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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璐贵人回去的时候,吉祥仍旧跪在那里,璐贵人愣了愣,赶忙走了。
皇帝这么做,明显就是对吉祥的惩罚,只是这样的惩罚却并非如此简单,接下来迎接吉祥额,却不知是何等的羞辱与折磨。
雍正五年元月。璐贵人晋璐嫔,为储秀宫主位,海常在晋海贵人,吉官女子晋吉答应。
年淩兮染了新的丹蔻,牡丹红,耀眼的美色。而她身旁服侍的吉祥脸色却比之前更要差上几分,年淩兮自然之道雍正没有给她什么好果子吃,但是那般作践,谁又能想到出自一个君王的手里呢?
但是越如此,年淩兮便拿上好的药材给吉祥补着身体,这吉祥往后还能上演不少好戏呢,现在还不是折的时候,想到这里,年淩兮笑了笑,是时候铲除钮祜禄氏了,听说几日前,这老妇又在永寿宫疯魔了。
本来年淩兮还想留她一段时间到雍正快不行的时候,但是现在看来,必然得加速,她可不愿意每天听惜菊回报,今日熹贵人诅咒这个,诅咒那个的,听了直泛恶心。
后宫太久没有大动静,众人以为便要这般过去,谁知前朝又开始闹着要立储。闹着闹着,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后宫当中,后宫一片议论纷纷,现在有皇子的左不过就是齐妃、裕妃、熹贵人和皇贵妃。齐妃的三阿哥庸庸碌碌,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小之又小,熹贵人犯错被贬,原先的妃位还能够子以母贵,但现在……只要四阿哥不受牵连便好了,裕妃的五阿哥更不用提,性子儒弱难成大器,最后,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自然是皇贵妃的六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年小,那么……六阿哥福宜自然是最受人瞩目的。
皇贵妃现□子不爽,但是每月的初一十五照例去请安的时候,众人看她的眼神自然有不同了些。年淩兮又新换了旗装,一水儿的芍药红,显得整个人端庄而又大气,华丽的金饰布满精致镂空的钿子上,鬓边垂着的已然不是红如血染的鸽子血,而是别在钿子两侧的墨红的牡丹簪花。
只是,这样的议论终究让雍正勃然大怒,在前朝降了几个官位较高的朝员,后宫里降了几个以讹传讹的妃嫔,一下子倒是安静了不少,但是私底下讨论的还是仍在继续。
年淩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充耳不闻,继续装着病,这几日倒是悠闲的紧。不过后宫只安静了几日,这太后又开始闹腾了。
太后向皇上道:“皇贵妃三子皆年幼,脾性学识尚未定性,万不可作为皇太子人选。齐妃三阿哥平庸也不可,裕妃五阿哥庸儒不成大器。哀家闻熹贵人四阿哥才识渊博,端成恪慧,是为皇太子最佳人选也。”
太后此言一出,后宫当中一片哗然。虽然雍正没有表明态度,但是却也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皇帝这般模棱两可,倒让后宫中的人猜测起来。
年淩兮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准备午睡,皱了皱眉,对惜菊道:“太后病成这样儿了,还能张开嘴说话呢?看来这药的剂量,下的不够啊。”
惜菊神色慌张了几分,这太后的药一直都是有她亲自调配的,年淩兮这话中分明带了几分责怪,细想了想,道:“奴婢有罪,但是奴婢配药的时候向来是按照娘娘嘱咐的剂量配着的,难不成……太后……”
年淩兮摆了摆手,道:“现在本宫不追究这个。本宫不想再看到、听到有关太后的任何消息了,后宫一直没有什么波澜,去吧,咱们这后宫啊,也该炸起一汪水花了。让血滴子悄悄地做,别让皇上发现什么。”
惜菊神色一凛,恭敬道:“奴婢领命。”
芙兰在旁边笑道:“太后也太自作聪明了,倏然不知现在这条命是小姐赐的。她可当真不想要这条老命了。”
年淩兮卧在贵妃榻上,道:“她现在自然什么都不怕,进的这些言说的是为着国家社稷照想的,皇上想必能听进去一二。可那又能如何,将死之人,说什么,都没用了。”
芙兰知道年淩兮是什么意思,看着瓶中的红梅掉下一瓣花瓣,叹道:“是啊,已是将死之人了。”
雍正五年二月初五,皇太后乌雅氏崩于慈宁宫内,皇帝大哀,辍朝三日。
年淩兮穿着丧服,手里提着食盒来到了养心殿,看着门口的苏培盛,小声问道:“皇上还未休息?”
苏培盛一脸的哀痛,道:“是啊,皇上为着太后的事情日夜伤心不已,已经将近两天没有合眼了,皇贵妃娘娘,去劝劝吧。”
年淩兮点了点头,道:“四阿哥在太后灵柩前守着,皇上也能休息片刻。”
苏培盛闪了闪眼神,恭敬道:“四阿哥纯孝,这一切皇上都看在眼里,昨个儿皇上已经打算等过了二月,就复了熹贵人的嫔位,让四阿哥从宁妃娘娘那里重新回到熹贵人身边。”
年淩兮挑了挑眉,道:“钮祜禄氏倒是会谋算。你在这候着吧,本宫进去看看皇上,有什么事儿自然会让芙兰传唤你。”
“是。”苏培盛弯了弯腰,躲进了暗处。
年淩兮尽管轻声轻脚,但是脚下的花盆底仍是发出了声响,雍正伏在案上头也不抬,但是似乎就知道是年淩兮来了,道:“年儿,你来了。”
年淩兮将食盒搁在案上,道:“臣妾请皇上节哀,进点膳食吧。”
“不……”雍正摇了摇头,抬起了眼,里面尽是触目惊心的血丝,道:“年儿,你知道么?皇额娘死于心悸,是半夜去的,太医说,皇额娘走时被梦魇缠身,受尽了折磨才……朕原本以为她是安静地走的。”
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年淩兮双手按在雍正的肩膀上,她虽然想说活该两字,但是最后只化作了一抹浅浅的嘲笑,淡化在雍正脑后。
正文 第58章 诅咒
过了太后的丧礼;雍正五年也过去了一半。又是酷暑的气候;七月初的时候,年淩兮跟齐妃一起为弘时操办了婚事,弘时也有了自己的府邸。作为雍正目前来说唯一成年的儿子,弘时的婚事也格外受关注。
大婚那日;齐妃的脸上也挂上了久违的笑容。这两年齐妃故意淡出视线,为的就是弘时能有今天此时。年淩兮在酒宴上略微喝了几口喜酒,便回到了宫中哄着荣和。
用了些宫内小厨房进献的吃食;哄睡了荣和;年淩兮便坐在香案边,展开了一本游记不缓不慢地看着。
心思却是想着别的。现在宫中皇贵妃有一是自己,贵妃一是懋贵妃;妃位有三,齐妃、裕妃和宁妃,嫔位只有璐嫔一人。贵人有静贵人和海贵人以及熹贵人,旁的就不多说了。后宫好似一直都没有过什么喜事了,皇后一直都在抱病,对于年淩兮来讲,有些事情的确是该抓紧脚步了。
据说皇上过了丧期之后便要恢复钮祜禄氏的嫔位,年淩兮微微皱眉。虽然恢复了嫔位对于她来讲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宁妃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性子,若钮祜禄氏想要要回四阿哥,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钮祜禄氏在朝中对于胤禛来讲还有些许用处,胤禛就目前来讲,还不可能对钮祜禄氏赶尽杀绝。
“皇贵妃娘娘,宁妃娘娘求见。”吉祥进来福身说道。年淩兮看了看吉祥,吉祥自从晋了答应之后,便也有一个人在服侍她了,看着她旗头上垂下来的嫩色流苏,年淩兮讽刺一笑,道:“传她进来吧。”
宁妃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什么事儿想必也能看的通透。宁妃带着宫女儿进来,按着规矩行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宁妃不必多礼,起身吧。吉祥,赐座,看茶。”年淩兮携着几分惬意靠在贵妃榻上。把玩着金钿上垂下来的东珠,笑道:“不知宁妃漏液来访,是所谓何事?”
宁妃坐在左边下首,听年淩兮这样问,便叹了口气,道:“不知皇贵妃有无听说,皇上有意恢复了熹贵人的嫔位。臣妾前来,正是为着这件事。”
“你是担心四阿哥?”年淩兮开门见山,她自然知道宁妃所担心的事情。如果钮祜禄氏真的恢复嫔位,四阿哥被要走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宁妃因为四阿哥才得的妃位,如果四阿哥回到了生母身边,那么她这个宁妃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宫中惯会敬高踩低的,宁妃的手段,玩不过这些奴才。
宁妃脸上带着几分苍白,被年淩兮道出心思后也只得点头承认,道:“臣妾正是担心四阿哥。若钮祜禄氏恢复嫔位,那么臣妾……无颜居于妃位之上了。”
年淩兮嘴角一翘,道:“若四阿哥回到钮祜禄氏身边,难道你的就会不保了么?”
此话是为试探,就看宁妃是否在乎自己这个妃位了。
宁妃叹了一口气,道:“臣妾没有皇贵妃的好福气,身为汉军旗之女,臣妾既无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也无母家荣耀,这妃位若不是因为四阿哥,恐怕直到臣妾死,也可能得不到。皇贵妃恐怕也晓得,现在皇上踏入后宫,除了翊坤宫,也便是储秀宫的璐嫔跟慧音阁的海贵人。臣妾现下也有些后悔了。”宁妃的话说到一半,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年淩兮看。
年淩兮心中明朗,但是口中却问:“后悔什么?”
“臣妾后悔,当年没有像宋姐姐那样,投靠了皇贵妃,现在也有了位分,更有了一个公主这样的依靠。可惜啊,臣妾没有宋姐姐那样的魄力。”宁妃苦笑着说罢,端起热茶尝了一口,道:“在臣妾晋为妃位之前,可是三日才能喝上一口热茶。”
年淩兮露出三分笑意,道:“那宁妃现下,便是何意?”
宁妃起身对着年淩兮福礼道:“臣妾求皇贵妃娘娘帮助臣妾,让四阿哥留在臣妾身边。虽然并无多少母子之情,但是臣妾敢保证,只要四阿哥在臣妾名下,那么……四阿哥绝无即位之可能,臣妾也知道该如何教导四阿哥。”
年淩兮眼中此时才有了笑意,从贵妃榻上起身,亲自扶起了宁妃,道:“宁妃姐姐不必这般多礼,你比我资历深,年长好多岁。这熹贵人能不能恢复嫔位,不也是你说了算吗?”
宁妃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眼睛亮了亮,道:“承蒙皇贵妃教导,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宁妃走后,年淩兮惬在榻上,闭目养神。宁妃说的没错,宁妃要四阿哥,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荣耀罢了,将来史册记载,也只会留下宁妃是为雍正帝四阿哥生母这样的字样,若没了四阿哥,恐怕宁妃在史册上,也只有只言片语的记载而已。
年淩兮清了清嗓子,吉祥便推门而入。
看着吉祥,有了几分女人的气韵,不过,这终究是一枚隐患,迟早要去除。
“皇贵妃可有什么吩咐?”吉祥低眉说道。
“没有。安歇吧。”年淩兮搭上吉祥的手,走进了内殿。
第二天,众人照例去皇后宫里请安。年淩兮是第一个到的,皇后的气色并不好,想来着几日也是也不安枕吧。年淩兮觉得现下倒是不错,自己终于不再专宠,有璐嫔跟海贵人分宠,自己也好休息片刻。
妃嫔陆续到齐后,按着规矩给皇后问了安。本以为众人都没什么事预备散场,谁知宁妃站起来对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事,容禀。”
皇后的神色已经有了几分疲倦,这两年她接连被年淩兮明里暗里打压,其实太后之死她也心知肚明,若无年淩兮的功劳在,她是不信的。
“说吧。”皇后鎏金护甲搭在凤椅上,看着宁妃,眼中波澜不惊。
“臣妾要禀,熹贵人用诅咒之术诅咒臣妾,现下人赃并获,还请皇后娘娘查看。”说罢,宁妃拍了拍手,很快便有太监压着一个宫女儿进到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