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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听了碧玦说的话,冰雪整个人都处于游离恍惚的状态。她当然不愿意相信温文尔雅、清隽无双的表公子会是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人,却也不愿意怀疑碧玦话语的真实性。她的脑海中在天人交战,将她折磨得坐立不安,干什么都不顺。在事情尚未弄清之前,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无论是真是假,必然会引发骚动。
冰清不善言辞,见询问未果,开导了几句好像也不见效,便只是兀自皱着眉深深地望着垂着头的冰雪,默然不语。
谁知冰雪自个儿琢磨了半天,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表公子当面问问。如此决定之后,她一下子又有了精神,恹恹的脑袋突地直了起来,从椅上一跃而起,把冰清唬得后退了一步。
“冰清,我有点事得去处理,这些就交给你了。我走了。”未等冰清出声回答,她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冰清站在原地,摇头之余既担心又好笑:这丫头,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
冰雪本是焦虑万分地想去寻个答案,哪知越走近冷亦凡的院落就越感到一阵不安,脚步不禁放慢,终于走到院门外时,她又有些胆怯不敢进了。
有什么好怕的,表公子绝对不是那样的人。问清楚就好了。
冰雪在心中劝慰着自己,抬起一脚,却硬是迟迟没有放下。
她把脚收回,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再次迈步,结果依旧如此。来来回回折腾了半晌,她愣是没有踏进那院门一步。
冰雪抬起手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没用,这准备新一轮的尝试,眼角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她身形一顿。
此时是黄昏,时辰虽早,但因着冬日的缘故,天色将暗未暗。冰雪目力不说极好,也是比较尖的,刚刚那一晃而过的,不像是什么动物,而像是一个人的身影。冰雪心中一动,也不知怎么想的,便屏息静气,隐藏起自己的气息,运用轻功悄无声息地飘入了院中。
站到书房外面的时候,冰雪才发觉自己的举动有些莫名,然而不等她懊恼纠结,书房内便传来了冷亦凡那如山间清泉般清凉彻骨又醇厚悦耳的声音。
“不是警告过你千万要当心自己的踪迹吗?为何昨晚竟然让滟滟发现?”他的嗓音依旧如往常般清幽冷寂,淡漠得好像没有丝毫情感的波动,像是一口幽幽深井,却让冰雪从心底冒起了一股寒气。
“主人恕罪,小人一时不察,也不知表小姐是如何发现的。”另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陌生声音响起,尽管极力压制,却能从其中感受到恭敬之下那抑制不住的惧意。
冷亦凡许久没有答话,连站在门外的冰雪都能感受到那股几欲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从来不知道,表公子居然会有这么冷冽迫人的气场。
良久,冷亦凡的声音才悠悠响起:“这次饶了你,没有下次。”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却生生弥漫起一股杀气。
另一人显然松了口气,有些劫后余生的惊惧:“是,小人谨记。”
“要你打探萧凉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小人无能,尚未打探到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萧凉现在一定还活着。当时围攻他的人都说他当时并没有致命伤在身,而小人也一路搜寻过,没有找到他的尸首。”
“哼,也该如此,不然,本庄主当初如何能看上他来做我的挡箭牌。”冷亦凡的语音中带着笑,却晕染开一缕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务必找到他,不论用什么方法。”
“小人明白。”那人恭谨回答,“当初利用碎玉阁除掉了几个劲敌,那萧凉还傻愣愣的不知,只要有金子便高兴合作。后来他触了您的逆鳞,竟敢打表小姐的主意,还不知如何知晓了我们的计划,您便下令将所有的事情都栽赃给他。那些证据可真是天衣无缝,也只有您才想得出来。这样的人自是不可留的。”
冰雪在书房外只听得浑身发抖。原来,这些事,这些事真是表公子做的……
为什么?他不是谦谦如玉的冷玉公子吗?为什么会做出这些阴狠毒辣的事情……
“我不喜欢多嘴的手下。”冷亦凡冷冷地开口,让跪在地上的人全身一颤,赶紧伏下头,以额贴地,再不敢多语。
冷亦凡的目光从属下的身上掠过,忽然如剑一般直射向窗外。随着目光而动的是他迅疾如电的手,直直掀开窗叶,扼住了窗外犹自惊愣的冰雪的咽喉。
冰雪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极度的震惊之下暴露了气息,等到喉咙被扼呼吸不畅时,她抬眸一看,正好望进冷亦凡那双清隽如月光的眼睛里。
他的眸光平静淡然,竟然没有丝毫波动,看着她,犹如在看一团空气。冰雪心底那从刚才就升起的寒意终于延伸到周身,并且给她战栗不止的心带来一阵隐秘而强烈的剧痛,她好像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残渣铺满一地。
那个隔着水汽看她的表公子,那个对他微微笑着的表公子,那个柔声询问她怎么了的表公子,那个孤高清傲、俊逸无双的表公子……
此刻,都如烟雾般消散,留给她的只是一滴滑落的泪,在脸上划出一道干涩又冰冷的痕迹。
“冻,把她关进密室。”他没有转头,漠然地对手下吩咐道。
***
冰雪失踪了。
从昨晚开始冰雪就没有出现,直至今日中午。听冰清说冰雪昨日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后来便嚷着自己有事蹿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雪蝶滟有些担心,本想着等等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也不想贸然去劳烦冷亦凡,谁知到了日暮降临,整整一天过去,冰雪仍是不见踪迹。冰清看着雪蝶滟表面淡淡其实心里焦急的模样,担心冰雪的同时又有些犹豫,终于还是开了口。
“宫主,有个关于冰雪的事情,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雪蝶滟闻言斜睨了冰清一眼,清冷吩咐:“讲。”
冰清待要开口时又顿了顿,须臾后斟酌着道:“冰清此前早有发觉,冰雪似对表公子,有些超乎寻常的情愫。”
雪蝶滟一怔,已略通情事的她很快便明白了冰清口中所谓“超乎寻常的情愫”指的是什么,不由有些疑惑:“可是据我观察,冰雪应是钟情碧玦才是。”碧玦昏迷的那几日冰雪不眠不休地陪伴在侧,那神情和举动若只是因为愧疚,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况且,她看得出碧玦对冰雪亦是有情的,他看冰雪的眼神,是异乎他人的温软。
“冰清不知其中具体缘由,不过冰雪每次见到表公子均表现异样。冰清也只是大胆猜测一番罢了。”
雪蝶滟细细回想了一下,发觉冰雪确实在面对冷亦凡时有些不同于往常,会显得格外的羞怯。之前由于冷亦凡的特殊身份,加上知晓他对自己的感情,雪蝶滟每次见冷亦凡时都没有留神注意旁的事情,如今想来才知晓自己疏漏。
她不由在心底暗叹了口气。终究,对于“情”之一字,她也不过是一知半解吧。
正叹息间,冷亦凡来了。冰清乖觉退下,留下冷亦凡与雪蝶滟两人独对。他入往常一样探了她的手炉,为她拢好身上狐裘和毛毯,又询问了膳食起居等,见她眉间仿佛有些愁绪,尽管淡,但他仍是可以一眼看出,便开口问了句。雪蝶滟看着冷亦凡的面色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把冰雪失踪的事道了出来。
冷亦凡俊秀的眉微微蹙了蹙,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冰雪昨晚来寻过我。”
雪蝶滟一听,坐直了身子,以眼神相问,只见冷亦凡停顿了一下,再缓缓开口:“她向我诉说了她的心意。”
雪蝶滟了然,心下有些无奈和忧虑:这丫头,原来是想看清自己的心吗?
冷亦凡虚拥着雪蝶滟,嗓音清浅柔和,带着安定的力量:“你也无须太过担心,也许她是一时心中难受,又觉得害了面子不敢见人,这才暂时躲了起来,或许过几天她就回了。我会派人把涟山上下都搜寻一遍,左右不过在山上,跑不到哪去。”
这也确实符合冰雪的性格。她虽大大咧咧、毛躁急进,却是个顶好面子的。不过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离山外出,估计就只是在山上转悠罢。
雪蝶滟思虑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冷亦凡轻轻地笑了,一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双眸璀璨若星。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揭秘了大boss,有没有人猜到呢?
ps:明天清明节请个假,因为作者要去武汉玩,一整天都没空码字。存稿什么的,虽然一直在努力,但是一直没努力成功啊……
第36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一大清早,雪蝶滟的房门便被敲响,将她从浅眠中惊醒。
混沌的意识瞬间变得清明,她疑虑地看向门外。平日这个时候她还未起,丫鬟侍女们自是不会于这时来叫醒她。而冰清从来都是敲了门后就直接进来,不会一直等在门外。那现在门口的又是谁?
思索片刻,她翻身拥着柔软的狐裘下榻,走至门边,轻轻地将门启了一条缝。当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她警惕微蹙的眉尖霎时一松,露出些许讶异之色。迅速地朝四周望了望,她素手一伸,便将门外的人拉进了屋内。
“你怎么擅自跑到这来了?很危险你知道吗?”直视着眼前高大俊挺的男子,她的语气不由有些冷硬。他目前还是江湖的通缉犯,当初也是他自己要求不能泄露半点有关他的消息,她和姚云天才把他藏在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厢房里。如今他却大喇喇地跑到她的院落来,当真是不要命了吗?若万一被别人发现,她不一定保得了他。
碧玦却完全没有在意雪蝶滟的责问,面上是少见的焦虑之色:“雪姑娘,冰雪出什么事了?”
雪蝶滟微愣,立刻想到冰雪一直负责照顾碧玦,这两天冰雪失踪,碧玦定是因为没有见到她而感到担忧,特定前来相问。碧玦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只为求得冰雪的消息,可见其对冰雪用情颇深。雪蝶滟不由心下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道:“冰雪失踪了,不过表哥已经派人在山上四处搜寻,应该不日就会有消息。”
碧玦的脸色没有如预期般变得轻松,相反更加凝重。他垂眸似思虑了片刻,然后抬起湛黑的双眸直视着雪蝶滟,语气十分郑重,一字一顿:“雪姑娘,此事关乎冰雪的安危,我想我必须告诉你。”
雪蝶滟见他如此,直觉他要讲的是件大事,并且这件事还可能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甚至有可能无法承受的。她凝视着碧玦认真执着的眼神,面色不由也沉了下来。
“但说无妨。”良久,她开口,语音不似以往清凉淡漠,而隐含了一丝冰寒沉重。
***
密室的门发出一声厚重的闷响,冰雪没有抬头,浑身却无声地颤了一颤。从外面透进来的光随着门缝的逐渐扩大,慢慢将她整个笼罩在淡淡的光影中。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罢了,一瞬过后,暗门迅速合拢,她又默默地被黑暗吞噬。
密闭的空间没有点灯,暗沉沉的,弥漫着一股压抑到令人窒息的静谧。耳边好像什么声响都没有,又仿佛总有一些异样的声响隐藏在黑暗深处,时不时出现在耳边,让她毛骨悚然,瑟缩不已。
她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应该是没几天的,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要以为自己的人生将慢慢地在这样静谧诡异的黑暗中腐朽,化为尘土。
被粗粝麻绳紧紧捆绑着的身体已经麻木僵硬,那个冻是下了狠劲的,丝毫没有碧玦的手下留情。她已经两天滴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