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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你爬10层楼梯上来的份儿上，我给你五分钟，你还有什么理由、条件能说动我去你开的诊所坐诊。”
“来日方长，今天先不说这个。”卓扬像进了自己家门一样，从容地脱鞋、换鞋，“您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几片面包加半根香肠。”杨医生被他搞得摸不着头脑。
“那我先擦地，对了，有衣服要洗吗？”卓扬真的是来做家政的。
“没有电，你要手搓。脏衣服先攒着吧，等来电再说。”杨医生提醒他。
卓扬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我打扫、擦地好了。”
他由卧室开始向客厅整理、收拾。弄好以后，再拿一湿一干两条抹布仔细地擦拭每块地板。起初杨医生还在他身后跟着，看他干得有模有样，就放心地进了书房写字。
卓扬偶尔抬头，透过门缝看杨医生在做什么，发现他戴着花镜一直写呀写的，没有停过。
时钟指向11点，卓扬已经把整间房子擦得闪闪发亮。他舒一口气，打开冰箱取出菜和肉片，准备做火锅。
他把煤气盘放到桌上，烧一盆水，再把白菜、韭菜洗好，粉丝剪开，肉片装盘，金针菇装盘、调好酱汁，统统端上桌。
卓扬推开书房的门，喊杨医生：“午饭好了，您先吃饭吧。”
杨医生走出去洗手，卓扬走进去看一眼他到底写的是什么。原来厚厚的一叠稿纸，写的都是他这几十年来的从医经验总结。卓扬一笑，退出去。
两人坐到桌前，杨医生笑了，他说：“你给了老沈多少钱，他居然教你用火锅来讨好我。”
卓扬也笑，说：“不做火锅，别的我也不会呀！”
杨医生看看餐厅四周说：“但是屋子收拾得不错，地板擦得挺亮。”
卓扬说：“这要感谢外科欧阳旭生医生的不断鞭策。吃吧，酱汁是我自己调的。”他很骄傲。
杨医生夹片肉沾了酱汁放进嘴里嚼嚼，说：“不错，挺好吃的。”
卓扬得到了鼓舞，更加乐了，他说：“如果您喜欢，下次再停电，我还来给您做火锅吃。”
“怎么不是天天候命，随传随到？”
“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随便应承，那不是骗人嘛？”
“就算我不答应去你的诊所，也会来？”
“对，会来。”
“做善事，为孤独老人送温暖。”杨医生看着卓扬的眼睛说。
卓扬一笑说：“您取笑我，我还没有施舍的资本。吃肉，要不然就熟过头了。”
杨医生夹几根金针菇放到沸腾的锅里，“吃完饭，你就走吧，晚上我涮剩下的菜和肉，又可以当做是一顿饭。”
“我不走，您不是写了很多总结没有录入电脑吗？我帮你打字做成文档。”
杨医生一愣，转而又恢复平静：“没电怎么打字，原本我是用写字板的，偏巧昨天坏了，今天又停电，要不然就出去到打字社，叫人帮我打好。”
“有免费的不用，干嘛要花钱呢？我带了笔记本来，可以用电池不插电的，还有U盘，打好了放里面，什么时候有电了，再转存到您的电脑里。”
“又是老沈提醒你的，你真没给他任何好处？”
“没有，可能我比较招他喜欢，人与人之间要讲缘份的。”
“我们之间缘份就浅一些。”
“怎么会，可以在同一家医院同一间科室工作，缘份不要太深。”
“吃吧，你说的，不吃就熟过头了。”杨医生的声调柔和了许多。
两人吃到饱得不能再饱，一齐打着嗝放下筷子。卓扬说：“杨医生，您先去床上睡个午觉吧，我收拾好再去叫您。”
杨医生点点头，回卧室睡觉去了。卓扬整理桌子、洗盘刷碗，干得不亦乐乎。收拾好一切，走到卧室去，发现杨医生已经盖着被子睡着了。他轻手轻脚走出来，拿了自己的电脑包，进了书房。
卓扬在桌子上启动电脑，打开文档，照着杨医生的总结，逐字录入。突然室内的固定电话响了，吵醒了杨医生。 他走出卧室去接，卓扬忙存了文档，跟着走出书房。
“喂，你又有什么事？”杨医生看到是小儿子的号码，不是很痛快。
“爸，能不能给我汇3000块钱。”小儿子说。
“干嘛，你妈的工资不是已经汇过去了吗？”
“孩子上星期生病住院花了2000多，现在奶粉又吃光了，我们没钱买。”第三代多数都是老人的软肋。
“今天停电，我下了楼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爬上来，明天吧。”
“爸，我跟您说实话吧，我欠了银行的卡账，今天是最后一天还款期，不然我就要进黑名单了，以后购房买车都要受影响，您总不能看着我不管吧。”
“就你这样子，还想着要买房、买车，用什么买？不管，我没钱。”杨医生看一眼站在身边的卓扬，脸上有说不出的尴尬。
“爸，我求求您了。我的账号是6222XXXXXX4563。”
文卓扬适时地把纸笔递给杨医生，杨医生嘴上说不，还是仔仔细细地记下了儿子给的账号。
“今天3点之前汇到，好不好，爸爸？”
“挂了吧，我好出去给你汇钱。”
“真的，那谢谢您，爸再见！”小儿子终于挂了电话。
杨医生挂了电话，也不看卓越扬，转身去换衣服，卓扬忙拉住他说：“那个，我有网银，不用下楼去找网点。”
杨医生叹了口气，说：“你心里是不是在笑话我？”
卓扬笑着说：“没有，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不是这样，愿意为儿女倾其所有，或多或少，无可厚非。”
卓扬拉杨医生进书房，用网银汇款给他儿子。杨医生说：“这钱我明天就还你，记得过来取。”
“最好不还我，就当是我给您预付的工资。”卓扬说完这话，抬头一看杨医生还是绷着脸，就转说：“您别介意，我开玩笑的。”
汇完款，卓扬继续打杨医生的经验总结。杨医生坐在一边看着，问他：“能看得清吗？”
“有个别字是靠猜的，幸亏我也有懂专业名词，要不然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拿到打字社去，也是难为打字员。”
“卓扬，我还是不能去你的诊所坐诊，因为我的个性不适合，脾气也不好。”杨医生说出另外的理由。
“我不勉强您，不管结果怎样，我努力过了，总算对自己有个交待，其实我也不会说求人的话，打好这些文档，我就走。”话是这么说，卓扬脸上还是难掩失望之色。
打好所有的纸稿，卓扬把文档存入U盘，把U盘交给杨医生。
杨医生说：“把刚才的那个文档删了吧，没头没尾的，留着没用。”
“不删，等您整理好所有的经验总结，我还要来借读，这是我不可企及的人生财富。”卓扬又把那一叠稿纸一页一页铺平、弄齐，递给杨医生：“这些稿纸也要收好，说不定哪天真的可以出书、成名，这些东西是最珍贵的名人手稿。”
杨医生不经意地笑了，说：“卓扬，谢谢你，一天接触下来，你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样。”
卓扬站起来，说：“不容易呀，您还能对我改观，我也谢谢您。”他向杨医生行礼，然后收起自己的电脑，背上包向门口走去。
“再见！明天记得来取钱。”杨医生提醒他，开门送他出去。
“好的，再见！”卓扬微笑着看门再关上，叹了口气，顺着楼梯慢慢向下走。
四十分钟后，杨医生的门再次被卓扬敲响，杨医生开门，卓扬把一个新的写字板塞到他手里。
“送您的礼物，很精密的写字板，而且上门保修，适合您用。”卓扬说。
“进来坐。”
“不了，我还有事，杨医生再见！”卓扬转身就走。
“再见！”杨医生看着卓扬的背影，脸上浮出一个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过场戏，就当是过渡吧。
48
48、047春风诊所口口了 。。。
次日下午，文卓扬在诊所查看装修进度时，又接到老沈的电话，老沈说：“杨医生叫你有空过来取那3000块钱。”
“嗯，您几点下班？我正好一并送您回家。”他说。
“不着急拿回去吗？那我就告诉杨医生等你诊所开业的那天再还给你，他说到时要去诊所看一看。”老沈声音里带着笑意。
卓扬一愣，说：“什么意思？”
“他有点儿动心了，也不知道你昨天做的那些事，哪一件合了他的心意，你再来请一次，可能就成了。”老沈说。
“真的？”卓扬咧嘴笑，说：“谢谢您，谢谢您，沈叔，我真是太高兴了。”
“那你就高兴吧，我要做开始忙晚饭了，改天聊！”
“好，沈叔再见！”卓扬挂了电话，一蹦三尺高。
江皓月、周云峰、欧阳旭生三个人走进来，看到他这一蹦都惊呆了。
“哇，像吃了大蘑菇的超级玛丽，什么事这么高兴？”皓月问他。
“杨医生他答应来诊所坐诊了，我终于使他放弃成见，对我改观了。”卓扬好得意。
“富家少爷屈尊降贵做一天男佣就能征服人心，这杨老医生也不像你说得那样难搞吧。”云峰说。
“切，不管怎么说，我总算过关了。现在只差给诊所取名了，你们都帮着想想，叫什么名字好。”
“叫文卓扬诊所符合你自恋的个性。”皓月说。
“没创意，俗。”卓扬不喜欢。
“叫先臻诊所。”云峰说。
“我不如在先臻药房旁边开，分明是抱大腿。”卓扬说。
“从另一方面想也是致敬，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底细就另当别论。你想叫什么名字？”旭生说。
“我想取春……”卓扬顿住了，想不出来。
“回春堂？像个中药店的名字。”云峰脱口而出。
“杨医生的名字叫杨景春，我想用他的名字做诊所名的一部分，就像旭生说的致敬，可是叫春卓，春扬都不好听。”
“那就定春风诊所吧，‘扬’字带着风意，春风送暖，如沐春风，听起来有种温暖的感觉。”皓月提议。
“春风诊所。”其他三个人都点点头，表示赞赏。
“晚上回家请我爸写这个字样给我做招牌用，那就两全其美了。”卓扬兴奋地一拍手，说：“好，今天我请客，吃火锅。”
旭生的脸色马上沉下来，他说：“不好，我的61天还没过，不想和你们一锅捞食。”
卓扬搂着他说：“还有40几天，我怕我到时忘了，你记得提醒我吃火锅庆祝。”
旭生还他个微笑，说：“好的，到日子就约好所有人一起开大食会。”
云峰说：“这两天都没看到佳星在卓扬身边出现，好奇怪呀！”
旭生和皓月相视而笑，旭生说：“卓扬听了可别哭，她报了个护士进修班，加紧学习去了。”
“啊。”卓扬无比震惊，说：“也就是说，她要来我的诊所当护士，不行，肯定不行。”他不住地摆手。
旭生拉住他的手，坚定地说：“行，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吧，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了算，你派她去跟杨医生好了，不愿意那就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了。”
“行吗？”卓扬看向皓月。
皓月使劲点头说：“行的，她在美国学的也是临床护理，至少可以她去配药，做肌肉注射，没问题的。”
卓扬叹口气说：“那好吧，我收了她。走，吃饭去。”
卓扬和旭生并肩出了诊所，云峰抬起胳膊让皓月挽，皓月微笑着照做。
下了一夜的小雨，气温降到零度以下，呵一口气已经能看到气流，冷得伸不开手。
林海潮下夜班，拿着小提琴盒，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卓扬的车停在门外。他看到她马上下车，笑呵呵地跑向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