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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让娘亲入土为安吧!”顾仲利嘴唇已咬破了,殷殷鲜血顺着嘴角滑落下来,看了眼趴跪地上两手并用卖力挖雪可贞於贞,狠狠地抹了抹脸,给计氏磕了头,便飞奔过去狠狠地挖雪。
维贞愣愣地抱住计氏,再次痛哭失声。
今儿是腊月二十四,正值三九。连着数十日落雪不化,早让地上雪冻成了厚厚冰。
秦管家和两个儿子五个孙子从官道旁小山丘上找来石块,由他们砸碎冰面泥块后,秦嬷嬷林氏等女人则徒手挖掉散碎雪和泥土。
可毕竟除了秦管家一家子并林氏众人拢共也就二十几个人,里头还有一半是孩子,还人人脖子里都挂着锒铛。管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休息,用了全身气力,可速度还是很慢。
流了汗,流了泪,出了血,往身上抹了抹继续挖。
渐渐地,有人过来帮忙,都是家里下人。原本个个恨不得弄死她们人,一句话不说,男找来石块,砸碎结着冰泥土。女人们跪成一圈,徒手挖土。
可贞摘掉了口罩,每来一个人,都大声道谢。不为别,只是真心感谢。
开始时,众人都有些愣怔。可是可贞不管,说完后继续埋头挖土。可随后,道谢人越来越多。
管来人越来越多,可众人还是没能半个时辰内挖好。
解差们不耐烦了,走走还能暖和些,现这么干等着确实是件折磨人事儿。何况他们还是要赶路。那些冷眼瞧着家下人也都辱骂了起来。
又是一场哭求,顾仲利抛开了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头磕硬邦邦雪地上砰砰作响,没几记就出了血。
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一点儿时间,众人拼了命挖出了一个堪堪安放计氏坑。
就这样,计氏草草下了葬。
维贞顾仲利姐弟俩和隋嬷嬷袁氏跪计氏坟前,说什么都不肯走。还是秦管家等人齐齐动手才拉着走了。
顾仲利又给帮忙人一一磕头,有人敢受这一礼,有人不敢受。
中有一管事,扯下身上衣料包裹住血肉模糊十指,没让顾仲利跪下去,只是一句话就把众人眼泪又逼了出来,“等我死了,若是三爷和众位能替我挖口薄坟,不至于曝尸荒野,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仲利愣了愣,“我会。”
三个字,顾仲利说得掷地有声。
一步三回头,可很,那个小土包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到了。
晚上歇脚时候,虽然劳累了一天,可没有人吃得下东西。
维贞窝隋嬷嬷怀里,整整一晚都能听到她压抑着悲鸣。
第二天开拔,由隋嬷嬷照顾维贞,袁氏则和林氏一道搀扶着朱氏。可贞上前拉过自贞,姊妹四人互相搀扶着一道走。
年三十和大年初一都是递铺里过。
年三十,所有解差们都一起吃了顿年夜饭。可贞等人被锁厢房里听着外头喧嚣和远远传来零星鞭炮声,一颗心冻成了冰坨子。
年初八下半晌,一众人终于到了京城。从莱州出来时有一百多人,可到了现,也就堪堪一百人了。
一进崇文门,众人才意识到这次自家老爷究竟摊上了多大事儿。遍地是人,皆是如她们这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神情呆滞犯官家眷,总有十来户之多。若是再加上当地就卖掉,或者还路上,这个数量实是庞大让众人心惊。
自有衙役交接来安顿她们,而押解她们过来莱州知府衙门衙役自是要领了公文回去复命。
安顿好后,秦管家等人都开始搜寻起了大房消息。只能说真是无巧不成书,间壁两家人家竟都是老相识,都比顾家来早,知道也多。都说听过一耳朵,仿佛顾家大房一家子好似是被信国公府上挑去了,只剩下十几二十几个老弱病残没要,又扔回来了。
秦管家又赶忙问主子们情况,可是这就没人知道了。
可贞看着这些日子以来脊梁越加佝偻秦管家,可是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倒是秦嬷嬷听闻时略略地松了一口气。可贞心下有些明白了。
就这样,众人一连崇文门呆了三四天,仍是无人问津。每天都有人被买走,也有人被押解过来,有人就这么被抬了出去,连领草席都没有。这么来来去去,说不心焦是假。再加上每天那一点点吃食真是塞牙缝都不够,每个人都饿得摇摇欲坠。可贞并林氏攒下窝窝头一路上接济众人,现也只剩下几个了,是不舍得吃了。实饿得不行时候,就掰下一点点含嘴里。可往往刚塞进嘴里,还没砸出味道来,就舌头上一滚瞬间咽了下去,还是一样饿。
第六天,终于有一驾双辕马车不是路过,而是停了众人面前。一时间,众人皆是脸色变了又变,霎时就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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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买卖
第二十四章买卖
崇文门待了这么多天,可贞等人已对自己未来有了深了解。
若是能被正经人家买走就已经算是顶顶好了。可京城虽大,名门望族虽多,可有一半人一文钱不花,就挑走人了,剩下又并不是所有人都敢买下她们这些人。而那些敢买也早就买了,可以说已及近饱和。
可若是这么一直拖下去,要么死,要么就是后沦为乐户、堕民、丐户……她们现所盼望,就是赶紧被人买走。就算一家子不一起,也无所谓了,能离开一个是一个。
可贞却是打定主意要和林氏一起,所以亦是紧张不行,死死地拽住林氏衣角,心里又悲又喜,不知道将要面对是什么。
可随后可贞又奇怪了起来,这些衙役牙人子怎么了?以往有马车路过,他们不都热情不得了吗?怎么这回子却只有两个迎上去?还是年纪轻两个。
正可贞心下暗忖时候,马车上棉胎帘子已被挑起,下来了一位三十上下男子,胖墩墩,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嗓门极大,是一口蹩脚官话。一下车就和两个迎上去了人牙子扯了起来。
其余那些人牙子还是仿若没有看到似,继续磕着瓜子,旁若无人闲聊,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可贞众人也有些丧气,倒不是看不上他。毕竟以她们现下场,还能看不起谁。而是因为以这些日子经验来说,大概也能看出不是什么大主顾。可贞众人都希望能被同一户人家买去,可这个人,可贞不着痕迹叹了口气。
“乖乖!这一个人就得一百两纹银?到底是皇城根下,不比我们那土疙瘩。”那男子边走边嘟囔道。
那两个人牙子脸上职业微笑越来越飘,弓着身子也慢慢直溜了起来。
可贞心下了然,这些人都是皇城根下讨生意人精,而且是人精中人精,会就是摸人脾胃,跟红顶白,眼睛那叫一个毒,心里弯弯绕绕那叫一个多,肯定是看出了这人来路,既不是那名牌上人物,自然不会多热情了。
“能讲价不!”结果那男子还大喇喇问道。
那两个人牙子都是十几岁小子,功夫还未到家,一听这话脸上笑容越来越僵硬,有一个眼里是闪过了一丝不屑和厌恶。
那男子还犹不自知,“这也太贵了!不是丫头么,怎么都赶上我们老家娶媳妇三书六礼了?”
一听这话,不仅那两个人牙子笑不出来了,连林氏众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可贞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觉着这男子还挺逗。
“这是山东道道台家眷。你若是想买便宜些,这也有。”一人牙子见同伴僵着脸,耐着性子指了指后头下人。
“不要!我这千里迢迢就是来买这大户人家小姐。若是要买丫头子,我何必千里迢迢这买了带回去?再说了,你这丫头就得十几二十两一个,我们老家,二十两纹银都能买三四个了。”那男子不屑道。
“你睁眼瞧瞧,这满大街官家小姐可至少都是这个价,一个大子儿都不能少。”这些人牙子这些日子卖了东家卖西家,看着原先高高上簪缨之家夫人小姐都畏畏缩缩得看自己脸色,都不禁狂妄了起来。又见这人不知是哪个乡下地方钻来,说话还挺呛,都不客气了起来。
“什么官家小姐,还不是要做丫头!再说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买回去供着不成?”那男子一脸不情愿,
维贞等人听了这话都委屈了起来。可贞则叹了一口气,估计这人是不会买了,可那男子随后一句话又让可贞燃起了希望。
只见那男子白了那两个人牙子一眼,“要不是好几家邻居亲戚家都买了官宦人家大家小姐回去伺候着,你以为我情愿大过年往京里来?”
“这位大兄弟说话实,可不就是如此。现如今这京里那些高门大户夫人姑娘们,若是身边不跟着两个犯官家姑娘,那都不好意思出门。”一牙婆可真是顺风耳,一听这话有门,立马笑眯眯过来向那男子福了一福道。
可贞听了一头冷汗,不好意思出门?这算什么?这和青州也没差多少里地呀,这人脑子构造咋就这么不同呢!果真是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
“可不就是,不知道都什么毛病,不还是丫头么,难不成一人能做两人活计?可我们家老太太太太小姐少爷们都不知道怎么想,硬要买几个回去。这不,大过年没人愿意出远门,想来我爹又不放心,就把这等苦差事掗给我了。”那男子一脸愤恨道。
几个牙婆人牙子一听老太太太太什么,顿时脸上添了三分喜色。向那男子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这大户人家姑娘们到底规矩好,见过世面,读书识字。这绝对是小门小户闺女所不及……”balabala一大堆。
“罢了罢了,又不是我出银钱,关我屁事。”那男子摆了摆手,忽又想起什么似,“身子骨总是好吧,别买了两个病病歪歪回去,那能削了我。”
“好好,个顶个身子好,壮实着呢!”牙婆笑眯了眼睛,又问,“您要几个?”
“拢共几个小姐?”男子愣了愣道。
“五个,五位小姐,三位爷,还有四位姨娘。”一牙婆赶忙道。
“小姐都要了,少爷,少爷要一个,姨娘就算了。”男子瞅了瞅众人,大手一挥道。
“好,好!”有牙婆说着顺手就去拉顾仲贞。
“姨娘!”可贞死死地拽着林氏手,心里一个疙瘩,登时一阵绞痛。不行,怎么能和林氏分开!
仪贞於贞几个也吓坏了,皆死死拉住自己姨娘。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措手不及。
谈氏是嘶喊了起来,“不行,不行,你们不能把我和我儿子分开……不,我儿子不能跟你走,不能跟你走。你们带三爷走,带三爷走,他是嫡子,是嫡子。”说着又向维贞道:“三姑娘,你带三爷走,你们兄妹正好一起。”
谈氏一边一个死死地抱着顾仲贞顾仲德小兄弟两个,死活不肯放手。
一则确实是她不愿意跟自己两儿子分开,这也是人之常情。二则是因为她一心是想让京城里公爵人家把自己并儿子买走。进了那样人家,若是能成了少爷们伴读小厮跟班,那说不得还有条出路。可跟了这样人家去,那可真是一辈子都毁了。
虽然谈氏是除了计氏外激愤一个,可这两个月来早已把她激愤磨光了。现她想就是自己所能给两个儿子谋一条好出路。毕竟谈氏是从丫头一步步熬到姨娘,她有经验。
凤梨话:昨天真真好热啊,真是不正常很。我是都晒焦了,不过我肉肉们估计阳光浴晒挺美。
对了,前天我小侄女放学回家说,三八这天要带一个生鸡蛋去学校。说是老师说,要她们带着这个生鸡蛋一整天,上课带着,下课带着,上厕所带着,中午放学也得带着,好好体验体验妈妈怀着自己是怎么个心情。听得我和老爸老妈哭笑不得,这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