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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黎春止住哭泣,握紧程氏的手,诚恳的说道:“臣媳少不经事,往后还望母后多多提点。”
程氏挪开魏黎春的手,嘴角涌出一抹无奈的浅笑:“你一个深居后宫的妃子,硬生的将国家社稷的担子抗起来,将政务打理的如同后宫诸事一般井然有序,甚至连林朝之那种油盐不进的老顽固都甘心俯首称臣,已无需哀家任何提点。”
魏黎春忙“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言辞恳切的表着衷心:“这也是非常之时的非常之策,臣媳已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立过誓,对大齐江山岳氏天下绝无觊觎之心,待臣媳诞下能继承大统的皇子后,定会即刻退居后宫,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排除担忧跟不安,眼下也的确没有旁的法子,只期盼皇上跟太子能早日醒悟,又或者魏黎春的算盘能如愿,真的再诞下一个皇子来,程氏深深的叹了口气,将魏黎春从地上扶起来,拉她在自己身旁的贵妃榻上坐定,说道;“你,哀家是完全信得过的。只是太子毕竟年幼,还没有定性,是否真如他父皇那般执拗,还犹未可知,你要多加管教才是。”
魏黎春心下不以为然,面上却是恭敬的点头。
程氏略带为难,斟酌了片刻,方板着脸说道:“多子多孙哀家自然是欢喜的,只是皇上龙体金贵,一旦有个好歹,只怕会天下大乱,你可要注意分寸,若是再闹出今个这样的乱子来,哀家可不会再坐视不理。”
“臣媳省得。”魏黎春连忙应下,起身接过郑嬷嬷手中的托盘,将新茶端到程氏面前。
程氏接过茶水,啜了一口,然后将盖碗放回桌上,瞥了杵在一旁的魏黎春一眼,摆手道:“若无其他事,就早些回去安置罢。”
魏黎春重又坐回软榻上,笑道:“臣媳这里倒是有一件喜事,想请母后懿旨。”
“喜事?”程氏抬了抬眼,倒是有了几分兴趣:“宫里已许久没有喜事了,说来听听罢。”
魏黎春从袖子里掏出一副画像来,展开放到程氏面前,笑嘻嘻道:“清平已近花嫁之年,娴妃将选驸马的事儿托付给臣媳,臣媳派人四处打听,从世家显贵里仔细挑选了几个品貌俱佳的公子,让礼部将画像呈了上来,昨个拿了画像与皇上过目,熟料皇上一眼便相中了其中一位,臣媳接过画像来一看,竟是程国公府上大爷家的二公子,这可真所谓亲上加亲呢,就算太后今个不召臣媳过来,明儿一早臣媳也要来给母后报喜呢。”
“昕柏?”程氏一怔,随即抿唇一笑,赞许道:“昕柏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样貌出众,才学亦是极好,嘴巴又甜,清平跟了他,定不会受气,算得上天作之合,皇上眼光不错。”
魏黎春附和道:“可不是?臣媳替娴妃高兴着呢。”
“郑嬷嬷,拟旨。”程氏转头吩咐了句。
不一会郑嬷嬷就将赐婚的卷轴捧了上来,程氏接过来,加盖了印玺上去,交与魏黎春,吩咐道:“赶早不赶晚,明儿就颁下去罢。只是清平到底是我大齐最尊贵的公主,大婚的一概事宜,依照规矩,应由礼部与内务府共同操办,然现下寿王如今卧病在床,内务府群龙无首,难免会出纰漏,只怕要劳你多费心了。”
只要能顺利的将清平嫁出去,多费些心又何妨?魏黎春笑道:“臣妾向来视清平如亲出,不肖母后吩咐,也定会将她的婚事置办妥贴,母后只管放心便是。”
程氏点头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罢。秋月,送皇贵妃娘娘出去。”
此行目的已达到,魏黎春也便不作停留,在那名唤作秋月的宫女带领下,出了暖阁,候在外边的朱槿忙上前来为她系上披风,扶上辇驾,自己也跟了上去,在魏黎春身畔坐定后,询问道:“娘娘,可是要回长春宫?”
魏黎春闭眼靠在软垫上小憩,闻言点了点头,朱槿掀开幕帘轻声吩咐了句,辇驾便朝着长春宫的方向缓慢行去。
值夜的紫菀远远的瞧见宫门外灯影闪烁,忙吩咐宫女们准备盥洗用具,然而魏黎春下了辇驾后,却没有回寝殿,而是去了殿后的小厨房,亲自熬起清粥来。
紫菀忙小碎步跑到朱槿身边,悄声道:“娘娘若是饿了,只管吩咐一声便是,怎地亲自下起厨来?”
朱槿没出声,只是朝望月小筑的方向看了一眼,紫菀立时便明了,殷勤道:“深秋夜凉,奴婢去帮姑姑取件披风来。”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没了影,朱槿站在小厨房的廊下,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向娘娘禀报二姑娘的事情,脸上不免露出愁容,倒是先被魏黎春瞧出端倪来:“朱槿,怎么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可是有事要与本宫说?”
见拖延不过,朱槿只得实话实说,魏黎春闻言皱起眉头来,叹气道:“二哥总是这般不让人省心,真真上辈子欠他的。”
脑子里涌现出些许小时候的趣事,魏黎春叹气完毕后又笑了出来,对朱槿道:“许是知道了本宫欲促成魏林两家联姻,这才故意使绊子,拼着坏了自己与众姐妹的名声,也不想让本宫如意,咱们这位二姑娘,只怕是心里有人了。”
世家子女,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根本容不下儿女私情,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只怕难以收场,朱槿喃喃道:“这,这……”
魏黎春心态倒是平和,边将熬好的粥罐端上托盘,边摇头无奈道:“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二哥那种混世魔王,生出来的女儿,便是自小在母亲身边养着,也定与其他姑娘迥异。与林家联姻,原本并不一定非她不可,但如此一番闹腾下来,本宫倒觉得,还真是非她不可了。”
“娘娘……”朱槿向来心软,听了这番话,求情道:“二姑娘也是个可怜人,既然联姻不一定非她不可,为何不成全她的一番痴心呢?她到底是二爷唯一的血脉,硬逼她嫁了,将来若是不幸福,二爷心里不会好过。”
“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她是本宫的亲侄女,本宫还能害她不成?”魏黎春将托盘放到朱槿手上,在她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明儿召她进宫,本宫见上一见,再议其他罢。现下,与本宫往望月小筑走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从M78星云返回地球。
、第17章 夜会
“奴才没用,有负娘娘所托,请娘娘治罪。”
方到望月小筑,李福贵便跪地请罪,魏黎春抬手示意他起身,朱槿在旁安抚道:“皇上那个执拗性子,连太后都奈何不得,更何况是你?娘娘哪里会怪你,快些起来罢。”
李福贵听完朱槿这番话语,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待魏黎春询问,主动道:“皇上现下在丹房,奴才这就带娘娘过去。”
魏黎春扬起手中的团扇,在李福贵头顶敲了一下,笑斥道:“在这边当了几天差,倒是伶俐了不少。”
伴君如伴虎,稍有差池便会丢了脑袋,想不伶俐都不成,李福贵讪笑,脚上步伐加快,不多时便将人带到了设在秋鸣轩的炼丹房。
魏黎春接过朱槿手上的托盘,吩咐道:“你们留在这,本宫自个进去。”
*
推门而入,魏黎春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丹房内部极为宽敞,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并未摆放任何家具物什,只除了中央一只偌大铜鼎。此刻青烟自鼎炉内徐徐升起,在半空盘旋弥漫,鼎后的蒲团上,赤脚散发,一身白衣的岳临柟正闭目打坐。
目光在那两只莹润的光脚上停留了片刻,魏黎春敛衽屈膝:“皇上万福金安。”
岳临柟并未睁眼,只吐了一个字出来:“滚。”
魏黎春不但没滚,反而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身旁盘腿坐了下来,将托盘往前推了推,笑道:“许多年不曾下厨,也不知厨艺退化到何种地步,皇上可不要嫌弃。”
岳临柟一脚踹翻粥碗,冷冷的说道:“你别白费心机了,朕不会再给你机会在膳食里下药。”
魏黎春轻笑出声,一脸惋惜的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两日倒也罢了,三日五日兴许还能坚持,待过个六七八日,即便皇上体格强健能撑的下来,只怕也会逮着泔水当参汤了。若不是太后出面干涉,臣妾倒挺想拭目以待的。”
将翻扣在地的粥碗拣回来,重新从粥罐里盛了一碗出来,再次搁置到岳临柟面前,她扶额颇为无奈的说道:“皇子是定要再生的,皇上不肯服药,臣妾又不会功夫,制服不了皇上,若想行闺房之事,恐怕只能召十几二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来摁住皇上……”
“无耻!”岳临柟双目一下张开:“你怎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朕当初竟然瞎了眼,硬将你从宁王手里抢了过来,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原来如此……”知道宁王对自己觊觎已久,却没想到久远到入宫选秀那会,魏黎春怔楞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原本想不通的诸多疑惑,便也都有了答案。
她冷笑道:“让皇上失望了,实在抱歉的很。只是臣妾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后宫里的良善之辈,都成了别人的垫脚石,能生存下来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就连皇上心尖尖上的那位,却也不像表面那般娇弱,私底下干的龌龊事可一点都不少……”
“住口!”岳临柟犹如炸毛了的猫,满脸怒意的瞪着魏黎春:“玉涵性情温和,待众妃嫔与宫人都极好,虽椒房独宠,却时常劝朕雨露均沾,你这般污蔑她,究竟是何居心?”
胸中想要辩驳的言语几乎喷薄而出,甚至有想将所有的证据证人都甩到他面前,让他哑口无言的冲动,不过也只是一时冲动罢了,当年没有这么做,现在亦不会。
魏黎春低俯□/子,语气软下来:“死者为大,臣妾不该提前尘旧事,惹皇上动怒,还请皇上恕罪。”
岳临柟冷哼道:“皇贵妃娘娘变脸比翻书还快,着实让朕大开眼界。”
魏黎春毫不在意的笑笑,听到远处更鼓敲响,不觉间竟已二更,她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便往外走边说道:“臣妾愚笨,劝不动皇上,又不想被太后怪罪,恐怕只能对金家下手了。”
“你敢?”背后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吼声。
魏黎春头也不回:“待金承业动过大刑后,臣妾自会将人带来给皇上过目。”
“魏黎春,你莫要逼人太甚。”白影一闪,岳临柟已来到面前,一抬手便捏住她的下巴:恐吓的说道:“你就不怕朕放弃修仙重返金銮殿?到时你必不会有好下场。”
“若真如此,臣妾也算是为万民造福了,即便粉身碎骨,也算死得其所。”魏黎春轻笑出声,笑完之后话锋一转,颇为自信的说道:“不过臣妾贵为皇贵妃,皇上想要动臣妾,只怕也没那么容易,首先太后不会允许,其次那些臣妾笼络的大臣会集体反对,甚至死谏……退一万步讲,即便皇上能罔顾众人意见,执意处死臣妾,甚至抄斩魏家满门,可臣妾的儿子是太子,将来继承大统的也是他……”
魏黎春将自己下巴上的那只手扯下来,笑的颇为奸诈:“皇上您猜,他会不会放过金家?会不会将鸠占鹊巢落葬帝陵的贞婉皇后挫骨扬灰?”
“你……”金家是他的命门,他可以不要江山社稷,不管妃嫔子嗣,却不能令九泉之下的玉涵难安,魏黎春句句戳中要害,他挫败的叹了口气,蹲下来,端起粥碗来,拿汤匙一勺勺往嘴里送。
魏黎春嘴角扬了扬,也蹲下来,拿丝帕替他擦拭了下嘴角,笑问道:“好不好喝?”
岳临柟并未回答,而是抬眼看她,问道:“你就这么想再要个皇子?”
她点头道:“自然,否则又何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