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不过,钟茜在掖县城里,也不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因着她就差以各大商铺为家了,所以常来常往的经常见面,竟也和几位官太太几家富太太说上了话攀上了关系,一同逛个街,说说衣裳首饰花粉打扮。再一道打个牌,说说家长里短衙门里里的大事小情。倒是很有共同语言,竟是很快就亲近了起来了。
对于钟茜那自然是大为改观,不由得替她分辨了起来。
“钟姨奶奶也是可怜见的,和苏佥事是嫡嫡亲的表兄妹,自幼两小无猜两情相悦,可因着家道中落怕连累的苏佥事,便只好委屈子薄命怜卿甘做妾了。否则……”
这话一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差点没被噎死。赶紧捂了家里姑娘们的耳朵,这种下三滥的话儿,即便人家做的说的,可她们却万万听不得的。
两小无猜两情相悦?相差了十来岁还叫两小无猜?这分明就是骂人的话吧!
可贞听说后,也是愣怔了半晌。
前两天,她刚刚收到了京里苏慨的来信。
信里头虽不能肯定钟茜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个往事儿,可却两三页纸详详细细的把钟茜委身给苏世彦做妾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钟茜虽被耿家接了去,可因为在及笄前就不甚规矩,所以早就被耿家看管了起来。可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竟和原本并无多少联系的堂姑母钟氏攀上了关系,更说动了钟氏,由钟氏出面,把她接了回去。
虽说这堂姑母堂侄女的血缘关系已是颇为疏远,毕竟只是姑母,不是叔伯。可到底,耿家太夫人只不过是钟茜的姨祖母,这关系更是疏的没边儿了。再加上耿家太夫人本来就是念着一点往昔的旧情才出手相救的,觉着不过一副嫁妆,也是积德行善的事儿。可钟茜竟然算计到了她的孙子身上,这就是她不能容的了,没有把她送去庙里不问生死已是算给自己积福了。所以既然钟氏要接了她去,就放她跟了钟氏去了。
结果去了没多久,就听说钟茜给苏世彦做了二房了。
耿家人听说后,俱是面面相觑。
耿太夫人心里一咯噔,忙派了人去细细打听。底下人打听了一圈回来后,告诉耿太夫人是人钟茜自愿的,耿太夫人听说后,在佛堂里坐了半晌。
而耿家其他的人听说后,想想钟茜姑娘家时的做派,登时摇了摇头,既唏嘘又庆幸。唏嘘的是苏世彦比钟茜足足年长了十岁的,她都没有放过。而庆幸的是,幸好当初没把这祸害留在家里,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膈应人呢!
可贞看完信后,也是唏嘘不已。
薄命怜卿甘作妾,若搁上辈子,这句话对她而言肯定是第三者文化。
可在这里的社会背景之下,虽说她仍旧介意第三人的存在。可到底,因为这背景,因为换位思考等等缘故,已是更加深刻的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了。
毕竟在这里,绝大多数的女子只有依附男人才能够存活。有很多处于社会底层、最底层的女人,除了屈居为妾,是没有旁的出路的。可以说这条路,也许已是某些女人全部的唯一的希冀了。
可是,即便如愿以偿做了妾,前途如何,却依旧是神鬼莫测一眼望不到头的。
毕竟一旦做了妾,就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撑的了多久全都倚仗男人们的情爱。可做妾的,又有多少不是以色事人的。一旦色衰而爱弛,能活着,已是阿弥陀佛了。
当然,钟茜的过的日子是要比许多妾侍好的多的,甚至于,她的日子比大多数正室的日子都来的好过。
可是,对于女人而言,名分就真的这么不重要吗?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
尤其是对于钟茜这个打小就颇为傲气的小姑娘来说,她的身份和条件都比林氏当初要有利的太多太多的,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
毕竟,耿家既然都肯冒险救了她,自然不会不管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份嫁妆罢了。
像她姐姐钟家二姑娘,不就是嫁了个耿家得力的清客么。虽说家世普通,可只要耿家一日不倒,钟家二姑娘的日子就只有好过的。而现在,据说也真是过的不错。
公婆妯娌好说话,夫妻之间举案齐眉,膝下儿女双全。
可钟茜呢,天底下有的是男人肯给她能给她名分,可她为什么偏要一个不能给她名分的男人?
不管是收到信之前,抑或是收到信之后,可贞都因着钟茜的事儿很受触动,想了很多事儿。可到底思来想去的,想通了一些事儿的同时,还是理解不了钟茜的想法的。
不过到底,钟茜的想法在她也不算什么。毕竟当下,她只要能知道苏铨苏世彦确实不知道她和林氏的身份也就行了。
苏慨的书信来了没两天,苏越也给苏慎来了信,长长的几页纸,开头就给苏慎可贞两口子吃了颗定心丸。
苏慎的信到了后,苏越也确实拧了一回眉,毕竟他也实在是没想到这里头竟还会有这么一码子事儿的。立马遣了心腹之人去查探。随后得来的消息虽不能百分之百的打包票,可八分真还是有的。
可贞看了信,心里自然安定了。
只不过又没过几天,突然收到了京里的二太太的亲笔信。
可贞收到信,倒是有两分纳闷了。可随后展开信,就更是不敢受了。
二太太当先就在信里给她道歉,说是娘家没能考虑到这件事儿。给他们带来了麻烦。随后,又问了问可贞关于钟茜的事儿。
可贞真是被二太太的致歉弄的一头的雾水,二太太的意思是,耿家没有及时想起来钟茜和可贞之前是有过交集的,没能及时提醒,很是抱歉。
只是,可贞和苏慎还真是根本就没往这上头想过的。
苏慎写信给苏慨,也不是为了质问,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些情况罢了。
可贞忙细细的解释了一遍,又以旁观者的视角把钟茜在掖县生活的实情告诉了二太太知道。
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渐渐的,这按察司行署衙门已是成了整个掖县城最有名儿的所在了。十字街上的一溜茶馆饭庄酒楼,说的笑的都是苏世彦的风雅韵事和胆大包天。
可贞也不知道该说这苏世彦是风流还是下流了。毕竟这才来了几个月,可他已是收用了五六个丫头了。虽没有名分,可听说苏世彦自来“怜香惜玉”,所以并不用她们服侍正室,还都给她们安排了屋子。虽然只是个鸽子笼。
更有刘家,出乎意料的没有送人,可却效法古人在家里“置婢妾以娱宾客”。苏世彦竟也不忌讳,听说隔三差五的都会往刘家喝酒谈古,和刘良才很是投契。
而按察司行署衙门里,不管苏世彦在不在家。都是太太平平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妻妾之争或是吃醋拈酸一事儿,日子过的比谁家都太平安稳。
好些男人们听说了。明面上说着那些个风流韵事,可暗地里不由得都羡慕苏世彦好福气,都纳闷苏世彦怎么这样会投胎。
家世虽不是顶级的可也不差;念书虽不极好可却能做官;做官虽是二百五可却上头有人只管风流就是;风流虽风流,可家里正房的太太二房的奶奶都不是那等拈酸吃醋发蛮撒泼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而且不但能玩还尤其会玩。手段百出,听说十字街上的那几家“助老扶幼、走马乌须”的成人用品店的掌柜的跑堂的都已是和苏世彦搭上了话儿了。
可贞听说后。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给二太太写信的时候,斟酌了良久才没让自己有失偏颇。
说起来,她真是弄不懂钟茜是怎么想的了。
当然,还是那句话,这世上她理解不了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既然想不通,那放着就是了。到底,她要忙活的事儿也不是一件两件的。
尤其是有一件事儿,怕是整个掖县城的太太奶奶们,都在揪着心的一件事儿。
苏世彦的风流名声,现如今掖县城里就没有不知道的,一众太太奶奶们,听说丈夫儿子是和苏世彦一道出去应酬,那得用机灵的小厮都要多备两个的。毕竟苏世彦太会玩了,那些个手段,别说见了,好些就是听都没听说过的,谁不怕自家的丈夫儿子被苏世彦带坏了的。
闲时说起来,倒是有了两分同仇敌忾的感情在里头了。
就是一些老爷少爷,看到有苏世彦出席的席面场合,也是避之不及。毕竟不管是正经还是不正经的宴席,只要有苏世彦在场,慢慢的,总会变成谈诗说文还罢了,关键是斗宝评美的场合。
官阶比苏世彦高些的还罢了,虽说总会被苏世彦三请四邀的拖了去,可到底还有个婉拒的余地的。可那些官阶低的不得不去的,可真是受了罪了。
有的人是真不愿意参加这样的场合的,可有的人,就算想参加,可又拿什么珍玩奇珍来斗,拿什么美人儿来给众人品评?还没到秋冬季节,大家伙已是开始掉头发了。
不过幸好,苏世彦留在掖县的时间不多,毕竟他是登莱青道的佥事,是还得去祸害旁的州县的。
然后就是崔太太一句三叹的话儿,说是苏世彦带着钟茜一离开,只觉着这掖县的天都更蓝了,说的可贞并董太太捧腹大笑。
而真要说起来,比起一众老爷少爷太太奶奶的,可贞和苏慎算是最不紧张最不害怕的一对了。
毕竟是知根知底的,旁人忌讳苏世彦的出身和背景,生怕苏世彦不管做什么,上头都有人罩着,可苏慎并可贞却是不在乎的。
所以,苏慎拒绝苏世彦的次数也算是比较多的。久而久之,苏世彦知道苏慎不喜欢这些,又听说了苏慎之前的所作所为,满心遗憾的觉着苏慎实在是个木讷不解风情的,也就不再叫他了,生怕被他坏了气氛,倒是正好如了苏慎的意。
这么一来,一众太太奶奶们说到话头上,也都纷纷称羡可贞好命。又说只这么看看,就知道苏世彦绝对不会是武功堂苏家的人了。毕竟,只听说过歹竹出好笋。而像武功堂这样的人家,再是不会好竹出孬笋的。
可贞听说后,实打实的乐了一场。
其实,可贞虽说相信苏慎的为人,知道苏慎并不是没有自制能力的人。可到底若说可贞一点儿不担心,也不能够的。
她虽然非常信任苏慎的为人,却不相信旁人,也不相信时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习惯是个非常可怕的玩意儿。人在一起待久了,连小日子都能差不多时候来,更别说一些个看似不显的思维模式和处事方式了。
就算没有受到同化,可但凡受到些影响,就够可贞受的了。
这样想着,到底还是越发的外松内紧起来了。
不过或许距离产生美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起码在可贞苏慎这儿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婚前婚后分隔两地的这将近十年间累积的思念和爱恋不但没有让时间成为他们感情的侩子手,而且还使得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越发醇厚甘甜。
朝夕相处的这一年多来,两个人越发的你侬我侬起来,好像想把之前的那些个遗憾全都完满了似的。
尤其是还有汤圆儿的出生,更让可贞苏慎二人不但完满了人生,更给他们带来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不同的体验和心境,使得二人的心智和感情,都迅速成长成熟了起来。
而随着相处越来越默契,小秘密越来越多,对于生活的感悟自然越来越契合,对于孩子的教养自然也越来越分工明确游刃有余。而且,在苏慎持之以恒的教导下,可贞在床笫之间也越来越放的开了。
只不过,即便再放得开,这会子听的苏慎附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后,还是瞬间飞红了脸,重重的啐了他一口,就滚着被子团成了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