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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贞一径送了苏怀远回来,林氏已是扶着魏氏进了炕屋了。魏氏身上雪青色对襟织锦长袄也脱了,露出了里头大红织金飞花锦袍。
魏氏也不知道是被热气熏,还是害羞,脸颊上飞了两片红晕,连因着怀孕生出来雀斑都俏皮了起来。
“我家实是闷得不行,就想来叨扰叨扰姑奶奶。老爷听了,便说顺道送我过来。”
也不知道怎么了,家就是觉着胸闷气短,这一出了门,立马就清爽起来了。只是这进了门,魏氏就开始难为情起来了。自己都这么把年纪了,还要老爷跟出跟进。
“你怎么也说起这样话来了,左右我们也是闲着无事。再说了,若哥哥不送你,我们也不放心不是。”林氏见她颇有几分扭捏,忙宽慰道。说着又问她想吃些什么。
魏氏微微抬起头来,“不拘吃什么都好。”
林氏笑着自去了,却没有发现刘嬷嬷也后脚跟了出去。
“舅妈怎么穿这样多衣裳?”林氏一走,可贞挪了过来开了口。
已是脱了两件了,不过看这架势,想来里头还有不少件吧!本来有了身子,人就笨重乏力,还穿这样多衣裳,这该有多累啊!
“可不是,我也嫌累赘呢!可是刘嬷嬷她们非要我穿这么多。”魏氏一听可贞这话忙搭腔道。
可贞真是说到她心里去了,她也不要穿这么多衣裳,走路都困难,坐都坐不住。可奈何身边这些嬷嬷妈妈们都比自己有经验,哪里好不听。
“这些绸缎棉纱都好重,皮子丝绵又火气太重,有没有旁轻便暖和些料子呢?”可贞这话是向刘嬷嬷她们说。
几位老嬷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还真有人有主意,“如此一来,也只有姑绒。”
“鹅绒也是可以,只是太过臃肿了些。”芮妈妈虽是说出了口,却还是有几分踌躇。不仅臃肿,还不能洗。
可贞一愣,鹅绒?臃肿?羽绒服还臃肿啊?登时有了兴趣,忙问着众人鹅绒做衣裳是什么样。
或许是因着年纪大了,或许是身子还是不太好,魏氏这胎怀得委实凶险。头两个月上,真是坐着也吐,站着也吐,躺着也吐,吃饭也吐,喝水也吐,反正无时无刻不吐。不过因着这个孩子来委实不易,魏氏作为母亲刚强这个时候就显露出来了。不管什么时候,反正吐了就吃,再吐再吃。看得苏怀远林氏几人那叫一个心疼。
可贞则和牛妈妈商量着,捣鼓出一些容易消化食物来给魏氏吃。也因此,不论是这里还是苏家,都给她备了各种各样馒头糕点,能让她随时随地补充能量和营养。
虽则孕吐并没有多大好转,可是因着少食多餐缘故,每日里进食数量倒是不少。每隔一日大夫上门把脉,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状况都还不坏。
林氏加了罩衫进了灶间,看了看风炉上炖着已然香味四溢羊肉汤,和牛妈妈商量了几句,牛妈妈应了自往后头库房去了。
这里刘嬷嬷走上来,和林氏一阵耳语。
林氏听完就皱了眉头,“这是什么时候事儿?”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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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现想来也有两三个月了。'四*库&书*siksh'不过姑太太是晓得,我们家姑娘本来就是那么个性子,因此之前大家伙也没当会事儿。姑娘要伺候太太,这是姑娘孝心,也没个阻拦道理。可这些日子,奴婢和葛妈妈芮妈妈看着实是不像,每日里苦着个脸,太太本来双身子就心绪不稳,如此一来,想来是烦闷。”
若是姨娘们,她们自己也就做主了。可姑娘,即便是庶出,也轮不到她们造次。又不敢和太太说,不管是不是又必然是一场事故。本来刘嬷嬷她们商量着是想去告诉白氏,只是听说白氏近也忙得连喝口茶功夫也没有。几人一商量,正好魏氏要过来青果巷,索性就告诉林氏,左右林氏也是很说得上话。
“既是如此,就让姑娘不用伺候了,左右心意领了也就是了。”林氏虽则这么说,却是知道魏氏那个性子,这样拒绝话应是说不出来。
果不其然,“太太怕委屈了姑娘,哪里肯说。只是,奴婢们也怕委屈了太太。”
“这事儿你家老爷可曾理会了?”
刘嬷嬷摇了摇头,“太太不让说,否则也不至于来叨扰姑太太了。”
“叨扰倒是不至于,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们旁先别管,好好护着你们太太才是正经。”
刘嬷嬷心下一松,连连应了,继续给林氏打着下手。
清汤羊肉是早就炖上了,只可惜孕妇不能吃羊肉,于是只能给魏氏现炖了个山药排骨汤。大米小米饭也焖上了,牛妈妈林氏又做了个豆角炒鸡蛋、虾米煲芥菜、芹菜豆腐皮炒肉丝、泡酸萝卜,还给魏氏做了个她爱吃麻酱肉末卷儿。如此一来,朝食便齐活了。
摆了饭,众人这还没吃上几口,却又听敲门声起。
众人都是一愣,白氏忙着呢,这还有谁会踩着饭点来啊!
“估计这回真是玥姐姐了。”可贞说着下了炕,出来堂屋,果然迎面就见钱玥披着大红织锦镶毛斗篷面色不虞走了进来,可贞面上笑意也淡了下来,唤了声“玥姐姐”。
钱玥应了一声,熟门熟路搀着可贞进了炕屋给林氏请安问好。眼见众人正用饭,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柳氏本来就和魏氏是老交情了,钱玥亦是与魏氏相熟,又忙给魏氏行了礼。
林氏也瞧出了钱玥情绪并不好,便问着她有没有用饭。
钱玥胡乱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话便推了可贞去用饭,自己则去了可贞书房。
“舅妈,娘,你们慢慢吃。我吃两口就去看看玥姐姐,我看她今天很不对头。”可贞嘱咐了莺时好生看着钱玥,回来一面上炕,一面向林氏魏氏道。
“那也得吃饱了才成。”林氏却是不允,自己也不用饭了,只给可贞布菜盛汤。
可贞也不说什么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吃两口饭。用完饭,向魏氏告了罪,可贞漱了口净了面抹了香膏一径出了炕屋。
“姑娘,钱姑娘好像哭。”莺时一见可贞出来,忙迎了过来道。
可贞皱了皱眉,嘱咐了莺时去吃饭,又吁了一口气才进了书房。
书房里,钱玥坐圈椅上真默默垂泪。
可贞步上前,坐了钱玥旁边,递上了自己帕子,“玥姐姐这是怎么话说,好不容易这天才放晴了,咱们玥姐姐怎么反倒落起珠子来了?”
钱玥被可贞话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料鼻涕也跟了出来,忙抽过可贞手里帕子一通揉。
可贞想起身要水,却被钱玥拽住了,“妹妹别出去,陪我说说话。”
这也没哭了多久,可嗓子已是有些哑了,看来确实是伤了心了。可贞忙点了点头。
“妹妹你说,为什么男人都要纳妾!”好半晌,钱玥才闷闷出声,可说出来话却让可贞瞪圆了眼睛。
乖乖,这么点年纪竟就要考虑这么深刻问题了。
可贞踌躇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再一想,好像不对呀!这钱玥爹爹应该是没有功名身,既然没有功名身,那就和自家老爹并苏怀远都不一样。也和方和不一样,方和只是收了几个通房,并没有生下一子半女,可钱玥却是真有庶弟庶妹呀!
这段时间,白氏经常会趁着林氏不注意,给可贞恶补些规矩。中有一条,庶民男子年满四十无子方能奏请纳妾呀!
可贞这里思绪翻飞,那厢钱玥还真是没有打算要可贞回答,一口气告诉了可贞受得委屈。
原来钱玥家是还有一位庶弟,两位庶妹,两位姨娘。庶弟还好,因着已是十岁了,所以搬去了外院。又要念书,也没什么机会见面。而钱玥一母同胞大哥钱珩要上学要帮钱柳氏照管银楼,也是基本上就没有交集。而钱柳氏又要忙银楼又要忙家里,一日能见上一面已是不容易了。于是,只剩下个钱玥每常要和这两位庶妹两位姨娘打交道,
钱玥叙述中,这两位姨娘和庶妹都不是好相与。钱玥爹爹还时候,钱玥和娘亲哥哥就受了她们颇多苦头,现亦是每每寻到由头就要大闹一场。
这回就是因为姨娘庶妹们哭诉钱柳氏偏心,说钱柳氏只带着钱玥出门交际,全然不顾两个庶女。又说钱玥这两个月就添了好些鲜亮首饰,却又没有两个庶妹份。拉拉扯扯一大篇子话,四个人说得有模有样。
钱玥本来就是个爆炭脾气,一点就着,哪里受得了庶妹姨娘们如此无理取闹,泼脏水,又是好一顿闹。
钱柳氏回来了,姨娘庶女们自然是要罚,可钱玥也没有幸免就是了。她们没有规矩不知礼,你也和她们一样不懂礼数吗?
“姐姐性子磊落,实是犯不着和她们多做计较。”毕竟是钱家家务事,是非对错到底如何可贞也不知情,不好多做议论评价,只好拿话劝解劝解钱玥。
其实吧,即便钱玥只是这么略略一说,不过可贞知道,就是那些主母和妾侍,嫡女和庶女不得不说故事。自己虽没怎么经历过,可上辈子看小说也看了不少。不过这出门交际貌似是自己家吧,还有那首饰,貌似也是钱玥给自己打璎珞。
“那照妹妹这么说,我性子磊落,就合该受她们欺负了?”钱玥揉着眼睛,一听可贞这话,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姐姐觉着她们欺负到你了吗?”可贞又递了块帕子给钱玥,微微笑道。
钱玥先是一愣,随后立马挑了挑眉,坐起身子一本正经道:“当然不曾欺负到了,我还能吃着亏不成!”
这才对么,这才是自己宝源见到那个小辣椒似钱玥。
可贞两手一摊,“这不就成了!”
“可是,每回我娘都要训我一顿,说我不听她话,说我不该和她们吵闹。”钱玥咬了咬下嘴唇,一脸委屈。
呃,说实话,其实可贞也是挺赞成钱柳氏说法。只是这钱柳氏身为主母,现又是一家之主,姨娘庶女们还能这么三天两头闹一场,生怕大家伙忘了她们,这也忒怪异了吧!毕竟钱柳氏这么爽利一人,这么大银楼都能经营下来,没道理家里这家里一亩三分地三五个人都打点不了。
“玥姐姐,柳姨母也没说错呀,你是不听她话来着。”
自打和钱家有来有往了之后,称呼就成了个大问题。钱玥先时得瑟不行,一定要可贞唤她姨。可贞也不恼,只是问钱玥要表礼。又说钱玥跟着她学打璎珞,是不是也得进杯茶唤声师傅。后白氏发了话,各论各。毕竟如果要细论话,这可就麻烦了。
钱玥见可贞如此说,颇有些丧气。自己确实没听娘亲话来着,可是自己真是忍不下这口气。
可贞见钱玥闷闷,想了想开解道:“姐姐既是明白她们是无理取闹,那就根本不用理会她们。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和她理论,她就越来劲。你不理她,晾着她闷着她,她独角戏唱不下去,也就罢了。而且,我想柳姨母那必也是有所论断。再说了,姐妹们辩嘴,姑娘姨娘们理论,到底对姐姐没有半点好处,想来也没有诬陷主母来严重吧!”
钱玥一愣,想起了每回娘亲再生气也只能冷声大雨点小重拿轻放,又何尝不是顾忌着自己缘故。因为事情每到后,好像都只会变成自己和她们吵闹,而为什么吵,连自己都不乎了。若自己不跳出来,说不得早就罚得她们不敢造次了。也说不得,就因为自己总往外跳,所以她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半晌,钱玥猛地一拍额头,脸上委屈愁闷一消而散,“是我想差了,下回我一定忍住。若再让她们这么容易就摸清我路数,我就不叫钱玥。”
可贞大笑,“对!就该如此。”
钱玥亦是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