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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倒也没觉得会如何妨碍,庆典的准备工作一开始启动,暖歌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庆典的台子就搭建在花园里,依着亭台傍着流水可着松石斋后方的一大片空地搭的。
这空地本是规划为学院礼堂,雷小菊远游后,余泪觉得礼堂是没什么用处的,于是就打算改建个大戏台,以过足她自己听戏的瘾。一来二去的,戏台子倒也搭了些规模出来,刚好就能在这庆典上派上用场了。当初搭戏台子所需的木材横梁之类的均是使了人从月亮门边的围墙顶端拖吊进花园,现在仍旧如此。大晌午的,暖歌已经跨坐在围墙之上,指挥着人往里拖木料了,干的还热火朝天。
花园的戏台之下,余泪正仪态万千的引领着程少陵和施小柔指点江山,评价评价这个、粪土粪土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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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自从程少陵答应了出庆典银子,也自从余泪从侧方面确认程少陵是只大金龟之后,她便火速召回了小柔,千方百计的为他们两个制造一些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可似乎只是她一个人在操心,小柔仍旧一心一意惦记着纪墨染,而程少陵……似乎还是跟暖歌丫头走的近些。这让余泪十分火大,可又不好跟小柔把事情挑明。那程少陵必竟是外乡人,没有十足的把握钓到他之前,也不好完全得罪了另一个候选人纪墨染。
可对于这么复杂的事情,余泪自认为长袖善舞一定搞得定!只要没有人搅局……
可但凡是个局,就一定会有人来搅。余泪像是漫不经心的确定了下程少陵的视线,果然又是对着那个暖歌。
真就奇了怪了!暖歌又没小柔这么漂亮,脑子也没小柔这么聪明,就是有些个男人缘!还偏偏就是喜欢跟小柔抢一个男人,别以为她余泪看不出那个纪墨染跟暖歌也有些眉来眼去,不想拆穿他们罢了。越想越气,一扭头看到小柔心不在蔫的样子就更气,长袖掩住了手,扯过小柔的手臂就狠狠掐了一把,脸上却还带了笑容,“小柔啊,这庆典你可要上心些,毕竟是自己府上的事。”
小柔“呀”了声,本能的朝旁边躲了一躲,娘揪的这把可真是不算轻,简直莫明其妙。她知道娘是什么意思,心里虽不悦,可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只有勉强点头,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笑应着:“是的,娘亲。”
余泪显然对小柔表现出的温柔娴静颇满意,声音也略抬高了一点,确定能让程少陵听到,“小柔啊,你虽然是商学院里拿到的头衔最大的那个,可也不能骄傲哦。暖歌虽说是靠你的帮忙勉强通过了考试,可也还是要人尽其才,让她有个施展之处才好。凡事你要多指点着她,当然了,我也知道你对她一直都非常的好……”
小柔轻咳了声,实在为母亲的话里有话而汗颜和好笑,程少陵对她的印象如何她一点都无所谓,就算他再怎么好,她仍旧只喜欢纪墨染一个!再者说了,拿她跟暖歌有什么好比的,根本就不在一个高度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柔还是偷瞄了程少陵几眼,他确实看上去就不会是平常人家出来的少爷,一身的贵气、一身的气息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跟纪墨染的温文尔雅皆然相反。这倒有趣,山海郡什么时候多的这号人物?
程少陵像是在听,也像是漫不经心的在想些其它的事,偶尔礼貌性的点点头而已。坦白讲,他对这个庆典和戏台一丁点兴趣也没有,若不是为了暖歌,他也绝不会现在还站在这里听余泪讲一些没用的话。可远远的看一眼暖歌,她倒是忙的乐呵,脸上又是蹭的黑一道白一道了,斗篷自然也没穿,绣裙裙摆如同第一次见到她一样,扎的高高的,跨坐在围墙之上,腿偶尔会晃一晃,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何不妥。
“哎轻一点轻一点,这是横木不是青铜!”暖歌神气活现的忽然吼了句,朝着围墙外的人,可年纪轻,声音又脆,没有半点的威严,再配上她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整个就是个小姑娘装大人的感觉。底下干活儿的人不但没怕,反倒哄堂而笑,笑的暖歌半恼,“再不好好干,我就……”
“你就怎么办?”有豪爽些的伙计干脆就笑着问了出来。
暖歌便有些懵了,抓耳挠腮半天也没想要她要怎么办。扣银子?这些人赚的本来就不多……打板子?不可能啊山海郡哪里许动用私刑!
底下便又是一阵哄笑。
程少陵远远的看着,他很想忍住不要表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可暖歌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忍俊不禁,便只有克制着唇角向上扬了扬而已。
视线收回,仍旧听余泪滔滔不绝的在表扬小柔,少陵唇边的笑意便更多了一分讥讽的意味。
余泪没有留意这讥讽的份量,小柔却看得清楚……
一整天,暖歌也没有离开过花园。天黑后,园子里的灯笼点燃了,瞧着装饰了围幔的戏台子真是心满意足,虽说还有几天才会完工,可毕竟是自己监工看着它一点点布置出来,感觉特别的不同。时候也不早了,喊的嗓子酸痛,又饿,还一身的土。
回了住的院子便想先净个身,余泪安排给暖歌的粗使丫头都住在偏厢,这会儿暖歌看着窗子里透着烛火亮,肯定是还没睡,走近了,果然就听到两个丫头在嘻嘻哈哈聊天打闹的声音。
暖歌放了心,轻叩房门,“果儿,我回来了,一身的灰,能帮我烧点净身的水吗?还有什么吃的吗?”
房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果儿?李儿?”暖歌有些奇怪,又唤了一遍。
话音一落,窗里透出的烛火光亮忽然就熄了……
“暖歌小姐……这可怎么办,我们都已经睡了,要不……您自己去看看后厨还有什么吃的?我不大舒服。”是果儿的声音。
“我要照顾果儿……”是李儿的声音。
暖歌的手扶着门,终究还是没有推开,许久,只是回了一声:“哦。”
转身,准备回房。
月色不错,可那清冷的光映下来便透着青石地更是漆黑,这小院安静,从前是用来搁些不常用的典籍,暖歌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古旧的墨香。所以她从不会怪表姐占了“雀巢”,从不会怪姑姑只在表面上对她过得去,从不会怪两个丫头从不把她当成大小姐。从不……
可脚步却还是滞住了,并不是因为难过或委屈。而是因为院子当中站了一个此刻不应该出现的人:程少陵。
他就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或许是刚来,也或许是来了一会儿了。
他的脸上没有了惯常的带着漠视一切的微笑,就只是安静的、波澜不惊的站在那儿。跟初见时不同的是,全身上下的亮色除了发际间那条银白色的缎带之外,还有暖歌送的那条雪白的围领。
暖歌觉得自己很奇怪,类似的事情并不少见,按说早该习以为常了。可前一刻明明还是在咬着嘴唇笑,看到少陵之后便开始鼻子酸酸的,想掉泪,又不甘心在他面前,于是便古古怪怪的滋味忍的很辛苦。
其实少陵的心里比她好受不了多少,同样忍的很苦。
他听到了,也看到了。他早就隐约的猜到暖歌的生活或许并不像外人所想像的那样的体面而风光,可他也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比他预计的还要差上许多。
这并不奇怪,不止是尤家大宅,更不止是山海郡,想想看……他身边的人又何尝不是戴了几个面具去做人、做事。
包括他自己在内。
可他一直以来选择的都是反抗,把别人加诸在他身上的加倍的还回去。他从不知道……还会有暖歌这样的选择。
坦白讲,他并不赞同暖歌的选择,他也并不以为暖歌这样妥协便是对的。可他却根本没办法去训斥暖歌什么,他不想,也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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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我肚子饿了,陪我出去吃饭如何?”少陵自然而然的说着,声音并不太大。
暖歌没有回答,认真的看他。
“想吃什么?姜母鸭丝?杏仁佛手?如意卷?还是你有其它的好介绍。放心,银子我来出。”
暖歌还是没有说话,少有的安静,眼睛专注的看着少陵。
她的眼睛很美,眼神清澈,有着即使经历了许多事情仍旧无畏的清澈。
“还是你想先沐浴?或者我安排忠叔去帮你找人烧热水。”
暖歌摇了摇头,似乎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低了头,手伸向身上挂着的小布包摸索着什么。
少陵在心里轻叹了声,他明白,暖歌现在摸索的多半是绣帕之类的,姑娘家容易掉眼泪。他倒希望她能哭出来,至少哭出来才像她现在该做的事,多多少少能减轻些委屈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少陵补充着,并做好了安慰她的准备。
“那个……”暖歌果然已经从包包里摸出个白白的东西,边说话边挂在了脸上……眼睛以下的部位全部被这白色捂住了,闷声闷气的说着:“你不介意我戴口罩吧?你一直在掉毛毛,我怕再打喷嚏。没事,我不会鄙视你的,只是防一下。”
少陵发誓,他又听到了自己牙齿咯吱咯吱咬响的声音……
“口罩?你怎么会有那么古怪的东西!”
“娘亲设计的啊,山海郡风沙大……”
“余暖歌你真是……”程少陵强忍着自己不把暖歌再丢出去,自已堂堂的一个……那什么,总不能老是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便“狠狠”脱下自己的斗篷,用力的给暖歌裹严了。
暖歌惊讶的由着他的举动,实际上不由着也没办法,斗篷已经完全限制了她的双手,还没等她挣扎,程少陵的手臂已经蛮横无礼的勒了上来。暖歌轻“呀”了声抬头,他的脸离她近的不能再近了,好在她还有口罩保护着……程少陵居高临下的在暖歌耳边说了句:“你不仁,可是我很义。”
义不义不知道,暖歌此刻仅存的想法是:他牙齿很白!
山海郡离京城虽远,可在天启朝也算是排前列的繁华大郡,尤以商为主。街面上吃穿用度银楼票号一应俱全,虽说现在时辰已晚,仍旧有些没关门儿的,其中就包括青玖汤。
好吧,就是澡堂子。
青玖汤在山海郡开了十余年了,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种了些梅兰竹菊之类的应应景,显得就有了几分雅致。光顾的自然都是男客。今晚的人不算多,泡了澡松了筋骨多半就走了,只余几个年纪老迈些的围着粗布坐在热气哄哄的厅里喝着茶闲聊。
门口的伙计也闲着,坐在台阶上嗑瓜子,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估摸着再开个把时辰便能关门。正望天,巷子外飞驰而入一匹骏马,马上是一利落打扮的老者,近了,便跳下马,神态紧迫的牵马朝青玖汤大门走了过来。
“这位老爷想泡澡?我们这青玖汤……”伙计迅速站了起来,习惯性的开场白。
“里面可还有客人?”老者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
“有,有,呃,若是您老不想被打扰,我们还有清静的单间。”
“清场。”老者言简意骇。
“啊?”伙计愣住了,没听明白老者的意思。
“清场,把里面的人全部清出去。”
“呃……”伙计极为难的神色,“没这规矩啊,客人泡的好好的,总不能轰人啊。”
老者摆了摆手,也不再多说,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伙计。
伙计接过银票展开看着,瞬间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规矩是人定的,有您这心意,就是光着的,也得给我出来!”
老者满意的笑了……
半柱香后,场清了,巷子外拉拉扯扯走来两个人。
一高一矮,高的那个衣着体面贵气,相貌好看的像是画里走出的神仙公子,就是神态很是不耐烦,时不时的低下头对那矮个子的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