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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直到门外有人拍门,两人才赶紧止了声。平儿出去一问,原来是柳氏打发人来传平儿去问话。主仆二人立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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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朱老夫人,一回到京中府邸,便气恼的屏退了所有服侍的下人。
丫鬟芍药奉去参茶时,见老夫人一脸煞气。便赶紧陪笑道,“老夫人刚回来,怎的脸色不太好看?若是累了,奴婢先扶您去歇会。”
今日因府内另有事务要办,所以跟朱老夫人去顾家的是另一个一等丫头牡丹。平日里,这牡丹也是个机灵人,今日却硬是被锦绣捉来的蚯蚓吓破了胆。如今朱老夫人在气头上,她自然不敢进屋伺候。而芍药没见过她,自然不明白老夫人出门时还好好的,为何回来后便一直黑着脸。
“老夫人,孙少爷来了。”一个青衣小厮回禀道。
芍药正为朱老夫人捏腿,见朱老夫人招了招手,便赶紧退了出去。而朱晟睿则在这个时候坐在一架椅子上,由家丁抬了进来。待安置好了他,众人也依序退了出去。
“孙儿,咳咳,孙儿见过奶奶。”朱晟睿一袭白衣,脸却比衣服更白了三分,说一句话便气喘不已。可饶是他如此病痛模样,依然不减风采。
黑色的长发一泻而下,长眉弱柳,却又有着高挺的鼻,五官便如刀刻一般,鲜明而俊美。就像大多数的文人一样,他的美透着儒雅,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
很是奇怪,寻常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若不是过分的苍白,谁也瞧不出他便是个将死的病秧子。
朱老夫人忙起身拉住他的手,“睿儿,今日身子骨可好些了?”
“多谢奶奶关心,已经好多了。”
“哎!”朱老夫人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还是被朱晟睿捕个正着。
“奶奶,可是顾家对婚事诸多推搪?”
“哼!”朱老夫人冷哼一声,“推?他顾家就算再多个女儿入宫,你与顾锦华的婚事也没得变动。”
朱晟睿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咳咳,奶奶,睿儿的身体自己是知道的,既然顾家不愿意,又何必强人所难?况且,这本就是爷爷与别人的一句戏言。”
“荒唐!既然话已出口,岂有不尊之理?”见朱晟睿眉宇间抹上一丝愁绪,朱老夫人心中难受,便道,“你不必多想,只等养好了身子做新郎官便是。那顾家小姐我见过了,模样倒是极好的,性子看着也温顺。等她过了门照顾你,我心里也踏实一点。”朱老夫人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朱家几代单传。如果在她手里断了香火,她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九泉下朱家的列祖列宗。
“是,孙儿遵命。”朱晟睿面露倦意,朱老夫人知晓他是累了,便唤了小厮进屋将他送回了自己的院子,而自己则去了内院祠堂。
跪在列祖列宗的灵位前,朱老夫人诚心磕了三个响头,“朱氏不孝,自老爷去后。没有照顾好鹤轩,令他夫妇皆遭歹人之手。如今又与睿儿相依为命,偏偏他的身子骨又…媳妇不孝,没能照顾好子孙后辈,本应下来请罪。奈何睿儿年幼,实在不忍他孤苦无依于世。此次婚事,只求祖宗保佑,能够顺顺利利,保佑睿儿的身子好起来。他日事了,媳妇自来请罪。”
朱老夫人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出了祠堂,在芍药的搀扶下行向朱晟睿的院子。
“奴婢见过老夫人!”行礼的是朱晟睿身边的丫头鸳鸯,生得明眸皓齿,娇美可人。当初朱氏选这些丫头入门时,便存了给自己孙儿收房的打算,只可惜美人有意,自家孙子却…
“孙少爷呢?”
“少爷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许打扰。”说话时,鸳鸯的眼里闪现一抹忧色。
“有话便说,不必瞒着我。”
鸳鸯咬了咬嘴唇,忽然跪下道,“老夫人,您就劝劝孙少爷吧。”
朱老夫人皱皱眉,“有什么事起来说。”
鸳鸯只得起身,“孙少爷从早上起来便一直没用过东西,只将自己关在了卧房内。任凭奴婢好话说尽,他也不愿开门。奴婢实在是担心…”
鸳鸯正说着话,却见老夫人脸上不但没有半分担心,反而冷冷的看着自己,吓得她赶紧闭了嘴。
芍药见了,忙问道,“你一直守在这门外?”
鸳鸯忙点点头。
“睿少爷也不曾出来过?”
鸳鸯犹豫了一下,“是,奴婢一直守着呢,就怕孙少爷要吃点什么找不到人使唤。”
芍药冷笑了一下,“行了,你下去吧。这里有我伺候便行了。”
鸳鸯看了老夫人一眼,便垂着头退了出去。
“哼!”
芍药闻得声音,忙劝道,“平日里事务繁忙,偶尔有一两个偷懒的也是常事,老夫人何必为这些不争气的东西气伤了身子。她既然无意伺候孙少爷,打发了出去便是。”
朱老夫人叹了口气,“哎,我老了,许多事管不动,也没有精力去管了。”
芍药没有说话,却推开了紧闭的房门,“奴婢在外边守着,老夫人有事唤我。”
朱老夫人点了点头,龙头拐杖一提,人便进了屋子。
正文 010章:人人都有秘密
朱老夫人慢悠悠的穿过外厅,直往卧房行去。
卧房内,布置得清雅淡薄,书卷味十分浓厚。显见,这朱世子是个风雅的文人墨客。
梨木的雕花大床上,并没有朱晟睿的身影。朱老夫人扫视了一圈,不禁叹了叹。
这个孩子,做事是越来越胆大了。
行至书房的书架前,朱老夫人将一只玉瓶轻轻的扭动了几分,随着“咔”的一声,那整齐罗列的书柜便分成了两半,往两旁移去。朱老夫人身子一闪,整个人便钻了进去。
动作简单而敏捷,完全不似年老的妇人。
密门后是一道长长的阶梯,直通地底。阶梯两边每个丈许便立着两盏油灯,光线虽发黄,却也把密道照得一清二楚。
朱老夫人一路快速走下,在步下最后一道阶梯时,来到了紧闭着的密室。将特质的钥匙放入锁孔,密室的门便缓缓升了上去。
密室内,烛火通明,一应生活物品齐全,竟似常有人住一般。密室一旁,还分别有两间屋子,门上都只用布帘子隔着。
“睿儿!”朱老夫人一声轻呼,便有个面若桃李,肤色红润的年轻男子自其中一屋内走了出来,见了朱老夫人,忙行礼跪道,“孙儿见过奶奶。”
不是那朱晟睿却还有谁?只是,却又明显透着不同。
“起来吧。”
“谢奶奶。”
“今日功夫练得如何?”
朱晟睿已没了之前的病弱,浑身充满了活力,不由笑道,“奶奶吩咐的功课,孙子自然不敢落下。”
朱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严肃却没减分毫。
“今日顾府之内,究竟出了何事?”朱晟睿问道。
朱氏原本严肃的面孔瞬间一变,“顾正孝倚老卖老,仗着皇上的宠爱,全然不把昔日的婚约放在眼里。只一味推搪四小姐年幼,且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他当真以为我老糊涂了么?”朱氏一掌拍在室内的石桌上,竟在那桌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奶奶何必动怒。顾家有此行为,也不足好奇。”
朱氏盯着自己的孙子,“何意?”
“如今新帝登基,正是他稳固大权之时。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只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隐忍不发,不过是碍于昔年世家的功绩,怕被人背后说他忘义。这顾正孝不过顺了帝心而已。”
“哎!”朱氏大叹,“想当年你爷爷他们跟着太祖皇帝杀敌于前,何等英勇?想不到今日朱家儿郎落得这般田地。为了保全家族,要孙儿你大好男儿日日装病,都是我这个老太婆无能啊!”
朱氏说着便要拿手捶胸,却被朱晟睿拦住,“奶奶,孙儿身为朱家后裔,便有责任保护朱氏一脉。只要我们对皇家不构成威胁,朱氏一族依然可以富贵下去。”
“可是你…”
“孙儿如今健健康康,而且即将娶媳,并无任何损失。”
“好,果然是我朱家儿郎,能屈能伸。”朱氏顿觉一片欣慰,自己多年的教导总算没有白费。
“奶奶,朝中今日有何变化?”朱晟睿突然问道。
“今日,御史柳宗成又参了南安王一本,说他纵子行恶,鱼肉百姓,愧对皇恩。”
“皇上怎么说?”
“自然是不信此言,还派了人下去查,说要还南安王一个公道。哼,皇上毕竟年轻气盛,如此沉不住气,只怕其他世家迟早有变。”
朱晟睿漆黑的眸里闪过一丝了然,“皇上这招用得也算颇秒,以正声之名派人监视,别人是半句闲话都说不得。”
是个人都知御史柳宗成乃皇帝的亲信股沟之臣,他说的皇帝都是言听计从。而他做的事情,也是处处为皇帝着想着。
如今的四个藩王里,行事最猖狂的便是南安王。不但时常偷溜入京,还处处结交朝内大臣。不是送银钱送宅子,便是送美女。总之是投其所好,无所不用。
小皇帝每次去逮他时,都会棋差一招扑个空,弄得好不狼狈。
这南安王的狡猾机智,也的确叫人佩服。
不过物极必反,南安王虽然如一只狡猾的狐狸,可生的宝贝儿子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不,南安王前脚刚走,他便在封地内称王称霸,不但强抢民女,连怀了身孕的妇人也不放过。若这妇人普通一些便也罢了,偏偏她的夫君是南安王手下管理人口的文吏。
这文吏听闻发妻被掳,一怒之下便找上了门去。不但被王府的家丁打个半死,更是连妻子的面也没见到。而妇人听闻丈夫被赶了出去,想起平日关于世子的传闻,便知夫妻相聚,已是无望。不愿受辱的她,毅然哄骗了看守的丫鬟,冲入后院中投了井。
听闻发妻遇难,这文吏直哭得肝肠寸断,对南安王府也起了恨意。而这柳宗成参南安王的证据,便是来自于他。
皇帝做梦都想着扒了各个藩王的脸皮,逮着了这个机会还能轻易放过?为了兼顾大局,便欲柳宗成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在朝堂之上演了一场仁君的戏码。
“新皇登位便大赦天下,还将四大世家封为异姓王。表面上是抬得高高的,却又在异姓王的封地内施行什么推恩令,让其子孙依次分享封地。普通人只道圣恩浩荡,却不知这正是皇家削权的手段。如今朱家仅我一个嫡孙,若不是称病,这安乐日子可少得很。”朱老夫人却没朱晟睿表现的那般乐观,叹了叹又道,“如今全国分为十三州,四个异姓王就各守两州,而且皆是要塞,你认为皇上会心安吗?”
“事情未必便到了那一步,我看这天下还太平得很,奶奶何必如此忧心。”
“近来东平王处处招兵买马,西宁王也是蠢蠢欲动,朝内又以丞相朗查都、太尉顾正孝分成两派,御史柳宗成则靠拢皇上。如今便是山雨欲来,风暴前的宁静而已。如果我们朱家不早做防范,他日必成众矢之的。”朱氏也觉得今日的谈话未免过于沉重,缓了缓声音,“这些事还不急,如今得先帮你娶了这顾家小姐才是正事。”
朱晟睿顿感头疼,“奶奶,孙儿有个不情之请。”
“若你是求取消这桩婚事,你便不要开口了。向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你爷爷定下的亲事,岂容你胡闹!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朱氏如来时,慢慢走了出去。
留下朱晟睿一脸的无奈,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巧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