上,月色朦胧,洒在他身上却仿佛被那股环绕的邪气所侵蚀一般,被吞噬得无影无踪。暗夜里漫步的萧凉犹如黑暗中诞生的邪灵,邪魅妖异,又危险无比。
此刻萧凉的心绪是复杂的。不得不承认,在看到雪蝶滟那张损毁的脸的时候,他确实感到一股不可言说的失望与可惜,但是那股失望与可惜却并不使他觉得扫兴,他只是纯粹的因为一样美好的东西有瑕疵而产生这样的感情。
在失望与可惜的背后,还有一丝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别样的情感,他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想去探究。
那丝情感就是萧凉目前尚没有领会到的——不忍。
现在令他感到疑惑和不解的事情是:当仔细回想他与雪蝶滟过往的交集时,他忽然发现,他竟从未看到过她的脸。从来只有美丽的女人能够吸引他的目光,一个从来没有露过脸的女人为何会让他产生这样大的兴趣?
难道是因为她绝佳的身材气质和优雅的言谈举止让他下意识地认为她一定是个绝色美女?还是因为他……对她动了情?
动情?!萧凉一凛,立刻便否定了后一种猜测。情是什么?于他萧凉而言,素来只有美丽的皮囊和极致的肉欲能引起他一时半刻的注意,猎艳花丛、尝遍无数美人的他如何会对一个女子动情?
想到这里,萧凉的嘴角蓦地绽放了一朵如曼陀罗花般冷酷魅惑的笑。不过,他向来都是凌驾一切的,哪怕付出再多,他也定要让雪蝶滟低下她那不可一世冷漠高傲的头颅,成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女人!
***
夜色深沉,碧玦处理完萧凉吩咐的几件事后,正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身后一丛茂密的枝叶。
在他沉默的注视下,那丛枝叶动了动,从其后走出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那女子一身华贵的描金紫裳,妆容精致,长相绝美,犹如鲜妍的芙蓉花,盛开在暗沉的夜色中。
紫衣丽人望着碧玦冷漠的眼神,欲言又止,最终轻叹了一口气,开口:“碧玦,你回来了。”
“嗯。”碧玦声音冷淡,顿了顿,道:“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说完转身要走,被身后的紫衣丽人急忙叫住:“碧玦!”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紫衣丽人的双眸里有了些许泪光,声音中也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哭腔。
碧玦暗叹了口气,却依旧用冷漠至极的声音回答:“紫璎,你我身份有别,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名唤紫璎的丽人闻言快步上前,走到碧玦的面前仰头直视着他,声音急切:“你是不是嫌弃我做了阁主的女人?其实阁主他没有……”
“紫璎!”碧玦厉声打断了紫璎的话,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出距离,他一贯没有表情的脸此刻剑眉紧蹙,沉肃无比:“你是阁主的妾室,而我是阁主的下属,我们不论是谁都不能背叛阁主,任何一方面都不可以!”
紫璎低下了头,一滴眼泪落在了手背上,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碧玦假装没有看见,不再言语,径直越过站立在原地不动的她往前走了。
听着碧玦毫不犹豫地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紫璎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悲恸,蹲下身轻声抽泣起来,瘦削的双肩耸动,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断砸在地上,映出了天上默默俯瞰她的星辰。
***
冷月山庄里,不见雪蝶滟踪影的冷亦凡正端坐在大厅正中的主座上,看似从容镇定地喝着茶,其实那茶早已凉透,没有被他喝下半口。
不停的有派出去的人前来禀报,回答却都是一个:没有消息。
冷亦凡清贵的面庞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气,他平常淡漠如水的眼神中逐渐透出越发叫人退缩和畏惧的厉色,握着茶杯的纤长手指也因为用力而变得愈加白皙。
此时,忽然管家来报,说有客人来访。冷亦凡蹙了蹙眉,本不欲理会,想寻个理由推拒,但听闻来者的身份后,他沉思了片刻,还是吩咐管家把人带进来。
当姚云天和林慕踏进冷月山庄的会客厅后,他们看到的便是端坐在主座上面色沉冷的冷亦凡以及不断进进出出向冷亦凡汇报的下人们。
冷亦凡余光看到两人的身影,敛了眉目,站起身与他们见礼。姚云天早已发觉不对劲,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意思意思的客气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