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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最后一步了,咱们牺牲了多少兄弟才把王世充逼到了绝路上,就这样放弃,我绝对不能同意。段将军,你把今天探马带来的消息告诉大家。”
“是!今天一共派出了二十七队探马,从他们的回报,我敢确定窦建德号称带了四十万大军,但实际上大概只有十万人马,而且并非大夏精锐,窦建德这次来纯粹是抱着渔翁得利的心态,根本没打算和我们硬碰硬的打仗。”段志玄十分肯定地说完后朝李世民行礼退下。
李世民点了点头,环视了一眼身边诸将,这场军事会议是小范围的,参与的都是他的心腹爱将,所以他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会放弃洛阳,就算是硬拼我也得拖住窦建德,洛阳城非破不可!而且我们一直所担心的是受到王世充和窦建德的前后夹击,可是我们已经有十足的把握王世充根本无力再战,现在就算窦建德就算冲上来救援,他也已经没办法出城呼应了。”
听到李世民立下如此坚定的信念,诸将哪里还敢再言退兵,抛开退兵之念,摆开地图,立即开始研究对付窦建德的策略。
“明天,我带些人去探探窦建德的虚实,哼,他总想着渔翁得利,我偏不让他趁心如意,要打就明刀明枪的来!”李世民猛地一拍桌子,走出帐外冲着窦建德扎营的方向狠狠的挥了一下手中宝剑。
却不料,第二天不等李世民动手,窦建德的大军就先动作起来了,倾巢而出直逼虎牢,李世民立即领兵迎上。不过奇怪的是那窦建德领着号称四十万的大军,第一次叫阵居然只派出了三个百人队,李世民不知他何意,便也派了两百人前去应个阵,就在两军阵前这五百人开始了一场试探性的混战,结果打了半个时辰你来我往斗成了个平手,主将见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各自命令鸣金收兵。虽说这场小仗胜负未分,可是窦建德军却是以多打少,还没占到便宜,难免士气低落,李世民这方却战意高昂起来。
吃了点小亏的窦建德立即召集将领们到中军议事,他断定只有区区三四千人马的李世民绝对不敢冲击他的大营,所以连个压阵的人都没留,将所有将军全部叫到了中军大帐。
李世民何等精明,虽然他手中兵马的确很少的确不敢正面冲击窦建德的大军,但是艺高胆大的他带着玉狐和几名亲卫偷偷潜到了夏军大营之外不足百步之处,仔细观察夏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战场上生存的基本原则,他一直将之奉为金科玉律。
“玉狐,你看那些人在干什么?”李世民皱了皱眉头,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他们在抢吃的。”玉狐瞟了一眼李世民暗中所指的方向,那些衣着凌乱的士兵手上兵器都被扔在一边,一个个手里捧着粗陶碗在抢夺大灶里的食物。
李世民再仔细看看那些没有抢食的士兵,他们居然连个队形都没有,东一堆西一堆的扎在一起,坐的坐蹲的蹲,哪里有一点军人的样子,根本就是一群农民围在田地头上闲扯拉家常的架式。这样的乌合之众窦建德居然也敢号称是四十万精兵?看着眼前凌乱不堪的夏军李世民眯起眼打起了主意。
安然回到本阵的李世民当机立断,决定派出一队人马前去冲营。
“若是夏军阵营不乱你们立即撤回,若是敌营大乱你们就直接杀进去,我们就跟在你们身后,一旦你们从东路冲进,我们便冲进中路接应你们。”
“是!”带队的军校脸上洋溢着极度的兴奋,玉狐看着那个年轻的军校觉得很是眼熟,可是他留了一把浓厚的络腮胡子,实在看不清相貌。
“怎么了?玉狐?”李世民转头发现玉狐盯着远去的那个军校发呆,微微一笑问道:“是不是觉得那个人很眼熟?”
玉狐点点头,“是谁?”
“他是八宝啊,还记得吗,和你一年进府的,后来……”
“他从了军?”玉狐怔了怔,立即回想起那个为了惨死的喜珠举着刀要杀李元吉的悲愤少年。
“我跟你说过的,我把他保下来了,刺配从军,没想到他还真有股血性,居然熬过来,还当了个小军官,他也是年前才调到我的手下,留了这把络腮胡子我都险些认不出他来。”李世民想起当年旧事不胜唏嘘,人生的际遇真是迭宕起伏难以预料啊。
“他留这把胡子大概是为了遮盖自己脸上的墨迹吧。”玉狐也跟着忆起旧事,目光却落向身后,却不知八宝今时今日再遇李元吉是否还会记得当年的仇恨,再次举刀相向。
李世民的确是出色的军事天才,他的判断正确无误,当唐军骑军掠阵而过时,夏军立刻阵形大乱,李世民立即挥军掩杀入阵。却原来所谓的四十万大军全是一群临时招蓦的农夫流民,有的甚至都分不清楚拿刀拿枪和拿铲子拿锄头的区别,他们应征入伍不过是为了图口饭吃,对打仗根本是全无概念。这种完全未经训练的“军队”哪里是李世民手下百战雄师的对手,大部分连唐军骑兵的马毛都没看到便已经把刀枪一扔一哄而散了,反倒是互相挤踏踩死的人倒比李世民手下挥刀砍死的还多。
李世民带了一千精骑直冲中军,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等窦建德和诸将醒过神来已经被李世民的千余精骑团团包围,只余投降一路。
活擒窦建德实是意料之外的巨大收获,李世民押着窦建德往洛阳城下一站,勉强挺立在城头的王世充立即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颓然瘫倒,最后的一线希望也告破灭,洛阳亡矣!
秦王麾下凯歌高奏,这是当初兵出长安时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谁能知道李世民居然能够在半年内以少胜多,一战灭两国,一举统一中原。这是不世的功业,天大的荣勋,所有人都欢欣鼓舞,消息传到长安,李渊大喜过望,宣布长安当夜不设宵禁,大摆宫宴,庆祝大唐军队又一次奇迹般的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比较复杂,也是一个重要过渡关节,悄悄剧透一下,我们可爱的青霄又会出场哦,呵呵。敬请关注!
第48回 舍身为师弃天道(三)
可是胜利的背后,并不是所有人都感到喜悦。
送茶的侍女悄悄回复太子妃,说建成太子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中对着壁上的风景图画怔怔出神。太子妃知道侍女说的是哪幅画,那幅画是建成太子多年前亲手描绘的一间月下草庐的诗意水墨,一直挂在书房里,即使已经微微有些泛旧,太子仍是不肯让人将它换下,每每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便习惯性地站在它的前面独自沉思。没人知道那幅画里画的究竟是哪里的草庐,也没有人知道建成太子为什么这么衷情于这幅并不特别出色的画作。
一切如谜……不过,太子不睡,身为太子妃又如何能够安枕,只能支了额坐在房中打盹,安静地等待李建成回来。
只是,这一夜,太子府的灯彻夜未熄……
是夜,玉狐和李世民也未能安眠……
连年转战,单是拿下洛阳便是苦战半年有余,骤然获得如此巨大的胜利人人都有些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李世民将军队留在城外,带着三千精骑走入已经荒颓到如修罗界的洛阳城,指挥着手下将军粮投给民用,立即设粥棚赈济城中残存下来的平民。
李世民入驻王世充旧府,看着颇有些熟悉的地方,李世民更加拉紧了玉狐的手,若不是她及时相救,他李世民莫说赢得这场胜利,就是活着走出洛阳城希望也是渺渺。她……定是他命中的福星。
“公子,在想什么?”玉狐与李世民并肩站在庭前,看着今夜格外熣灿的星空,很是漫不经心地一问。
李世民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此时此刻脑子里似乎一片空白,只觉得就这样牢牢地牵着玉狐的手,在星空下安逸得站着,十分宁静,十分满足,满足得他什么都不想去想。
“公子,这次的仗打完,应该可以休息一段日子了吧?”玉狐对于争战实在有些厌倦了,借着战场的杀气和血腥,她一丝一缕地抽出埋进她灵骨中的杀意,到如今,那曾经汹涌如海潮般的杀意已经不再能够左右她的神智,凭着她高深的道法和强大的意志,她知道,杀劫——她已经安然渡过了。
“大概吧,收拾了王世充、窦建德,我们李唐的势力就算在北方彻底安定了,往后便是平定南方的事了,不过我想,父皇不会把平南的战事再交给我了,否则……”李世民没有说下去,玉狐看看他,半晌后才反应过了,不禁摇了摇头,俗世间最大的争斗便是皇权了,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从此再无父子兄弟。
玉狐的问题令李世民开始模糊地回想,他到底已经打了多久的仗,都已经快要不清了,只知道这些年他几乎从来没有真正停下休息过一时半刻。只是仍然记得今天夕阳残照下的洛阳城墙泛出乌沉的绛黑色,那是千万士兵胸膛里喷溅流淌出的热血所覆染上的颜色。数不清的攻城战、平原战,山地战,阴谋、陷阱,数不清的危险每每与他擦身而过……
他拉着玉狐在庭前石阶上坐下,就像少年时那样,在大战后难得安静的夜中静静回思……马刀挥舞的雪亮似乎刚刚才从眼前掠过,刀剑上的寒气仍在皮肤上蹿动;马蹄奔腾带起大地震动的惊战还在心头颤慄,大砲飞石、八弓弩箭那令人心惊的呼啸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那些消失在这场战争中的士兵的嘶吼也似乎还在战场上空缭绕。
一切都还未曾远去……
从没想过洛阳城也会有如此宁静的夜,玉狐抬头静静地看着夜空,那些星辰,每一颗都预示着人世的命运,就在这刹那一道华光突然划过天际,流星!
突如其来的心悸令玉狐揪紧了胸口……
是谁!
是谁的命星在殒落!
天界·太清境太极宫
玄狐安静地守在园中,耐心地等待着机会。就在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变成一块石头的时候,突然一个头戴金环手持玉拂尘的仙童朝另一个头戴银环的仙童说道:“师父临走前吩咐让我们在未末申初的时候去小药库把千年灵芝取出来加到丹炉里去,可千万别忘了。”头戴银环的小仙童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朝着那间小屋走过去,“怎么敢忘,师父叮嘱了好几遍呢,乾元丹只剩三颗了,今年玉帝那儿一下就要进献七颗去,全指着这炉新丹出来作贡,误了事师父岂能轻饶?”
听得“乾元丹”三个字,玄狐的耳朵拉得老长,简直恨不得贴到那仙童嘴上去。
玄狐眼看着那头戴银环的小仙童走到那唯一被锁着的小屋之前停下脚步拿起金链银锁,玄狐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到喉咙口了,急忙暗暗凑近了少许,还好他化的那块石头不大,从花园的一端突然挪到了花园的另一端居然没有被人发觉,他本以为那个小仙童会拿出钥匙来开锁,那么他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仙童进门取药的机会跟着他一起进去,还要想办法在他出来之前先出来,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可是没想到那仙童却根本没拿什么钥匙,反而嘀嘀咕咕念了一串并不太长的咒语出来,咒语念完银锁咔答一下应声而开,实在方便。
玄狐大喜过望,还好他机灵跑得近,那咒语竟是一字不拉地让他听了去。
“ㄕㄗㄍㄛㄜㄎㄌㄋㄨㄞㄢㄉㄅ……”他在心里默念数遍直到确定已经牢牢记住,才又定下神来静待那小仙童取药后离开。
当玄狐隐藏身形摒着呼吸略带颤声地念完那句咒语时,那把小银锁果然很灵巧地咔答一下自己打开了。
玄狐深吸一口气,四下里偷偷看一眼,远处虽有人来人往,可是还真没人注意这个最角落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