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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大真圆啊!古代没啥重工业,污染又少,不仅空气清新,就连天空看起来都特别的蓝,月亮和星星坠的老低,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似的。
她响亮的打了个喷嚏,使劲揉揉鼻子。
不过即便这里再好,若若还是怀念记忆中钢筋混凝土浇注而成的城市,垃圾食品虽然没有原生态的佳肴健康,可那诱人的色泽还时时在眼前出现,勾引着她蠢蠢欲动的馋虫。
想来想去,在这古代唯一的收获,除了过足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瘾之外,就是那个内在明明小她不少偏偏外表却年长她许多的燕隐哥哥了。
不过,即使他再好,总有一日还是要分别的。能陪自己走到最后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已,燕隐也不过是她短暂的一生之中,最恋恋不舍的过客而已。
有朝一日能回到千年后的世界,她一定会很想念很想念他。
或许比她现在所想象的更加思念吧。
睡在他怀中,睁开眼后却不见他踪影的感觉不好受。
许多年以来,燕隐哥哥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再悄无声息的消失掉。
她不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从哪里来,每次离开又去到哪里,甚至连他姓什么都不清楚,只晓得他的名字叫赢,字燕隐,长居在宫中,疑似潜伏的刺客。
少到可怜的信息,偏偏她就是打心眼里信任他,以至于很多次她都有机会询问的,还是没有出口。
既然燕隐哥哥不愿意说,必是有难以言喻的苦衷,她不是喜欢挖人八卦的三八婆,可能会刺激到燕隐心事的话都坚决不吐露一个字。
尊重,时时念着,她放他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所顾忌的东西远远要比别人的多。
可若若真不喜欢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它不应该属于亲如兄妹的两人之间。
、老地方寻到了她
在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大榕树上,寻到了那抹削瘦的身子,蜷缩在树杈之间,小腿半蹲着,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分外惊心,仿佛一阵稍微强烈些的夜风,就能把她直接卷起老高。
好吃好喝的养了她这么久,若若本人也是很注重养生的女孩,可仍不见她丰盈起来,开始发育的身子已经显出少女青涩的俏丽模样,女大十八变这句话在若若身上表现的最明显,几乎每一天她都会蜕变的更亮眼一些。
三年之后,每每回想起最初见到若若时的模样,颜赢都不太敢相信,那个黝黑平凡的女娃娃会是眼前这个浑身抑制不住光芒迸发的月下仙子。
他走到树底下,收了先前寻她的急躁,用惯然清冷的声音轻轻道,“三更后竟然抓到个淘气的小猴子,不睡觉蹲在树上,是饿了在寻桃子吃吗?”
温若若小嘴儿微张,却是一声也发不出来,她惊诧地瞪着颜赢,不敢相信会在这个时辰见到了他的俊脸?
他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半夜偷溜出来看月亮,还被逮个正着,温若若俏脸火辣辣的热,灿笑着,不好意思开口打招呼。
奇怪,燕隐只是哥哥,她心虚个什么劲儿。
颜赢上树的动作很轻盈,手虚浮树干,轻飘飘的跃上来,比起之前若若的四肢并用,卖相上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坐在若若身边,猿臂拥她入怀,揪紧的心脏终于落回原地,不必再担心她随时会不小心坠落掉树下。
“你怎么没有休息?我还以为燕隐哥哥走掉了。”见到他无疑是欣喜的,若若还没有与颜赢在深夜独处的经验,一时觉得很新鲜。
“若若的生辰是大日子,燕隐尽量陪着你一直到生日结束,不好么?”颜赢微微浅笑,月光下,恍惚的极不真实。
或许他才是天上不小心掉下来的仙人,坠入红尘之中忘记前尘旧事,不然为何若若心中总是觉得他并非真实存在的实体,随时都有可能踏风而去,再也不回来了。
、最好看的男人
温若若从莫名惆怅的神色转瞬间又变成发起怔来,她呆呆地盯着那个颜赢看得出了神。
颜赢摸摸她顺滑的长发,指尖触及脖颈,肌肤微凉,“你干嘛这样看我?”他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发问,缠进薄被,把若若包成个粽子,盖住那片雪白到透明的肌肤。
“燕隐哥哥,你是若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就连前生所见的那些经常在电视上蹦蹦跳跳的明星也比不过他,温若若老老实实的说。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忘记了礼教和羞涩,或许是不合时宜的,但绝对是她发自内心的称赞。
这月光太柔和,把颜赢倜傥高贵的气质完全衬托出来,晚些时候换的雪白长衫潇洒而飘逸,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是猥琐的潜伏在宫中意图不轨的刺客呢?
一直以来,对颜赢的身份都是她在臆测。他本人可从来都没应过一句,每次听她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唇瓣挂的是宠溺的笑意。
颜赢抬起手,轻轻抚摩着若若柔嫩的脸颊。
“若若也很可爱,假以时日,等若若在大些,没准真的会变成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呢。”心中反复安慰自己,这个不甚和适宜的动作不过就是哥哥对妹妹宠爱的表示,再没有带有其他含义。
为若若遴选夫婿这件事要早早提上日程,朝里的青年才俊,文臣武官,有哪个能配的上他呵护在手心整三年的珍宝妹妹呢?这个纠结的问题回去还真要好好研究,至少在此刻,颜赢可没灵光一现的想到合适人选。
更甚者,他胸口竟然纠结一团莫名的沉郁之气,比之先前数着日子目送颜初瑶离开时更为暴躁。
那个幻想之中没有脸孔,站在温若若身旁和他柔情对望的男子,竟然勾起了他沉溺许久的杀戮欲望。
该死的,原来他也遗传到了老头子嗜血,只不过是隐性的,平素不那么明显就是了。
、断掉莫名其妙的绮思
夜已经很深了。
倚在颜赢怀中,若若时而低喃,时而微笑,不多的言语交谈却升腾了旖旎的氛围。
若若打了个哈欠,脑袋往颜赢怀里拱了拱,寻到舒适的位置就不再动了。
颜赢垂下头,已瞧见她沉睡的容颜,疲倦缓缓舒展,这一次是真的睡着。
于是停住不动,让她睡的更熟,也不急着送她回房,结束今夜自在安逸的相守。
颜初瑶离开之后,这样的感觉已很少再出现过。
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光线撕裂了黑暗,昭示新的一天的来临。手脚僵硬的颜赢不舍的抱起若若,脚步轻巧回转卧房。好想让她张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相视一笑之间,为幸福的夜晚画上完美的句号。
可惜还是不成,早朝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颜赢还得回勤政殿换龙袍,不能等到若若睡到自然醒,惺忪睡眼之中,望见了他的脸。
好可惜,有些遗憾。
扯过被子把若若包成个小粽子,踌躇良久,最终还是俯下身,在她两道远山黛眉之间印下浅吻,奶香的清新气味窜入鼻孔,与他见过的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截然不同。
他更加沉迷于这份差异,以至于险些没控制住,顺势要掠夺若若微微上翘的粉嫩唇瓣。
她梦见了什么好事,笑的如此开心,颜赢极度的捏捏她的小脸,叹息一声,抽身离开。
已经命影卫去收集青年才俊的资料,大概最近就会送过来,他得赶紧帮小若若参谋参谋,早些把婚事定下来,才能了却一桩心愿。
顺便,也断掉心底莫名其妙的绮思。
他一定是禁欲太久,没沾过女人了,所以竟然开始对自己一早认定的‘妹妹’产生了冲动。
不应该啊,他怎么可以这样,辜负一个孩子对他最真挚的信任。
若若还那么的小,十三四岁,就算是有了合适的人选,他也定要多留她在身边几年。
、新科状元抗旨不尊
想娶了皇帝掬在手心珍视的女子,必要的耐心是首先要具备的,颜赢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公平,若是连这几年都等不了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若若从他身边‘抢’走的男人,其居心实在值得怀疑。
矛盾的心思辗转交战,竟是到了金銮殿上,才勉强的平复下来。
最近臣子们议论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他们乐此不疲的在颜赢脚底下吵作一团,旁征博引,唇枪舌战,最后处置的结果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在颜赢勉强显示自己的才华,以期将来得到提拔的机会。
这股风气在中上层之中日渐风靡,有前车之鉴在先,现在好几位封疆大吏可都是这样被小皇帝挖掘出来的,免了裙带关系,免了请客送礼,凭本事直接被皇帝发现,继而青云直上,飞黄腾达,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
所以,每日的朝会总是热闹的不行,只要颜赢没有阻止,底下就能沸沸扬扬的吵到中午去。那些个已经位居一品的阁老们,一个个半眯着眼在旁边看热闹,这样的小事他们也不屑于参与其中,乐得清闲,权当看戏了。
今儿讲的是新科状元抗旨不尊,为了病重的糟糠之妻,连皇上召见的旨意都不理会了,驾着一辆破马车满京城的寻名医救命。
虽说这位状元郎还没领实差,却早已经是朝廷的官员,即便他就只是个平头百姓,也不能不理会皇上的圣旨吧。
他有多少脑袋够砍的?
颜赢听了传旨太监的回报,并未吹胡子瞪眼睛拍龙案的勃然大怒,只是漫不经心挑起精锐的星眸,淡淡问,“众位爱卿,此事当如何处置哇?”
底下可就乱成了一锅粥了。
这个说,新科状元抗旨不尊,明显就是大不敬嘛,有啥好说的,一刀两断,嘁哩喀喳,抓起来摘了状元冠,剥去状元服,扔到天牢里秋后处斩,以儆效尤,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爬到陛下头顶上,拿天子的话当放屁。
、杀头大罪
这新科状元颇有才气,在江南可是三大才子之首,交友满天下,丞相的门生,私下里挂在嘴边炫耀不止的爱徒,这么个尴尬的身份令一部分人止住落井下石的冲动保持沉默,当然,还有极力为他辩解的陈词。
新科状元也不是无故抗旨,虽说他确有大不敬的行为,可那是人家结发妻子身染重病,眼瞅着不治,所以才迷了心窍不知道‘轻重缓急’,‘怠慢’皇上。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瞧着人家夫妻的感情,没准媳妇儿死了,状元郎都想殉情而去,九泉相随,哪里还管是不是犯下杀头大罪。
反正左右是活不成,还不如就守在媳妇儿身边,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过程又有何差别。
也许,皇上的天子剑会比自己家里的菜刀更快些,免了零碎的痛苦,一下就解脱了。
颜赢神情阴沉,不做声的倚在龙椅上,目光微微放空。
底下的大臣们吵了半天,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咦,陛下呢?怎么半天都没听见他吭声啊。
偷瞄一眼,颜赢眼睛半眯着,犀利的黑眸偶尔扫下来,触目惊心。
他和先皇紫浩帝有时候真的很像,那股子迫人的气场,相隔甚远,还是能骇得人喘息不定,心里连半点不恭的意思都不敢声生成。
从表情上,还真看不出对新科状元抗旨这件事,皇上抱的是种什么态度。
颜赢神情阴沉,依旧不出声。
臣子们沸沸扬扬的高昂斗志逐渐降温,插嘴说话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即便是再不识相的也瞧出了今天仿佛有股子不大对劲,于是也就明哲保身的闭了嘴。
一时间,金銮殿内鸦雀无声,就连呼吸都被压抑的极淡,闭上眼简直不敢相信还有百十个人齐聚在偌大的殿堂之内。
颜赢黑眸中异采一闪,神情看来万分奇诡。
“传朕的旨意,新科状元扔进天牢里反省,让太医院派几个医术高超的御医过去瞧瞧他妻子还有救没,其他的事,日后再议。”
、日后再议?
日后再议?
还议个什么劲。
日冕帝是说把状元郎扔进天牢里,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