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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之芝为秀兰准备了一份嫁妆,虽然都是在一个府上,以后她也算是半个主子,吃穿用度倒是有份例的,可是没有些嫁妆壮身,总是要受人白眼的。更何况她原本就是王府的丫头,老子娘现在在王府也算是管事儿的。知道了女儿给姑奶奶的小叔做姨娘,也忙置办了些嫁妆求人送过来。所以秀兰在陈府的姨娘们里,也算是独树一帜的,有两份嫁妆傍身。
冬月初六,秀兰在西苑姐妹们的打扮下,穿上的粉红的嫁衣,又给四爷和袁之芝磕过头,满脸泪水的盖上头盖,被一顶小软轿抬着入了五爷陈永平所住的博园。
酒宴上,看着一脸笑意的五奶奶,袁之芝的心里真的是五味俱全。做为女人,她有些同情这位为丈夫娶个姨娘而忙碌着女人。袁之芝知道她的心中定不似脸上这般欢愉,那是她的丈夫,有哪个女人会愿意丈夫的心被更多的女人来分。做为秀兰曾经的主子,她也想秀兰能得到五爷的疼爱,可以拥有女人最幸福的一切。两个女人都不容易,两个女人都要为生存而挣扎。袁之芝又不禁抬眼看了眼王氏。心想道:自己面对的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情景,王氏因为自己而改变了生活的轨迹,自己又不可能因为对她的一点点同情而放开陈永持的心。太多的纠结,太多的矛盾!谁也解不开这个死结,每个人都生活在这样的困局中。
酒宴过后,回到西苑。在秀玉和秀枝的服侍下稍稍洗漱了一下,歪在塌上动也不想动。想到旭儿,今天忙活了一天,还没有好好的看看儿子的小脸。强打起精神,出了屋子进到了西厢。屋子里燃着炭火,暖暖的。苏妈妈正和梁奶娘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软椅上,两个人手里都做着绣活儿。屋子里静静的,丫头春雅正收拾着两个孩子的各种小玩具,大多都是苏妈妈和两奶娘两个人用布做小动物。见袁之芝进来,福了福身,袁之芝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苏妈妈和梁奶娘也站起身来。
袁之芝走到床边,见儿子正睡得香甜。小嘴偶尔努一下,身上包得紧紧地。苏妈妈说这样可以让孩子的身体长得更周正些,袁之芝不给予认同,却也反对无效。
抚摸着儿子的小脸儿,袁之芝觉得一天的疲累都消失殆尽。这时,听到房外传来给陈永持问安的声音,屋子里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陈永持步入房中。见袁之芝也在,微微一笑,又对给自己福身的三个人同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来到袁之芝身边,见儿子正睡着,弯下身子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亲,轻声对袁之芝道:“怎么还没睡?”
袁之芝站起身,轻声回道:“刚进屋没多久,回屋说话吧,别吵了旭儿!”
陈永持点了点头,又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亲,才恋恋不舍的跟着袁之芝出了屋子。
陈永持在丫头们的伺候下洗漱完,穿着亵衣与袁之芝一起歪在床上,灯柱已尽熄,只有角烛那一闪一灭的昏暗光亮透过粉红的床幔润进来。陈永持知道身边的袁之芝还没有睡,有些犹豫是不是该将今天听来的话告诉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闷闷得发出声音。
“之芝,睡了吗?”
袁之芝还在想秀兰,今天晚上是她的洞房花烛,她不禁想起自己的洞房之夜。冷冷的陈永持,陌生的房间。对于一个女人的第一次来讲,还真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洞房。陈永持这时发出声音,正好撞到她的枪口上,袁之芝有些不耐烦地回道:“睡了!”
陈永持听到她那恨恨的回答,心中的乌云竟然烟消云散,不禁暗叹自己还真是个“惧妇”之人。陈永持伸手将她的身子拥进怀里,沉吟半响才略显谨慎的道:“今天铺子里来了个京师的商客,与我聊了聊京师的情况。那商客的亲戚是朝中大臣,据说现在要皇上立储的折子已经是满天飞了,还说大舅爷被朝中不少大臣排斥,还有人上折子弹劾他拥兵自重。那人说的也不是很清楚,二叔父回来也没提多少京师的事情。本不想和你说这些,可那是你娘家是咱们的亲人,用不用找人再打探打探。”
袁之芝半响没有应声,陈永持感觉她的身体瞬间有些僵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的道:“算了,打探也没有用的,上次见到二哥哥的时候,二哥哥就已经说过朝堂上的储位之争凸现,大哥哥向来忠心于皇上,不越界半步,势必要被皇子们视为眼中钉,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自然要除之而后快,以免被他人所用。这储位之争越激烈,袁家就越要水深火热。”顿了顿,又道:“元德倒是应该提醒一下二老爷他们,行事小心些,勿做了城池之鱼。”
陈永持微蹙眉头,想了想道:“二叔父那儿倒不必担心,只是听说二哥现在在京师结交了不少的达官贵人,这些个人为什么与他结交,我也明白。只不过是想借着他接近定国公府罢了,我会想办法劝诫一下二哥的!”
袁之芝转过身,在昏暗中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的头枕在他的胸前,有些歉意的道:“元德,我有种预感,从现在起袁家的日子会越来得越艰险,虽说陈家不在朝堂,可毕竟与袁府联姻。我怕,会连累了你!”
陈永持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声音坚定的道:“之芝勿需担心,就算真的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还有我还有儿子,我是你的丈夫,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无论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来面对。”
袁之芝抬头看着他问道:“你不怕?”
陈永持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怕!可更怕没有你,那会生不如死!”
三日后,当一身妇人装扮的秀兰来西苑给袁之芝磕头的时候,袁之芝见她红光满面,眉眼间满是小女人般的幸福,终于放下心来。让秀玉将她扶起,拉到自己边上坐下。又仔细的将她通身瞧看了一遍后,笑着道:“不错,看来五爷定是对我们秀兰十分疼爱,满脸的光彩让人看了妒嫉。幸好这段姻缘没给你选错。这下子可放心了。”
秀兰羞涩的微笑着道:“姑娘不用为奴婢担心,奴婢是姑娘身边出来的人,晓得规矩的。”
袁之芝轻叹道:“规矩自然是要守的,可你的幸福要比那规矩更重要。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在哪里都能得到主子的喜欢。虽然五奶奶也是个好性子的,可毕竟是主子,难免会有些主子的脾气。你如今是姨娘了,不是个丫头那么简单,女人再大方,为个男人也会变得不可理喻。这中间的学问,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明白的。你是聪明的,这度要自己拿捏好,既不能让人欺负着,也不要让人记恨着。想要在这样的大家族生存下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秀兰眼蓄泪水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奴婢知道,这条路是奴婢自己选的,奴婢定会好好的,不让姑娘操心!”
袁之芝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道:“也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就不说还有我在,就是你老子娘,那也是京师亲王府的人,你与那些个姨娘不同,他们自会好好的待你的!”
秀兰点了点,抬眼看到身边的秀枝,忙笑着问道:“秀枝和安官的事儿可是定下来了?”
秀枝一听她们竟然提到了自己,脸颊瞬间绯红,啐了秀兰一口道:“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秀玉在旁边噗嗤一笑,白了秀枝一眼道:“这会子知道害羞了,也不知道是谁一听安官要定亲哭得跟小花狗脸似的!”屋里的几个人都笑了出来,秀枝一跺脚,说了句:“就知道欺负我!”转身掀帘子跑了出去。
袁之芝笑着说道:“已经定下来了,不过她才十三,还小了些,再过一年过门也不迟,反正安官也跑不了!”
几个丫头听姑娘这话,又是一顿大笑。
腊月初六,刚回京一个多月的二太太和二奶奶又赶回了译屏。腊月初八是七爷陈永谭大婚,过不久就要过年了,所以这次回来后会住到正月以后再返京。
忙里偷闲的高手二奶奶带着丫头婆子来到西苑,一进门就要看旭儿。当袁之芝告诉她旭儿正在睡觉的时候,二奶奶失望的歪在塌上,下定决心一定要等到旭儿醒了之后再回自己园子。
袁之芝无奈的笑了笑道:“看来清园的管事婆子们又要头疼了!”
二奶奶坐起身来,撇撇嘴道:“管他呢,弄得跟我要娶媳妇似的,算了吧,还是让我清静清静吧,年前还有的忙呢!”端起茶碗抿了口道:“明儿个我们爷也能赶回来!”
袁之芝一愣,问道:“今年不忙吗?”
二奶奶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道:“忙,比去年忙多了,不过别的府的单子都没接,还是定国公府和允亲王府的年货,去年刚接手所以管事们都不熟悉,今年轻车熟路了,办的自然会快一些。我们老爷大概要晚些能回来!”
袁之芝沉吟半响道:“可是京师的形势不好,为何不接别府的单子?”
二奶奶放下手中的茶碗,点了点头道:“闹腾着呢!今年只要是大一点的府邸都给陈家下了单子,老爷觉得不妥,知道是想透过陈家来打定国公府的主意,都以定国公府和允亲王府的单子已经应付不过来的理由给推了!”
袁之芝沉思着,半响才又叹道:“看来明年又消停不了了!”
二奶奶看了眼袁之芝道:“别想消停了!我是个妇道人家,可我都看出来了,现在谁闹腾得最欢,将来谁最倒霉。这皇上不比咱们聪明,咱们都看出来的事儿,皇上现在装聋作哑的为什么啊?不过是在抓人的小辫子罢了。只是那些个人身在其中,有些迷症了,怎么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叫嚣呢。真不怕掉脑袋!”
袁之芝微微一笑道:“二嫂子不明白,身在朝堂,都是身不由己的,一旦进了那漩涡,想抽身就难了。既然抽不出来,那就只能拼尽浑身的力气去争那自认为是机会的机会了!”
二奶奶见她一脸的担忧,知道她是在担心袁家,忙宽慰道:“你无需担心,我看定国公是稳得住的,没像那些个人那么张狂。就算是真的有什么,皇上也不是个昏君,自然会出来说话的。”
袁之芝抿嘴一笑,问道:“二嫂子就不怕?万一袁家有事可能会连累陈家的!”
二奶奶撇撇嘴道:“要说不怕那是假话,可怕有用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陈家因为有袁家这样的亲戚而风光,难道真有一天袁家有事儿了,陈家就能撇的清了。”顿了顿,蹙着眉头又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若是真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你可千万小心这府里的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我还是那么说,袁家就算真的有事儿,也不过是一时的,挺过去就好了。连我这样的妇道人家都明白忠臣是谁,皇上不可能糊涂到忠奸不分。若是皇上真的忠奸不分了,那这天下也就该大乱,陈家就算是跟袁家没一点关系,覆巢之下,焉有安卵?”二奶奶又顿了顿,道:“而且我觉得你的想得过于严重了,袁家即使因为小人的一时使坏,也不至于犯什么炒家灭族的事情,顶多是削了官职。不当官更好,落得轻松自在呢!”
袁之芝被二奶奶的这些话给震撼了,她没想过一个商贾家的奶奶竟然有如此的见地。自己也是一直徘徊在谜团之中,总是担心因为袁家会让陈家也遭受池鱼之灾。自己倒没什么,自己是袁家的女儿,自然会与袁家共存亡。可是陈家几百号人也跟着袁家遭难,自己总是有些于心不忍,总是希望陈永持和儿子能得以保全。不得不说,二奶奶的几句话让她的沉重心思得以一时的解脱。
二奶奶饮了一口茶后突然想起什么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