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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玉瑚已经醒了,让她自己喝就好,这点小事公子我来处理就行了,你先回房吧。”李世民再次伸出手去接紫绣手中的药碗,紫绣却动也不动,只是端着药僵硬地站在那儿。李世民的脸不禁渐渐沉了下来,他的金华苑看来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一个个的对他这个主子说的话都当没听见一样。
就在他即将发作的时候,一只纤白小手突然从他身后伸了出来,“紫绣姐姐,这药是给我的吧?有劳姐姐费心了。”说完玉狐已经衣装整齐地从李世民身旁挤出了大门,单手接过紫绣手中的药碗,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几口就将药灌了个一干二净,不过这药着实是苦得厉害,让她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这还是她第一次喝凡间的药,实在是太难喝了,早知如此她就把这碗药挪到管家养的那条狗肚子里去了。那家伙每次见到她都跟见到鬼似的,吓得尾巴一直贴在屁股上,连摇都不会摇了,哎!那家伙太笨,不知道她是神仙不是妖怪,不会吃了它的。
李世民看着玉狐皱眉也不禁皱了皱眉,“紫绣这药里放了黄连么?”刚才她心口疼时脸也没皱成这样啊?
紫绣摇了摇头,“没有。”药单她仔细看过,不过是些养身补血的材料,都没有用什么特别的药材,她闻着也不觉得太苦啊,结论只有一个,玉瑚这丫头分明是在装模作样博公子同情。
“时辰不早,玉狐无状耽误公子歇息了,玉狐告退。”玉狐顺手把空碗放回紫绣手捧的托盘上起步就要走,却被李世民一把拉住。“我让你走了吗?”玉狐呵呵一笑,瞟一眼脸色发青的紫绣,笑道:“公子,玉狐的病还没好呢,实在无力应承公子的疼爱,不如今夜就由紫绣姐姐代劳吧。”
玉狐随口一句调笑惹得李世民和紫绣二人的脸腾地一下就红得像一对猴子屁股,一直阴沉着脸的紫绣再也绷不住架子,急急忙忙转身告退。而李世民则咬牙切齿地瞪着玉狐,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扣在大门边,“死丫头,刚有了点精神就开始作怪了,是不是想让公子我今天晚上就吃了你?”李世民作势又要吻下去,他好像已经贪恋上了这柔软微凉的香甜唇瓣,如有瘾般看到就忍不住想吞下去。玉狐一缩身子赶紧躲开,“公子,夜深了,您还是早点歇着吧,玉狐也困了。”说罢装模作样掩了个小呵欠就朝自己房间走,李世民瞪着她握了握拳,但很快又松开手笑了起来,不管如何,好一场惊吓,她……总算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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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门,玉狐有些颓然地靠着门发起呆来,一颗心――代表着什么?突然间想起那九源古卷中所载意味不明的“劫生穷极之欲”心头不禁一动,难道这颗心是代表着她要面对“人”才会有的贪嗔喜怒这些荒诞不经的情与欲?这……可能吗?掐指再算,却一片茫然,她居然算不出来呢,呵呵,如今她已是泥足深陷,成为当局者迷了。
劫来时……需要一壶酒……
……
《盛唐仙狐传》第二十一回“心劫骤生六欲起”完,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春日酌酒笑凭栏(全)
杏花春雨雾江南,绯衣画伞独凭栏。
流墨轻回风烟住,一笑浮云尽阑珊。
……――《凡尘狐影》·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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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玉狐站在院中指挥着几名小厮给花树培土,杏花春雨仍旧丝丝飘拂,空气里带着点点湿润的气息,呼吸间全是新草萌芽的清香,玉狐任那雨丝细细密密地打湿结着双鬟的青丝,淡淡的清凉透入心肺,昨夜混乱的心绪似乎也让这温柔细雨给带走,留下一片清明。她从来就不是会把烦恼挂记在心的人,看尽了五千年的沧海桑田,足以令她平静面对所有未知的一切,收起昨夜那些不该存在的担忧与不安,试着将昨夜突生的一切沉埋在灵智的最深处,把那突生的七情六欲皆摒于心外,不思不想,视其如无,她不想在那颗心里装载任何东西,既然已生亦难逃其灭,不知何时也许会如悄然生出般又悄然消失亦是不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它空置。
从昨夜开始她再算不出未来劫难变故,只知道――一切都只不过是劫数罢了,唯有平静以对。
“玉姑娘,您现在可是金贵人儿,这儿都是些腌臜活,别弄脏了您的衣裳,您还是回屋里歇着吧,瞧您头发都湿了,回头让公子瞧见我们可吃罪不起。”收拾园子的小厮劝玉狐回房休息,院子里的人都习惯唤她玉姑娘,进了李府,她的姓氏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没关系。”玉瑚挥挥手,花树上一滴雨落入她颈间,寒凉彻心。
“玉瑚姑娘,昨儿你是病了没瞧见,你那病来得真是凶险,大夫一来摸了你的脉硬说你死了,二公子听了差点拔剑砍了那家伙,若不是二公子坚持说您还活着硬逼着那大夫拿出个法子来,你现在八成啊已经……”八宝突然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抚掌笑着将昨天的情形加油添醋好一番比划,他是同玉瑚、紫绣一同进府的,平日里和玉瑚、紫绣都算亲近,也算得上这金华苑的一个小管事,所以在玉瑚面前没那么拘谨。
“就你话多。”玉瑚瞪了八宝一眼,本欲转身回房,却见他手上提了个布袋,像是要出门的样子,顺口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哪儿?”
“啊――”八宝突然一怔,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怎么了?”玉瑚不解地看着他。
“他要上街去买些东西。”门内走出手捧米粟准备喂鸟的紫绣,不知为什么竟然开口替八宝作答。
玉狐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目光仍旧四处飘移,却不敢对上她的,脸上仍有可疑的红晕,不至于吧,昨儿晚上一句玩笑,居然让她羞到现在?
“有什么东西要特地出去买?”玉瑚不解地看着八宝,他们的用度都是到总管那儿支领,李世民很少让他们自己出去买东西的啊。
“下个月长孙小姐要来咱们府上小住几日,夫人特地命人收拾了金楠院出来,咱们公子最是知道长孙小姐喜欢什么,特地列了单子让八宝出去添置,他是怕那些采买的婆子们贪小便宜买了次货惹长孙小姐不高兴。”紫绣一边逗着鸟儿一边装作不在意般说着,眼角余光却时时锁着玉狐的表情。谁知玉狐却只是“哦”了一声,竟似全不在意,她――怎么能全不在意?紫绣冷哼一声,将米粟一股脑儿全倒进鸟食盆里转身回房。
玉狐见她转身走去,不禁呵呵笑了起来,她这是想用长孙无垢激她呢,呵呵,莫说她不在意,就算她真在意也不会让她看出来啊,小紫绣啊,毕竟还是个孩子。
“玉瑚姑娘,你有什么想带的么?我帮你买回来。”八宝上前探问,玉瑚淡笑,“不必了,我那儿不缺东西。”转身对侍花的小厮吩咐道:“我有点累,先回房了,中午不用叫我膳,我想好好睡一觉。”今天李世民跟着李渊出城访友,路程挺远,不到入夜回不来,她正好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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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绵绵,柳丝如剪,大兴很少有这样绵细的雨丝,柔软得可人。细雨中撑伞的行人往来如梭。残冬已尽,正是商贸的大好时机,城中涌进大量南北各地的客商,各处酒肆茶楼都显得热闹非凡。玉狐轻衣绯裳,散发垂肩,手擎描花竹伞漫步在大兴罗城坊间,一派晋士风流,加上那谪仙清玉般的容颜,直惹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交耳探问是何家公子这般风华出众。
不知哪家的酒好,这人间的酒实在太过淡薄无味,真是想念王母瑶池仙酿啊,就算是双成酿的蓬莱醉也是绝好的,只可惜,路途太远,否则真想去喝上一场,大醉一场。
“公子,公子……”君且醉门口迎客的小二见玉狐只是站在门口望着自家酒楼的招牌发呆,也不进来也不离开,不禁抖起胆子过来唤了两声。
“嗯?”玉狐低头一看,小二正半躬身站在他面前。
“公子想用点什么?我们家的酒菜可是全大兴数一数二的。”
“酒――”玉狐轻挑了挑眉,“好吧,且试试看。”
玉狐收起画伞正准备跟着小二进去,却突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玉湖!”玉狐闻声回望,却见李建成快步如飞奔了过来。
“李兄?”玉狐抱拳相迎,他的确有些惊讶,本以为他也会和李渊、李世民一起出城,怎么会在这里?
“玉湖,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为兄一声,害为兄几次走空。”李建成上上下下看了玉狐好半天确定他没有任何损伤才开声抱怨,他真是怕玉狐在外游学碰上歹人,他这样的人物,见着的人莫不想将他重重珍藏,现下这世道眼看着又要大乱,盗匪流民和乱兵如蝗虫纷涌,他总是孤身在外,着实令人担心。
“刚回来,来城里买些东西,本想着明天就去拜访李兄的,可巧这么快就遇上了。”玉狐突然将目光转向李建成身后。“柴公子?”
李建成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同行的伙伴――柴绍,今天是约了妹夫出来议事,却不料回程碰上了玉狐。
柴绍也是一脸惊讶,冲着玉狐拱手为礼,“绯兄。”
“你们认识?”李建成不解地看着玉狐和柴绍,他们怎么会认识?
“嗯,上次进城时遇上了恶人,还是柴公子替我解的围。”玉狐感激地冲柴绍笑了笑。
李建成有些吃味地看着玉狐的笑容,他的笑容如清风明月一般淡然清雅,竟是高洁地令人不敢相近。
“是谁这么大狗胆?”李建成脸色沉寒地问道。
“萧家二郎,那个色坯,萧妃最近对他疏于管束,他是越来越放肆了。”
“是那个混蛋。”李建成一听是萧二郎立知玉狐遇上了什么样的麻烦,不禁捏紧了拳头。
“二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到楼上一叙如何?”玉狐却是无所谓地很,瞟了眼往来行走越来越慢的行人,还有巴巴等着他们的小二,觉得他们三个再在这酒楼门口站上一会就要被围观了。
“是啊,是啊,怎么站在这儿就说起来了,咱们还是进去说。”李建成拉着二人就进了酒楼,“准备一间雅阁,玉湖是喝酒还是饮茶?”
“酒。”玉狐毫不犹豫地指了指堆在酒楼角落里的酒坛子,“多送些上来。”
柴绍笑看玉狐,“想不到绯兄看上去文文弱弱一书生,居然有如此豪情,大哥,绯兄的酒量很好么?”
李建成摇摇头,“我倒还真未与玉湖喝过酒,想不到今天有这样的机会,便好好喝上一回吧。”
玉狐没有接口只是跟着小二上了二楼,来到一个临街的雅座,这雅座用了一个四面屏风与二楼厅堂分隔开,桌椅摆放在窗边,窗极大几乎可算整墙全空,只需转头便可将楼下街景一览无余。临街一面空墙处镶了一圈如美人靠般的围栏可坐可靠,围栏最远处已经快要伸出檐下,从屋顶斗拱横梁间垂挂下一副半卷细竹薄帘,平日里可用来遮阳,今日也十分有用地挡住了微风吹进的细密雨丝,如此排设不碍风月却更添雅致,不愧是名楼,如此设计确实令文人雅客倍觉舒适。
“柴兄为何与李兄兄弟相称?”玉狐好似全然不知二人关系般淡笑相询。
“大哥乃小弟妻舅。”柴绍与秀宁仍算得上新婚燕尔,想起娇妻,柴绍顿时满脸温柔。
“哦,原来如此,那今日可不能将柴兄灌醉了,否则柴夫人会怪罪李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