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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府邸,上一世,陆辰儿来过许多次,从不觉得有什么衰败的气息,可今日跟着程氏一起来,重新踏入这府邸,竟是觉得有几分阴森森的。
阖府二百多口流放崖州,路上因瘴气病死一大半,难道仅仅是牵涉延平王谋反案?
主谋延平王也不过是阖府流放塞外。
陆辰儿所知道的这些都不过是她从下人的嚼舌中听来的。
从程常棣开始审理延平王谋反案,牵涉到安定公府后,程常棣怕有牵连,便禁锢着她,不让她再出门。更是不允许去见安定公府的人,阖府判了流放消息确定后,程常棣敌不过她的苦苦哀求,带着她去参加了太夫人的葬礼,她至今犹记得,当时二孙媳岑氏,愤愤不平地骂了她一句:白眼狼。
让陆辰儿一直摸不到头脑。
陆家和安定公府是从上三辈开始有的交情,维持了三四代,一直是通家之好。
安定公府的太夫人王氏,出自忠勇伯王家。前任安定公早逝,只留下一儿一女,一儿便是现今的安定公萧栎。女儿曾入宫中,成为先帝的嫔妃,后来早逝于宫中,自那以后,王氏便不再允许萧家的女儿嫁入皇家。
因而。萧琳四个姐姐,全部是嫁给了文官。
从侧门进了安定公府,到了垂花门下了轿,由着几个婆子丫头领着,往去太夫人王氏居住的荣寿堂,一路上美景依旧。令人眼花缭乱,只是陆辰儿早没了欣赏的心思。
现在满脑子都让抄家流放给填满了。
若是知道会重生,上一世。她怎么也会仔细问问当年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离夺爵还有四年,是不是在这之前把丹书铁券交了上去,就能如同上一世宁国公府一般,保全爵位。不牵连家人性命?
陆辰儿一脑子浆糊,让太夫人硬朗的说话声给中断了。
“这便是辰姐儿吧。来,来,让我仔细瞧瞧。”
辰儿上前唤了声太夫人,脸上挂着笑容,任由太夫人王氏拉着她的手打量。
“是个好孩子。”太夫人赞了一句,望向程氏道:“就是你们俩口子太心急了点,只这么一个闺女,也不多留一两年在身边,若是迟上一两年,来了京中才定就更好了。”
“瞧着,祖母这是喜欢陆家妹妹,正在惋惜心疼陆家妹妹落入了别家,没入咱们家呢。”
一串欢愉的说话声,出声打趣的是太夫人的二孙媳,世子夫人岑氏,长着一双丹凤眼,柳叶吊梢眉,绾着刀形双翻髻,头上戴着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上着大红茶花穿蝶刻丝小袄,下穿白色百褶裙,性子最是爽快张扬。
因长孙腿有残疾,不便于行,便把世子之位给了二孙子,也正因如此,安定公夫人柳氏觉得对长子有愧,府里的中馈便交给廖氏,岑氏进门到今,一直都没有让其接手,这也成了这俩妯娌不和的根由。
偏廖氏出身宁国公府,更不愿意退让,于是一个想着夺世子之位,一个想着夺中馈之权,陆辰儿记忆中便没停过。
岑氏揶揄的话,太夫人没避讳,“我当然惋惜,从上一代开始,我们俩家便一直想着联姻,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偏到了这一代,陆家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如今又已经嫁了。”
说完,太夫人又爱不释手地瞧了陆辰儿一番,才放开,陆辰儿回到程氏身边。
只听程氏解释道:“当时也没想到能再来京中,李家是书香清贵之家,和我们陆家一样,人口简单,李夫人又出自河东柳氏,教养好,也极是好相处的,便定了下来,后因老爷要来京,便于去年成了亲,今岁我来京后,她跟着夫婿去了休阳的松林书院陪读,这回逢上老爷作寿,才来了京中。”
廖氏笑了笑,道:“前几天寿日,我见过陆夫人的嗣子,长得十分俊俏,大约十岁上下,下回祖母可以让陆夫人带过来瞧瞧,琳姐儿也见过,应该还有印象?。”
廖氏嘻笑着直望向坐在太夫人身边的萧琳。
萧琳听着提到自己的名字,先啊了一声,待众人目光都望了过来,岑氏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琳不由明白过来,登时窘了起来,拉着太夫人急道:“祖母,你看看大嫂子二嫂子,都贫嘴拿我取笑了,我不依。”
谁知萧琳这不说还好,一说,太夫人正经在意起来了,望向程氏,“我记得你提起过,那孩子今年有十岁了,只是这么说来,琳姐儿还大一岁呢。”
“祖母。”萧琳红了脸,立即站了起来,“我不和你们一起了。”
起身往外走去,岑氏忙拦住,“八妹妹这就急了,真生气了,若现在走了,真没意思了。”
萧琳推开岑氏的手,嘟嚷了一声:“你让开,我不和你们一起,没的整日拿我打趣。”
众人瞧着萧琳真的急了起来,都笑了起来,一时之间,萧琳只觉得更窘了,意欲找个地方躲起来,程氏笑道:“不愿和我们一起,我瞧着上回你和辰姐儿好,不如让你辰姐儿陪着你一起吧。”
“这样也好,你领着辰姐儿到府里各处逛逛。”
太夫人发了话,岑氏自然不拦着,陆辰儿应了一声,看了萧琳一眼,萧琳有些别捏,忙往外走。
ps:
——*——*—— 哈哈,这一回总算没错了。。。
第九十四回:萧琳
陆辰儿追上萧琳的时候,不知她从哪折来的一根滕条,手拿着滕条可着劲抽着石径两旁的花草,后面没有一个丫头跟着,路上纵有丫头婆子经过,似躲闪一般避开。
又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一如前世。
陆辰儿摇了摇头。
府里雕梁画栋,碧瓦朱甍,罗帏绣成栊。
穿过花园,走至回廊,陆辰儿都不远不近在跟在后面,忽然,萧琳转过了身,撅着一张小脸,圆瞪美目,扬了扬手中的滕条,“辰姐姐跟着我,就不怕我用滕条抽你,那些丫头婆子可都离我远远的。”
滕条一扬,指向不远处经过丫头婆子。
“那琳姐儿你会抽我吗?”
萧琳愣了一下,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两手拿着滕条,没再去祸害回廊两旁的花木,不过,走了没一会儿,便听萧琳口中嘟嚷道:“我从来不抽人的,最多抽抽这些哑巴物件出出气,真要抽,也是去抽惹我的人,不会是她们。”
右手一伸,用滕条指了指不远处走开的丫头婆子,“可偏她们一看到我拿着滕条,就齐齐避开,好像我是妖魔鬼怪般。”
虽不知道缘故,但上回第一次见面,萧琳便对她十分热忱。
陆辰儿没接话,而是笑问道:“你这滕条哪来的,谁给你做的?”
“好没见识,我就不能自己做。”萧琳回头没好气地白了陆辰儿一眼。
还真是别扭的性子,不呕死你不甘心,就不能好好说话。
不过,幸好陆辰儿上一世便认识她,要是平常,早就让这冲人的话给气走了,只是萧琳这性子只在熟人面前发作。这一世,她们还只第二次见面,难不成就成熟人了不成,她可记得,想让这丫头认为是自己人可不容易。
“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陆辰儿语气中浑不在意,走在前面的萧琳,听了这话,却是先急了,气鼓鼓地回看了陆辰儿一眼。“我偏要说,荣寿堂前有几棵石榴树,我是折了树条缠编成的。可不是让别人给我做的,我那几个丫头胆小的紧,连折树条都不敢,说是太夫人的东西,那怕是阿猫阿狗也不能乱动。我就偏动了,什么时候我得换了那个丫头。”
说完又似显摆般:“要不给你瞧瞧,我试过许多树枝,韧性都没有石榴树的枝条好。”
陆辰儿伸手接过,这丫头什么时候换成了这种滕条,上一世。陆辰儿认识萧琳时,她可是一条金鞭不离手,“你没想过换成一条金鞭?”
“是喔。金灿灿的,的确比这绿油油地显眼。”萧琳恍然大悟,忽地眼睛一亮,眉眼弯成了月牙形,“嗯。这主意不错,我得让六哥给我做一条。”
陆辰儿听了这话。顿时瞠目结舌,不会这么凑巧吧,这一世竟是她无心促成的。
她可知道这金鞭,后来抄家之际,也给安定公府惹了祸。
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如果陆辰儿这么和萧琳说,只怕她更要弄一条来了,因而一定不能这么劝,这丫头既起了心思,若是劲阻,她一定会反其道而行。
陆辰儿额头上抹了一把汗,上一世,那条金鞭也是她六哥送给她的,如今她既然说要问她六哥要一条,那么,只能见见萧璟,不能给她这条金鞭。
陆辰儿随意问道:“方才在荣寿堂,只看到国公夫人和大嫂二嫂,难不成其他人不在家?”
“四嫂去了娘家,五嫂刚生了宝宝,还在坐月子。”萧琳一步一步倒退着步走,如实说来。
出了回廊,曲径通幽,也不知丫头把她往那里带,后面的树木愈发葱郁了,却是人迹也愈发的少起来,格外清幽。
“那你六哥呢?”
“你问六哥做什么?”萧琳猛地警惕起来,眼瞪着陆辰儿,似要看出她到底什么意思。
萧璟在萧家一直是个谜,上一世,她在京中两年多,来安定公府上的次数也不少,所有人都见过,唯独没见过这位六少爷。
“你不是说让你六哥给你做金鞭,我想着难不成他做了工匠活。”
萧璟一直以来都是萧家的避讳,常年病着,很少在京中露面,几乎没多少人认识。
“才不是呢。”萧琳听了微微放下心,又撅着嘴道:“他不见外人的,你别想见她,如今他已经一年半没露面了,连祖母她都不愿意见。”
大约是怕陆辰儿再问,只听萧琳岔开话道:“辰姐姐,你怎么来京中,你不是在宣城,后来又去了休阳的松林书院,怎么不待在休阳?”
这丫头对她的行程这么熟悉,陆辰儿倒没预料到,迟疑了一下,笑道:“我不过来京中看看,过年便回宣城。”
“那辰姐姐什么时候回休阳?”
“不知道,或许明年春天吧。”陆辰儿笑了笑,没料到萧琳对她是否回休阳这么感兴趣,“我这八九年一直待在南边,不喜欢京中的气候,若不是父亲和娘亲在这边,我巴不得回宣城呢。”
京中给她的印象的确不太好,后来的那些事都在京中发生的,宣城的那几年欢愉,若可以,她希望永远待在宣城,那样,便不会有后来的事的…
上一世,她在京中时,会常常这样想。
哪怕程常棣一生与功名无缘,她也愿意。
“京中这边风又大,又干又冷,不若江南气候暖和,特别是阳春三月,上祀节的时候,草与水同色,满地花开锦簇。”
“你去过江南?”陆辰儿疑惑地望向萧琳。
“没,没有。”萧琳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哈哈一笑,又忙道:“我怎么可能去过江南,我可没出过京中,只是先前有一位先生是江南人,我不过听他说起。”
萧琳的确没去过江南,之前没有,之后,记忆中也没有。
陆辰儿玩笑似的问道:“若是你能让太夫人同意,年底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回宣城。”
“你真愿意带上我?”萧琳诙谐一笑,反问一句。
瞧着萧琳明亮的眼珠滴溜直打转,陆辰儿不由懊恼,她怎么大意忘了,这丫头,任性起来,谁都拦不住的。
看出陆辰儿的懊恼,萧琳不禁欢快地笑了起来,似宣誓般道:“年底我一定要跟着你走。”
第九十五回:恩情
因陆辰儿准备正经和方语晴结拜,程氏二话没多说,亲自把方语晴送回了方府。
方语晴送走了,程氏虽憋了口气,陆辰儿却是高兴。
又记起方语晴曾道起她在家里的艰难来,在京的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