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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德拉文被雷蒙斩杀后,他便名正言顺的接过了部队的指挥权,次一级的佣兵指挥官连反对的余地都没有。
此刻若是走进帐篷的话,就会看到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几乎布满整个帐篷的空间。阵中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铜盆,盆里盛满了很多不知名的草药和魔法材料。而在魔法阵中心,围绕着铜盆的那一圈符文,正散发着诡异的白光,就像一圈组成符文形状的白色火焰。
魔法阵前,派斯特已抛却伪装,露出了死灵法师原本的模样。他双眼中的幽火激烈的跳跃着,嘴里念诵着诡异难解的咒文,随着他的念诵,被符文灼烧的铜盆,正向空气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烟雾,通过帐篷顶端的窟窿飘向外面。
帐篷中的情景是如此怪异,很难不让人将其与外面军营中的状况联系起来。难道说,这些天来佣兵们诡异的表现,便是与此有关?
就在派斯特不断催生着盆中的烟雾时,忽然有一只灰色的飞蛾偏偏摆摆的从帐篷顶端的那个洞飞了进来。
似有所觉,派斯特抬起头。看到飞蛾,他愣了一下,随即恭敬的跪在地上。
飞蛾落到了铜盆的边缘,翅膀伏下。这时才能看清,它的翅膀上有一些不规则的黑色纹络,隐约间就如一个飘忽的骷髅模样。
“德内克大人。”派斯特冲着飞蛾说话了。
德内克?莫非这飞蛾…
果然,就听噼啪一阵轻响,飞蛾四周的空气扭曲了一下,飘过其身边的烟雾就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拽住,竟然在一阵翻滚中组成一张人脸的模样,仔细辨认,赫然就是德内克。
“战事进行得怎么样了?”德内克问道。这只飞蛾显然就是他派出的使魔。
派斯特道:“对不起,暂时还没有进展。”
德内克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难道你连一群乌合之众也对付不了吗?”
听出他语气中的怒意,派斯特急忙低下头:“请恕属下无能,但那些人比想象中更加顽强,加上没有准备,我们缺乏攻城器械,所以一时间…”
德内克正要说话,突然他注意到地上的魔法阵:“唔,这是嗜血禁阵?”
“是的。”派斯特道:“那些佣兵是一群缺乏忠诚心的家伙。为了让他们全力作战,我使用了一些能够影响神智的药物,配合嗜血魔法阵,激起他们杀戮的欲望,以驱使这些人尽快替我攻下罗迪亚城。”
原来如此,这两天来佣兵的异常表现,果然是派斯特在后搞鬼。
“以你的魔力,很难同时影响这么多人的心智。那些佣兵也不是笨蛋,时间一长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破绽,你有想过这后果吗?”德内克道。
被他一口说破,派斯特面露惶恐之色,他颤声道:“大人明察,连续两天,属下确实已有些力不从心,还请您…”
“这是你的事。”德内克一口打断他的请求:“如果连这么点叛军也消灭不了,那你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价值了。”
“我不想听任何借口,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我希望下次见面时,是在罗迪亚城里。”
“是…是的,属下明白。”派斯特几乎把头贴到了地上。
这时,似乎想起什么,他又道:“德内克大人,洛兰正在到处找您。擅自使用‘那东西’让他非常生气,还请您千万小心。”
德内克哼了一声:“那家伙还以为自己是会长,可惜不过是个被架空的蠢货罢了。等我伤势痊愈以后,自然会让他好看。”
“属下会永远站在您这边。”派斯特急忙道。
“那么,你好好努力吧,最好别让我失望。”随着说话声,烟雾组成的人脸骤然消散,飞蛾振翅而起,很快飞离了帐篷。
“这法子已经没法再用下去了,快没时间了…”德内克离开后,派斯特站起身。看着光芒闪烁的魔法阵,他咬了咬牙,似已有所决定。
转身从一个口袋里又抓出一大把药粉,派斯特将其全部投入铜盆中。随着呼的一下,盆下炽热的符文猛的变亮,盆中烟雾刹时滚滚而起,顺着帐篷顶端飞速向外逸去。
“就在今晚!”
当!
随着一声大响,一片火花从两剑相交处溅起,持剑的两名佣兵各自退了一步,随后大叫着再次冲上。
“好啊!”
“打呀,杀了他!”
一旁围观的众多佣兵个个面带杀气,带着嗜血的渴望为这场战斗加油打气,似乎巴不得赶快见到有人溅血倒下。
所有的佣兵团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无论有多大的矛盾,都只能用拳头解决,严禁使用任何武器。因为不管私下有多大的仇恨,到了战场那人都有可能成为你的后盾,而没人希望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曾刀剑相加的人。
因此,就算真有人昏了头,真刀真枪和同伴打起来,也很快会被阻止,双方还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因此,像这样两个佣兵用真剑打斗,四周的人还大声叫好的情形,实在是非常怪异。
然而,不止是此处,这时整个拉维特军营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空气中充斥着强烈的不安与躁动。几乎所有人都像野兽般双眼发红,到处都是恶言相向,拔剑动手的人,即便佣兵的纪律涣散,但这也太不寻常了。
“队长,我总觉得有点奇怪。”某个帐篷的角落里,一名年轻的佣兵望着营地里怪异的情景,忍不住对身旁的老佣兵说道:“从前天开始,我就一直睡不好觉,老做噩梦,醒了也总想破坏点什么。”
“是啊,我也一样,今晚大伙都怎么了,怎么全都这么大怨气。”另一个佣兵也道。
被称作队长的那个老年佣兵一直反复的把腰间的剑抽出又收回,他闻言缓缓吸了口气,似是压下心里的悸动:“对,这几天我都觉得不太对劲。攻城的时候也是,一看到血就什么都忘了,只想拼命冲上城墙去杀人。就好像…就好像…”
说到这里,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的道:“就好像以前冒险时,被加持了嗜血术的感觉。可哪有牧师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几万人同时中招。”
听到他的话,年轻的佣兵迟疑的道:“队长,今天下午我无意中走近派斯特大人的帐篷,好像看到里面有白光闪烁,而且有很多烟从帐篷里飘出来,是不是…”
“别开玩笑了,派斯特大人只是个商人而已。”佣兵队长想也不想的道。
“但是…”另一名佣兵悄悄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注意这边,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前阵子在维亚加镇那晚上,就是那个叫雷蒙的人提着德拉文大人的脑袋去袭击派斯特大人时,附近有兄弟亲眼看见派斯特大人用过魔法。”
“你这么一说。”年轻的佣兵不禁抽了口气:“还记得在马特拉尔沼泽,突然冒出来的那只骨头龙吗?””
这话一出,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佣兵低声道:“莫非真是派斯特大人…”
话没说完,就被佣兵队长捂住了嘴:“闭嘴,这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但跟着他又道:“不过派斯特大人一直都神神秘秘,做战斗部署时也不准人接近他的帐篷,也许真有猫腻也说不定。总之我当佣兵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从没遇过这么古怪的事。”
就在三人对心中的疑惑做着猜测时,忽听一声大吼在营地中响起:“集合,准备战斗!”
“什么?”三人都吃了一惊:“这么晚了还要攻城?”
这时,负责督战的军官已经在营地四处开始收拢士兵,他们粗暴的分开打斗的人,喝骂着驱散聚集的人群,将佣兵们组织起来。
佣兵虽然今晚个个无比亢奋,但毕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一阵忙乱后,他们仍旧遵守命令集合起来。
奇异的是,那些受伤较轻的佣兵似乎也受到影响。他们浑然忘了自身的伤痛,不少人还缠着浸血的绷带,却也带着渴望杀人的眼神,归入队中。
不过,夜间作战毕竟事不寻常,很多人都面露疑惑之色。
这时,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派斯特走到了众人面前。
夜风呼啸,吹得火把的火焰明灭不定,在不断闪动的光影中,派斯特的脸色带着种可怕的死灰色。他目光阴沉,让人不敢逼视。
就那么盯着眼前上万军士,片晌,派斯特才沉声道:“连续两天都毫无进展,已经不能再让叛军逍遥下去了。因此我命令,今晚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必须攻下罗迪亚城。”
这话一出,佣兵们无不大哗。这两天连续猛攻,每个佣兵团都损失惨重,白天已经狠狠打了一天,没想到派斯特竟然还不罢休,想连夜继续攻城,这自然让超负荷作战的佣兵们大为不满。
“凭什么!”当即就有人叫了起来:“我们已经打了一天了,为什么不能等到明天!”
“没错,凭什么今晚还要打!”
“不干,老子还要睡觉呢。”
有人出头,自然就有人附和。很快,众佣兵已是吵闹一片,本就不甚整齐的队伍闹哄哄的,非常混乱。
“闭嘴,都给我闭嘴,不准喧哗!”四周的军官大声制止,好不容易让才骚动平息下来。
派斯特目光越发阴森,他缓缓道:“没有为什么,这是我的命令,再敢有违抗的就立斩无赦!”
不知为何,满心杀气的佣兵被他的目光扫过,就如同老鼠见了猫,竟然一个个都畏惧的低下头去,不敢有丝毫反抗。随着派斯特的说话,原本群情激愤的佣兵一个个无不噤若寒蝉,再没人敢发一言。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老佣兵低声咕哝了一句:“就算是命令,也不能不顾我们的死活啊。”
哪知派斯特目光一转,立刻在憧憧人影中一眼盯在了他身上。与派斯特的目光接触,老佣兵就觉心里一片冰凉,竟忍不住发起抖来。
“看来真有不怕死的。”派斯特冷笑道:“把他给我拖出来。”
几名侍从凶神恶煞的冲入队伍中,很快将老佣兵拖了出来,这时老佣兵早已吓得脸色苍白。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求饶:“派斯特大人,我…”
冷冷看了他一眼,派斯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杀!”
旁边的侍从立刻抽出了佩剑。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老佣兵突然大叫起来:“不对劲,这几天所有的人都不对劲。大家好好想一想,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给他卖命,明明…”
然而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旁的侍从手起剑落,砍下了老佣兵的脑袋。
老佣兵的话让派斯特脸色数变,同时不少佣兵也疑惑的低声议论起来:“说得没错,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们好像太拼命了,好像总有什么驱使着我们去杀人一样。”
“我现在就像…”
一瞬间,派斯特眼中闪过一丝害怕什么败露的畏惧之色,但他很快就声色俱厉的道:“都住嘴,难道还有人想像他一样吗?”
魔法阵的影响犹在,佣兵总算得到了控制。随后,派斯特几乎是疯狂的嘶声叫道:“都给我杀!只要攻下罗迪亚城,每个人都重重有赏,不管多少钱都行!”
于是,在金钱的诱惑与杀意的驱使下,大军倾巢而出,向罗迪亚城冲去。
看着如同潮水般涌出军营的佣兵,派斯特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他很清楚,魔法阵和药物的影响已经到了极限,今晚是最后的机会,否则一到明天,清醒过来的佣兵将不会再替自己卖命。
所以,无论用任何手段,都必须在今晚攻下罗迪亚城!
想到这里,派斯特猛然转身,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我靠,这些混蛋是不是疯啦!”
哈洛特一剑砍翻一名冲上城墙的佣兵,但后面的人却已不要命般,接二连三攀上墙头。
几个极其悍勇的,甚至半个身体还在墙外,他们已一手攀着箭垛,一手挥剑向哈洛特劈去。
“老大,小心!”
哈洛特的手下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