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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自己的不争气吧,我到底是放不下他了。
而他,因为忐忑而不敢去相信。
我们之间,好像又多了一层叫人尴尬的小心翼翼。
两人都懂,只是没有戳破。后来我又想,是不是那时当面直截了当的说清楚便没有以后那么多的波折了?
转念一想,可若不是那些波折,我又怎么会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他对早已根深蒂固的重要性?
兜兜转转,纠纠缠缠,我跟他的因缘,从交汇错失的星星变为了缠绕难分的虬枝,是注定抑或其他,我无从猜想,也不想深究,毕竟,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不是么?
我想给他一个解释,真正的解释,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他。
可天意弄人,他等来的却是我毫无情面的狠绝一刀。
直刺进他的胸膛,他不躲,只望着我笑。
那笑,带着深浓的悲伤,我不敢再看。
无法说出口的苦衷,我把苦果留给自己,从此后,希望他一切安好,没有我的世界,他会活的更好。
或许上天看不过恶人继续当道,要给我一个重重的惩罚。
我借酒浇愁,不顾为他伤的伤口,企图寻得另一处解脱,可是皓子却带来他快要死的噩耗。
晴天霹雳,谁能告诉我我拼死要救的人却被自己害死那是多大的讽刺?
那一刻,不敢去见他所谓的最后一面,真的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对他。
一个深深伤害过他甚至要取他性命的人,可还有资格出现在他的面前?
皓子骂我,我不理,他是没有发现我其实颤抖的心,那样恐惧,那样无措。
直至,真实的看到他送给自己的扳指滚落出去,我触电般回神,什么也清醒了,也幡然悔悟了。
错了,真的错了。
只是,那个濒临死亡的他可还接受我的道歉,再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这一次,人清,不顾一切!
枫雪阻拦,恶言相向,那种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恨意我理解,也越加的憎恨自己。
如果可以,我愿意拿自己的一切去挽回,可是,谁叫我是一个“无如果”论者,后悔这个字,实在不适合出现在我身上。
但是血债血偿的道理,我懂。
把匕首递给枫雪的那一刻,心里有种淡淡的解脱,心想着,我欠他的,这样总归算是偿还了一点。
枫雪到最后还是没有下手。
我知道他并不是不恨我,只因他的主子,那个被我伤着的傻瓜早已严令吩咐护我周全。
心里早已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想快快的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男子。
待到我真正见到他一动不动的静静躺在床上时,那种放任一切不再理会的决然笑意叫我心惊。
恐慌自脚底蔓延。
好不容易才跨出那艰难的一步,他怎么可以放弃?!
我叫他,他不理我,我吼他,他也不理我。
无措,无力,无奈,还有对自己的深深谴责。
左边的胸膛,没有心跳。虽然已经知晓造成这样的原因,可还是忍不住一颤,随时都会永远沉睡的活死人,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枫雪说寒毒发作没有生还的可能,我不信,却也束手无策。
那时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怎样,认定了便是一生的相随,我无法离他而去,那便生死不弃吧。
一命换一命,很划算。
就算是情,我也不愿欠着。
希望总在绝望处出现,一个神秘人,带来了所有的福音。
我从没有见过他,可是直觉的,我相信他说的话,说不出理由的相信。
不管怎样,这是最后的机会,就当是赌一次如何,输了,我与他共赴黄泉路,将来路上也不孤单。
情血。
这是他说的解毒之法,闻所未闻,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什么样不想管,我欠他的,一切都可以偿还。
如果这是注定的,寒,请你好好活下去,因为,我活在你身体里……
第三十三章 让我去找你
因为在乎,所以才做这些傻事。
席心缈。
房内,蜡炬成灰,蜿蜒烛泪干,纸窗外的色泽由暗黑慢慢转向青白。
不知不觉,一夜便这样悄然过去了。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略显寂寥的空旷房间。
床上的男子,静的犹如一幅画卷,宁致美好。
微弯的嘴角,双唇因为那凝滞的殷红而略显妖娆魅惑,与苍白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对于外界的一切,好似隔起了一道高墙。
他像是睡着般安详,却不知房内另外的两人已经是足足守了一整夜,不敢离去,不敢懈怠。
“你的伤”
枫雪似是犹豫的开口,她守着主子已经一整夜没有合眼了,语气中已然没有先前的排斥与仇恨。
说真的,这个女子,他着实看不透。
“我没事。”
席心缈的嗓音有些暗哑,带着疲惫,她的目光一直锁住那个沉睡的男子,祈祷奇迹的出现。
枫雪不再发话,他知道她亦是执着的,认定的事不会改变。
眸光转向席心缈手腕处那已经渗出鲜红血迹的绷带,那是昨晚刚刚系上去的。
思绪一下子飘到了昨晚……
他还记得他那时进来看到她划破手腕以血喂食主子时的震惊,本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
“你在干什么!”
“救他。”
“你怎么知道此法可行,若是出了意外……”
他其实想说的是若她再出了意外,他该如何向主子交代。
主子的毒他很清楚,根本无药可解,她这样做,他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说过,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单单的,碧落黄泉,我陪他。”
他只记得她的表情淡淡的,连话也没有什么起伏,但是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生死不弃,她真的做得到的。
那一刻,他收回了本想制止的手,放任她去,忽的有一种感觉,她与主子之间,早已容不得旁人再插手半分。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她直到现在才……
“咳咳”
一阵轻咳引回了枫雪的思绪,可爱的娃娃脸上挂着极不相符的严肃,还有一抹担忧。
“你去休息一下,若是有什么动静我再跟你说。”
一下子失去那么多血,还彻夜不眠守候在主子身边,席心缈的眼底早已青灰一片,眼眶深陷,只有那黑曜眼眸璀璨如炬,淡化了惨白面容的憔悴。
伤人的是她,救人的也是她。为何总是如此矛盾?
看着女子轻轻摇了摇头,枫雪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叫厨房煮些白粥”倏地的闭嘴,而后似是认命般的不再开口,因为女子的无动于衷已经做了最好的回答。
也罢,随她了,主子不醒,任谁也放不下心。
只是,真的有可能吗?
疑惑间,枫雪重新将视线投在那个没有丝毫动静的男子身上,满怀期待与忐忑,惶恐不安焦虑,复杂在眼中轮番交替着。
他们能做的便只有一件事:等。
……
透过窗,青白悄然褪去,在窗户纸上印上一层柔和的晕黄。天,亮了。
屋子里不知何时又只剩下席心缈一人。
此时的等待,对于席心缈来说无异于煎熬。从来不知道,满怀期待的等待在时间无情的消磨下竟是让人窒息般的折磨。
绷紧的身子不敢有一刻放松,她怕一旦松懈下来便不能守着他直到他醒来,更怕的是担心等来的是一个无果的绝望。
她坐在床沿,细细的临摹着男子的轮廓,他紧闭的眼睑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席心缈的脸色已经是吓人的惨白,仔细看她的眼,会发现里面还隐藏着一股浅浅的脆弱与恐慌。
“傻瓜,睡了这么久还没有睡够吗?太阳就要晒屁股了,赖床可不是好习惯哦。”
她语气轻快,对着无言的男子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睡了这么久,一定是在做着美梦吧,可是天已经亮了,你快醒来好不好,你再不醒来我真的要倒下了哦。”
她的声音微暗,似是在透露着某种衰竭。
扬起嘴角,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脸,眸中润泽莹莹,却是展开了一个极美的笑靥,
“喝了我的血你还想赖账,再不醒来我可就要放你的血了,你不知道我的血现在可珍贵了,前些日子刚刚被皓子教训过说要我好好补血,可谁知血还没补成到又无偿献血了一次。”
席心缈嘿嘿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你说,要是被那个男人看见了会不会又数落我?”
“你别说,那个骚包男的乌鸦嘴还真是准,他说迟早有天要放我的血,没想到真的应验了。等你醒来了,你可要做我的证人,因为他的毒舌我非得在他身上好好敲上一笔不可。”
女子还在兀自说笑着,眼前好像突然就已经是追着楚隐皓讨要赔偿费的情景。
手碰到男子冰凉的手,嬉笑的脸孔倏地一滞,僵硬在那里。
她的手因为失血的缘故原本也不暖,可是在碰到水冽寒的手时,相触的温度,竟还是有那么大的反差。
他的手,他全身,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温度。
尸体,那是仅属于尸体才会有的冰凉啊!
没有心跳,通身僵硬冰凉,隐现青紫之色。
还有什么能骗过她他只是睡着了?
恐慌,决堤;伪装,土崩瓦解。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用……”
席心缈从头至尾都重复着这一句话,明明已经喝了血不是吗?为什么没有醒来,为什么更加冰凉僵硬?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就这样放弃我!水冽寒,你这样算什么!啊,死也不肯原谅我吗!”
枫雪听见房间里的吼叫急匆匆赶来,却不想看见席心缈一脸悲愤的站在那里,全身颤抖着身子,那是他从没见过的席心缈:脆弱,愤怒,歇斯底里……通通不属于她的软弱的一面因为那个迟迟没有醒来的男子尽数展现。
原本想问出的话在看见那样的情景后便戛然而止,眸中那依稀浅淡的希冀彻底灰败,给过希望后的失望,真的很疼。
“放弃吧,主子他去了。”
话一落,房间里顿时出现了带着浓重煞气的噬魂,血谷的暗卫,无一不跪着,朝着床上男子的方向,垂首静默。
这一刻迫成的窒息,压抑下的悲恸哀伤似乎轻轻一碰便会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至。
他拽紧了拳扭头不去看她此时的表情,殊不知说出这些话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喉间酸涩的疼,哽咽在喉,似有一块石头堵在那里,无法言喻的悲恸。
席心缈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一个世界,枫雪的劝告她全然听不见。
她愤怒,她恨,恨这个撒手不管她的男人。
冲上前拽着他的衣襟,恨不得将眼睛睁破,失声怒喝道:
“水冽寒,你这个王八蛋给我起来,凭什么都是你在支配着我的感情,凭什么你把我的生活搅乱了之后又拍拍屁股走的如此干脆,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我同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决绝离去吗!
好啊,你想死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巴不得你去死!”
可是,无论女子怎样嘶喊谩骂,那个闭眼的男子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一个已经与尸体无异的躯壳,如何回应?
咬牙,眼中酸涩,他如布偶般的无动于衷终于让席心缈颓然的放下手。
人,好像一下子失了生气。
那种无望,深深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悲伤成河。
“你,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吗?”
好久,席心缈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且戚悲。
“滴”
静窒中那滴晶莹滴落男子额头的声音显得那样清晰。
印在男子额头,圣洁且哀婉,似在召唤,冥冥中带着莫名的牵引。
她眼中的他早已模糊的看不清,她只觉眼中深痒,却不伸手去擦,任它肆意,砸落在男子脸上,划过唇畔,浸润无声,似乎多了一分生气。
席心缈俯身,将唇在那两片冰凉上印下,湿润的羽睫微颤,那里凝聚着的一滴泪便毫无留恋的落在了男子紧闭的眼缝中。
缓缓将唇移至他的耳边,无声的动着唇,似在宣告着某个郑重的誓言。
枫雪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女子虔诚的做着