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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于是点头道:“就按您说的办吧。”
随后,“朗司酒号”调转船头,摇摇晃晃的向遥远的海丁顿驶去。
*******
果如雷蒙所料,“朗司酒号”一路状况不断,在沿途的小镇整修了两次,这才艰难的抵达了海丁顿。
当看着久违快要两月的城镇出现在前方时,一时间所有人都大为感慨。
“咦,那是啥玩意儿?”突然,视力最好的希尔尼斯发现小镇外,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随着船渐渐驶近,众人也都看到了。
只见在海丁顿镇外的海滩上,出现了一个相当庞大的工地。两道巨大的石头地基,像两条长长的胳膊一样,分从小镇向两侧延伸开去,将城镇保护于内。此外在近海一块巨大的礁岩上,还矗立着一个高塔的基座。
整个工地到处是如林的脚手架,上千个矮小的身影正上上下下的忙碌着,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没想到才离开两个月,海丁顿竟然铺开了这么大的摊子,众人都有些吃惊。看来在他们寻找索菲亚的期间,留守的人也没有闲着。
随着“朗司酒号”逐渐靠近城镇,工地上的人也发现了他们。那些矮小的身影正是雷蒙从法拉克城挖来的地精,此外还有不少人类。
很快,船驶入码头听好。
“你们是谁?”几名守在码头的海丁顿守备队员,走了过来。
不过,当一看到出现在船舷边的雷蒙一行,尤其是索菲亚时,他们愣了一下,跟着转身就往镇里跑去。
“回、回来了,雷蒙大人回来了,还有公主殿下!”
于是乎,很快,雷蒙一行平安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海丁顿。
夏洛蒂带着莫里尼,还有贾维尔等人匆匆赶来。当看到码头上的索菲亚时,众人无不激动万分。
“公主殿下,您能平安回来,实在是太好了。”
“少主,您终于回来了。”鲁兹则以他比蒙族特有的沉稳,迎接着雷蒙。
“雷蒙大人,原来你们还活着。”贾维尔惊喜的道:“得知你们伏击库雷失败,苍云号被击沉的消息,我们都以为你们已经…没想到你们不但活着,还把殿下救回来了。”
而看到埃米尔,克雷斯和加莱特等人,他更是不能置信的道:“埃米尔!?克雷斯大人?加莱特先生!?你们怎么也会在这里!?我不是做梦吧。”
“嘿,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哈洛特得意洋洋的道:“总之这次我们的经历可说是九死一生,说出来保你都不敢相信。”
“行了,要吹牛等安定下来再说。”雷蒙在他脑袋上一拍。
就在众人忙着叙旧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殿下,您还好吗?”
听到这个声音,索菲亚急忙走上前:“凯兰将军!”
随着人群分开,凯兰在一名亲随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由于被库雷伤得极重,两个月过去了,凯兰身上仍缠着绷带,步履虚浮,所幸整个人精神尚算不错,应无大碍。
“将军,你的伤还好吗?”索菲亚问道。
“已经请人来看过了,还死不了。”见到索菲亚,凯兰满脸欣慰:“只要殿下您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跟着他转向雷蒙,挣扎着就要单膝跪下:“雷蒙大人,您果然不负所托,将殿下平安带回,挽救了我加斯帕德王族唯一的血脉。如此大恩,实在无以为报。”
雷蒙急忙把他搀扶起来。
而这时,围在四周的人群早已忍不住欢呼起来,整个码头洋溢着一片欢乐的气氛。
随后,在数千居民和士兵们的簇拥下,众人向镇里走去。直到这时,“朗司酒号”的胖船长才知道自己这些天竟然载着一个货真价实的公主,早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入城的路上,雷蒙抽空问过里基特,才知道海滩上的工地,是扩建的码头,以及一些海防设施。
原来海盗突袭海丁顿,劫走索菲亚后。夏洛蒂痛定思痛,认识到海丁顿在防御上的不足,为了避免将来再发生类似的惨剧,她决定立刻修筑海防设施。
好在有洛维尔商会大力支持,加上地精工人的加入,工程很快就展开了。除了一条护卫整个城镇的隔离带外,近海的礁岩还将修筑一座高塔。
一旦建成后,隔离带还将兼具防波堤的作用,而那座高塔除了瞭望,也能当做灯塔使用。以后就算再有海盗来袭,海丁顿也将有足够的预警时间。
说到这里,里基特钦佩的道:“大人,您当初坚持将地精部落请来,实在是太明智了。这些地精吃苦耐劳,所需的报酬也很低,真是最理想的劳力。”
“居民和他们相处得怎么样?”雷蒙问。
“一开始还有很多人有抵触情绪,不过简易的澡堂建好后,我们强制规定地精必须做好清洁,两个月下来状况已经大有改善。至少,现在居民对他们的厌恶已经少了很多了。”里基特道。
这时雷蒙也注意到,一路看到的地精比起他在法拉克城的水晶矿洞见到时又脏又臭的模样,已经好了很多。这些生物虽然矮小丑陋,但至少打理好卫生以后,予人的印象已大有改善。
不过看得出它们的地位仍然很低下,在居民们迎接一行人时,地精们只敢远远的看着,城里也很少能看到地精的踪影,这种状况只能随着时间慢慢改善了。
当晚,为了庆祝索菲亚和雷蒙一行顺利归来,海丁顿举办了盛大的庆祝宴会。自从上次海盗袭击后,整个城镇遭受了严重的损失,居民们一直都处在担惊受怕之中。
这次众人平安归来,总算再次恢复了他们的信心。借着宴会的机会,居民们一吐这两月来的压抑情绪,人们尽情庆祝,整个城镇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而在宴会后,海丁顿的主要人员,也进行了回来后的首次会议。
**
当弗雷迪详细述说了这两个月来,众人营救索菲亚的经历后,夏洛蒂等人这才知道其中竟有这样曲折的故事。
尤其是在达科岛上的种种遭遇,巧遇埃米尔,救出索菲亚,恶斗库雷等,无不惊心动魄,让人为之捏一把汗。
贾维尔不由得赞叹道:“能够深入险境,将殿下平安救出,果然只有雷蒙大人才能办到啊。”
这话让雷蒙一方的人无不露出骄傲之色,尤其是有份参与救人的哈洛特等人,似乎夸奖雷蒙,也是在夸他们一样。
索菲亚偷偷看了雷蒙一眼,跟着赶紧移开目光,脸上已泛起一抹羞色。
这边,凯兰愤怒的道:“海盗的幕后指使者,尽然是拉维特联邦,那些商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夏洛蒂也道:“邀请殿下失败,竟然指使海盗来抢人。虽然知道他们做事不择手段,但这次也太过分了。”
“立刻跟他们断绝关系吧,这次的事决不能容忍。”莫里尼道。
“没错。”马库迪也附和道:“而且,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次的事,性质极端恶劣。比较冲动的如哈洛特,希尔尼斯等人,一个个群情激愤,大有要跟对方彻底翻脸的架势。
反观雷蒙,弗雷迪,夏洛蒂等人,却都不置可否。就连最该生气的凯兰,这时也一言不发。
“怎么了,将军,您倒是说句话啊。”马库迪见状,不由奇怪的道。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
话没说完,就听弗雷迪冷笑一声:“立刻怎样?你还想举兵打过去吗?”
“当然,否则这口气…”马库迪毫不犹豫的道。但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不由得咽回了后面的话。
“恭喜,看来各位‘勇士’终于察觉到了,咱们这点实力根本就不够看。”弗雷迪不无讥讽的道:“莫非,你还嫌对方没有再次来抢人的借口吗?”
虽然明知他说的是事实,但马库迪还是被弗雷迪的冷嘲热讽呛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尴尬万分。
“好了。”雷蒙摆摆手,示意弗雷迪收敛一下。
他对索菲亚道:“索菲亚,希望你能明白,这次的事我们全都很气愤。但光是愤怒,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因为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若是和拉维特联邦翻脸的话,代价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索菲亚平静的点点头:“我明白。事实上,从得知幕后黑手是他们,我就知道这一点了。”
凯兰惭愧的低下头:“殿下,老臣无能。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身为皇家禁卫军却什么行动也无法采取。”
索菲亚急忙安慰他道:“凯兰将军请不必自责,这是非常时期,我又怎么会因为任性而不顾大局呢。”
索菲亚的明理让很多人都松了口气,因为若是公主执意复仇,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了。
虽然如此,希尔尼斯仍有些不甘心:“难道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弗雷迪哼了一声:“不仅如此。为了后方的安全,我们还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和拉维特联邦维持‘友好’关系。”
“靠,这也太憋屈了吧。”哈洛特目瞪口呆。
“实力不如人,唯有忍耐。”鲁兹冷冷的道。
里基特道:“没错。只不过今后除了提防查理公爵,对咱们的身后,我们也要多留个心眼了。”
“唉,真是危机四伏啊。”身为旁人的贾维尔,不由一声长叹。
他的话,一语道破了海丁顿目前的处境。虽然成功救回索菲亚,但随着拉维特联邦的“变脸”,海丁顿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局面。
前有不断进攻的查理公爵,后有虎视眈眈的所谓“盟友”,海上还有伺机报复的海盗,四面楚歌,竟看不到一条“生路”。
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实在是前途未卜。
想及此点,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娘的,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王八蛋付出代价!”哈洛特忿忿不平的一捶桌子。
这当然只是无奈之下的狠话,然而现在不行,却不代表永远不行。
总有一天,我们会好好的“回报”拉维特联邦…所有人都在心里如此发誓。
*
会议完后,众人离开市镇厅,这时外面的欢宴还没结束。
众人走到镇中心的广场时,那里正是一片欢乐的气氛。人们围聚在摆满食物的桌边大吃大喝,高声谈笑。广场中央,男男女女们纵情舞蹈,空气中飘荡着酒液的芳香,轻快的音乐声萦绕耳边。
“啊哈哈哈,喝啊喝啊。”克雷斯举着一大杯啤酒,和一群豪迈的渔夫拼着酒。在他旁边,则坐着加莱特和闷闷不乐的埃米尔。
“喂,埃米尔,你怎么板着一张脸,这里可让我想起了领地的宴会呢。”克雷斯搭着埃米尔的肩膀大笑道。
埃米尔叹了口气:“克雷斯大人,希望您节制一点,我们明天就要回玛纳斯岛了。”
“回去?”克雷斯一怔:“谁说我要回去了。”
“您还打算呆在这里吗?”埃米尔一脸无奈的道:“至少,请您跟我回去先见见里德阁下吧。”
“切,我才懒得见那小子,反正到时候又要啰里啰嗦的叫我回领地。”克雷斯嗤之以鼻:“我在这里还有事要做呢。”
“格鲁?”加莱特看了他一眼。
一瞬间,克雷斯醉态全无。他眼中精光一闪:“没错,现在找回了铁砣,我一定要找到那家伙,跟他好好打一场。”
但跟着,他又故态重萌,恶狠狠的威胁道:“所以,你回去不准说见过我,明白吗?”
“天呐,您饶了我吧。”埃米尔大声叫苦:“领主大人先不说,要是被洁西卡夫人,或者朱莉夫人知道我包庇您的话,我就完了…”
一提到朱莉,克雷斯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尤其不能让她知道!”
埃米尔还待再说,突然,他的目光瞥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只见一个像圆桶一样,脚下还有轮子的奇怪东西,滴溜溜从人群里滑了出来,东跑跑,西跑跑,还不住发出嘀嘀的古怪声响。
埃米尔揉揉眼睛,似乎有些不信,于是又揉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