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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车队。
真正的麻烦是那台任务记录仪。
读出里面的数据不是难事，主要是破解这些信息。
李国强动用了二部的所有密码专家，从三部、国安部与外情局借来几十名专家，还派人去清华、北大、人大等多所一流大学请来一百多名数学教授。傅秀波下了指示，必须在四小时内破解，至少要获得轰炸的准确时间。
发挥关键作用的不是所谓的密码专家与白发银须的数学教授，而是一个叫钱仲泰、年仅四十一岁的清华大学数学系副教授。
过去二十多年里，钱仲泰一直在做数学理论研究，没像其他教授那样，想方设法的搞项目赚钱。
不是说他没有做项目，而是没有以赚钱为目的做项目。他做过的最大的一个项目是帮空军建立电磁波平面反射的数学模型，得了十五万奖金，以及一面由空军司令亲自赠与的荣誉锦旗。
比起那些动辄几百万、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项目，十五万奖金连零头都算不上。
扎实的理论功底让钱仲泰找到了切入点，顺利提出信息中的时间数据，然后由计算机进行海量运算，最终破解了这段数据。
证据确凿无疑，傅秀波没再迟疑。
元首从幕后走上前台的时候，李国强找到了黎平寇。
“没想到，你们的效率还满高嘛。”黎平寇把李国强拉到一边，笑着说道，“老傅让我告诉你，一定要重奖有功人员。”
“这是我们的职责，只是……”
“有什么难题就说，我帮你解决。”
“能够破解美军密码，清华大学的钱仲泰副教授居功至伟。他不是二部的人，所以我没法奖赏他。”
“他想要什么奖赏？”黎平寇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我看看有什么项目……”
“他不是那种人。”
“哦？”
“他跟我说过，希望能在适当的时候，使用国家计算中心的资源。”
“什么意思？”
“我看过他的个人资料，他大学本科学的不是数学，而是天文学。”
“天文学！？”黎平寇愣了一下，说道，“这个专业比理论数学还要冷。”
“甘于寂寞的人，会在乎钱吗？”
黎平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想用超级计算机做什么？”
“验证一个数学模型。”
“什么模型？”
“太阳的数学模型。”
“有意义吗？”
李国强笑了笑，说道：“就像我不懂经济、你不懂情报一样，我们当然不知道建立太阳的数学模型有什么意义。”
“不管怎么说，他也得有个理由吧。”
“他在硕士研究生的时候转修理论数学，大概与天文学中存在大量数学计算有关。他的本科同学中，只有一个还在搞天文学，也是清华大学的副教授。两人在五年前提出为太阳建立数学模型，理由是可以更加准确的预测耀斑与黑子活动，为航天、通信、工农业生产提供帮助。”李国强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没人重视这个项目，连他们的系领导都认为这是吃多了没事干。”
“我也这么认为。”黎平寇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不了解天文学，没有发言权。”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项目的投入大不大？”
“主要就是计算资源，其他方面的投入不会很大。”
“需要占用多少时间？”
“他没说，我也没问。”
“你没问就答应下来了？”
“当然没有答应，你答应后，我再找他说。”
黎平寇思索了一阵，说道：“行，你去告诉他，只要不妨碍其他科研项目，可以随意使用计算中心的资源。你得知道，那几台超级计算机开动起来，耗电量相当于一座两百万人大城市的生活用电。反正他不在乎钱，让他别指望奖金了。要是能在那个什么模型上搞出点名堂来，我会考虑为他提供更多的科研经费。”
“行，我如实转告。”
“还有，把这个项目放到我的管辖范围内，免得节外生枝。”
李国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黎平寇的意思。
由中央支持的重点科研项目多如牛毛，大多由科技部掌管，只有一些非常重要的项目由常务副总理黎平寇直接掌握。因为黎平寇分管经济，主要掌握与经济有关的项目，而这些项目的开支都大得吓人，所以只要黎平寇肯点头，钱仲泰就能获得充足的科研经费，让项目正常推进。
两人谈完的时候，傅秀波也讲完了。
与林德伯格相比，傅秀波的讲话简短得多，非常简洁扼要。
拿出美军首先轰炸朝鲜的证据之后，傅秀波首先严厉谴责美国蓄意破坏地区和平，随后宣布，中国将依据《中国与朝鲜和平友好互助条约》，为保卫朝鲜的领土与主权，提供一切必要援助。
半个小时后，中国驻联合国大使在联大全体会议上提起动议，要求美国与韩国立即停止针对朝鲜的军事行动，在《联合国宪章》的框架下，通过谈判协商解决纷争，共同维护地区和平与稳定。
如果说联合国是法庭，现在双方就在对簿公堂。
可惜的是，联合国不是法庭，联大无权向成员国发号施令。即便是安理会，因为美国有否决权，也发挥不了作用。
对于中国的指责，美国当局以最快速度做出反应。
首先是五角大楼宣称，中国拿出的证据存在虚假性，因为理论上，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破解美军的密码。这一点得到了众多数学家的支持，从理论上讲，即便使用世界上最先进的计算机，也需要二十年才能破解美军的密码。
这么说也没错，因为钱仲泰破解时间数据的只是任务记录的很少一部分，要想破解整个任务指令，即便用不了二十年，也得花上五到十年。
随后美国国务院发表申明，宣称阿里克斯少尉驾驶的轰炸机在开战后起飞，轰炸平壤附近的目标时被人民军击落，他在受到胁迫的情况下，提供了对中国与朝鲜有利的证词，没有半点可信度。
按照国际惯例，战俘的证词确实不能做为法理依据。
是美军首先轰炸朝鲜，还是人民军首先炮击首尔？
因为美国已经派军参战，中国即将出兵朝鲜，所以这个问题不再重要。
世界上两个军事实力最强大的国家即将站在同一块战场上，谁胜谁负才是主要问题。
与冷战后，美国主导的几场局部战争不同，这次不是所有人都看好美国。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只输掉两场局部战争，即朝鲜战争与越南战争，而在这两场战争中，中国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是，也没有多少人看好中国。
虽然在二十世纪的朝鲜战争与越南战争时期，中国非常贫穷，也非常落后，但是国民非常团结，军队的士气也非常高昂。靠着“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思想，中国军队在朝鲜战场上打破了美军不败的神话，随后又在中南半岛的丛林里以军事援助的方式帮助越南军队挫败了强敌。
现在的中国，还有这么团结吗？
现在的中国军队，士气还有这么高昂吗？
虽然与六十多年前相比，现在的中国更加强大，但是在经济、科技、外交、军事工业等方面，仍然与美国存在巨大差距，军事实力更是比美国差了一大截。要想击败美国，中国仍然得依靠无法直接衡量的软实力。
现在的中国，有多少软实力？
别说旁观者，连傅秀波心里都没底。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傅秀波召集所有高层领导人，召开出兵前的决策会议。
李国强等几名情报官员负责介绍情况，其他就没有他们的事了。
出兵决策早就订了下来，以何种方式出兵也已确定，剩下的是一些实质性问题，比如在什么时候出兵、派遣哪些部队参战、出兵规模有多大、如何筹集战争经费、对外宣传该如何进行、国内经济如何调整等等。
这些问题都得解决，而且得妥善解决。
此时，牧浩洋与庞跃龙搭上了最后一架从平壤起飞的运输机。
因为美国国防部已经公布禁飞区范围与禁飞令的执行时间，所以除了提前申报的民航班机，其他飞机都将停飞。
运输机升空的时候，机场里还有三千多名中国游客等待搭乘民航客机离开朝鲜。
撤离行动在傅秀波发表申明前就开始了，大约有一万七千名中国公民、以及一万八千名朝鲜籍家属需要撤走。
朝鲜的民用机场并不多，只有很少一部分游客乘民航客机回国。
大部分人在大使馆的安排下，乘汽车与火车前往新义州，再从友谊大桥前往鸭绿江对岸的丹东。
这些与牧浩洋、庞跃龙没有关系，他们已经接到立即归队的命令。
第二十七章 地面战争
战争爆发，不等于和平的希望彻底破灭。
从理论上讲，只要美韩联军的地面部队没有越过三八线北上，以及朝鲜人民军没有向南发起进攻，和平还有一线希望。
中国常驻联合国大使杨欣洁女士在联大发起动议后，英法俄三个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代表立即闭门磋商。半小时后，三个常任理事国向美国与中国发出和平倡议，希望双方停止对抗，通过谈判解决纷争。
法国表现得最为积极。
在法国常驻联合国大使昂迪内克撮合下，中美双方的外交人员首次坐到一起，杨欣洁面对美国常驻联合国大使墨菲。
虽然外交场不是战场，但是火药味同样浓烈。
首次交锋，杨欣洁没让墨菲占到半点便宜。女大使的强硬立场、以及表现出来的外交手腕，让干了四十年外交工作的昂迪内克都佩服不已。跟杨欣洁相比，墨菲暗淡多了，不但没有提出有价值的建议，证明美国发动战争的理由时还漏洞百出，让昂迪内克相信，真正的罪魁祸首绝对不是朝鲜。
双方都不肯让步，昂迪内克的努力失败了。
数个小时后，昂迪内克受法国总统之托，邀请英国常驻联合国大使麦迪逊与俄罗斯常驻联合国大使车尔尼雪夫，再次向杨欣洁与墨菲发出号召，希望双方在安理会框架内解决朝鲜半岛军事冲突。
这是双方和平解决危机的最后机会。
与墨菲会晤后，杨欣洁在向傅秀波、文廷贵与黎平寇汇报工作的时候，美军的第二轮空中打击已经结束。
两轮轰炸，美军出动各类作战飞机近二千四百余架次，投掷弹药一万二千余吨。
虽然美军的损失也不小，除了在开战前被击落的那架B－2A之外，还丢掉了十七架战斗机、三架直升机与八架无人侦察机，人民军远程炮兵的战术反击还摧毁了停在野战机场上的三十五架飞机，只不过全部属于韩国空军。但是从打击效果来看，美韩联军的前两轮轰炸收效显著，部署在开城的第四军团主动退守礼成江防线，部署在东海岸的第三军团在指挥与通信系统被摧毁后，已是群龙无首。
从轰炸进程看，美韩联军的空中力量还需要七十二时才能完成进攻前的准备工作。
人民军遭到重创，却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部署在北纬三十九度线以南的防空部队仍然对美韩联军的战机具有重大威胁，而部署在北纬三十九度线以北的战斗机还能升空，让美韩联军不得不安排更多的制空战斗机。
只是，随着第四军团撤离开城，地面进攻的大门已经敞开了。
再过十二小时，第八军的第二步兵师与韩军第九装甲师就能完成进攻准备，在数个小时内占领开城。
顺利拿下开城，凭借无与伦比的空中支援，进军平壤没有多大难度。
这个时候，林德伯格已经把指挥权下放给参联会主席麦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