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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擎风侯如此露骨的威胁,苏探晴将心一横,朗声道:“苏某此生不求闻达,淡泊权利,惟求做事无愧于心。侯爷本知我正是为顾凌云而来,自然大有可能将顾凌云囚禁之处告诉司马小狂,好借他之手搭救。侯爷若想对我出手,又何用找这样的借口?”
擎风侯凝视苏探晴半晌,极具威胁的残风掌终于放下:“其实,苏少侠是否将顾凌云被囚之地告诉司马小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欺骗本侯!”他微微一缓,方加重语气继续道:“洛阳城八万士卒与摇陵堂近万堂众良莠不齐,本侯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去用好每一个人。而大凡有能力的人自然有他的一套做事方法,本侯会令其放手去做绝不会稍加怪责,但若是他在本侯面前阳奉阴违,可就怪不得本侯心狠手辣了。”
苏探晴仔细听完擎风侯的话,暗叹他既在三言两语间给了自己强大的压力,又令自己对他的处世之道心生好感,这雄霸天下的一代枭雄果有其非常之能。微笑道:“侯爷放心。小弟既然已答应金陵之行,必不会横生波折,只希望事成后侯爷亦能对小弟守信践诺。”
擎风侯叹道:“苏少侠刚才也听到了,顾凌云既然已被救出,苏少侠还会去金陵么?”
苏探晴亦是一叹:“侯爷先以绝世武功击退强敌卫醉歌,再用如此悠闲的态度对小弟说出这番话,便是瞎子也看得出卫醉歌等人所救出的绝不会是顾凌云。”
擎风侯寒傲似冰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苏少侠既然如此爽快,本侯也就不瞒你。昨日已令段虚寸将顾凌云安全转移他处,而今日被卫醉歌等人所救出的,不过是一位替身而已。”
苏探晴苦笑道:“多谢侯爷实言相告。”
擎风侯忽收起了笑,语出奇兵:“苏少侠可知这十数年来,你是惟一一个与我如此近距离相对的外人么?”他此言确是不假,若是段虚寸看到苏探晴与擎风侯共处轿中,只怕也会大感惊讶。
苏探晴猜不出擎风侯语中之意,只得欠身一礼:“多谢侯爷信任。”
擎风侯漠然道:“苏少侠此话却是错了,本侯并非信任你。像今日刺杀本侯之局便是对你一次小小的试探,而卫醉歌的出现只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
苏探晴证实了心中猜想,却无论如何料不到擎风侯直承其事,将心一横,朗然道:“小弟本非侯爷手下,侯爷却能将刺杀炎阳道郭宜秋如此重要的事情相托,纵是有些疑心也是应该的。”
擎风侯冷然道:“可惜苏少侠虽然并未趁机向本侯出手,却仍难取得本侯的信任。”
苏探晴故作不解:“侯爷何出此言?”
擎风侯哼一声:“不知以苏少侠的见识,对卫醉歌的武功有何看法?”
苏探晴知道擎风侯为何如此发问,小心答道:“辞醉剑名不虚传,若是换上小弟,便绝对接不下那威猛绝伦的凌空一击。”
擎风侯嘿嘿一笑:“若非苏少侠暗中相帮,只怕他亦使不出那一剑。”
苏探晴早知擎风侯会对此事耿耿于怀,勉强笑道:“小弟久闻辞醉剑之名,实不忍见他就此折在侯爷手上。何况侯爷欲成大事,自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擎风侯面上看不出丝毫喜怒:“此事也便罢了,反正这些乱党迟早亦会落到本侯手上。”他盯住苏探晴,淡然道:“你可知本侯为何会放卫醉歌走?”
苏探晴见擎风侯轻易放过此事,实不知他拿得什么主意:“尚请侯爷释疑。”
擎风侯眼中神光一现,冷冷笑道:“苏少侠如此精明,不妨猜猜本侯为何要一早巡城,侯府内为何不设防范?为何又令许沸天将一位忠心的手下化装成顾凌云的模样让他们劫走?”蓦然一掌重重拍在身前小几上,喝道:“苏少侠最好想明白,几是与本侯作对的人,本侯绝不轻饶。”
苏探晴心中暗惊,这才知道擎风侯早定下偷梁换柱之计,其目的不问可知欲趁此机会将卫醉歌司马小狂等人一网打尽。心念电转,擎风侯既然将此事明确告知,当然不会再给自己通风报信的机会……再一默查轿行的方向,竟是已出了洛阳城,心头大生警惕。
擎风侯见苏探晴沉默不语,知道自己的威慑已生了效果,放缓语气道:“这几日洛阳城鱼龙混杂,苏少侠今日便与纯儿一同赶赴金陵吧。”
苏探晴愕然道:“侯爷已做出决定让林庄主与我同行么?”
擎风侯点点头,面露出推心置腹之色:“苏少侠莫怪本侯刚才对你说这番话。纯儿身为本侯义女,本侯对她一向爱护有加,实不愿她与你同去金陵之事有任何闪失,苏少侠可了解本侯的一番苦心么?”
苏探晴思索一番,犹豫道:“此去金陵十分危险,炎阳道高手众多,小弟只怕无力护得林庄主的安全,尚请侯爷三思。”
擎风侯笑道:“本侯岂会令纯儿身陷险境,如今计划已变,苏少侠与纯儿乃是我摇陵堂派出的使者,明里去金陵与炎阳道谈判,暗中乃是给炎阳道奉还洪狂的人头。”
苏探晴大感惊讶,以目相询。擎风侯续道:“刘渡微叛出炎阳道,将洪狂的人头送来洛阳,顿使江湖上风云突变,令摇陵堂与炎阳道已成一触即发之势。但本侯不忍见战乱又起,欲与炎阳道重修于好,这个任务苏少侠可愿意帮本侯完成么?”
苏探晴望着擎风侯的面容,沉声道:“侯爷想必还另有吩咐吧?”
擎风侯压低声音:“苏少侠果是明白人,届时可见机行事。”他神秘一笑,悠然道:“不见到‘白发青灯’的人头,本侯自然不会放了顾凌云!”
苏探晴料到擎风侯会如此,心底暗骂。不过这样一来,金陵一行风险确是小了许多,至少在见到郭宜秋之前不必遇上炎阳道高手的阻击。微笑道:“侯爷请静候佳音吧。”
轿停。已是在洛阳南门外。
林纯女扮男装,青衣纶巾,背后背着一个大包裹,在道旁相候。苏探晴第一次见她这般男子打扮,不由眼前一亮,但觉此刻的林纯英气勃发,虽不比起那晚初见时的清纯妩媚,却又更增一份风华绝代的俏艳,心头莫名一跳。可转念想到她对擎风侯告知与司马小狂相见之事,又觉有气,步下轿来,勉强施礼一笑,再无多余言语。
与林纯同来的尚有段虚寸与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汉,经段虚寸介绍,知道正是摇陵堂三主之金锁城主安砚生,双方又是一番客套。苏探晴看安砚生龙行虎步下盘极稳,显是身怀登峰造极的外门功夫,只是他一双虎目对自己不时上下打量,显得敌意甚重,暗中留心。
段虚寸介绍到那武官时微一犹豫,目视擎风侯,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苏探晴早对此人留意,一拱手:“却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那武官淡然道:“无名小卒,不需苏少侠挂怀。”他一付拒人千里的冰冷语气,苏探晴只好苦笑一声,颇为尴尬。
擎风侯的声音由后传来,替苏探晴打个圆场:“严寒是本侯的贴身近卫,为人不喜热闹,失礼处苏少侠莫怪。”苏探晴面上不动声色,心中牢牢记住这个名字,亦注意到林纯听到这个名字时一闪而逝的愕然神态,似是别有隐情。猜想这严寒或许是擎风侯新收的高手,去金陵的路上倒要找机会问一下林纯。
段虚寸上前对擎风侯低声道:“属下已令人快马通告炎阳道,只要到了金陵城,郭宜秋自会派人来找苏少侠与林姑娘。不过……”说到此处,瞅一眼林纯,似是有些难以开口。
擎风侯摒退左右,只余那武官相随:“段先生有何顾虑?直说无妨。”
段虚寸先对苏探晴道:“由洛阳去金陵路途遥远,大体有两种路线,或走南路或走东路。走东路可达徐州后再南下;而若是南行则先至襄阳。我已替苏少侠考虑过了,东行的道路虽好走些,但若是敌人查明行进路线极易设伏;而南路则变化多端,到了襄阳后可选择直下武昌乘船东行至金陵、或是取道合肥入江浙境内再由陆路至金陵,而且沿途多是山路,虽然难行,亦容易摆脱跟踪。所以我权衡再三,觉得还是走南路较为稳妥,不知苏少侠与林姑娘有何意见?”
苏探晴笑道:“小弟自然相信段兄的神机妙算。”
林纯却道:“摇陵堂与炎阳道虽然交恶,但毕竟没有公开对敌,何况我们此次身份既然是摇陵堂的使者,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又能有什么埋伏?”
段虚寸道:“林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侠刀洪狂一向极得人心,却被手下叛将刘渡微不明不白地斩下首级送予摇陵堂,此事必令炎阳道中许多人不满,只怕他们虽不敢公开为难,却会暗中通知沿路上许多与炎阳道交好的门派,由他们出头作对。所以谨慎起见,最好不要让对方知道两位的行踪。”
擎风侯道:“传我号令,在江湖上大肆宣扬苏少侠出使炎阳道,若是在哪一方的地头上出事,摇陵堂绝不会放过他。”又沉吟道:“至于纯儿同行之事则越少人知道越好,堂中兄弟亦不可告知,只说是纯儿患病在身,舞宵庄中的一干女弟子先由敛眉暂管。”
林纯嘟嘴道:“好端端地为什么咒我生病?”
擎风侯哈哈一笑:“纯儿不许顽皮。义父只是怕你这一路上有什么闪失,你若是不愿诈病,便推说回京师找个婆家好了。”
林纯大窘:“义父你再胡说八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擎风侯收起笑容:“纯儿来到摇陵堂一年多,还是首次独自去完成任务。你江湖经验尚浅,一路上要多听苏少侠的话,不要总是任性玩闹。”
林纯撇一眼苏探晴,嘻嘻一笑:“义父你偏心,为什么不嘱咐他路上不要欺负我?”
擎风侯亦拿林纯无法,拍拍她的头,对苏探晴苦笑道:“我这个宝贝女儿娇纵惯了,苏少侠可要多多担待,一路上亦有劳照顾她。”
苏探晴注意到擎风侯的目光望向林纯俏脸时,原本不怒自威的神态中亦流露出一份大异平日的慈祥。心想看擎风侯模样不似作伪,难道他二人果是父女情深,而那些说擎风侯与义女有染皆是谬传?他在江湖混迹久了,知道这些江湖传闻大多是以讹传讹并不可信,不由对林纯略生歉疚。点头答应:“侯爷放心,小弟纵使拼得性命不在,也必会维护林姑娘安全。”
林纯啐道:“只不过走一趟金陵,用得着这样乱嚼舌头赌咒发誓么?”又得意地朝苏探晴一笑:“有义父给我做主,你以后可要小心些,再敢欺负我绝饶不了你这个……”说到这里口中虽是无声,摆出的口型分明便是“呆瓜”二字。
苏探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心中暗咐:我岂敢欺负林大小姐,只盼你不动不动朝自己兴师问罪就算烧高香了。
段虚寸看林纯对苏探晴的态度暧昧,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林纯醒悟过来,转开话题:“我们不是出使炎阳道么?何不直接让郭宜秋派人来接应我们?也免得一路上麻烦。”
段虚寸叹道:“炎阳道五大势力各自为政,洪狂与刘渡微一死,顾凌云被擒,柳淡莲与萧弄月未必会听从郭宜秋的号令,若想趁机自立门户,极有可能伺机来抢洪狂的人头,所以此次去金陵最好秘密行动,只要平安到达金陵便是成功了第一步。安城主可带兄弟暗中护送至襄阳附近,再往南走便是炎阳道的势力,只能靠苏少侠与林姑娘自己多加小心了。”
林纯哼道:“怕什么,本姑娘的巧情针可不是吃素的。若他们敢找上门来,管叫他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