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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往兰台深处走去。不一会儿,一个长长的甫道,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甫道上铺着羊毛地毯,每隔一段距离就垂下一道雅幕。在这里,即没有翰林出现,也没有兰台的星象师,显得极为安静。
张英在甫道尽头停下,安静下来:“方兄,到了。菌道尽头,就是太傅休息的房间。我就不方便进去了。”,方云瞧了一眼甫道里头一眼,点了点头:“嗯。我先进去了……”
说罢,不疾不徐的沿着甬道朝里走去。张英在尽头望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用道显得很安静,方云几乎能听到自只踏在羊毛毯上,细微的声。
三十丈、二十五丈,二十丈……
方云穿过一层层帷幔,朝太傅所在的地方走去。太傅、太宰、太保号为三公,执掌朝政大权。方云虽然两年前”就和太傅有过一丝缘份,但却到现在还没见过。
在大周朝,三公和武穆平起平坐,平分大周朝文武大权。此时要见到这种泰山北斗级的人物,方云心中不免微有些紧张。
十丈、九丈、八丈……
就在距离太傅的房间刚刚八丈时,方云一步踏出,异变突起——
“轰!”
这一脚落下,方云立即感觉自己仿佛一颗陨星,坠落湖泊之中,天旋地转,惊起漫天涟漪。脚下原本坚实的地面,刹那间波涛起伏,汹涌澎湃。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磅礴的力量”化为一道磅礴的力量,瞬间贯穿方云的灵魂。
惊!震惊!无比的震惊!
太傅贵为三公,德高望重,方云没有料到,前来兰台秘苑见三公,还会遇到这种出乎意外的状态。方云几乎是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这种恐怖的,无法言啥的力量,瞬间贯穿。
这一刹那的感应,方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赤裸裸囚犯,挂在到架上”扪心拷问,而站在刑架前拷问自己的,不是别人,却恰恰就是自已。
仿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又仿佛指尖流沙,刹那即逝,方云在脑海中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空白后,终于回过神来。
地毯依旧是地毯,甬道依旧是甬道,四周静悄悄的,刚刚的经历,仿佛是一场恍觉。唯一的变化是,方云感觉自己的心境,就像被万千流水打磨过一遍一样,通透了许多。
方云站在菌道地上的毛毯上”一动不动,神色惊疑不定。他知道刚刚的,绝对不是幻觉。毛毯下面,必然是做了手脚。心念一动,方云的神识刹那间扫过脚下的地毯,然而脚下空荡荡的,除了坚实的地面,什么也感觉不到。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真的是幻觉一样。
“进来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前方的雅幔后传来。这道声音传出的刹那,方云只觉一卷古书,在身前的虚空中打开,一股厚重的历史气息”浩浩荡荡,呼啸而来。
“太傅!”
方云几乎立即就肯定了对方的身份。说话的声音,都能够给人一种如此厚重的气息的,也只有三公之流了。
方云眼中闪过一丝丝思忖的光芒,他几乎是立刻就肯定,太傅确实是在考验自己。明白到这点,方云不再迟疑,心神一凝”立即再次踏出。
“哒……——”
(貌似今天又很早,求月票,求推荐。爪川脚步踏出,再起变化。方云只觉陷身于熊熊的烈火这中,这股烈火烧肌融骨,直欲炼出自己的本心来,曝露在朗朗乾坤之中。转瞬间,又是一道浩浩的气息精芒,方云瞬间贯穿。
方云一咬呀,再次一步踏出。
“达!一——”
风沙扑面”茫茫的沙漠铺展开来,满眼都是刺目的白光。沙漠如同一张永远饥渴的大嘴,要吸尽方云身体中最后一滴血水。
“达!一——”
“达!一一”
“达!一——”
方云一步又一步,缓慢但异常坚定的,沿着最后的八丈羊毛地毯,向着尽头垂挂的黑色雅幔走去。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
一个举手投足间,摧山崩岳,划陆为江的人物,这一刻,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异常难难的前进了。他的脸孔抽插,似乎陷入了某种极其厉害的幻境之中,清秀的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下来。
在黑色帷幔的后方,一双苍老的眼睛,异常的凝重的盯着他,一动不动。
一连穿过七丈的羊毛地毯,方云终于松了口气:“只剩下最后一块了!”
“哒!”
最后一步踏出,方云顿时脸色大变。这一刹那,他只觉自己突然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脚下一个黑点”突然旋转变大,眨眼之间,化为九洲天地山河,方云就在这片天地的中心。一支长达万丈的春秋铁笔,斜斜的横亘在天地之间。
就在方云现身这片天地之间的时候,这支万丈余长的春秋铁笔,蓦然挥宅钱洒,在天地间,写下一个方方正正,黑色的硕大无比的“忠”字。
此字一出,山河倒转,天地崩落。无穷无尽的天地之力,立即向着方云覆压而来。
方云瞬间动弹不得,挺直的脊梁骨,被一寸寸的压弯下去。四周涌来的力量,无穷无尽,方云感觉内脏都要爆炸了,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危机!”
第一卷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三公
骤然之间,方云明白了,三公对自己的考验是什么。三公的力量直指人心,拷问灵魂。方云天冲境的武力,在这股力量面前,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无穷无尽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压榨而来。真正是天地的力量,都覆压了过来。在天地的力量面前,人都渺小的仿佛蝼蚁。
“咔嚓嚓!”
一阵阵的脆响,从方云的骨髅中发出。雅幔之前,只见方云的身躯,像木头一样,缓缓的伏了下去。他的脸色一片苍白,黄豆大的冷汗,不停的滑落,滴落在羊毛的地毯上,沾湿了一大片。
眼看方云就要被这股力量下,完全压垮。突然之间,一种强烈情绪从方云心中涌去。就见得意识感觉中的世界中,身躯弯下,几乎要被压垮的方云,猛然仿佛一个巨人般,背脊发出“啪啪”的脆响,一寸寸的挺直开来。一道愤怒的咆哮声,从他的胸膛中,暴发而出:
“忠!什么才是忠?对江山社稷,不算是忠吗?对天下万民”不算是忠吗?难道只有对人皇才算是忠吗?江山几易,朝代更迭,天地间的人皇,数之不尽,如果对人皇才算是忠,那么哪一个才算是忠?”
最后一句话说罢,方云灵魂中猛然爆发出一股惊天的力量,这股力量贯通天地,瞬间就镇丵压“崩塌”的九洲天地山河。
眨眼之间,方云双目聚焦,整个人又回到了菌道之中。黑色的帷幔垂挂而下,近在眼前。角道里,针落可同,静的可怕。
一阵轻风贯入甫道之中,方云只觉得身上流凉。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身上已经湿透了。普普通通的八丈距离,对于方云来说,比之一场苦战,还要艰难。整个几近虚脱。
望着近在咫尺的帷幔,一个又一个念头掠过脑海,方云沉默许久,终于还是揭开了黑色的帷幔走了进去。
帷幔后是一间房间,房间不大,四面垂挂着羊毛毯。中垩央摆着一张古木书架,一张古木书桌。书桌后坐着一位满头银发,身躯壮硕的老人。
老人神态严肃,嘴唇紧抿,流露出一股严厉的味道。令人望一眼,就不禁心生畏惧。但同时,他的身上,又流露出一股渊博的学问气息,就好像一道文化长廊,隽刻了成千上万的儒家古籍,令友望而兴叹,高山仰止!
最令人印像很深的,还不是那股高山仰止的气息。而是老人的眼睛。老人的眼睛睿智而慈详,带着一股洞彻世情的沧杂。与老人严厉的神色,截然相反!
这就是太傅,当令人皇的人文帝师!大周朝,不知道多少皇子、公主师从于他的名下。他的严历,连天皇贵胄的皇子、皇女”也心生畏惧,不敢放肆!他的道垩德修练,即便当令人皇,也心生敬意。
“坐吧。”
太傅的声音非常平静,与他严厉的外表,截然相当。带有一种令人心安宁的张力。
“学生见过太傅。”
方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在太傅身前坐下。这一礼,不是因为太傅地位比自己高,也不是因为太傅学问精深,道垩德高隆。而是因为太傅和太宰、太保三人主持朝政几十年,天下吏治平明,百姓安居乐业,真正的做到了躬行天下,国泰民安。
仅仅就凭这点,三公就承受得起天下任何人一拜。儒家的修身、治国、平天下,三公是真正做到了躬其行践。
方云虽然对于太傅测试自己,微有不悦,但这是私。太傅测试自已,却是为的公。公私分明,方云还是知道的。
太傅见方云坐下,微微点了点头:
“还记得两年前,你在文试上做了一首诗,当时才华尽显。我留了一封请帖,希望收称为记名弟子……。乾坤造化,物有其理。两年之后,你与我儒家还是有缘无份。”
太傅只字不提方云的封侯之事,却提起了两年前,曾发出一封请束,希望收方云为记名弟子的事情。
“方云虽然在兵家效力,但却与儒家一样,为朝廷,为江山社稷效力。”
方云道:“唯一的遗憾是,不能跟随太傅名下学习。”
前一句话,方云还可以说有些顺着太傅的意思,但后面一句话,就说的比较真心了。方云虽然从军日久,但在儒家浸淫的时间却更长。如果不是夫子点拨,方云或许早已入了儒家。
太傅德道望重,名声在外。天下的士子,没有不希望随他学习的。以一个士子的身份而言,方云这翻话,并不违心。
“呵呵”,太傅笑了笑:“所以,你就把张英推荐给我。”
方云闻言,也不禁有些尴尬。当初把张英推荐给太傅,确实走出于私心。被太傅这么当面揭穿,多少有些不自在。
太傅微微领首,并没有太过为难方云:“张英,我很满意。他资质虽然差点,但品性极佳,极为勤勉。儒学之道,勤能补拙,假以时日,他的成就必然不低。”
方云心中闻言,也不禁替张英高兴。有了太傅这翻话,张英基本上前途无量了。
“方云替张英,谢过太傅了。”
方云道。
太傅摆了摆手,沉默片刻开口道:
“方云,你在上京城西北角那片梅huā树要中的事情,我和太保、太宰都已经知道了……”
方云听到这句话,心中微震。上京城西北角的梅huā树林,不正是儒家夫子所居的地方吗!
果然太傅下一句道:
“夫子是我们三人的老师,当年你虽然是误闯入梅林。但多少也是和夫子有了缘份。于情于理,我们都希望你加入儒家,走上正道。这也是当年,我破格向四方侯府发出请束,希望收你为记名弟子的原因。”
“不过,天心莫测,你最终还是加入了兵家。然而,正如你自己所说。无论是兵家还是儒家,均是为朝廷,为社稷江山出力,究竟从文还是从武,都无所谓了。我和我们都可以算是夫子的学生,这次招你过来,一是揭开这层关系”二是有一句话要送给你。”
太傅说至最后一句话,神色极为严肃。
“老师请说,学生洗耳恭听。”
方云诚声道。
“在其位”谋其职。不在其位,——亦谋其职。我希望,你将来不管做到了什么职位,都能够言如其实。为社稷江山,为天下百姓谋福社。真正的做以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我希望你牢牢记住,你倒刚踏出的最后一步!”
太傅说罢,神色严肃,死死的盯着方云。
听到太傅提到刚刚入门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